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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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寂靜之地”的核心區域,寂靜已不再是彌漫的氣息,而是化作了有形的、粘稠的灰色液體,如同冰冷的深海,包裹著一切。在這裏,連“思想”本身都仿佛要被凍結,時間與空間的概念模糊不清,唯有那源自源暗意誌本源的、代表著絕對“靜”與“無”的法則,如同億萬鈞重擔,壓在夜璃的神魂與道印之上。
每前行一步,都如同在凝固的鋼鐵中掙紮。那恐怖的寂靜侵蝕之力,無孔不入地鑽入她的識海,試圖冰封她的意誌,瓦解她的記憶,將她徹底同化為這永恒死寂的一部分。
夜璃緊守著靈台最後一點清明,將全部心神都沉入眉心的混沌寰宇印中,引導著那縷混沌心火,化作一層薄而堅韌的火焰光罩,護住自身。
嗤嗤嗤——!
寂靜之力與混沌心火接觸,發出細微的、仿佛冷水滴入滾油的聲響。心火的光芒在壓迫下搖曳不定,但卻異常頑強地燃燒著,將那冰冷的侵蝕之力不斷灼燒、驅散。
這不僅僅是一場艱難的跋涉,更是一場對神魂與道印的極致淬煉!
在對抗那無孔不入的寂靜侵蝕的同時,夜璃也在瘋狂吸收著源暗意誌傳輸給她的龐大信息流。
關於其他“起源之器”的隻言片語——除了已知的盤古斧主攻伐、定義規則)外,還有混沌青蓮主孕育、演化萬物)、造化玉牒主記錄、推演萬法)……它們皆在開天之初受損,散落於紀元各處,或被封印,或已擇主。
關於修複盤古斧的艱難——需集齊至少三件起源之器,以其本源之力共同洗滌斧身鏽蝕,並需要一位能同時承受多種起源之力、且心懷開天辟地之誌的“執斧者”方能驅動。
關於天道係統的深層秘密——“鏽蝕”已深入係統核心,其“清理程序”逐漸失控,開始無差別清除任何能量等級過高或無法理解的“變量”,包括一些本該是紀元基石的古神與界域……紀元末日的腳步,正在加速。
信息龐大而駭人,讓夜璃心情沉重,卻也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念。這條路,必須走下去!
她不再分心,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對抗寂靜侵蝕與修複自身之中。
混沌心火在她不計代價的催動下,光芒愈發凝練,那溫暖而磅礴的力量,如同最靈巧的工匠,一點點修複著混沌寰宇印上的裂紋,滋養著她幹涸的經脈與受損的神魂。
在這極致的壓力與心火的淬煉下,她的神魂變得更加堅韌、純粹,對混沌法則的感悟也愈發深刻。那至尊初期的境界,開始逐漸穩固,並向著更加深厚的層次邁進。
時間在這片核心區域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千年。
夜璃道印上的裂紋已然修複了大半,光芒重新變得明亮,雖然不及全盛時期,但已然穩固。她的氣息也恢複到了至尊初期,並且更加凝實、厚重。那混沌心火似乎也與她的道印融合得更加緊密,成為了她力量源泉的一部分。
然而,就在她感覺壓力稍減,準備一鼓作氣徹底恢複,並嚐試衝擊更高境界時——
一直被她在對抗寂靜侵蝕時忽略的、懷中那枚看似平凡的石印,突然傳來了……極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動!
咚……咚……
這搏動極其細微,卻帶著一種生命的活力,與周圍那絕對的死寂格格不入!
夜璃猛地驚醒,神識立刻掃向石印!
隻見石印內部,那原本因為黑暗意識湮滅而空無一物的核心處,不知何時,竟然孕育出了一團微弱、卻散發著混沌、永寂、黑暗三種屬性混合氣息的灰色光卵!
光卵之中,一個極其稚嫩、懵懂,卻又帶著一絲本能貪婪與吞噬欲望的微弱意識,正在緩緩蘇醒!它仿佛將夜璃當成了母體,正本能地、試圖通過某種無形的聯係,吸收著她道印深處那縷混沌心火的力量!
這是……什麽東西?!
夜璃心中駭然!這石印竟然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孕育出了一個全新的意識?!是因為之前黑暗意識殘骸、永寂之力、混沌心火餘波,以及這極致寂靜環境共同作用下的畸形產物嗎?!
它似乎將她的混沌心火當成了成長的養料!
絕不能讓它得逞!混沌心火是她修複盤古斧、對抗天道的根本!
夜璃眼中厲色一閃,立刻調動混沌寰宇印的力量,化作無形的壁壘,斬斷了那灰色光卵與混沌心火之間的無形吸扯之力!
“嗚……”
光卵中傳來一聲極其細微、帶著委屈與不滿的意念波動,仿佛被奪走了食物的幼獸。它似乎意識到了夜璃的“不友好”,那懵懂的意識中,立刻充滿了警惕與敵意!
它開始更加瘋狂地吸收著周圍那濃鬱的死寂之力,灰色的光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凝實!其散發出的氣息,也開始變得更加詭異、危險!竟然隱隱有了要突破石印封印的跡象!
這東西……成長速度太快了!而且其屬性混雜,充滿了不確定性,一旦脫困,天知道會變成什麽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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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趁其尚未完全成型,將其……扼殺!
夜璃不再猶豫,強忍著道印未完全恢複的隱痛,凝聚起一股精純的混沌之力,化作一柄無形的利刃,就要朝著石印內部那灰色光卵……狠狠刺下!
然而,就在她的力量即將觸及光卵的刹那——
那光卵似乎預感到了致命的危機,猛地劇烈震顫起來!它不再吸收寂靜之力,而是將其與自身那混雜的本源強行壓縮、引爆!
轟!!!
一股並不算強大、卻蘊含著混沌、永寂、黑暗三種至高屬性力量的混亂衝擊波,猛地自石印內部爆發開來,狠狠撞在了夜璃布下的混沌壁壘之上!
哢嚓!
夜璃悶哼一聲,她倉促間布下的壁壘竟然被這詭異的混合力量炸開了一道縫隙!
而那道混亂衝擊波的大部分力量,並未擴散,而是被那灰色光卵如同鯨吞般……重新吸了回去!
借助這股力量的反衝,以及壁壘的縫隙,那灰色光卵的光芒驟然內斂,其內的意識仿佛完成了某種關鍵的蛻變,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狡詐!
一個混合了童稚與陰冷的意念,如同毒蛇吐信,首次清晰地傳遞到了夜璃的腦海:
“母親……為何……要殺我?”
夜璃瞳孔驟縮!這東西……竟然稱她為母親?!而且其意識成長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就在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心神震動,動作慢了半拍的瞬間——
那灰色光卵抓住機會,猛地化作一道細微的灰色流光,順著壁壘的縫隙……鑽出了石印!然後如同擁有了實體般,懸浮在夜璃麵前的灰寂虛空中,迅速蠕動、變形!
最終,它化作了一個約莫拳頭大小、通體灰白、麵容模糊不清、卻有著一雙純淨中帶著無盡貪婪與邪異的眼眸的……嬰兒虛影!
它用那雙詭異的眼睛,“看”著夜璃,嘴角咧開一個不符合其外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母親……的‘心火’……好香……”
“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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