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終於……等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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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低語如同毒蛇,纏繞著夜璃剛剛窺見的“真實”。成為命運的“定義者”,撕碎既定的河流,重塑紀元……這誘惑伴隨著那黑暗潛流中倒映的、柳清音被汙染本源的可怖景象,形成了最殘酷的拷問。
接受,或許能獲得顛覆一切的力量,但代價是什麽?成為那骸骨王座身影的同類?墮入與“噬界”一樣的瘋狂與扭曲?
拒絕,則可能如那低語所言,眼睜睜看著珍視的一切——清音、墨淵、乃至所有掙紮的“火種”——被這看似浩瀚、實則可能早已被某種意誌暗中引導的命運長河所吞沒?
就在這心神劇烈動搖,意識幾乎要被那黑暗潛流卷入的千鈞一發之際——
“夜璃!”
一聲仿佛穿透了層層時空壁壘、帶著無盡焦急與決絕的呼喚,如同驚雷般在她意識深處炸響!
是墨淵!他並未能像她一樣“超脫”河流,成為觀察者,但他那不屈的戰魂與守護的意誌,卻化作了最堅定的錨,強行將她從那危險的“定義者”邊緣拉了回來!
與此同時,手腕上的混沌原暗印記與手背上的森羅萬象印記,也同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源自柳清音的、包容而溫暖的意念,混合著森羅萬象的生機與演變之力,如同溫暖的潮汐,衝刷著那黑暗低語的侵蝕。
夜璃猛地清醒過來,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
“我的‘真實’,絕非建立在毀滅與扭曲之上!”她對著那黑暗潛流,對著那骸骨王座的身影,發出了自己的宣告,“若要定義命運,我也將以我的方式,守護我所認可的一切!”
她不再去試圖“掌控”或“撕碎”這條命運長河,而是將自身的意誌,化作一道清澈而堅定的“支流”,主動匯入了那浩瀚的河流之中!她要做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定義者,而是融入其中,以自己的意誌與行動,去影響、去改變那既定的流向!
當她的意誌融入命運長河的刹那,整個“萬象之鏡”的內部世界,轟然劇震!
那無窮的鏡之迷宮,那無數的負麵倒影,那黑暗的潛流與骸骨王座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破碎的鏡麵般,開始寸寸崩裂、消散!
外界,那正在被“清算之眼”邏輯覆蓋的“奇跡之地”,也仿佛被注入了某種強大的“變數”,那蔓延的灰色覆蓋速度驟然減緩,甚至出現了局部的……“褪色”與“複原”!
夜璃與墨淵的意識,重新回歸了現實。他們依舊站在萬象鏡宮之中,麵前是那麵巨大的古鏡。隻是此刻,古鏡的鏡麵不再光滑,而是布滿了細微的裂紋,裂紋之中,流淌著混沌原暗、森羅萬象以及一絲夜璃自身那清澈堅定的意誌光輝。
他們成功通過了“萬象之鏡”的考驗,映照並堅定了自身的“真實”!
那慈祥的老者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欣慰與疲憊:
“善……汝等已明……自身之道……”
“‘萬象之鏡’……將依約……為汝等……遮蔽……因果……”
“然……‘清算’之力……非同小可……遮蔽……有時……”
“需盡快……尋得……所有‘鑰匙’……前往……‘邏輯原點’……”
隨著老者的話語,那布滿裂紋的古鏡,散發出柔和而強大的波動,一道無形的屏障以鏡宮為中心擴散開來,將外界那“清算之眼”的審判意誌,暫時隔絕在外。
然而,還沒等兩人鬆一口氣——
夜璃手腕上的混沌原暗印記,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地……灼痛起來!並且,那原本穩定的灰色光輝,開始不受控製地閃爍、明滅,甚至隱隱透出一絲……不祥的暗紅!
一股與“噬界”同源,卻又更加深邃、更加暴虐、充滿了毀滅與悲傷意蘊的恐怖氣息,透過那印記,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猛地衝擊著夜璃的心神!
“清音?!”夜璃臉色瞬間煞白,她感覺到,柳清音那邊……出大事了!
透過那劇烈波動的混沌原暗印記,以及那剛剛建立的、與命運長河的微弱聯係,夜璃“看”到了一幅讓她神魂俱顫的景象——
那片絕對虛無的“心象領域”之中,原本穩定燃燒的“混沌原暗”之火,此刻已徹底被一股粘稠、汙濁的暗紅色能量所包裹、侵蝕!火焰瘋狂搖曳,時而膨脹如星雲,時而收縮如針尖,內部不斷傳出柳清音壓抑不住的、充滿了痛苦與掙紮的嘶鳴!
那源自“噬界”碎片的黑暗汙染,在柳清音試圖徹底煉化融合“混沌原暗之心”的關鍵時刻,終於……全麵爆發了!
“殺……吞噬……一切……”
“混沌……當歸於……寂滅……”
“紀元……謊言……終末……才是……歸宿……”
各種混亂、癲狂、充滿了負麵情緒的意念,如同病毒般在柳清音的意誌中擴散。她那原暗色的眼眸,此刻已布滿了猙獰的血絲,眼神在清明與徹底的瘋狂之間劇烈掙紮。她的形態也開始變得不穩定,時而依舊是柳清音的模樣,時而又隱約呈現出那骸骨王座上模糊身影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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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被那黑暗汙染強行“同化”,走向另一個極端的“混沌歸一”——一個隻知毀滅與吞噬的、失控的怪物!
“必須阻止她!”夜璃心急如焚,試圖通過印記傳遞自己的意念,呼喚柳清音的本心,“清音!醒來!守住本心!”
然而,她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反而引來了那黑暗汙染更加狂暴的反撲!一股充滿了惡意的、誘惑的意念,順著印記反向侵蝕而來:
“來吧……擁抱……真正的……混沌……”
“與她……一同……超越……這虛偽的……秩序……”
“成為……新的……‘終末’……”
與此同時,那被“萬象之鏡”暫時隔絕在外的“清算之眼”意誌,似乎也感應到了柳清音那邊爆發出的、遠超閾值的“混沌變異”波動,變得更加狂暴!整個“奇跡之地”的遮蔽屏障劇烈震蕩,裂紋叢生,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內憂外患,同時爆發!
“不能再等了!”墨淵看著夜璃那因痛苦和焦急而扭曲的臉色,以及手腕上那越來越不穩定的印記,沉聲道,“我們必須立刻找到剩下的‘鑰匙’,前往‘邏輯原點’!隻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才能救清音,才能對抗‘清算’!”
夜璃猛地抬頭,眼中已布滿血絲,但眼神卻燃燒著近乎瘋狂的決意。她強行壓下印記傳來的痛苦與侵蝕,將心神沉入手背上那“森羅萬象”的樹形印記。
根據之前獲得的信息,下一處“鑰匙”的所在,是一個被稱為“永劫迷宮”的地方。那裏是時間與因果的亂流中心,充斥著無數時空悖論。
“去‘永劫迷宮’!”她嘶啞道,再次催動因果之刃與兩大印記的力量。然而,這一次,因為柳清音那邊的劇烈變故,混沌原暗印記的力量變得極不穩定,與森羅萬象印記的共鳴也出現了紊亂。
構築躍遷通道的過程變得異常艱難和危險,光梭明滅不定,仿佛隨時可能崩潰。
“我來助你!”墨淵將手掌按在夜璃後背,不顧自身傷勢,將殘存的所有神力毫無保留地渡了過去,以他那純粹而穩定的戰意,暫時平衡著混沌原暗印記的暴走。
在兩人拚盡全力的合作下,一道極其不穩定、仿佛隨時會斷裂的三色光梭,終於勉強成型,包裹住兩人,再次進行了危險的概念躍遷,朝著那時間與因果的亂流中心——“永劫迷宮”而去。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到三息——
哢嚓!
“萬象之鏡”構成的遮蔽屏障,在“清算之眼”持續不斷的衝擊下,終於徹底崩碎!
冰冷的灰色邏輯覆蓋,如同潮水般湧入了“奇跡之地”,將那一片瑰麗與生機,迅速染上了死寂的色彩。
而那慈祥老者的歎息聲,也最終消散於被覆蓋的虛無之中。
永劫迷宮,時間與因果的盡頭。
當夜璃與墨淵從那極不穩定的躍遷中跌落出來時,映入眼簾的,是無數條奔騰不息、卻又彼此纏繞、倒流、甚至首尾相接的……時間之河!以及無數破碎的、如同鏡子般倒映著不同時代景象的……因果碎片!
在這裏,過去、現在、未來交織碰撞,形成了一片足以讓任何理智生靈瘋狂的悖論之域。
而在這片混亂時空的中心,一座完全由無數時鍾、沙漏、日晷等計時器物殘骸堆積而成的、不斷自我崩塌又重組的詭異山峰之巔,一點微弱卻無比純粹的……乳白色光暈,正在頑強地閃爍著。
那,就是下一把“鑰匙”?
然而,還沒等他們看清——
周圍那無數條時間之河中,突然有數條河流猛地掀起了滔天巨浪!浪濤之中,倒映出的……赫然是柳清音那徹底被暗紅汙染吞噬、化作毀滅魔神,朝著他們發出猙獰咆哮的……“未來”景象!
同時,一個冰冷、熟悉、卻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在這片時空亂流中響起:
“終於……等到你們了……”
“這份‘禮物’……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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