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外道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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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道來自無盡星空深處的“注視”,冰冷、淡漠,不帶絲毫情感,如同掃描儀般掠過青木妖域,在祖地核心微微停頓的刹那,夜璃和墨淵都感覺靈魂仿佛被無形的冰針刺穿,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雖然那“注視”僅僅持續了不到一息便移開,繼續掃向宇宙深處,但留下的那種被至高存在鎖定的感覺,卻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兩人的心神之中。
    “它……發現我們了?”木婉清修為較低,並未清晰感知到那恐怖的注視,但看到夜璃和墨淵驟變的臉色,以及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令人窒息的威壓餘韻,也意識到了不妙,聲音帶著顫抖。
    墨淵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緩緩點頭:“是‘外道之源’的意誌掃描。它似乎在搜尋著什麽……剛才封印破碎,你動用真正的歸墟本源之力,氣息泄露,恐怕已經被它標記了。”
    夜璃眉頭緊鎖,感受著眉心那依舊在隱隱灼熱的歸墟本源光點。明悟“門”之真相、突破魔魂境帶來的強大感,在這“外道”的隔空一瞥下,顯得如此微不足道。那是一種層次上的絕對差距,仿佛螻蟻仰望蒼穹。
    “它的目標,果然是真正的歸墟。”夜璃沉聲道。無論是模仿歸墟力量製造“源核”,還是搜尋歸墟火種,這“外道之源”的目的,始終圍繞著歸墟本身。
    “此地不宜久留。”墨淵當機立斷,“‘外道’的掃描並非針對具體個體,而是大範圍的信息收集。我們雖然被標記,但隻要迅速離開,隱匿氣息,短時間內它未必能精準定位。但繼續留在這裏,風險太大。”
    他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祖地核心,以及癱軟在地、麵如死灰的木魈,還有驚魂未定的木婉清和僅存的幾位木靈族長老。
    木靈族的危機,因夜璃的突破和真正歸墟之力的顯現而暫時解除,但那被重新封印的裂隙依舊脆弱,族內經曆此番重創,也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夜璃走到木婉清麵前,看著她蒼白而複雜的臉色,開口道:“此間事了,封印已固,但隱患猶存。那‘外道’的威脅並未遠離,你們好自為之。”
    木婉清看著眼前氣息淵深、仿佛脫胎換骨的夜璃,心情五味雜陳。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有失去父親的悲痛,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一絲對夜璃力量的敬畏。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化作一句低語:“謝謝……你們,保重。”
    她知道,自己和這兩位神秘強者的緣分,恐怕就到此為止了。他們的層次,已然超出了木靈族所能觸及的範疇。
    夜璃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她抬手淩空一抓,將那癱軟的木魈封印收起,此人知曉一些內情,或許還有用處。
    隨即,她與墨淵對視一眼,不再耽擱。
    墨淵袖袍一拂,空間之力蕩漾,一艘流線型的幽藍色飛舟出現在空中,正是那艘“星梭號”渡厄靈舟。
    兩人身形一閃,便已進入舟內。
    “啟動星圖,目標……遠離青木妖域,尋找一處足夠偏僻、能隔絕氣息的星域。”墨淵對夜璃說道,同時雙手按在靈舟控製核心上,精純的魔力注入,靈舟表麵的陣法符文逐一亮起,散發出穩定的空間波動。
    夜璃立刻將心神沉入靈舟的導航星圖。浩瀚的星空圖景在她意識中展開,無數星辰、星雲、死寂地帶標注其中。她迅速鎖定了幾個位於宇宙邊緣、能量稀薄、法則混亂的荒蕪星域。
    “去‘寂滅星帶’如何?”夜璃指向星圖一角那片標注著危險與未知的黑暗區域,“那裏空間結構不穩定,能量匱乏,應該能有效幹擾‘外道’的追蹤。”
    “可。”墨淵頷首,操控靈舟,鎖定坐標。
    嗡——!
    星梭號輕微一震,化作一道幽藍流光,瞬間撕裂空間,遁入了超空間航道,消失在天際。
    渡厄靈舟在光怪陸離的超空間航道中平穩穿梭。船艙內,夜璃和墨淵相對而坐,都在默默調息,消化著之前在青木妖域的收獲與衝擊。
    夜璃仔細體悟著魔魂境的全新力量,以及對真正歸墟之力的掌控。那扇“門”的景象深深烙印在她腦海,讓她對自身道途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她不再僅僅是一個複仇者,更是一個肩負著修正宇宙平衡職責的“歸墟行者”。
    同時,她也開始嚐試著,去解析和煉化體內那來自古老火種傳承的、更加深層次的記憶與知識碎片,尤其是關於如何應對“外道之源”的信息。
    墨淵則似乎在閉目推演著什麽,周身氣息幽深難測。他對於“外道之源”的那一瞥,似乎有著比夜璃更深的認知和忌憚。
    數日後,靈舟微微一震,脫離了超空間航道,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宇宙空間。
    舷窗外,是一片死寂、空曠的星域。遠處隻有幾顆黯淡垂死的恒星,散發著冰冷的光芒,更多的區域則是永恒的黑暗與虛無。這裏便是“寂滅星帶”,仿佛被宇宙遺忘的角落。
    “就在這裏暫時落腳吧。”墨淵操控靈舟,朝著其中一顆沒有任何生命跡象、表麵布滿隕石坑的灰色行星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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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靈舟即將進入該行星大氣層如果那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氣體層能被稱為大氣的話)的瞬間——
    靈舟正前方,那片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如同水波般劇烈蕩漾起來!緊接著,一道橫跨數萬裏、完全由七彩秩序符文構成的巨大“網羅”,毫無征兆地浮現,擋住了靈舟的去路!
    網羅之上,散發著與之前那“注視”同源的、冰冷而絕對的秩序氣息!它仿佛早已等候在此!
    一個毫無情感波動的機械聲音,透過靈舟的防護罩,直接在兩人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高優先級‘混沌變量’——歸墟火種。”
    “執行清除協議。”
    “淨化……開始。”
    隨著那機械聲音落下,七彩網羅光芒大盛,無數道凝練著淨化與抹除意誌的秩序光束,如同暴雨般,朝著星梭號攢射而來!每一道光束的威力,都堪比化神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絕非自然形成的陷阱,而是“外道之源”早就布設在此的……自動防禦與清除機製!它竟然預判了夜璃和墨淵可能會逃往這類偏僻星域,並提前設下了埋伏!
    “不好!是‘外道’的淨化哨站!”墨淵臉色一沉,立刻全力操控靈舟,幽藍光芒暴漲,在間不容發之際做出規避動作,同時撐起最強的防護罩!
    轟轟轟——!
    密集的秩序光束轟擊在靈舟護罩上,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和劇烈的震蕩!護罩光芒急速閃爍,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夜璃眼神冰寒,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出手!
    她並指如劍,一道凝練的暗金色歸墟劍氣透體而出,如同撕裂虛空的閃電,悍然斬向那巨大的七彩網羅!
    劍氣與網羅接觸的瞬間,兩種截然相反的法則力量再次發生激烈碰撞!歸墟的寂滅之力不斷侵蝕、分解著秩序的符文,但那網羅結構極其穩固,並且能不斷從虛空中汲取能量進行修複!
    “它的能量源不在此地,是遠程投射!必須找到其投射節點或者強行破開一個缺口!”墨淵一邊穩定靈舟,一邊冷靜分析。
    夜璃也發現了這一點,這網羅仿佛無窮無盡。她心念電轉,嚐試著引動體內那與真正“歸墟之門”的微弱聯係。
    當她將那一絲源自“門”的本源意蘊融入攻擊時,效果立竿見影!
    那七彩網羅仿佛遇到了天敵,被暗金劍氣斬中的區域,秩序符文發出了哀鳴,崩解的速度驟然加快,短時間內無法修複!
    “有效!攻擊那裏!”墨淵立刻操控靈舟,朝著那被撕裂的缺口猛衝過去!
    就在靈舟即將衝出網羅封鎖的刹那——
    那冰冷的機械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程序化的……“確認”意味:
    “確認目標威脅等級:極高。”
    “啟動……最終淨化序列。”
    “召喚……‘秩序之刃’。”
    網羅後方,那無盡的黑暗虛空中,一點極致的、仿佛能斬斷因果、審判萬法的七彩光芒,驟然亮起!
    一股讓夜璃和墨淵都感到毛骨悚然的、遠超之前所有攻擊的恐怖威壓,瞬間鎖定了靈舟!
    那光芒迅速擴大,化作一柄橫貫星空的、完全由純粹秩序法則構成的……巨刃虛影!
    巨刃緩緩抬起,對準了剛剛衝出網羅、尚未完全加速的星梭號!
    這一擊,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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