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最真實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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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意誌並非如同“邏輯淨化協議”般冰冷機械,而是帶著一種亙古不變的、漠視萬物的“審判”意味。它尚未完全降臨,僅僅是其“目光”的注視,便讓整個因果之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與恐懼之中!無數因果光絲瘋狂扭曲、斷裂、重組,發出瀕臨崩潰的哀鳴。
    泉水的叮咚聲被一種低沉的、仿佛億萬世界在同時走向終末的悲鳴所取代。
    “清算協議……是‘清算之眼’!”墨淵強撐著站起,臉色難看至極,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一絲……絕望?“傳說中……隻有在紀元更迭、需要徹底重置某些‘重大錯誤’時才會啟動的……終極清理程序!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終極清理程序!紀元重置!
    夜璃的心瞬間沉入穀底。是因為她溯源“噬界”記憶,觸及了那個所謂的“紀元清算協議”的隱秘,才引來了這更高層級的存在嗎?
    手中的因果之刃傳遞來的意念也變得極其急促:
    “警告!‘清算之眼’鎖定!”
    “判定:觸及協議核心禁忌……威脅等級……最高!”
    “常規規避手段……失效!”
    “唯一生路:立即前往‘奇跡之地’!‘萬象之鏡’或可幹擾其因果判定!”
    奇跡之地!萬象之鏡!
    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所在!也是之前“靜滯守護者”留下的星圖坐標中,另一個明亮的光點!
    沒有時間猶豫了!
    夜璃一把扶住墨淵,另一隻手緊握因果之刃,將剛剛獲得的、關於“奇跡之地”的坐標信息,與自身兩大印記的力量瘋狂催動!
    “走!”
    她以因果之刃為引,強行切割開眼前混亂的因果之泉,並非進行空間跳躍,而是進行一種更加玄奧的、基於“可能性”與“奇跡”的……“概念躍遷”!
    混沌原暗印記散發出包容一切的灰芒,森羅萬象印記衍生出無窮的變數光輝,因果之刃則精準地斬斷了“清算之眼”通過因果線對他們進行的直接鎖定!
    三者力量在夜璃的意誌下強行融合,化作一道扭曲不定的、閃爍著灰、白、透明三色異彩的光梭,包裹住兩人,猛地紮入了那被切割開的、由無數混亂因果構成的“間隙”之中!
    就在三色光梭消失的下一刹那——
    整個因果之泉所在的區域,連同周圍大片的灰域,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過,瞬間化為最基礎的粒子流,然後徹底歸於……無。
    不是毀滅,而是……“刪除”。
    一道無法用大小、形狀來形容的、仿佛由無數個不斷生滅的審判符文構成的“眼睛”的虛影,在那片被刪除的虛無中緩緩浮現。它漠然地“注視”著光梭消失的方向,那冰冷的審判意誌中,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計算”。
    “目標……動用高維變量……進行……概念躍遷……”
    “軌跡……無法……完全……鎖定……”
    “關聯坐標:‘奇跡之地’……概率……87.53……”
    “授權……啟動……對‘奇跡之地’……進行……區域性……邏輯覆蓋……”
    “清算之眼”的虛影緩緩消散,但那令人窒息的審判意誌,卻如同擴散的瘟疫,開始向著“奇跡之地”所在的宇宙坐標蔓延而去。
    ……
    三色光梭之內,是一片光怪陸離、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通道。這裏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概念,隻有無數飛速掠過的、代表著不同可能性和命運支流的破碎光影。劇烈的顛簸和撕扯感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整個存在都要被這狂暴的“可能性”洪流撕碎。
    夜璃將混沌原暗印記的力量催動到極致,死死穩定著光梭的結構。墨淵則盤坐在地,不顧傷勢,全力運轉功法,試圖在抵達目的地前恢複一絲戰力。因果之刃懸浮在夜璃身前,刀尖指引著方向,不斷微調著躍遷的軌跡,避開那些代表著“必然失敗”或“徹底湮滅”的絕望支流。
    這趟旅程,比拚的不僅是力量,更是意誌與對“奇跡”的信念!
    “堅持住!就快到了!”夜璃能感覺到,前方那混亂的洪流盡頭,一點穩定而溫暖的、蘊含著無限生機與創造力的光芒,正在越來越清晰!
    那便是“奇跡之地”!
    轟!!!
    仿佛衝破了某種無形的隔膜,三色光梭猛地從那條混亂的“可能性”通道中掙脫而出,重重地砸落在……一片堅實而充滿彈性的“地麵”上。
    光芒散盡,夜璃和墨淵踉蹌著站穩,警惕地望向四周。
    眼前景象,讓他們瞬間失神,幾乎懷疑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宇宙。
    沒有灰暗,沒有死寂。
    天空是柔和的、仿佛由無數種溫暖色彩隨意調和而成的漸變色,如同最瑰麗的晨曦與晚霞永恒交織。腳下是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馨香的土壤,踩上去軟硬適中。遠處,山脈由巨大的、緩緩旋轉的水晶構成,河流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液態的光輝與跳躍的音符。奇花異草遍布四野,它們並非靜止,而是在不斷地生長、綻放、凋零、重生,循環往複,演繹著生命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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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到化不開的生機與創造力,每一次呼吸,都讓人感覺神魂被洗滌,傷勢在緩慢愈合,甚至連對力量的感悟都似乎變得更加清晰。
    這裏,就是“奇跡之地”?一片仿佛由無數美好概念具現化而成的……理想鄉?
    “好濃鬱的生命氣息……而且,這裏的法則……充滿了‘可能性’……”墨淵深吸一口氣,感覺體內的傷勢恢複速度加快了數倍不止,不由得驚歎道。
    夜璃卻不敢有絲毫放鬆。她手腕上的混沌原暗印記和手背上的森羅萬象印記,在此地依舊穩定,但因果之刃卻微微震顫著,傳遞出警示的意念:
    “檢測到……高位格……造物法則……”
    “此地……存在……‘守護意誌’……”
    “謹慎……接觸……”
    守護意誌?
    就在這時,前方那片由光輝河流與水晶山脈構成的瑰麗景致,忽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景物向兩邊分開,一條由純淨白光鋪就的道路,自他們腳下延伸而出,直指山脈深處。
    一個溫和、慈祥、仿佛蘊含著世間所有智慧與包容的老者聲音,在這片天地間悠然響起:
    “遠道而來的旅人,歡迎來到‘萬妙之境’。”
    “遵循古老的指引,穿過‘真言回廊’,便可抵達‘萬象鏡宮’,見到你們想見之物。”
    “切記,在此地,真實與虛妄交織,言語擁有力量,心念塑造現實。謹守本心,方見真諦。”
    真言回廊?言語擁有力量?心念塑造現實?
    這“奇跡之地”的規則,果然詭異而強大。
    兩人對視一眼,踏上了那條白光道路。既來之,則安之,他們沒有退路。
    道路兩旁,那些瑰麗的景象依舊,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許多不合常理之處——花朵的綻放伴隨著細微的祈願聲,河流的流淌譜寫著生命的樂章,甚至連腳下白光道路的延伸,都仿佛在響應著他們前行的心念。
    這就是“言語擁有力量,心念塑造現實”?
    他們不敢多想,收斂心神,謹守本我,沿著道路快步前行。
    很快,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由無數種不同材質、不同風格、甚至不同時空特征的“門”拚接而成的……詭異回廊入口。回廊內部光影迷離,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同時低語、吟唱、爭辯、訴說。
    這就是“真言回廊”?
    沒有猶豫,兩人一步踏入。
    回廊之內,景象瞬息萬變。時而是金碧輝煌的神殿,時而是幽暗深邃的魔窟,時而是書聲琅琅的學堂,時而是屍山血海的戰場……每一種景象都無比真實,並且伴隨著強大的精神衝擊和認知幹擾,試圖扭曲他們的意誌,讓他們迷失在這些由“言語”和“心念”構成的幻境之中。
    “不過是虛妄!”夜璃冷喝,魔淵之力守住靈台,因果之刃懸於頭頂,斬斷那些試圖侵入的雜念。墨淵戰意如鐵,雷光雖弱,意誌卻不屈,強行破開重重迷障。
    他們心無旁騖,隻沿著那冥冥中對“萬象鏡宮”的感應,堅定前行。
    不知闖過了多少幻境,擊碎了多少心魔,前方豁然開朗,他們終於衝出了真言回廊!
    眼前,是一座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宏偉與玄奇的宮殿。宮殿通體由無數麵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鏡子”構成,這些鏡子倒映著世間萬物,卻又似乎倒映著無數種不同的可能性和未來。
    而在宮殿的最中央,一麵最為巨大、邊框由無數星辰脈絡纏繞的古老石鏡,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鏡麵光滑,卻仿佛蘊含著宇宙所有的秘密。
    萬象鏡宮!那麵古鏡,定然就是“萬象之鏡”!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邁步走向那麵古鏡之時——
    整個“奇跡之地”的天空,那瑰麗的漸變色,突然像是被潑上了濃墨一般,開始被一種冰冷的、絕對的“灰色”迅速浸染、覆蓋!
    一股熟悉的、令人絕望的審判意誌,如同天幕般,緩緩壓了下來!
    “清算之眼”……它竟然如此之快,就追蹤而至?!並對整個“奇跡之地”……展開了“邏輯覆蓋”!
    那慈祥的老者聲音再次響起,卻帶上了一絲急促與凝重:
    “惡客已至……遮蔽……即將失效……”
    “快!觸摸‘萬象之鏡’!映照汝等……最真實的……‘可能性’!”
    “唯有……超越邏輯的‘奇跡’……方能……暫避……‘清算’!”
    夜璃與墨淵毫不遲疑,用盡全身力氣,衝向了那麵懸浮的萬象之鏡!
    在他們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冰冷鏡麵的前一刻,透過鏡麵的反射,他們看到了彼此眼中決絕的身影,以及……鏡麵深處,那急速逼近的、代表著“絕對終末”的……灰色審判洪流!
    觸碰,會發生什麽?所謂的“最真實的可能性”,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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