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悖論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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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還是絕望灰域中唯一的希望燈塔,下一刻卻化作猙獰扭曲的噬人魔植!那“悖論之樹”的攻擊來得太快、太詭異,漆黑的枝幹撕裂了混沌原暗印記勉強維持的平靜領域,帶著一股直接汙染認知、顛覆邏輯的恐怖力量,瞬間便到了夜璃與墨淵麵前!
枝幹未至,那股扭曲的意念已然衝擊著兩人的神魂。夜璃隻覺得腦海中無數混亂的念頭炸開,對力量的認知、對方向的判斷、甚至對自我存在的確認,都開始變得模糊和矛盾!墨淵亦是雙目瞬間布滿血絲,握槍的手竟出現了刹那的遲疑,仿佛在思考攻擊本身是否也是一種“錯誤”!
這是直接作用於思維邏輯層麵的攻擊!比純粹的能量毀滅更加防不勝防!
“守住本心!”夜璃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她瞬間清醒了一絲,魔淵之力憑借本能悍然爆發,不再是吞噬,而是化作最純粹的“斬斷”意誌,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漆黑劍罡逆斬而上,迎向那最先襲來的幾根漆黑枝幹!
嗤——!
劍罡與枝幹碰撞,沒有金鐵交鳴之聲,反而爆發出一種類似琉璃碎裂的刺耳尖鳴!那漆黑枝幹上蘊含的扭曲邏輯與劍罡中純粹的“斬斷”意念瘋狂衝突、湮滅!夜璃渾身劇震,感覺自己的劍意仿佛砍在了一團不斷自我否定、又不斷重生的混亂數據流上,每一瞬間都在消耗著巨大的心神。
墨淵也強壓下腦海中翻騰的悖論雜念,雷槍之上光芒盡管黯淡,卻多了一股一往無前、破除萬邪的決絕戰意,雷光化作螺旋鑽頭,悍然刺向另一片襲來的漆黑枝葉!
然而,那“悖論之樹”的攻擊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多的漆黑枝幹從扭曲的樹身中探出,它們不再直接攻擊,而是如同活物般在周圍虛空快速穿梭、編織,眨眼間便構築成了一個將兩人籠罩在內的、不斷變幻的“邏輯迷宮”!
迷宮之內,上下顛倒,左右錯亂,攻擊可能來自任何方向,甚至來自於他們自身力量的倒影!更可怕的是,迷宮本身在不斷釋放著各種邏輯陷阱和認知病毒,試圖從根本上瓦解他們的抵抗意誌。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的力量在這裏被克製,心神消耗太快!”墨淵一槍震碎一道來自腳下的攻擊幻影,氣息已然有些紊亂。
夜璃劍光如輪,護住周身,目光卻死死盯住那“悖論之樹”扭曲的核心。她注意到,盡管樹身大部分已被漆黑與扭曲侵蝕,但在那最核心的樹幹底部,貼近“地麵”的位置,依舊保留著一小截……散發著微弱卻純淨乳白色光暈的根莖!
那截根莖與周圍扭曲的黑暗格格不入,仿佛仍在頑強地抵抗著汙染。
“它的核心還有一部分是純淨的!”夜璃疾聲道,“攻擊那截根莖!那可能是破解的關鍵!”
然而,想要在無數扭曲枝幹的圍攻和邏輯迷宮的幹擾下,精準攻擊到那被嚴密保護的細小根莖,談何容易?
“我來牽製!你找機會!”墨淵暴喝一聲,不再保留,體內神力如同火山噴發,盡管被灰域壓製,他依舊強行將所有的力量,連同那不屈的戰魂意誌,盡數灌注於神槍之中!
“破界——雷獄!”
轟隆!
以墨淵為中心,一片極度不穩定的、由無數細碎雷光構成的領域猛地擴張開來!這雷獄並非為了毀滅,而是為了……製造極致的“混亂”!雷光瘋狂炸裂,幹擾著邏輯迷宮的穩定,與那些漆黑枝幹上蘊含的扭曲力量激烈衝突,發出連綿不絕的湮滅爆鳴!
一時間,整個邏輯迷宮內電蛇亂舞,能量激蕩,那“悖論之樹”的攻勢果然為之一滯,大量枝幹被雷獄吸引,瘋狂地抽打向墨淵!
機會!
夜璃眼中精光一閃,身形如同鬼魅般融入自身魔淵之力的陰影中,沿著雷獄製造的混亂邊緣,避開主要攻擊線路,直撲那“悖論之樹”的根部!
無數細小的、如同毒蛇般的漆黑根須從地麵竄出,試圖阻攔她。夜璃劍出如風,劍意凝聚如絲,精準地將這些根須斬斷,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越是靠近,那股源自樹根純淨部分的祥和氣息就越是清晰,但與之外圍那滔天的惡意形成的對比也越發強烈,如同冰火交織,讓她的神魂備受煎熬。
終於,她衝破了層層阻隔,來到了那截散發著乳白色光暈的根莖之前!
就在夜璃舉起長劍,準備不顧一切斬向那截根莖的瞬間——
那截純淨的根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到來,其散發的乳白色光暈微微一閃,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帶著哀傷與懇求的意念,如同涓涓細流,滲入了夜璃的心間:
“不……不要……毀滅……”
“我……是‘森羅萬象’……最後的……純淨……”
“汙染……源自……外來的……‘邏輯病毒’……”
“幫我……剝離……它……”
森羅萬象?邏輯病毒?
夜璃動作猛地一滯。這株樹,原本的名字是“森羅萬象”?它並非天生扭曲,而是被某種“邏輯病毒”汙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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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遲疑的這電光火石之間,那“悖論之樹”主體感受到了核心被威脅,發出了更加瘋狂暴虐的咆哮,所有攻擊墨淵的枝幹瞬間回縮,如同無數柄黑色巨矛,從四麵八方朝著夜璃攢射而來!速度之快,威力之集中,遠超之前!
墨淵的雷獄在失去了主要目標後,也難以瞬間回原!
夜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殺之局!
退,則前功盡棄,墨淵的犧牲白費,兩人可能再無機會接近這“鑰匙”。
進,則可能被這集中而來的扭曲力量瞬間湮滅!
千鈞一發之際,夜璃做出了決斷!
她沒有後退,也沒有硬抗那漫天襲來的漆黑枝幹,而是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誌,連同手腕上混沌原暗印記的力量,盡數灌注於手中的長劍,劍尖並非刺向那截純淨根莖,而是……輕輕點在了純淨根莖與上方扭曲樹身連接的……那一道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灰色界限之上!
“以原暗之名,斷絕非源,歸其本來!”
她並非要毀滅,而是要……“分離”!
嗡——!!!
混沌原暗之力順著劍尖,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精準無比地切入了那一道象征著“純淨”與“汙染”界限的灰色地帶!
刹那間,時間仿佛凝固。
那漫天攢射而來的漆黑枝幹,在距離夜璃不到三尺的地方,驟然僵停!其上流淌的扭曲符文如同被凍結,瘋狂暴虐的意念也戛然而止。
那截純淨的乳白色根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而上方那扭曲的漆黑樹身,則發出了無聲的、充滿了極致痛苦的劇烈顫抖!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聲響,響徹這片邏輯迷宮!那道灰色的界限被混沌原暗之力強行撐開、撕裂!
乳白色的純淨光芒與漆黑色的扭曲汙染,如同水火不容的兩極,開始劇烈地排斥、分離!
純淨的光芒向上衝刷,試圖淨化汙染;扭曲的黑暗向下侵蝕,試圖吞噬純淨。兩者在斷裂處瘋狂交鋒、湮滅!
最終,伴隨著一聲仿佛來自根源層麵的、充滿了不甘與怨毒的尖嘯,那龐大的、扭曲的漆黑樹身,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轟然崩塌、瓦解,化作無數流淌著黑色粘液的破碎符號,消散在灰域之中。
而原地,隻剩下那截散發著柔和而穩定乳白色光暈的根莖。它似乎長大了一些,形態也更加清晰,如同一段溫潤的玉髓,靜靜地懸浮在那裏,散發出令人心安的祥和氣息。
邏輯迷宮隨之消散。
墨淵散去雷獄,踉蹌一步,以槍拄地,臉色蒼白,顯然消耗巨大。他看向夜璃,以及她麵前那截純淨的根莖,眼中充滿了詢問。
夜璃緩緩收回長劍,感受著那根莖傳來的、帶著感激與疲憊的平和意念,輕聲道:“它說……它叫‘森羅萬象之根’,是……‘鑰匙’的守護者之一。”
那截根莖微微顫動,一點更加凝聚的乳白色光點,如同露珠般從它的頂端緩緩析出,飄向了夜璃。
“這是……‘純淨邏輯’的種子……亦是……通往下一處‘試煉’的……指引……”森羅萬象之根的意念傳來,“小心……‘病毒’……並未……完全……清除……它……潛伏在……回廊的……深處……”
夜璃伸出手,接住了那點乳白色的光種。光種入手溫涼,瞬間融入她的掌心,在她手背上形成一個極其繁複而美麗的乳白色樹形印記。
與此同時,她手腕上的混沌原暗印記,與這新生的樹形印記,產生了某種微妙的共鳴。
然而,就在這共鳴產生的刹那——
整個虛無回廊的灰域,極其遙遠深邃的地方,仿佛有什麽東西……被驚動了。
一股比“噬界”、比“悖論之樹”更加冰冷、更加絕對、仿佛代表著“邏輯”本身執行力的恐怖意誌,如同沉眠的帝王睜開了眼睛,一道漠然的目光,穿透了無盡的灰色,遙遙地……鎖定在了夜璃與墨淵所在的這片區域。
一個不含任何感情,隻在最底層邏輯層麵回響的宣告,無聲地席卷而來:
“檢測到……高純度‘變量’聚合……”
“邏輯淨化協議……啟動……”
“目標……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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