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殘片秘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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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燼星雲的爆炸餘波如同毀滅的潮汐,席卷四方,將本就殘破的星域徹底化為一片混沌的能量廢墟。破碎的行星殘骸、失控的暗紅能量、肆虐的雷霆與寂滅劍意交織碰撞,形成了一片短時間內無法靠近的絕地。
    夜璃和墨淵在引爆攻擊的瞬間,便已借助“歸墟印記”之力,強行撕裂空間,遠遁至爆炸範圍之外的一片相對穩定的隕石帶中。兩人皆是氣息紊亂,身上添了不少新傷,尤其是最後那不顧一切的合擊,幾乎抽幹了他們大半的力量。
    但此刻,他們顧不得調息,目光死死盯著那片仍在肆虐的能量風暴中心,腦海中回蕩著那“火種”最後的意念。
    碎片……是關鍵……
    小心……‘它們’……已經……被驚動了……
    “碎片……是那塊暗紅色的晶體?”墨淵喘息著,回憶著爆炸最後一瞬看到的景象,“那‘火種’拚著最後的力量,帶走了它……”
    夜璃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那‘噬界之獸’被稱為上一紀元逃脫清理的混沌凶物,它的核心碎片,定然非同小可。那‘火種’不惜與它同歸於盡,也要奪取這碎片,其中必然隱藏著重大秘密。”她頓了頓,語氣更加低沉,“而且,它警告我們,‘它們’被驚動了……是指‘創始協議’的清理程序?還是……‘觀察者’?”
    一想到“觀察者”,兩人心頭都是一沉。方才那場戰鬥動靜太大,尤其是最後引爆“噬界之獸”核心的爆炸,能量層級極高,幾乎不可能瞞過“觀察者”的監控。
    “必須盡快找到那‘火種’帶走碎片的去向!”墨淵強撐著站起身,神念如同蛛網般向著爆炸區域蔓延,試圖在混亂的能量亂流中,捕捉那一絲微弱的、屬於那“火種”或者碎片的痕跡。
    然而,爆炸區域的能量太過狂暴和混亂,各種屬性的力量相互湮滅、幹擾,墨淵的神念如同泥牛入海,難以深入。
    “讓我來試試。”夜璃閉上雙眼,再次催動體內那道魔淵信標印記。暗紫色的星璿在她身後緩緩浮現。與之前搜尋“火種”時不同,這一次,她將感應的目標,鎖定在了那“噬界之獸”殘留的能量氣息,以及那塊暗紅碎片可能散發的特殊波動上。
    魔淵信標對“異常”與“混亂”的感知極其敏銳。很快,在那片能量風暴的邊緣,一道極其淡薄、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帶著微弱空間漣漪的痕跡,被信標捕捉到了!
    那痕跡中,殘留著一絲“火種”那純淨卻堅韌的意誌,以及一股……充滿了暴虐、吞噬、卻又帶著某種古老蠻荒意蘊的奇異氣息,正是那暗紅碎片所留!
    “找到了!它往那個方向去了!”夜璃猛地指向星空的一個偏僻角落,那裏是新生宇宙中一片著名的“未開拓區”,星圖標注極其模糊,據說環境惡劣,連“創始協議”的秩序之力都難以完全覆蓋,充滿了未知的風險。
    那“火種”殘魂,帶著至關重要的碎片,逃向了那裏?
    “追!”墨淵毫不遲疑。那碎片可能是了解上一紀元秘辛、甚至對抗“創始協議”的關鍵,絕不能丟失!而且,那“火種”殘魂狀態極差,隨時可能徹底消散,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它!
    兩人再次壓下傷勢,沿著那微弱的痕跡,化作流光疾馳而去。
    為了避開可能已經被驚動的“清理程序”,他們不敢進行大規模空間跳躍,隻能依靠速度和“歸墟印記”對空間的細微操控,在星空中急速穿梭。
    沿途,他們果然感應到了數股強大的秩序波動,從不同方向朝著黯燼星雲的方向趕去,顯然是去調查那場爆炸。兩人更加小心,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宇宙中的兩道陰影。
    不知穿越了多少荒蕪的星域,跨越了多片危險的引力亂流區,前方的星空逐漸變得“異常”起來。
    這裏的星辰分布毫無規律可言,仿佛是被隨意拋灑的沙礫。空間結構也變得脆弱而不穩定,時常會出現細小的、自然生成的空間裂縫。宇宙背景輻射中,夾雜著一種令人不安的、低沉的嗡鳴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暗處低語。
    這裏就是“未開拓區”,宇宙的邊緣地帶,秩序與混沌交織的模糊疆域。
    到了這裏,那“火種”和碎片留下的痕跡變得更加清晰,但也更加……急促和慌亂。仿佛它在逃亡的過程中,也遭遇了什麽,或者……感知到了迫近的危險?
    “痕跡很新,它應該剛過去不久。”夜璃仔細感知著前方一道尚未完全平複的空間褶皺,“但它波波動……很不穩定,像是在拚命燃燒最後的力量。”
    墨淵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詭異的環境,神槍時刻準備出擊:“這裏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像是……有很多‘眼睛’在暗處盯著。”
    他的感覺並非空穴來風。在那些破碎的星骸背後,在那些扭曲的空間褶皺之中,偶爾會閃過一些模糊的、充滿惡意或好奇的陰影,但它們似乎對夜璃和墨淵身上散發出的、不好惹的氣息有所忌憚,並未立刻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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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沿著痕跡,最終抵達了一片由無數巨大、冰冷、漆黑的“墓碑”狀星骸構成的奇異區域。這些“墓碑”星骸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中,散發著蒼涼而死寂的氣息,仿佛在祭奠著什麽。
    而那道追蹤的痕跡,最終沒入了這片“墓碑林”的最深處。
    當兩人小心翼翼穿過如同迷宮般的“墓碑林”,來到中心區域時,看到的景象讓他們瞳孔驟縮!
    隻見在一座最為高大的漆黑“墓碑”之下,那點微弱的、屬於“火種”的純淨星火,已然黯淡到了極致,如同風中殘燭。它正緊緊包裹著那塊暗紅色的晶體碎片,碎片表麵,此刻正清晰地浮現出一些極其複雜、不斷流動變化的……暗金色秘紋!
    這些秘紋,與“創始協議”的秩序符文風格迥異,更加古老、更加抽象,仿佛蘊含著某種關於力量、吞噬乃至……宇宙本源的原始奧秘!
    而此刻,那“火種”殘魂,正將自己最後的力量,瘋狂注入那碎片之中,試圖激發或者解讀那些秘紋!它的形態已經模糊得幾乎要看不見,唯有那股不屈的意誌,依舊在燃燒。
    “它快撐不住了!”夜璃心中一緊,就要上前。
    然而,就在此時——
    咻!咻!咻!
    數道冰冷、迅疾、完全由秩序之光構成的鎖鏈,如同毒蛇般,毫無征兆地從四麵八方的虛空中射出,目標直指那“火種”殘魂和它守護的碎片!
    清理程序!它們果然追蹤而至!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攔住它們!”墨淵怒吼,神槍舞動,雷光化作屏障,試圖阻擋那些秩序鎖鏈。
    夜璃也瞬間出手,魔淵劍氣縱橫交錯,斬向鎖鏈。
    但那些秩序鎖鏈極其靈活刁鑽,而且蘊含著強大的解析與壓製之力,瞬間就突破了雷光與劍氣的封鎖,眼看就要觸及那“火種”和碎片!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
    那“火種”殘魂仿佛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它發出一聲無聲的呐喊,整個殘存的靈體猛地燃燒起來,化作一道無比耀眼的流光,完全融入了那塊暗紅碎片之中!
    嗡——!!!
    碎片上的暗金秘紋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股龐大、古老、蠻橫的吞噬之力,以碎片為中心,轟然爆發!
    那些射來的秩序鎖鏈,在這突如其來的吞噬之力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間變得黯淡、扭曲,然後被強行拉扯、粉碎、吸收進了碎片之中!
    就連周圍的空間,都因為這股力量而微微向內塌陷!
    碎片懸浮在半空,表麵的秘紋緩緩流轉,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而那“火種”的波動,卻已徹底消失……它用自己的徹底湮滅,換取了這碎片力量的瞬間爆發,化解了這次的危機。
    夜璃和墨淵看著那懸浮的碎片,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悲痛,有敬意,也有對這碎片力量的震驚。
    然而,還沒等他們鬆一口氣——
    一個更加冰冷、更加凝聚、仿佛由純粹殺意構成的意誌,悄然鎖定了他們兩人,以及……那塊碎片!
    虛空中,一道細長的、如同影子般的輪廓,緩緩浮現。它沒有具體的形態,卻散發著比之前所有清理程序都更加危險的氣息!
    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冰片,刮過他們的神魂:
    “目標確認:高階幹擾源,及……‘禁忌遺物’。”
    “清除指令……最高優先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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