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放棄掙紮……回歸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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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靠近那片終極黑暗,周圍的混沌亂流便越發狂暴,破碎的法則碎片如同鋒利的刀刃,不斷切割著夜璃撐起的護體魔元,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那純粹的、萬物終結的意韻也越發濃烈,仿佛要將闖入者的存在都徹底稀釋、同化。
    柳清音被夜璃護在身後,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寂滅氣息,隻覺得神魂都仿佛要凍結、瓦解。她緊緊咬著牙,全力運轉混沌劍元,那灰金色的光芒在極致壓力下反而變得更加凝練,劍嬰眉心的金色劍印微微震顫,似乎在抵抗,又似乎在……記錄、解析著這股力量。
    終於,兩人衝破了最後一片狂暴的星雲亂流,真正抵達了那片終極黑暗的邊緣。
    這裏並非絕對的虛無,而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本源的“混沌”。沒有星辰,沒有光芒,隻有緩緩流淌的、仿佛由無數破碎大道規則構成的暗色氣流。而在這些氣流的中心,一道巨大無比、頂天立地的門扉輪廓,正由虛化實,緩緩凝聚!
    它並非實體,更像是一種概念的具象化,是“歸墟”法則在此地的投影。門扉緊閉,表麵流淌著生與死、創造與毀滅交織的符文,僅僅是注視著它,就讓人仿佛看到了自身從誕生到寂滅的整個過程,道心稍有不穩,便會徹底沉淪。
    夜璃停在門扉投影之前,那雙化為純粹黑暗的眸子,倒映著門扉上流轉的玄奧符文。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掌心的歸墟本源已與寂滅印記融合)正在與這道投影產生強烈的共鳴,仿佛遊子歸家,渴望融入其中。
    同時,一股龐大而混亂的信息流,伴隨著那共鳴,強行湧入她的識海——
    那是無數紀元以來,被歸墟吞噬的萬物殘念,是星辰寂滅時的悲鳴,是文明終結時的歎息,是法則崩壞時的哀嚎……更是那扇真正的歸墟之門背後,那片無垠“混沌之海”傳遞而來的、冰冷而古老的呼喚!
    “歸來……歸來……”
    “融入永恒……得見真實……”
    “放棄掙紮……回歸本源……”
    無數紛雜的意念衝擊著夜璃的心神,試圖瓦解她的意誌,讓她放棄自我,徹底擁抱這永恒的寂滅與混沌。
    夜璃悶哼一聲,臉色微微發白,但她的眼神卻依舊冰冷而堅定。她緊守靈台,輪回印在眉心灼灼生輝,如同定海神針,牢牢守護著她最後的本我意識。
    她沒有被這龐大的信息流衝垮,反而以強大的神念,強行梳理、分析著這些信息碎片。她看到了更多被神庭鎮壓、剝奪的混沌生靈的慘狀,看到了那片被稱之為“囚籠”的世界的邊界壁壘,也看到了墨淵口中那“真正的混沌之海”的……冰山一角——那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充滿了無限可能與危險的浩瀚存在。
    “你……看到了什麽?”柳清音看著夜璃那不斷變幻、時而痛苦時而明悟的臉色,忍不住擔憂地問道。她雖然也受到門扉投影氣息的影響,但遠不如夜璃這般強烈。
    夜璃緩緩睜開眼,眼中的黑暗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深邃。她沒有回答柳清音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果……眼前有兩條路。一條是放棄自我,融入永恒,可得強大力量與超脫;另一條是堅守己道,前路艱險,甚至可能萬劫不複。你會怎麽選?”
    柳清音愣了一下,看著夜璃那認真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扇仿佛蘊含著宇宙終極奧秘的門扉投影,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的道,是在絕境中由你相助,於毀滅中新生。它或許稚嫩,或許充滿矛盾,但……它是‘我’的道。若放棄了它,我還是我嗎?”
    她的話語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夜璃看著她,冰冷的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那門扉投影的共鳴達到了頂峰!一道完全由精純歸墟本源構成的暗紫色光柱,如同橋梁般,從門扉中心射出,籠罩住了夜璃!
    一個更加清晰、更加充滿誘惑力的古老意念,直接在她靈魂中響起:
    “接納它……擁抱它……汝便是新的‘歸墟之子’……執掌寂滅……超脫囚籠……”
    伴隨著這意念,磅礴無比的歸墟本源力量,如同醍醐灌頂般,瘋狂湧入夜璃的體內!她的修為開始不受控製地飆升,元嬰中期、中期巔峰……直逼後期!她對混沌、對寂滅的感悟也在飛速提升!
    這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隻要她點頭,放棄抵抗,徹底放開身心接納這股力量,她立刻就能成為堪比化神、甚至更強的存在!真正執掌歸墟的權柄!
    然而,就在這力量灌注達到巔峰,夜璃的修為即將突破元嬰後期的刹那——
    她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不再是純粹的黑暗,也不是被力量迷惑的狂熱,而是一種冰冷到極致的……清明與決絕!
    “我的道……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這扇破門!”
    她發出一聲震徹靈魂的咆哮,竟強行中斷了那力量的灌注!輪回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是接納,而是……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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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回……逆流!萬法……歸我!”
    轟!
    那湧入她體內的磅礴歸墟本源,被她以輪回印強行扭轉、壓縮、煉化!並非完全排斥,而是以一種更加霸道、更加自我的方式,將其打上自己的烙印,剝離其中那試圖同化她意誌的“歸墟”意念,隻留下最精純的能量與法則感悟,融入自身的混沌魔道之中!
    她不要成為什麽“歸墟之子”!她要做掌控歸墟的……魔主!
    這個過程比單純的接納更加痛苦,更加凶險百倍!她的魔嬰在劇烈震蕩,身體表麵甚至出現了裂痕,仿佛隨時會崩潰!但她眼神中的光芒卻越來越盛!
    那扇門扉投影似乎被她的舉動激怒了,發出嗡嗡的震鳴,投射出的光柱開始變得不穩定,充滿了排斥與毀滅的意誌。
    柳清音緊張地看著這一切,手握長劍,卻不知該如何相助。
    就在夜璃與門扉投影的力量激烈對抗,處於最關鍵的時刻——
    一道淩厲無匹、帶著決絕劍意的青色長虹,竟從側麵突兀地殺出,目標並非夜璃,也非門扉投影,而是……直指正在全力為夜璃護法、心神緊繃的柳清音!
    淩絕那冰冷而充滿失望的聲音隨之響起:
    “柳清音!你果然已與魔頭同流合汙!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門戶,斬了你這不肖的‘劍種’!”
    與此同時,另一道隱晦至極、帶著詭異吸力的幽暗光芒,也從另一個方向悄無聲息地襲向夜璃的後心!是那幽冥老祖!他竟也潛行到了附近,試圖趁火打劫!
    前有門扉投影的反噬,側有淩絕的突襲,後有幽冥老祖的暗算!
    夜璃瞬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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