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聽到這樣的話也很尷尬，有點後悔沒有仔細的了解一下——人看著挺老實的，是個會過日子的人，怎麽這麽大的麻將癮呢？
    笑著打圓場：“不會打麻將也好呀，不會打麻將，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掙錢，那不更好嗎？”
    文秀點頭：“有道理，家裏總得有一個人掙錢。”
    又問齊洛：“聽說你的車很貴，說是上百萬？”
    “嗯，”齊洛點頭，“確實有百來萬。”
    幾個女人都驚歎：“這麽貴的車！”
    文秀道：“這車太貴了，開那麽貴的車幹嘛？我覺得不如把它賣掉，買一輛十來萬的車就可以了，現在十來萬的車已經很好了。剩下的那幾十萬拿來花，都可以花好多年了，你說是不是？”
    齊洛道：“二手車賣不了幾個錢。”
    “大概能賣多少？”文秀問。
    “二手的，可能就值個三五十萬吧，我也不是很了解。”齊洛道。
    “三五十萬也可以。”文秀道。
    劉阿姨道：“百來萬的車，還沒開一個月，就三五十萬賣掉，這還是有點不大合算吧？”
    文秀看了她一眼，道：“本來買那麽貴的車就不合算了，能賣掉，挽回一部分錢，也叫及時止損。”
    說完，又衝著齊洛笑了笑：“你說是不是？”
    “聽著好像是有些道理。”齊洛道。
    文秀又問：“你現在有多少存款呀？”
    “有二三十萬吧。”齊洛道。
    “二三十萬存款……車賣掉能賣個三五十萬……”
    文秀低聲念叨著，突然就臉露喜色，說道：
    “這麽說起來，你豈不是可以湊出八十萬來？”
    齊洛心忖：“其實劉阿姨說她老實也不是沒道理——就這麽明明白白的將自己的想法給表現出來了，一點都不掩飾。”
    遲疑著說道：“80萬的話，有一定的難度，但也不是湊不出來。”
    “你想要跟我結婚嗎？”文秀看著他，問道。
    太直白了，齊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說嘛，想還是不想。”文秀有點不耐煩了。
    “嗯……”齊洛慢吞吞的說道，“既然來這裏了，那自然是有想法的。”
    劉阿姨也在旁邊說道：
    “沒這個想法，就不會大老遠的跑這裏來了。你看他帶來的煙酒，價值就得五六百。要是沒那個想法，又費錢又費時間的，來這裏做什麽呢？”
    麻將桌上一個老年婦女點頭：“是這個理。”
    “娶我挺容易的，”文秀說道，“我也不要房子，也不要車子，也不要五金，也不要彩禮。我就是欠了點債，隻要能幫我還掉就可以了。”
    剛說話的那個老年婦女臉上就變了顏色：“五金可以不要，但彩禮可不能不要，我們把你養這麽大，一分錢不出就要娶走，那肯定是不行的。”
    她這麽一說話，齊洛才意識到，原來這個老年婦女是文秀她媽。
    那個中年婦女也說道：“彩禮可以少一點，但肯定要給，不要說三五十萬的，十萬八萬總要給吧？”
    文媽道：“是啊，怎麽能不給彩禮呢？你嫁到我們村來的時候，還是十幾年前，也要拿十幾萬的彩禮吧？”
    那中年婦女點頭：“十六萬八，陪了六萬八過來，十萬我娘家留下了。”
    文媽道：“過了十幾年，物價漲了那麽多，我不說多要彩禮，要個十幾萬不過分吧？”
    另外一個老年婦女點頭：“十幾萬肯定不過分。”
    文秀拉下了臉：“媽，我的情況你不知道嗎？能幫我還清債務就很不錯了，還要彩禮，誰敢要呀？你們要是想讓我嫁出去，最好就熄了那個念頭。當然，你們不想讓我嫁出去，覺得我一直待在這個家裏挺好的，那我也無所謂。”
    “你出嫁不收彩禮，你弟怎麽結婚？”文媽也不高興了。
    文秀笑了兩聲，側頭看向齊洛：
    “呐，我家裏就是這麽個情況。我呢，欠了一屁股債，早就上了征信。你想要娶我，最好是幫我把這筆債給還了。當然，你要是不介意我這個老賴的身份影響到未來的孩子，不還也無所謂。我還有一個弟弟，今天一大早的就出去打工去了，他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打了兩三年工，也不知道有沒有存到錢，反正誰問也不說，好像怕別人搶了他的錢似的。我媽的意思就是要點彩禮幫他結婚，不給就不讓我嫁。你看著辦吧。”
    劉阿姨臉上無光，小心翼翼的問文秀：“你欠了多少債呀？”
    “80萬左右。”文秀道。
    劉阿姨倒吸一口涼氣：“怎麽欠這麽多的？”
    “錢不夠用了就借，利息又高，慢慢的就滾到這麽多了。”文秀道。
    劉阿姨打量了她一眼：“你這看起來也不像多花錢的樣子呀。”
    沒有打扮，衣服穿的也是便宜的，麻將桌上就放著一盤瓜子花生，也沒見多貴的零食。
    家裏又沒有車。
    她不是很明白，這麽一個看上去樸實無華的女孩子，怎麽欠下那麽多錢的。
    “我沒花在自己身上，你當然看不出來。”文秀道。
    “那是花在哪裏了？”劉阿姨問。
    齊洛沒有說話，心裏想著：“莫不是點了模子吧？”
    文秀臉色有點不自然：“就有時候太窮了吧，想快一點翻身，就想著去賭一把。賭輸了，又想把本錢贏回來，然後現在網上借錢又那麽容易，就借了點網貸，然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她媽哼了一聲，很有些不高興。
    剛才開開心心打麻將的和諧氣氛已經完全沒有了。
    “賭博呀？”劉阿姨臉色都變了。
    很後悔做這個介紹人。
    她也沒想到，看上去這麽老實一個人，居然會賭博，而且還欠下了幾十萬。
    還是太大意了，沒有深入的調查一下。
    “那是以前想不開的時候做的，”文秀說道，“這兩三年我都沒有賭過了，也就是打打麻將。”
    又對齊洛說道：“你不用擔心娶了我以後我會把家裏的錢都給輸掉，我以前賭錢，就是因為家裏太窮了，想讓自己多一點錢，過上體麵的日子。你家裏條件不錯，我也沒有賭錢的需求，我現在也沒那個癮了，隻要把債還掉，我就是清清白白一個人，肯定會死心塌地的對你好的。”
    …………
    今天的第三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