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但……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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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劍嬰眉心處那一點金色劍形烙印,如同星辰般璀璨,卻又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威嚴。它並非之前那充滿敵意的淨化印記,更像是一種……認可?或者說,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標記?
    柳清音內視著這枚突然出現的金色劍印,心中充滿了茫然與警惕。她能感覺到,這劍印與她新生的混沌劍嬰緊密相連,仿佛本就是其一部分,並未帶來任何不適或威脅,反而讓她的劍嬰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正統”與“鋒銳”之感。
    但這感覺,卻讓她更加不安。神域的東西,怎麽可能與她的混沌劍嬰如此契合?
    夜璃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柳清音劍嬰的異常,尤其是那枚金色劍印。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神識如同潮水般湧向柳清音,仔細探查那枚劍印。
    然而,與之前那充滿排斥與敵意的淨化印記不同,這枚金色劍印對夜璃的神識並未產生任何抗拒,反而散發出一絲微弱的、與她輪回印中那佛心光點有些類似的……中正平和之意?但這平和之下,隱藏的卻是斬滅一切邪魔的絕對鋒芒!
    “這是什麽?”夜璃聲音冰冷,帶著質問。
    柳清音搖了搖頭,臉上同樣寫滿了困惑:“我不知道……它自己出現的。感覺……很奇怪,不像是有惡意,但……”
    她的話未說完,但那未盡之語兩人都明白——神域的東西,怎麽可能沒有惡意?
    就在兩人對這突如其來的金色劍印驚疑不定之時,周圍的環境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之前因激戰而紊亂不堪的空間波動,漸漸平複下來。山穀中那被驅散的陰煞之氣,也開始緩緩回流。最重要的是,那種被冥冥中鎖定的、來自神域“淨化”機製的威脅感,竟然消失了!
    仿佛隨著那空間裂縫的關閉與柳清音劍嬰的凝聚、金色劍印的出現,那道“淨化程序”被判定為……執行失敗?或者,因為目標發生了“未知變異”,超出了預設的清除範圍,而被暫時擱置了?
    無論如何,眼前的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夜璃緊繃的心神稍稍放鬆,但傷勢與消耗帶來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湧上,讓她忍不住再次咳出幾口暗紫色的血液,身形搖搖欲墜。
    柳清音見狀,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
    “別碰我!”夜璃卻如同被毒蛇觸碰般,猛地揮開她的手,眼神冰冷而戒備地盯著她,尤其是她丹田的位置,“你身上那東西……還沒弄清楚是什麽。”
    柳清音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夜璃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與戒備,心中一陣刺痛。她們之間,那道無形的鴻溝,似乎因為這道金色劍印的出現,變得更加深邃了。
    她默默收回手,低聲道:“我……我沒有惡意。你傷得很重,需要療傷。”
    夜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盤膝坐下,開始全力運轉功法,吞噬周圍稀薄的天地靈氣與陰煞之氣,修複自身的傷勢。隻是她周身縈繞的魔氣,明顯比之前更加晦澀、更加警惕,仿佛在防備著身邊的柳清音。
    柳清音看著夜璃閉目療傷的側影,那蒼白的臉色和嘴角未幹的血跡,讓她心中五味雜陳。她也能感覺到自己新生的混沌劍嬰極其不穩定,那枚金色劍印更是如同一個謎團。她也需要立刻穩固境界。
    她走到距離夜璃數丈遠的地方,也盤膝坐下,開始嚐試引導體內那全新的力量。灰金色的混沌劍元在經脈中流淌,帶著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那枚金色劍印靜靜懸浮在劍嬰眉心,沒有任何動靜,仿佛隻是一個裝飾。
    然而,當她嚐試去觸動、理解這枚劍印時,一段極其模糊、破碎的信息碎片,卻如同驚鴻一瞥,閃過她的腦海——
    那是一片無盡的虛空,一柄橫亙星河的巨劍,斬滅了無數散發著恐怖魔氣的星辰……
    一個宏大的意誌在宣告:“以吾劍道,鎮守秩序,誅滅諸魔……”
    以及一種……對某種“根源之惡”的,刻骨銘心的……追索與敵意?
    這信息碎片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讓她以為是錯覺。但那其中蘊含的,對“魔”的極致敵意,卻讓她心驚肉跳。
    她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夜璃。
    時間在沉默與各自療傷中緩緩流逝。
    數個時辰後,夜璃率先睜開了眼睛。她的傷勢恢複了一些,但距離痊愈還差得遠,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她看了一眼仍在入定中的柳清音,目光在她丹田處停留了一瞬,眼神變幻不定。
    柳清音身上那枚金色劍印,讓她感到極其不安。那東西的本質,似乎與神域的力量同源,卻又有所不同,更偏向於一種……純粹的“秩序”與“誅邪”之力。這對於身為混沌魔修的她而言,無疑是天生的克星。
    留著柳清音在身邊,就像帶著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針對自己的炸彈。
    但……殺了她?
    這個念頭再次浮現,卻比之前更加難以決斷。不僅僅是因為那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更因為柳清音此刻的狀態——混沌劍嬰,吞噬神域淨化之力,凝聚神秘劍印……這一切都充滿了未知與變數。殺了她,或許能清除眼前的隱患,但也可能錯失某些……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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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能感覺到,自己留在柳清音體內的那縷魔元聯係,並未因對方凝聚元嬰而消失,反而因為共同經曆了丹碎嬰生的凶險過程,變得……更加緊密和複雜了。那縷魔元,似乎也沾染了一絲柳清音那混沌劍嬰的特性。
    就在夜璃心中權衡利弊、殺意起伏之時——
    柳清音也緩緩睜開了雙眼。她體內的混沌劍印初步穩固,那枚金色劍印依舊安靜,並未帶來任何異樣。她感受到夜璃那冰冷而審視的目光,心中一緊,主動開口道:“我……我感覺好多了。那道劍印,目前看來並無異常。”
    她頓了頓,鼓起勇氣看向夜璃的眼睛:“夜璃,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我可以發誓,我絕不會用這力量來對付你。若違此誓,天誅地滅,神魂俱滅!”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夜璃看著她,沉默了許久。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最終,她冷冷地移開了目光,站起身。
    “記住你的話。”她淡漠地說道,“否則,我會親手讓你應誓。”
    她不再看柳清音,而是將目光投向山穀之外,眉頭微蹙。
    “此地道留痕跡太重,必須盡快離開。”她感應到,遠處似乎有幾股不弱的氣息,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可能是被之前的動靜吸引來的修士,也可能是……其他什麽東西。
    然而,就在她準備招呼柳清音離開時,她儲物袋中,一枚得自魔淵、一直沉寂無用的黑色骨片,卻突然微微發熱,傳遞出一段極其隱晦、斷斷續續的意念波動——
    “北……北冥之海……‘歸墟’……入口……將開……‘鑰匙’……齊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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