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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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三個精神小妹喝了蜜雪冰城的檸檬水,又陪著她們吃了所謂的便宜又好吃的烤腸,還開車帶著她們去了全縣唯一的一家溜冰場,請她們溜冰。
——因為晚上要回家吃飯,請她們吃飯和唱k就不能完成了,她們也不願意看電影,最後王嬋作出決定,大家去溜冰。
這個溜冰場是一個旱冰場,沒有在城區,而是在城鄉結合部弄了一大塊地皮建起來的,是三姐妹心目中第一好玩的場所。
要說有什麽缺陷,那就是收費太高了。
在那裏玩一個小時,居然要收費十塊錢!
開車過去的路上,聽到她們說起這個價格,齊洛都驚呆了:“十塊錢,一小時,那高嗎?”
“還不高嗎?”王嬋道,“玩兩個半小時,一包芙蓉王就沒了。”
小紅道:“而且租他們的溜冰鞋還要花錢,十塊錢一次,要是租護具,又得加十塊錢。”
“那裏的水賣得比別的地方都貴。”小蘭也補充了一條。
“那也不貴呀,”齊洛道,“你們打一天零工,都可以暢玩幾天了。”
“噫,”小蘭嫌棄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小紅也道:“打工了,那就是自己有掙錢的能力了,以後還怎麽啃老啊?”
“打工一點都不自由,累死累活,還要受氣,我們才不幹呢!”王嬋道。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等你們父母老了,沒東西給你們啃了,那你們怎麽辦?”齊洛問。
“想那麽遠幹嘛?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小蘭道。
“當五保戶,讓國家來養老呀,”小紅笑嘻嘻的說道,“我們都是獨生子女,當初是有這個承諾的。”
王嬋斜眼看著齊洛:“哥,你怎麽突然爹味這麽重了呢?要不要我喊你一聲爹呀?”
“啊,可以。”齊洛笑道。
“爹!”王嬋叫了一聲,然後伸出了手掌,“爹,快過年了,給點壓歲錢唄。”
“好,等會兒下車了我給你轉100塊錢的紅包。”齊洛笑著說道。
“爹!”
“爹!”
後麵兩個妹子也跟著叫了起來。
齊洛哈哈大笑。
就衝這一份情緒價值,他覺得發個一百塊錢的紅包值得。
到了那個溜冰場,下車之後,他拿出了手機要給這三個妹子發紅包——沒帶現金,隻能用微信轉了。
王嬋驚道:“你還真給呀?”
“難道我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齊洛問。
“那不行,這個我們不能收,”王嬋搖頭道,“讓你請客,那沒有什麽,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你請我,我請你很正常,主打一個江湖情義。找你要錢,那成什麽了?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還有什麽臉再在江湖上混?”
“對呀,”小蘭也說道,“收男人的錢,那不就變成雞了嗎?”
“姐夫,這個錢我們不能收,”小紅笑嘻嘻的說道,“不過你可以留著下次請我們玩。”
齊洛愣了一下——還有這說法?
笑了笑,道:“那行,下次請你們去唱k。”
三個妹子都興奮了起來。
又跟他說,縣裏哪個ktv最便宜,幾十塊錢就可以包一個包廂唱一通宵——前提是光唱,啥都不點,連一瓶礦泉水都不要點。
說著就到了買票的地方,每個人先交200塊錢的押金,拿票入場。
票上麵有入場的時間,出來後再算錢,未滿一個小時,按一個小時收費。
齊洛自己不想玩這個,但他也不能在場外等著,所以就拿了4張票,交了800塊錢的押金。
租了溜冰鞋,還租了護具。
三個妹子都不想租護具——她們不是覺得自己不會摔倒,而是覺得摔一下又怎樣?身體沒有那麽嬌貴,不值得為這個多花十塊錢。
但齊洛還是給她們租了護具:“你們不擔心,我可不能不擔心,把你們帶出來玩,我不想送回去的時候你們身上有傷。”
三個妹子都穿上溜冰鞋,又讓齊洛也穿上一起玩。
齊洛拒絕:“不行,我沒玩過這個。”
“哥,沒玩過現在就學唄,誰不是從零開始的?”王嬋道。
小紅和小蘭也在旁邊起哄,一副齊洛不玩她們也不玩的樣子。
在她們的起哄之下,齊洛也隻能穿上溜冰鞋,戴上護具,小心翼翼的去學著溜冰。
大過年的,學生放寒假了,打工的回家了,現在這個溜冰場上人很多,粗粗的一看,怕是沒個上百人。
裏麵一大半都是精神小妹和精神小夥,要不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要不就露出花臂來,群體特征很明顯。
王嬋就在旁邊扶著他,帶著他溜。
一開始真的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膽,但是,滑了十幾分鍾,就感覺這玩意兒很簡單,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恐怖,便讓王嬋放開了他,開始獨立滑行。
八極拳高手的肢體協調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適應之後,溜得比場上大多數人都要順溜。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體驗到了一份從未體驗過的快樂。
那真的是飛一樣的感覺。
難怪那些精神小妹精神小夥都喜歡這樣的運動,那確實挺精神的。
半個小時後,他已經成為了溜冰場上最靚的仔。
三個精神小妹溜著溜著就聚到了一塊兒了,看著齊洛在溜冰場上低空飛行,眼睛裏都放光。
“姐夫好厲害!”小紅道。
“嬋姐,這麽好的男人,拿下他吧!”小蘭道。
“對呀,拿下他吧!”小紅也道,“這樣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坐寶馬,天天來溜冰了。”
她們喜歡對她們慷慨的老登,但不會有什麽認同感。
可是看到齊洛溜冰溜得那麽厲害,認同感一下子就來了,甚至還帶著一些崇拜。
——這男人,牛逼!
王嬋看著齊洛,過了一會兒,才笑道:
“想什麽呢?我們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是一隻開放在路邊的野花,他是那輛從我身邊路過的寶馬,他帶不走我,我也留不住他。”
這個時候,溜冰場裏正放著一首叫《野花》的歌,所以她才用“野花”來自喻。
“說不定會帶著你呢。”小蘭道。
王嬋笑了笑:“那也不去,我就是野花,我不要在他手中枯萎,我就要在泥土中綻放。”
說著,跟著音樂輕輕的哼唱了起來:
“我是一枝啊,隨風飄搖的野花,我是眷戀著,天跡狂沙的野花……”
齊洛正在場中享受著那種低空飛行的快感,突然就看到三個妹子以推火車的形式向著他這邊滑行過來。
還聽到她們三個跟著場內音樂在大聲的唱著歌:
“……不戀世間的繁華,哪怕笑我是傻瓜,我依然綻放,最美的年華……”
唱得很稚嫩,毫無技巧可言。
但在某一個刹那,他突然就感覺到,那歌聲,挺動聽的。那畫麵,也挺美的。
在這個城鄉結合部的溜冰場,在冬日的暖陽下,他沒有找回自己已經失去的青春,他看到了另一種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