第152章 但,終究是晚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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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目光”降臨的刹那,萬物失聲,萬法褪色。夜璃感覺自己仿佛從“存在”的名單上被強行劃去,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極致的虛無與恐懼攫住了她的神魂!這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加徹底的——從未存在過!
    她眉心的混沌奇點道印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裂紋急劇蔓延,那“心印合一”的狀態在這絕對的“無”之意誌衝擊下,瞬間變得搖搖欲墜!就連她身後那宏偉搏動的混沌之心,其散發的混沌光輝也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仿佛隨時可能被這“歸零”的意誌所吹熄!
    歸零者!天道係統最終的清理手段!其存在本身,便代表著一切的終結!
    “無法力敵……必須立刻脫離!”起源器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歸零’協議一旦啟動,不達目的絕不停止!它會將目標及其相關一切,從時間、空間、因果所有層麵徹底抹除!即便是混沌之心,也無法長時間對抗這種層麵的‘否定’!”
    夜璃何嚐不知?她感受著那如同整個宇宙重量壓下的“無”之意誌,以及體內飛速消退的力量和瀕臨破碎的道印,心中已然明了,此刻的自己,絕無可能與這“歸零者”抗衡!
    留下,隻有徹底湮滅一途!
    她毫不猶豫,立刻引動了源暗意誌給予的那枚灰色符籙——緊急脫離!
    嗡!
    符籙爆發出強烈的空間波動,一道連接著“初始寂靜之地”緩衝區的灰色通道,瞬間在她身前打開!
    然而,就在她準備邁入通道的刹那——
    她猛地回頭,看向了那光芒黯淡、搏動微弱的混沌之心!
    她能感覺到,混沌之心傳遞來一股微弱卻堅定的意念,那並非求救,而是一種……托付與決絕?它似乎在告訴她快走,獨自留下對抗那即將降臨的“歸零者”,為她爭取最後的逃離時間!
    走?獨自逃離,將這自誕生之初便守護著紀元平衡、延緩著天道鏽蝕的混沌之心,留給那無情的“歸零者”抹殺?
    那她與那些為了自身存續而不擇手段、視萬物為芻狗的存在,又有何異?!
    她的道,是混沌,是包容,是平衡,是於毀滅中尋求新生!絕非苟且偷生!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
    她猛地停下了邁向通道的腳步,反而轉身,朝著那龐大的混沌之心,伸出了雙手!
    “你想做什麽?!”起源器靈驚駭欲絕。
    “帶它……一起走!”夜璃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將剛剛恢複的一絲力量,連同那“心印和一”殘存的本源聯係,全部灌注於雙手,狠狠……按向了混沌之心的表麵!
    “混沌寰宇……收納乾坤!”
    她竟想以自身為容器,以混沌寰宇印為引,將這龐大無比的混沌之心……強行納入己身!
    這簡直是異想天開!混沌之心何等偉岸?其蘊含的本源足以撐爆無數個至尊!更何況她此刻狀態極差,道印瀕臨破碎!
    然而,就在她雙手觸及混沌之心的瞬間——
    那混沌之心似乎感應到了她這決絕而純粹的意誌,非但沒有排斥,反而……主動地、順從地,化作一道無比磅礴、卻異常溫順的混沌洪流,如同百川歸海般,湧向她的眉心,湧向那枚布滿裂紋的混沌奇點道印!
    道印劇烈震顫,仿佛無法承受這恐怖的能量灌注,裂紋進一步擴大!極致的痛苦讓夜璃幾乎昏厥!
    但與此同時,一股更加玄奧的明悟湧上心頭!她感覺到,自己與混沌之心並非“收納”與被“收納”的關係,而是……融合!一種更深層次的、生命本質上的共鳴與融合!
    就在這融合進行到最關鍵、也是最危險的時刻——
    那籠罩天地的“無”之意誌,似乎因為失去了明確的目標混沌之心的氣息正在急速融入夜璃體內而變得微弱),而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與檢索?
    但下一刻,它便再次鎖定了夜璃!因為此刻的她,已然成為了新的、更加顯眼的“異常”!
    “檢測到目標形態轉變……能量層級急劇攀升……”
    “重新定義威脅等級……‘紀元災厄’……”
    “執行……終極抹除……”
    天空之中,那無盡的暗金色“歸零”符文猛地凝聚,化作一隻純粹由“無”構成的、無法形容其大小的巨手,朝著正在融合混沌之心的夜璃,緩緩……按下!
    這一按,仿佛是整個宇宙的終結,是所有意義的消亡!
    “來不及了!”起源器靈發出絕望的悲鳴。
    夜璃看著那緩緩按下的“無”之巨手,又感受著體內那即將完成的、與混沌之心的最終融合,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卻又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平靜。
    或許……這就是她的終點了。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連“緊急脫離”通道都開始在那“歸零”意誌下變得不穩定、即將關閉的刹那——
    一直沉寂的、那枚封印著黑暗意識殘骸的石印,因為受到“歸零”意誌這極致“無”的刺激,以及夜璃體內那沸騰的混沌與起源之力的衝擊,其內部那縷被永寂之主汙染的力量,猛地……發生了不可控的畸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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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沒有攻擊夜璃,而是……化作一道扭曲的、混合了黑暗、永寂與一絲混沌特性的暗灰色流光,如同自殺式的飛蛾,猛地……撞向了那隻按下的“無”之巨手!
    轟!!!!!!!!!
    暗灰色流光在觸及巨手的瞬間便徹底湮滅,但它那混雜了多種至高屬性的自爆,卻如同在絕對平靜的水麵投下了一顆石子,竟然讓那隻“無”之巨手的動作,出現了極其細微的一頓!
    就是這一頓!
    為夜璃爭取到了那最後的、轉瞬即逝的生機!
    “就是現在!”起源器靈用盡最後的力量呐喊!
    夜璃福至心靈,將剛剛與混沌之心完成初步融合、力量短暫達到一個不可思議峰值的力量,盡數灌注於那即將關閉的灰色通道,同時猛地……向後一躍!
    在她身影沒入通道的最後一瞬,她看到那隻“無”之巨手似乎反應了過來,帶著被螻蟻挑釁的怒意如果那存在有情緒的話),加速按下!
    但,終究是晚了半步!
    轟——!!!!!!!
    “歸零”的力量狠狠拍在了夜璃原本所在的位置,將那一片區域,連同其存在過的所有痕跡、所有因果,都徹底……抹除!化為了一片絕對的、連“虛無”都不存在的“無”!
    而夜璃的身影,則在那力量觸及的前一刹那,徹底消失在了關閉的通道之中
    “初始寂靜之地”緩衝區。
    灰色的虛無一陣波動,夜璃的身影踉蹌著跌出,重重摔落。她臉色慘白,氣息微弱到了極點,眉心的道印已然徹底黯淡,裂紋遍布,仿佛一碰就會碎掉。與混沌之心的強行融合,以及最後關頭透支所有力量的逃離,讓她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但……她活下來了。並且,成功將混沌之心的核心本源,帶了出來。
    她掙紮著內視,隻見那枚混沌奇點道印深處,一點微弱卻無比堅韌的混沌心火,正在緩緩燃燒,滋養著破損的道印與幹涸的軀體。
    那是……混沌之心留下的最後火種。
    就在這時,那一直保持“觀察”的源暗意誌,宏大的意念再次降臨,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記錄更新……‘混沌變數·夜璃’……成功於‘歸零’協議下生還……”
    “並攜帶‘混沌之心’核心火種……”
    ‘係統’天道)穩定性預計下降百分之七點三……”
    “紀元輪回進程……出現重大偏差……”
    “觀察者‘夜璃’……恭喜你……”
    “你已成功……撬動了……命運的齒輪……”
    然而,還沒等夜璃消化這番話中蘊含的龐大信息,以及思考下一步該如何修複道印、利用這混沌心火——
    她猛地感覺到,自己與那混沌心火之間的聯係,似乎……引動了冥冥中……某個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的……注視?
    一個仿佛自開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帶著無上威嚴與一絲疲憊的古老意念,如同穿越了萬古輪回,悄然……觸碰了一下她那縷混沌心火……
    一個模糊卻無比清晰的畫麵,強行映入她的腦海:
    那是一柄鏽跡斑斑、卻依舊散發著開天辟地、定義規則無上偉力的……巨斧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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