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多寶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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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城神機台的元嬰戰台周圍,早已擠滿了看熱鬧的修士。今日這場比試格外引人關注,小丫頭景初,剛晉元嬰後期便要登台,對手還是以月華術法聞名的月瀾。
“快看,景初姑娘出來了!”人群中有人指著戰台入口,語氣裏滿是期待。
粉裙少女提著個雕花酒葫,腳步輕快地踏上戰台。她梳著雙環髻,發間別著隻蝴蝶金釵,腰間掛著麵小巧銅鏡,手腕上還纏著串獸骨珠子,渾身上下叮叮當當掛著不少物件,活脫脫個移動的寶庫。見台下黑壓壓一片,她反倒笑得眉眼彎彎,抬手往嘴裏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嘴角淌下,在粉裙上暈開淺痕也毫不在意。
“多寶女這打扮,怕是把壓箱底的寶貝都帶來了。”有熟客打趣道,“月瀾的月華術法可是出了名的難纏,今兒個有好戲看了。”
戰台另一側,月瀾一襲素白衣裙,手持銀白玉尺,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冷輝。她目光落在景初身上,見對方從袖中摸出把二尺長劍,劍身在陽光下泛著青梅色的光澤,不由微微蹙眉,這丫頭的氣息看似散漫,靈力波動卻穩得驚人。
裁判高聲宣布比試開始的瞬間,月瀾已踩著逐月流風步滑出丈餘,腕間流風環嗡鳴作響,一圈淡青色的領域瞬間鋪開。戰台邊緣的修士隻覺風速驟變,月瀾的身影在領域中愈發飄忽,三步之外便多了三道月華殘影。
“流風領域麽?”景初腳尖輕點,粉色軟靴踏在虛空竟未落痕,腰間玉墜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她手腕一翻,酒葫湊到唇邊,另一隻手握著青梅劍隨意挽了個劍花,劍光裏裹著淡淡的酒氣。
月瀾沒給她太多醞釀的時間。攬星尺直指天際,尺身七顆星紋晶石同時亮起,三道銀白星絲如靈蛇般竄出,直奔景初手腕腳踝。這星絲韌得很,尋常法器都割不斷,一旦被纏上,任你有天大本事也難施展。
“好快!”台下有人低呼。
景初卻像是早有預料,身形陡然斜滑,正是醉月迷蹤步的流風閃。她腳下留下道粉裙殘影,星絲擦著殘影掠過,纏了個空。與此同時,她手腕輕抖,醉蝶釵化作道金芒飛射而出,釵尖泛著幽藍,那是淬了麻痹毒粉的。
月瀾眼神一凜,月魄鼎驟然懸浮身前,鼎身太陰星圖亮起,一層月華盾將金釵彈開。“倒是機變。”她冷哼一聲,流風環突然從袖中飛出,在空中組成個旋轉的風絞陣,無數風刃交織成網,朝著景初絞去。
這風絞陣對付築基修士如砍瓜切菜,便是元嬰修士被纏上,靈力也得被絞得紊亂。景初卻不慌不忙,從儲物袋摸出麵巴掌大的小盾,盾麵刻著青梅圖案。她將小盾往身前一擋,盾身“嘭”地漲至半人高,風刃撞在上麵,竟被彈回去大半,反倒攪亂了風絞陣的軌跡。
“青梅盾都用上了?”流螢在台下看得咋舌,捅了捅身邊的柳寒,“這丫頭寶貝真多。”
柳寒沒說話,目光卻緊緊鎖在戰台上。柳霜站在景雲身側,見景初輕巧避開風刃,忍不住輕笑:“這孩子,比之前沉穩多了。”
景雲手裏把玩著個酒葫蘆,視線始終沒離開戰台。他今日特意停了第四境的修習,就是為了來看女兒這場元嬰後期首戰。聽到柳霜的話,他揚了揚下巴:“隨我。”
戰台上,景初借著青梅盾的掩護,突然往嘴裏灌了口酒。酒液入喉的刹那,她身影陡然變得飄忽,青梅劍上泛起層薄霜,劍光如醉後霜舞,看似慢悠悠,卻在月瀾周身織成張劍網。這正是流霜醉劍訣,劍招裏裹著的冰係寒意,讓月瀾的月華盾都泛起層白霜。
“有點意思。”月瀾指尖掐訣,七星逐月陣的陣眼突然亮起。七顆星力晶石按北鬥方位排列,戰台瞬間被月華迷障籠罩,景初的身影在迷障中忽隱忽現,仿佛走進了迷宮。
“七星逐月陣!月瀾這是要困殺啊!”台下響起驚呼聲。
迷障裏,景初卻毫不在意。她從袖中摸出個繡著螢火蟲的香囊,打開囊口,十數隻光點飛了出來。這些光點無視迷障,徑直朝著月瀾的方向飛去,正是螢火囊,能模擬靈力波動,卻能幫她鎖定目標。
“還能這麽破陣?”有修士看得目瞪口呆。
月瀾見迷障失效,眉頭緊鎖,引動陣眼發動攻伐。上弦月的星刃雨如瀑布般落下,每道星刃都帶著割裂空氣的銳響。景初腳下踏雪無痕,粉色身影在星刃雨中穿梭,同時從酒葫裏倒出些酒液,隨手往空中一灑。
酒液落地化作細密的杏花雨,雨水沾到星刃上,竟讓那些淩厲的星刃速度慢了半分。這是杏花雨落訣,既能麻痹敵人,又能幹擾術法軌跡。趁這間隙,景初摸出對環形靈寶,往空中一拋,雙環瞬間組成個小陣,將月瀾困在中間,正是流風環的風絞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好!”鐵壁在台下甕聲叫好,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月瀾被風絞陣纏得一滯,月魄鼎再次亮起,月華盾將風刃擋在外麵。她沒想到這丫頭法寶如此之多,且招招出其不意。當下不再留手,攬星尺猛地插入地麵,七星逐月陣的陣眼爆發出刺目白光,滿月時的太陰光柱直劈而下,帶著足以重創元嬰後期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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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動真格的了!”柳霜微微前傾身體,下意識握緊了景雲的衣袖。
景雲卻端起酒葫喝了口,聲音裏帶著笑意:“放心,這丫頭鬼著呢。”
戰台上,景初眼看光柱落下,突然從懷裏摸出麵古樸銅鏡。鏡麵光滑如水,竟將太陰光柱的大半威力倒映進去。這是風月寶鑒,能暫存攻擊再反射回去。光柱被反射的瞬間,她手腕上的玲瓏醉骨突然亮起三顆珠子,速度驟然暴漲,每喝一杯酒,珠子便會賦予增益,此刻她已連飲三杯。
借著速度優勢,景初踩著穿月步欺近月瀾,青梅劍直指對方心口。劍招看著輕柔,劍尖卻凝著點“月光”,那是月下獨酌劍的劍氣,專破靈力護盾。月瀾倉促間祭出月華盾,卻被劍尖的“月光”撞得一陣搖晃,盾麵竟出現道細紋。
“承讓了。”景初笑眼彎彎,另一隻手摸出個玉骰子,隨手往地上一拋。骰子落地,朝上的一麵刻著“慢”字。
月瀾隻覺周身靈力突然滯澀,速度竟慢了半拍。她這才驚覺,自己竟被這丫頭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纏得沒了還手之力。
台下已是一片喝彩。景雲望著戰台上意氣風發的粉裙少女,揚聲道:“初初,贏了爹教你新身法!”
景初在台上聽得清楚,笑得更歡了,提著酒葫朝台下揮了揮手,青梅劍上的酒氣與劍氣交織,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戰台的比試還未結束,但所有人都看得明白,這場首戰,景初贏麵已極大。
柳霜望著父女倆的互動,眼底漾起溫柔的笑意。流螢拍著鐵壁的胳膊,嚷嚷著回頭要讓景初教她幾招。
柳寒嘴角也難得帶了點弧度,隻有戰台上的月瀾,望著那滿地的靈寶和空中飄蕩的酒霧,第一次覺得,元嬰後期的比試,還能這麽打。
月瀾的太陰光柱被風月寶鑒反射回來時,她便知不妙。那道凝聚了七星逐月陣大半靈力的光柱,此刻正帶著反噬的威勢劈向自己,倉促間催動的月華盾隻擋下三成力道,餘下的衝擊讓她氣血翻湧,腳步踉蹌著後退丈餘。
“還沒完呢。”景初的聲音伴著酒香飄來。她左手一揚,流霞劍從袖中滑出,兩指夾住劍柄輕輕一旋,劍身折射出的霞光瞬間晃花了月瀾的眼,這是流霞劍的“迷光”特性,專擾視線。
右手青梅劍纏著酒氣直刺,左手流霞劍帶著銳金之氣橫掃,雙劍一刺一劈,軌跡刁鑽得如同醉蝶穿花。月瀾踩著逐月流風步急退,腕間流風環再次組成風絞陣,卻被景初隨手拋出的青梅盾撞得粉碎。
“叮鈴!!!”
景初腕間的玲瓏醉骨又亮了兩顆珠子,周身靈力波動陡然攀升。她借著這股勁旋身躍起,粉色裙擺在空中劃出個漂亮的弧度,腰間風月寶鑒再次亮起,將剛才儲存的另一半太陰光柱,直直照向月瀾的星力晶石陣眼。
“哢嚓!”兩顆陣眼晶石應聲碎裂,七星逐月陣的月華迷障瞬間淡了大半。
月瀾心頭一沉。沒了陣法加持,她的術法威力至少折損三成。更讓她心驚的是,景初此刻竟從醉裏乾坤袋摸出個百花釀壺,往嘴裏倒了口混合靈酒,原本靈動的劍勢突然添了幾分冰寒,那是流霜醉劍訣的全力催動,霜月劍的冰係劍氣順著酒意暴漲,竟在她周身凝結出層薄冰。
“流風環!”月瀾急喝一聲,雙環化作兩道銀弧飛射而出,想纏住景初的手腕。卻見景初腳尖點地,踏露靴泛起微光,身形如流風般斜飄出去,同時從袖中抖出纏夢線。
那細如發絲的銀線在空中織成網,悄無聲息地纏上月瀾的腳踝。月瀾隻覺元神一陣發沉,動作竟慢了半息,這是纏夢線的蝕神效果。
就是這半息的遲滯,讓景初的雙劍纏了上來。青梅劍的酒氣麻痹了她的靈力流轉,流霞劍的銳鋒則貼著她的月魄鼎劃過,鼎身的太陰星圖被劃出道淺痕。
“不可能……”月瀾望著那滿地散落的靈寶,發光的玉墜、旋轉的銅鏡、飛舞的雙劍,還有那隻不斷往外倒酒的葫蘆,隻覺一陣眩暈。她苦修多年的月華術法,竟被這些層出不窮的法寶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景初卻沒給她愣神的機會。她將雙劍交叉胸前,腰間四象聖獸玉突然亮起,青龍虛影繞著劍光盤旋,白虎殺氣附著在劍尖。這是爹爹送的玉佩引動的四象之力,讓本就淩厲的雙劍更添了幾分霸道。
“承讓啦。”
景初輕聲說著,雙劍猛地向外一分,兩道交織的劍氣帶著酒氣與霜寒,精準地劈在月瀾的月魄鼎上。“鐺”的一聲脆響,鼎身的月華盾徹底潰散,月瀾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倒在戰台上。
台下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多寶女厲害!”
“雙劍流配這麽多法寶,誰頂得住啊!”
“月瀾輸得不冤,這哪是鬥法,簡直是搬空了寶庫來砸人!”
月瀾撐著攬星尺勉強站起,望著景初收劍入鞘,將那些靈寶一件件塞回儲物袋,臉上還掛著漫不經心的笑,隻覺得喉頭又一陣發甜。她輸了,輸給了一個渾身是寶的丫頭,輸給了那些她從未放在眼裏的“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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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初走到她麵前,遞過個小玉瓶:“這是醒神露,擦擦血吧。”
月瀾看著那隻瑩潤的玉瓶,終究是接過了,聲音帶著幾分澀然:“你……法寶太多了。”
景初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又灌了口酒:“爹爹說,能用法寶贏,何必費力氣呢?”
說著,她提著酒葫跳下戰台,朝景雲他們跑去,粉色身影在陽光下蹦蹦跳跳,腰間的靈寶還在叮當作響,像串移動的風鈴。月瀾望著她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醒神露,第一次對“勝負”有了不一樣的認知,或許,這世上的道,本就不止一種。
台下的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漫開來,剛落定的喝彩聲裏摻進了些細碎的議論:“這丫頭帶這麽多寶貝在身上,就不怕遇上不長眼的?”
“是啊,光那麵風月寶鑒就夠尋常修士搶破頭了,更別說還有那柄會發光的劍……”
旁邊立刻有人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周圍人聽清:“搶?誰活得不耐煩了?沒瞧見她腰間掛的那塊龍紋玉佩?那是大乘修士的本命靈光印記,別說搶東西,就是衝她皺下眉,不出三個時辰,就得被她爹娘堵的打!”
“不止呢,”另一個知情的接話,語氣裏帶著點咋舌,“她姐姐是合體初期的冰修,上次有人在坊市跟她搶顆靈珠,轉天就被冰成冰雕掛在城門口示眾。聽說她家裏還有個合體後期的傀儡護衛,據說那傀儡一拳能轟塌一座山,專護著她這個小祖宗。”
議論聲頓時消了大半,剛才還覺得景初招搖的人,此刻都訕訕地閉了嘴。是啊,換成別人揣這麽多靈寶,走在路上怕是活不過三天,可她不一樣,大乘父母鎮著,合體姐姐護著,還有個戰力爆表的傀儡跟著,這哪是帶法寶,分明是揣著一整套“免死金牌”逛街。
景初剛跑到台下,就聽見這話,仰頭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拍了拍腰間的玉佩,聲音脆生生的:“我爹娘說了,寶貝帶得多才顯眼,誰想搶,正好讓我姐姐練練手!”
說著晃了晃手裏的酒葫,酒液晃出的漣漪裏,映著她眼底狡黠的光:“再說了,真要搶我的東西,也得問問我這把青梅劍答不答應,它可比我姐姐凶多啦!”
話音落時,她手腕輕抖,青梅劍“噌”地出鞘半寸,劍鳴清越,帶著股不容置喙的傲氣,像是在應和她的話。周圍的人看著那劍,又想起關於她家人的傳聞,再沒人敢提“搶”字,隻剩下滿眼的了然,這哪是怕被搶,分明是巴不得有人來試試,好讓她家裏那幾位“大靠山”有機會活動活動筋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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