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門的另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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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灰色巨手,仿佛由無數紀元終結的哀嚎凝聚而成,所過之處,連“門之夾縫”本身混亂的規則都被強行撫平、歸於死寂!其速度更是快得超越了思維,眼看就要將柳清音那縷黯淡的“靈光”連同那根纖細的因果之線一同攥碎!
    外界的夜璃,剛剛承受了蒼溟傳遞來的龐大信息衝擊,神魂劇痛,尚未完全消化,就看到柳清音陷入如此絕境,頓時目眥欲裂!
    “不——!”
    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再也顧不得什麽風險,將剛剛從蒼溟信息中捕捉到的一絲關於“起源之印”權柄運用的碎片理解,與自身決絕的意誌融合,強行通過因果之刃,朝著那裂隙後的灰色巨手,發出了超越維度的一擊!
    這不是能量的對轟,而是……“定義”的幹擾!
    “以此刃為憑,定義此擊——‘存在之否定’!”
    嗡!
    因果之刃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刃身瞬間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一道微弱卻蘊含著奇異法則波動的透明漣漪,順著因果之線,瞬間跨越維度,撞在了那灰色巨手之上!
    那巨手猛地一滯!其純粹由“終末”概念構成的形態,竟然出現了極其短暫的、類似“邏輯錯誤”般的紊亂和模糊!仿佛它“吞噬”和“終結”的本質,在那一瞬間被某種更高層麵的權柄強行“否定”了其部分存在基礎!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滯!
    柳清音的“靈光”抓住了這千鈞一發的機會,如同掙脫漁網的遊魚,猛地加速,瞬間沒入了那不斷閃爍、已然出現崩潰跡象的裂隙之中!
    在她“靈光”回歸的刹那——
    噗!
    外界的夜璃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因果之刃在她手中寸寸斷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她自身的氣息也瞬間萎靡下去,神魂遭受重創!強行引動超出掌控的“定義”之力,反噬極其嚴重!
    而柳清音眉心的裂隙,在完成了傳遞使命後,也如同耗盡了最後的力量,猛地收縮、消失不見!
    “清音!”
    墨淵急忙上前,一手扶住搖搖欲墜的夜璃,一手凝聚神力,渡入柳清音體內,助她穩定那剛剛回歸、與本體重新融合卻極其不穩定的“本源靈光”。
    柳清音緩緩睜開雙眼,臉色蒼白如紙,眼眸中充滿了疲憊與劫後餘生的悸動,更有一絲難以化開的悲傷——為了蒼溟最後的犧牲。
    “我……沒事。”她虛弱地開口,感受著本體與靈光重新融合帶來的滯澀與痛楚,以及道基因此次冒險而留下的細微損傷。但無論如何,她活著回來了。
    夜璃擦去嘴角的血跡,強忍著神魂的刺痛,急切地看向柳清音:“清音,蒼溟他……”
    柳清音眼神一黯,輕輕搖頭:“他為了讓我們逃脫,燃燒了最後的殘魂……形神俱滅。”
    盡管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確認,夜璃的心還是猛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與怒火湧上心頭。蒼溟,這個亦師亦友的存在,最終還是以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徹底消失了嗎?
    “但他最後……傳遞出了一段信息。”柳清音看向夜璃,眼神變得無比凝重,“他說……小心‘門’的‘另一麵’。”
    “門的另一麵?”墨淵眉頭緊鎖。
    夜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悲慟,開始全力消化腦海中那來自蒼溟的最後信息流。那信息流極其龐雜破碎,包含了蒼溟部分殘缺的記憶,以及他對於“最終進化之門”和其背後秘密的探索與猜測。
    隨著信息的逐漸清晰,一個更加驚人、更加黑暗的真相,緩緩浮現在三人麵前——
    根據蒼溟的信息,結合他們之前的經曆,“最終進化之門”並非僅僅是一個通往更高層次的通道或者一個篩選“祭品”的機製。
    它更像是一個……“過濾器”,或者說,一個“轉換器”!
    門的“這一麵”,連接著他們所在的、由“起源之印”權柄衍生的、遵循著某種特定規則運行的無盡宇宙海。而門的“另一麵”……則連接著一個無法想象其廣闊與恐怖的……“真實混沌海”!
    那並非他們認知中的混沌能量,而是一切概念、一切規則、一切可能性的絕對源頭,也是……終極的混亂與無序之地!其中蘊含著超越理解的機緣,也充斥著足以瞬間同化、湮滅任何秩序存在的恐怖力量!
    所謂的“超脫試煉”,所謂的“承載起源權柄”,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篩選出足夠強大、足夠堅韌的“個體”,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抵禦“真實混沌海”力量的侵蝕,然後……穿過那扇“門”,進入“另一麵”,去為“門這一麵”的宇宙海……“汲取”或者“掠奪”來自混沌海的資源、信息乃至……“規則碎片”!
    而失敗者,那些在試煉中崩潰、或者無法承受“門”後力量的存在,其消散的一切,則會被“門”本身吸收,用於維持其運轉,或者作為……下一次“汲取”的“誘餌”或“緩衝”!
    蒼溟,便是在遠古時代,憑借魔淵的特殊性,意外觸及到了“門”的奧秘,並試圖強行窺探“另一麵”,結果神魂被混沌海力量重創、撕裂,大部分被門吸收,僅有這縷核心殘魂僥幸逃脫,卻也被隨之而來的“夾縫看守者”捕獲、禁錮,直至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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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後傳遞的信息中,充滿了對“門”背後那冰冷機製的憤怒與恐懼,也包含著對“另一麵”那無邊混沌海的深深忌憚。他警告,任何試圖真正“超脫”的存在,最終都可能麵臨這扇“門”以及門後混沌海的殘酷抉擇——是成為“過濾器”的一部分,為門這一麵的宇宙海服務;還是冒險闖入“另一麵”,在無盡的混沌中尋找真正的自由,但九死一生?
    這真相,比成為“祭品”更加令人窒息!
    他們所在的這片浩瀚宇宙海,難道僅僅是建立在不斷從“真實混沌海”中汲取養分的基礎上?所謂的紀元更迭、文明興衰,是否也隻是為了培養出合格的“過濾器”或“探索者”?
    而柳清音之前的“超脫”,是否也意味著她已經被“門”標記,未來某一天,也可能麵臨這殘酷的抉擇?甚至……她拒絕踏入“門”後的行為,是否已經引起了“門”或者其背後機製的某種“關注”?
    一股寒意,從三人心底升起。
    他們本以為打破了“創始協議”的枷鎖,定義了新的紀元,便獲得了真正的自由。卻沒想到,在那之上,可能還存在著一個更加龐大、更加冰冷的……“食物鏈”!
    “門的……另一麵……”夜璃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也就是說,我們至今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未曾真正觸及到……最終的‘真實’?”
    柳清音沉默片刻,緩緩道:“蒼溟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信息,未必是全部真相,但必然揭示了部分殘酷的現實。‘門’的存在,以及其背後的機製,是我們未來必須麵對的最大變數。”
    墨淵握緊神槍,雷光在眼中炸裂:“管它什麽門另一麵!既然知道了,那就想辦法應對!我們現在擁有了新的紀元,擁有了彼此,就算前方是真正的混沌海,也要闖出一條生路!”
    他的話語充滿了戰意,驅散了一些縈繞的陰霾。
    是啊,知道真相,總比蒙在鼓裏要好。至少,他們現在有了明確的方向和需要挑戰的目標。
    柳清音感受著體內逐漸穩定的“超脫”位格,以及那因蒼溟犧牲而愈發堅定的道心,輕輕頷首:“墨淵說得對。路要一步步走。當務之急,是徹底穩固新生紀元,恢複我們的傷勢與損耗。然後……再去探尋那‘門’與‘混沌海’的奧秘。
    就在三人下定決心,準備先行療傷並處理紀元後續事宜之時——
    夜璃忽然感覺,那因因果之刃破碎而受創的神魂深處,一點微弱的、與蒼溟本源相連的印記,並未隨著他的徹底消散而完全湮滅,反而在吸收了那段信息流後,與某種冥冥中存在的、極其遙遠而模糊的……“坐標”,產生了極其微弱的共鳴?
    那坐標……似乎指向了“門之夾縫”的更深處?或者說……指向了那“真實混沌海”的……某個邊緣地帶?
    與此同時,柳清音眉心的“超脫”印記,也再次不受控製地微微發熱,仿佛對夜璃感應到的那模糊坐標,產生了某種……“渴望”與“警惕”並存的反應?
    一個念頭,如同鬼魅般浮現在夜璃的心頭:
    蒼溟……他真的……徹底消失了嗎?
    還是說,他那燃燒的最後魂火,並非終結,而是……以另一種形式,為他最在意的人……留下了最後的……“路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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