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大乘賽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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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賽區的百萬裏巨台在正午陽光下泛著金芒,陣紋流轉間托起方圓百裏的對決場,連空氣都因靈力匯聚而微微震顫。繁熙城的顧無慮一襲白衫,腰間懸著枚雲紋玉佩,穗子顏色恰與清歡仙子裙邊的合歡花相同。
“夫君,盡力便好。”清歡仙子的聲音裹著琴音餘韻,輕得似風拂麥浪。顧無慮回頭一笑:“那是自然,總不能讓你下次寫民謠時,把我編得輸得狼狽。”
觀眾席深處,林鎮天帶著金石質感的聲音傳來:“小慮!你不輸無鋒,用你的本事打碎那座‘山’!”顧無慮揚聲應道:“好!鎮天前輩!”
嵩嶽城的山巨涯已踏地而起,丈高身軀如移動的山嶽,玄鐵鎧甲上嵌著的岩石碎片還在滲出土係靈力。嵩嶽城主澤嶽穹的吼聲震得看台發顫:“用你的巨山,轟碎他!”山巨涯甕聲應下,雙拳互擊的瞬間,巨台地麵竟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繁熙城廣場的水鏡前,數億人舉著雲紋掌印模型呐喊:“顧前輩用「八雲鎮世掌」!那招連整座山都能劈開!”嵩嶽城的看客們則拍著石桌起哄:“山師兄用‘十嶽鎮天’!讓他嚐嚐被山嶽碾過的滋味!”
全疆域的水鏡前,三百億道目光聚焦在巨台中央,顧無慮掌心凝起雲勁,山巨涯雙拳裹著土黃色光團,陽光穿過兩人之間的空隙,在地麵投下一縷輕盈雲影,與一片厚重山痕。
裁判望著即將相撞的兩股磅礴氣勢,高聲宣布:
“繁熙城顧無慮,對陣嵩嶽城山巨涯,準備!”
正午的金陽潑灑在百萬裏寬的鬥法台上,光流墜地時撞出細碎的金芒,竟被顧無慮周身縈繞的雲勁輕輕托住,化作流轉的光屑沾在他白衫衣角。他立在台心,掌心雲勁似有若無,時而凝如棉絮,時而散若輕煙,正是「八雲手」臻至化境的征兆,那不是刻意運勁,而是心境與天地同頻後,靈力自有的韻律。
繁熙城休息區的清歡仙子指尖按在斷紋古琴上,琴弦未動,指節卻因用力而泛白。她身旁的翠花仙子說道:“顧小子肯定能贏!他連大乘後期的邪修都接得住,區區一個靠山嶽堆修為的莽夫算什麽!”樂逍遙搖著折扇,指尖卻在扇麵上掐出了印子:“穩住,老顧最擅長在絕境裏翻盤,當年他被七名大乘圍堵,不照樣用「八雲鎮世掌」破局了?”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死死釘在賽台上顧無慮的背影上,連扇柄轉得都快了幾分。
繁熙城廣場上,萬丈水鏡懸於半空,數億子民擠在廣場內外,連屋頂、城牆都爬滿了人。“咱們繁熙城的武道聖人才不是軟柿子!”廣場前排,一個紮著發髻的少年舉著木刻的小掌印嘶吼,身邊數萬人跟著應和,聲浪掀得水鏡邊緣的光紋都在震顫。
嵩嶽城的廣場水鏡前氣氛截然相反,數億子民身著土黃色勁裝,手中揮舞著刻有“萬嶽歸一”的石錘模型,聲浪如雷:“巨涯長老必勝!壓垮那繁熙城的小子,讓他們知道土係功法才是大乘第一!”
嵩嶽城的巨山宗宗主山蒼子端坐高壇,玄黃色法袍上繡著九座山嶽圖騰,他捋著胡須冷笑,對身旁的長老們道:“巨涯已將『千重疊嶽功』練到第十重,再加上鎮嶽玄黃印與萬壑山魂鏡,便是大乘後期修士都要暫避鋒芒,一個靠心境驅動武技的小輩,撐不過三招。”
“宗主說得是!”身旁的執法長老連忙附和,眼中滿是篤定,“這顧無慮的心法看似玄妙,可在絕對的重壓下,心境再豁達也扛不住千重疊嶽的碾壓!咱們押注的弟子都買了巨涯長老勝,這一次,不僅要贏鬥法,還要賺得盆滿缽滿!”
此時的鬥法台上,山巨涯已如移動的山嶽般碾來。他身著玄鐵重鎧,鎧甲上嵌著數百塊太古山岩,每走一步,鎧甲縫隙裏便有碎石簌簌墜落,砸在鬥法台上發出“咚咚”悶響,連台麵上鐫刻的防禦陣紋都被震得亮起土黃色的光痕。
“顧無慮,識相的便認輸,免得被我的萬嶽壓得神魂俱滅!”他聲如洪鍾,話音未落,右手猛地一抬,方鼎狀的鎮嶽玄黃印驟然升空,印麵“玄黃鎮嶽”四字迸發刺眼的土黃色光焰,瞬間化作千丈高的山嶽虛影,山巔懸著九道神山的殘痕,威壓鋪天蓋地壓向台心。
“好!是鎮嶽玄黃印!”嵩嶽城水鏡前,數億人瞬間沸騰,一個賣小吃的攤販扔下攤子,舉著石錘模型蹦跳:“砸他!用玄黃氣淨化那小子的靈力,讓他連掌都抬不起來!”
水鏡邊角的賭局光幕上,押山巨涯勝的注碼瘋狂飆升,賠率從一賠一點二跌到一賠一點零五,莊家笑得合不攏嘴:“都押巨山長老!穩賺不賠!”
繁熙城廣場水鏡前頓時安靜了幾分,前排的少年攥緊了木掌印,眼眶泛紅卻依舊嘶吼:“顧大哥加油!別怕他的破印!”
繁熙城休息區,清歡仙子深吸一口氣,指尖終於撥動琴弦,清越的琴音似在為顧無慮鼓勁。觀眾席上,林鎮天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聲音穿透喧囂:“小慮!別跟他硬拚,用「八雲手」的卸力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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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慮聞聲回頭,對著觀眾席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豁達的笑。下一秒,他不退反進,左腳向前踏出半步,正是「無拘踏天步」的起勢,身形如流雲般掠向山嶽虛影,右掌輕抬,「八雲手」的【流雲拂頂】順勢而出,掌心雲勁化作潺潺流水,看似柔和,卻藏著卸力導氣的精妙,要將山嶽的重壓引向虛空。
“天真!”山巨涯冷笑,左手祭出萬壑山魂鏡,鏡麵如淵,瞬間映照出顧無慮的身影。“『千重疊嶽功』,起!”他低吼一聲,鎮嶽玄黃印所化的山嶽突然震顫,一道、兩道、三道……足足千道山嶽虛影從主峰後層層疊出,每一道都比前一道厚重幾分,千道虛影疊加,竟讓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鬥法台上的地麵開始龜裂,無數土黃色的靈力紋路順著裂縫蔓延。
“是千重疊嶽!每重重量翻倍,千重之後,威力足以壓垮頂級防禦靈寶!”全疆域的水鏡前,無論是小鎮茶館還是大宗山門,土修士們都激動地站了起來。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修士攥著茶杯,指節發白:“這可是土係功法的巔峰殺招,當年老夫親眼見巨涯長老用這招擊碎過一件頂級靈寶,顧無慮這下難了!”
酒館裏,幾個凡人望著水鏡裏遮天蔽日的山嶽,嚇得縮起脖子。“我的娘,這山要是真砸下來,咱們這小鎮不得被碾平?”“那顧修士能頂住嗎?他看著可比那巨涯修士瘦多了……”“別烏鴉嘴!我押了兩個銅板賭顧修士贏,他可不能輸!”
果然,顧無慮的雲勁剛觸碰到山嶽虛影,便被千重疊壓的威勢碾得寸寸潰散。他悶哼一聲,隻覺得一股巨力從掌心傳來,順著手臂湧向全身,經脈都隱隱作痛。“好強的重壓!”他心中暗忖,不敢有絲毫大意,雙掌交替拍出,【層雲疊嶂】接連施展,九層雲壁在身前層層鋪開,每一層都凝如實質,帶著聖力的輝光。
“嘭!嘭!嘭!”
山嶽虛影接連撞在雲壁上,每一次撞擊都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第一層雲壁瞬間破碎,第二層、第三層……九層雲壁在眨眼間碎了七層,隻剩下最後兩層苦苦支撐。顧無慮身形倒飛出去,撞在鬥法台的防禦陣紋上,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白衫瞬間被染紅。
“顧大哥!”繁熙城廣場水鏡前,一個女孩失聲尖叫,數億子民的心瞬間揪緊,有人甚至紅了眼眶。一個男孩臉色凝重:“這千重疊嶽的威力,顧大哥得快點想辦法。”
嵩嶽城廣場水鏡前則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山蒼子捋著胡須大笑:“我說什麽?三招之內,必見分曉!”執法長老連忙附和:“宗主英明!再過片刻,顧無慮便要被壓成肉泥!”賭局光幕上,押山巨涯勝的人更多了,甚至有修士押上了自己的本命靈寶。
山巨涯見顧無慮受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右手結印,低吼道:“既然你不肯認輸,那便嚐嚐我功法聯動的滋味!『沉淵鎮獄經』,鎮獄寒氣!『金晶鎮嶽典』,金晶囚籠!”
話音未落,千重山嶽虛影上突然覆蓋上一層幽藍色的寒氣,寒氣所過之處,空氣都凝結成冰,正是能凍結法力運轉的鎮獄寒氣。同時,山嶽表麵生出無數金晶銳棱,晶屑飛濺,在顧無慮周身凝聚成一座金色囚籠,限製他的身法靈動。
“還有我的『裂地擎山錄』!”山巨涯繼續催動功法,鬥法台地麵驟然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地脈龍氣與岩漿順著裂縫噴湧而出,纏在千重山嶽上,讓原本厚重的山嶽多了幾分霸道的灼燒之力。“三重攻勢,龍氣噬你本源,岩漿焚你肉身,我看你還怎麽躲!”
全疆域的水鏡前,武道修士們都皺起了眉。一個背著長劍的青年修士搖頭歎息:“顧兄這是被逼到絕境了,鎮獄寒氣凍法力,金晶囚籠鎖身法,還有龍氣岩漿傷本源,這根本是不給活路!”旁邊的中年修士附和:“土係功法本就擅長壓製,再加上這麽多功法聯動,換做是我,怕是已經認輸了。”
觀眾席上,白天鳴撫著胡須,臉色凝重:“這山巨涯藏得夠深,竟將十套功法練到了聯動自如的地步,小慮的「八雲手」雖強,可在這種全方位壓製下,很難發揮優勢。”林鎮天攥緊拳頭,指節發白:“這莽夫,竟用這麽多陰招!小慮,快召大黃!”
仿佛聽到了林鎮天的呼喊,顧無慮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猛地低喝:“大黃!”
“嗷嗚!!!”
一聲震耳欲聾的犬吠響徹鬥法台,金色的光焰驟然爆發,一隻千丈高的靈化田園犬憑空出現。它額間的月牙白毛泛著聖輝,四肢踏在虛空,每一根毛發都縈繞著淡淡的雲勁,正是顧無慮的伴生靈獸大黃!
“那是什麽?!”嵩嶽城水鏡前,數億人瞬間愣住,山蒼子的笑容僵在臉上,猛地站起身:“靈化凡犬?怎麽可能!凡軀怎會承載大乘戰力?”執法長老更是瞪大了眼睛:“這狗……它身上有與顧無慮同源的雲勁,還有武道聖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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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熙城廣場水鏡前瞬間沸騰,那紮著發髻的少年蹦跳著歡呼:“是大黃!顧大哥的大黃來了!千丈的巨獸,肯定能打贏!”“大黃牛逼!”“大黃最乖了!”
繁熙城休息區裏,清歡仙子的琴音陡然變得激昂,與大黃的犬吠交織在一起,穿透了層層喧囂。大黃落地時,千丈身軀震得鬥法台再次龜裂。它轉頭蹭了蹭顧無慮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下一秒便轉過身,對著千重山嶽發出一聲怒吼。
它猛地撲了上去,粗壯的尾巴帶著雲勁橫掃,將纏在山嶽上的岩漿掃得四散飛濺,堅硬的犬爪抓向金晶囚籠,竟硬生生將囚籠撕開一道縫隙。
“雲毛屏障!”顧無慮低喝一聲,大黃會意,抖了抖身上的毛發,無數帶著雲勁的毫毛飛散而出,在顧無慮身前凝聚成一道厚實的屏障,擋住了鎮獄寒氣的侵蝕。同時,大黃體內的雲勁源源不斷地渡向顧無慮,讓他原本滯澀的法力運轉恢複了幾分。
“孽畜!也敢壞我好事!”山巨涯見狀大怒,左手猛地按在萬壑山魂鏡上,鏡麵光芒大漲:“既然如此,便讓你們倆一起隕落!『十方鎮嶽歸一訣』,十嶽鎮天陣!”
這一聲怒吼,讓全疆域的水鏡前都陷入了死寂。所有土係宗門的長老們紛紛坐直了身體,一個白發長老喃喃道:“十嶽鎮天陣,那是『十方鎮嶽歸一訣』的巔峰殺招,需以十嶽靈府催動,一旦施展,十方巨山鎖乾坤,大乘中期修士難有活路!”
隻見萬壑山魂鏡中飛出十座山嶽之魂,順著鬥法台的裂縫鑽入地底。下一秒,十座與實體祖山等高的巨山驟然降臨,按十方方位將顧無慮與大黃圍在中央,泰山虛影厚重如山,散發著禁錮之力;華山虛影銳不可當,金芒閃爍;衡山虛影帶著焚風,嵩山虛影縈繞著土黃色的嶽脈之力……十座巨山各含法則,山巔懸著淡淡的虛影,形成了一個籠罩千裏的陣法。
“陣鎖乾坤!”山巨涯雙手結印,十座巨山同時震顫,陣內的重力瞬間暴漲兩百倍。顧無慮隻覺得身體像是灌了鉛,每動一下都要消耗巨大的靈力,體內的法力運轉受阻五成,連神魂都被陣法威壓壓製,頭暈目眩。大黃更是被泰山的禁錮之力鎖住四肢,千丈身軀難以動彈,隻能發出憤怒的低吼。
“完了……”繁熙城廣場水鏡前,數億人臉色煞白,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一個女孩的繡帕已經濕透,聲音帶著哭腔:“顧大哥……”“撐住啊顧大哥,你不能輸!”顧無慮的粉絲們紛紛為他加油呐喊。
嵩嶽城廣場水鏡前再次爆發出歡呼,山蒼子放聲大笑:“十嶽鎮天陣已成,顧無慮插翅難飛!”執法長老對著水鏡拱手:“恭喜宗主,賀喜宗主!此次鬥法大勝,我巨山宗必將名揚全疆域!”賭局光幕上,押山巨涯勝的賠率已經跌到了一賠一點零一,莊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城主席上,其他城的城主們也紛紛議論起來。瀚瀾城城主葉深搖頭歎息:“顧無慮還是太年輕了,雖有武道聖意加持,可在十嶽鎮天陣這種殺招麵前,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
坤輿城城主周圳附和:“山巨涯的土係功法已臻化境,這陣法怕是連大乘後期修士都要退避,顧無慮輸得不冤。”
嵩嶽城城主澤嶽穹卻道:“不可過早下定論,他還有後手……”雖自家選手勝算頗大,可不到最後一刻,終究不能大意。
兆民城休息區裏,流螢扛著鎮雷銃,眉頭緊鎖:“這陣法有點棘手,重力暴漲,還能鎖法力、壓神魂,顧無慮這下真被逼到絕境了。”
柳霜望著賽台道:“他的「八雲手」需要靈動的身法配合,現在被陣法困住,根本發揮不出威力。”
柳寒道:“難道真的無力回天?”
毅天歎了口氣:“除非他還有底牌……可他連伴生靈獸都召出來了,還能有什麽底牌?”
晴天則盯著賽台裏顧無慮的眼睛,突然道:“你們看,他的眼神沒有慌亂,反而很平靜……他好像在準備什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水鏡裏的顧無慮身上。此時的他,雖被重力壓得彎了腰,嘴角還掛著血跡,可眼神卻異常平靜,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像是在放空自己。他緩緩閉上眼睛,周身的雲勁漸漸收斂,連「人生在世」心法的運轉都變得緩慢起來。
“他在幹什麽?放棄抵抗了?”嵩嶽城水鏡前,一個修士疑惑地問道。山巨涯也皺起了眉,隨即冷笑:“看來是知道自己逃不掉,要束手就擒了?晚了!”他雙手猛地向下一壓:“萬鈞碾壓!十嶽歸心!”
十座巨山同時震動,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陣心的顧無慮與大黃砸落。泰山的禁錮之力讓大黃動彈不得,華山的銳金法則已經劃破了顧無慮的衣衫,岩漿與龍氣纏繞而來,眼看就要將兩人徹底吞噬。
繁熙城廣場水鏡前,數億人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不少人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就在這時,水鏡裏突然爆發出一道奇異的光芒,顧無慮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沒有絲毫神采,卻又似能洞悉一切,周身縈繞的不再是雲勁,而是一種超越招式、超越心法的純粹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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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兆民城休息區裏,景雲猛地站起身,瞳孔驟縮,死死盯著賽台:“他的氣息……變了!沒有心法的韻律,沒有招式的痕跡,這是……本能?!”
柳霜也瞪大了眼睛,語氣帶著難以置信:“難道是傳說中的……無念無執的戰鬥狀態?不依賴意識,全憑身體本能禦敵?”
沒錯!顧無慮此刻激活的,正是他在生死絕境中覺醒的底牌,「自在極意功」!
“不可能!他怎麽會這種詭異的功法?!”山巨涯瞳孔驟縮,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亂。十座巨山已經近在咫尺,可顧無慮的身體卻自發動了,他沒有用任何招式,隻是輕輕向旁邊一側身,便避開了華山的銳金攻擊,動作快得模糊,甚至超越了瞬移的速度。
全疆域的水鏡前,所有人都愣住了。小鎮茶館裏,那個押了兩個銅板的凡人猛地站起來,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他……他怎麽躲開的?剛才那一下,根本沒看到他動啊!”
武道修士們則激動地站了起來,一個白發老修士顫聲道:“是本能!純粹的戰鬥本能!他摒棄了意識,讓身體自己判斷攻防,這才是武道的極致啊!”
顧無慮的身體如鬼魅般在十座巨山間穿梭,避開泰山禁錮的動作精準得像是提前演算過,躲過衡山焚風時甚至沒有帶動一絲氣流。他的指尖自發凝聚雲勁,沒有招式的框架,卻每一次都能精準地拍在山嶽虛影的薄弱處,那是萬壑山魂鏡映照出的防禦破綻,連山巨涯自己都沒察覺,卻被顧無慮的本能捕捉得一清二楚。
“嘭!”
顧無慮的指尖落在華山虛影上,看似隨意的一點,卻蘊含著純粹的雲勁與聖力。華山虛影猛地震顫,銳金法則瞬間潰散,整座巨山竟如泡沫般碎裂開來,化作漫天光屑。
“怎麽可能!”山巨涯失聲尖叫,瘋狂催動靈力,想要穩住其他九座巨山。可顧無慮的動作越來越快,閃避率、反擊速度提升了三倍,根本不給山巨涯反應的機會。他一掌拍在衡山虛影上,焚風瞬間熄滅;一指戳向恒山虛影,山嶽轟然崩塌;一拳砸向嵩山虛影,土黃色的嶽脈之力潰散無蹤……
十座巨山,竟在短短數息間被顧無慮以本能逐一擊潰!
“武道的極致……竟恐怖如斯!”觀眾席上,白天鳴喃喃道,眼中滿是震撼。林鎮天則放聲大笑,拍著座椅扶手:“好小子!藏得夠深!這才是我認識的小慮!”
城主席上,其他城的城主們也紛紛變了臉色。天啟城城主陸鬆岩倒吸一口涼氣:“這……這哪裏是武技?這根本是超越人界級的預判!他怎麽能做到僅憑本能就找到山嶽的破綻?”萬商城城主搖頭歎息:“看來我們都看走眼了,這顧無慮的武道造詣,怕是已經超越了大乘中期的範疇。”
連天啟城的風暴龍王與景矅城的星戰皇都瞳孔地震:“這……要是讓他完全掌握……”
大黃趁機掙脫了泰山的禁錮,千丈身軀猛地撲向山巨涯,尾巴帶著雲勁橫掃。山巨涯此刻心神大亂,被大黃一尾巴抽中,身形踉蹌著後退,鎮嶽玄黃印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顧無慮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身體自發地凝聚全力,他沒有用「八雲手」的招式,卻在本能的驅動下,將雲勁、聖力與極意狀態完美融合。他的右手緩緩抬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讓周遭的空間都開始崩塌,萬丈巨掌在他身前凝聚,掌心蘊含著足以破碎虛空的力量。
繁熙城休息區裏,樂逍遙瞪大了眼睛:“這是……「八雲鎮世掌」?又不是……他把極意狀態融入了掌法,沒有招式的束縛,威力比之前強了不止一倍!”翠花仙子、清歡仙子、李無鋒、酒無殤、於民樂、中秋、老農和藥無嗔皆眼神凝重,緊盯著賽台。
“不!!!”山巨涯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想要催動萬壑山魂鏡抵擋,可顧無慮的動作比他快了太多。萬丈巨掌帶著“無拘無執”的意境,轟然拍下!
“轟!!!!”
天崩地裂的巨響響徹全疆域,鬥法台上的防禦陣紋瞬間破碎,無數碎石與光屑飛濺。山巨涯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被巨掌拍中,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砸進鬥法台深處。
“轟隆!”
他的身體撞在鬥法台的地基上,砸出一道萬丈深坑,煙塵彌漫,碎石如雨般墜落,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全場死寂。
繁熙城廣場水鏡前,數億人張大嘴巴,震驚得發不出一絲聲音。那個紮著發髻的少年舉著木掌印,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忘了擦。過了足足三息,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贏了”,數億人的歡呼瞬間爆發,聲浪掀得水鏡都在震顫。
“顧大哥贏了!我們贏了!”女孩激動地跳了起來,繡帕扔到了空中。男孩也笑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顧大哥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嵩嶽城廣場水鏡前則一片死寂,數億人呆立原地,手中的石錘模型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山蒼子臉色灰敗,癱坐在高壇上,口中喃喃:“怎麽會……十嶽鎮天陣……怎麽會輸……”執法長老更是麵如死灰,看著賭局光幕上突然暴漲的賠率,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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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疆域的水鏡前,三百億觀眾都在回放那驚世一掌。小鎮酒館裏,凡人武者們紛紛跪在地上,對著水鏡叩拜:“武道聖神!這才是真正的武道!”
土係宗門的長老們閉門沉思,一個中年長老歎息道:“原來山嶽再重,也壓不過一顆無拘無束的心……我們之前,終究是執著於力量,走偏了。”
兆民城休息區裏,流螢扛著鎮雷銃,喃喃道:“這掌法……比我的銃還狠,簡直是不講道理。”柳寒激動道:“太強了!顧無慮這底牌,簡直是逆天!”毅天點頭附和:“無念無執,以本能禦敵,這才是武道的最高境界啊!”
景雲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賽台裏的萬丈深坑上,眼中滿是震撼:“這就是武道入聖的真正實力……摒棄一切束縛,回歸戰鬥本質,他用這一掌,重新定義了大乘的戰力。”柳霜望著賽台裏顧無慮虛弱卻挺直的背影,輕聲道:“心境豁達,方能觸達極意之境,他的「人生在世」,終究是練到了骨子裏。”
鬥法台上,顧無慮的極意狀態漸漸褪去,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大黃已經變回三尺大小,連忙跑過去,用身軀穩穩托住他,用舌頭輕輕舔著他的臉頰。顧無慮虛弱地笑了笑,望向繁熙城的方向,透過水鏡,仿佛能看到廣場上歡呼的子民,看到休息區裏清歡仙子含淚的笑容。
煙塵漸漸散去,萬丈深坑底部一片狼藉,山巨涯躺在碎石堆裏,玄鐵重鎧碎成了齏粉,氣息微弱,生死不知。
裁判愣了足足半柱香,才顫抖著聲音宣布:“繁熙城顧無慮……勝!”
這一聲宣布,讓繁熙城的歡呼再次升級,甚至傳遍了整個疆域。而顧無慮那記融入極意的掌法,也如一道烙印,刻進了每個修士的道心,原來真正的強大,從不是依靠外力的堆砌,而是源於內心的無拘與純粹。
陽光依舊熾烈,灑在鬥法台的深坑上,映出細碎的光痕。顧無慮靠在大黃身上,望著萬裏晴空,嘴角勾起一抹豁達的笑。這一戰,他不僅贏了鬥法,更贏了對武道的堅守,贏了屬於自己的“人生在世”之道。
百萬裏巨台的另一端,水汽濃得化不開,凝成了大片霧靄。陽光穿透雲層,在霧中折射出七彩光暈,這正是兩股大乘後期水係靈力即將碰撞的前兆。瀚瀾城的黃天海身著靛藍長袍,袍角繡著翻湧浪濤,周身縈繞的水珠隨呼吸起落,似與天地間的水汽同頻共振。
“天海,用你的聚海凝神訣拿下他!”葉深城主的聲音裹著海風的鹹澀,他望著水鏡中滄溟城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扶手。同為水係強城,這場對決,關乎兩城百年排名。黃天海抬手按向地麵,青石板上瞬間滲滿細密水珠:“是!”
滄溟城的遊泫湙立在霧中,月白長衫被水汽浸得半透,袖中滑出的銀絲正牽引著霧靄,織成肉眼難辨的靈線。陸翼明城主的吼聲穿透霧層:“泫湙,用凝霧鎖空訣反擊!讓他們瞧瞧,滄溟城的霧,比瀚瀾的浪更難纏!”遊泫湙指尖輕彈,霧靄驟然凝聚成數隻水鳥,振翅時帶起細碎冰晶:“是!”
瀚瀾城廣場的水鏡前,數億子民舉著貝殼呐喊:“聚海成淵!把他的霧全吸進海裏!”有人將靈水潑向空中,似要為黃天海加持水汽。滄溟城的看客們則對著霧鏡祈願:“凝霧成冰!凍住他的浪濤!”
全疆域的水鏡前,三百億目光聚焦在這片水汽彌漫的巨台之上。水係修士們屏息凝神,黃天海的聚海凝神訣已引動方圓百裏水汽,地麵滲落的水珠正凝成微型漩渦;遊泫湙的凝霧鎖空訣則讓霧靄愈發粘稠,連光線都被扭曲,隱隱透出冰封之意。
“同是大乘後期,卻是水係法則的兩種極致……”小鎮茶館裏,老漁夫望著水鏡感歎,“一個能聚四海之力,一個能鎖天地之霧,這架,有的看了!”
黃天海猛地抬手,將聚海凝神訣催至極致。巨台邊緣的雲海翻湧著向中央匯聚,千裏外傳來轟鳴浪濤,仿佛整片海域都在向他靠攏。遊泫湙卻輕笑一聲,袖中銀絲驟然繃直,凝霧鎖空訣催動下,空中霧靄瞬間下沉,化作倒扣的霧鍾,將黃天海周身水汽牢牢困住。
“好一招先發製人!”水鏡前的水係修士們驚呼,“聚海還沒成勢,先被霧鎖住了!”
裁判望向霧與浪即將相撞的中心,高聲喝道:“瀚瀾城黃天海,對陣滄溟城遊泫湙,準備!”
話音未落,巨台上的水汽驟然劇烈震顫。黃天海的浪濤與遊泫湙的霧靄同時加速運轉,一場水係巔峰的較量,已在無聲中拉開序幕。
百萬裏巨台早已被兩股極致水係力量攪成混沌,正午烈陽穿透雲層,卻在半空被狂暴的水元撕裂,碎成漫天水光碎屑。
瀚瀾城廣場上空,萬丈水鏡懸浮如天幕,數億子民攥著貝殼法器、靈水瓷瓶,嘶吼聲震得城郭地基都在嗡鳴;滄溟城的水鏡前,青袍弟子們手按靈叉戟,呼吸隨水鏡中那道白衣身影起伏,連須發皆白的宗門宿老都掐緊了法訣,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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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全疆域三百億雙眼睛,皆透過遍布各地的水鏡,死死鎖定巨台上對峙的兩道身影,瀚瀾城黃天海,滄溟城遊泫湙,兩位大乘後期水係修士,正以天地為局,演繹水係道途的終極碰撞。
“黃師兄!壓垮她!讓滄溟城知道,誰才配稱水係正統!”瀚瀾城廣場上,赤足少年將灌滿靈髓水的海螺砸向地麵,水花濺起的刹那,水鏡裏黃天海頭頂的歸墟海珠驟然亮起。深藍色海珠飛速旋轉,萬裏虛海空間中傾瀉的海水如天河倒灌,在巨台邊緣堆起近千丈環形巨浪,浪濤拍擊聲透過水鏡傳遍十八城,連偏遠小鎮的茶館都震得杯盞跳響。
“泫湙師姐撐住!用『滄瀾小界功』困他!”滄溟城的呐喊同樣洶湧,宗門大長老枯瘦的手按在水鏡上,靈力順著鏡麵震顫傳遞,“他的聚海術耗靈如吞海,撐不了太久!拖到他靈力頹勢,便是轉機!”身旁數十位核心弟子齊聲附和,指尖靈力凝成光柱注入水鏡,試圖為遠方的遊泫湙傳遞水元共鳴,水鏡邊緣竟泛起層層漣漪。
巨台上,黃天海的聲音裹著深海寒煞,穿透濃如水墨的水汽:“遊泫湙,你的凝霧之術雖巧,卻難敵我歸墟玄海之威!今日便讓你見,何為水係真正的包容與磅礴!”話音落,他雙手結印如電,『聚海凝神訣』運轉至極致,丹田歸墟玄海與天地水脈轟然共振,環形巨浪猛地向內收縮,竟在身前凝成直徑千裏的水龍卷,龍首高昂時噴吐冰霧,鱗爪分明處泛著壓縮水元的寒光,萬濤碎嶽戟的冰晶鋒芒從龍首探出,瞬間撕裂周遭空間,劃出細碎的黑痕。
“我的娘喲!這是把半個東海都裹進龍卷裏了?”偏遠小鎮的茶館裏,賣茶老漢打翻了滾燙的靈茶,茶水濺在腿上渾然不覺,指著牆上簡易水鏡直哆嗦,“人竟能強到這地步?怕是再進一步就要飛升成仙了吧!”鄰桌幾個押了黃天海勝的散修拍著桌子狂笑:“早說黃師兄穩贏!這水龍卷砸下來,別說霧了,連百萬裏巨台都得給卷成齏粉!”旁邊輸了賭局的修士臉色鐵青,卻也咬牙點頭:“這等威勢,換我來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遊泫湙怕是要糟!”
遊泫湙周身白衣在水汽中獵獵作響,如一朵逆浪的素蓮。她未發一語,指尖輕劃虛空,將『凝霧鎖空訣』催至巔峰,千裏之內,哪怕是空氣中遊離的微薄水汽,都被她以靈力強行聚攏,在層層擠壓下化作千萬道半透明霧刃,密密麻麻如蜂群懸於半空,刃尖泛著蝕骨弱水的幽光。玄水凝練劍在霧中隱現,劍鳴與遠方傳來的潮汐聲相撞,激起的水火花落在巨台上,竟砸出一個個深寸許的淺坑。
“凝霧成獄!”她輕喝一聲,指尖驟然下按。千萬霧刃瞬間合攏,在水龍卷外圍織成一張籠罩千裏的半透明霧網,網眼間滲出的蝕骨弱水滋滋作響,落在水龍卷的龍鱗上,緩緩侵蝕出細密的孔洞,白色霧氣與深藍色龍鱗相撞,騰起大片帶著腥氣的白霧。
“好一招以柔克剛!”十八城水鏡前,無數水係修士拍案叫絕。瀚瀾城的宗門長老捋著長須,對身邊弟子感歎:“遊泫湙這姑娘,竟把『蝕骨弱水經』與『凝霧鎖空訣』融得這般精妙!黃天海的浪是‘剛猛無儔’,她的霧是‘刁鑽難纏’,這便是水係兩種道途的巔峰碰撞!”
滄溟城的宗門長老們鬆了口氣,二長老撫掌笑道:“霧網困龍,弱水蝕骨,再拖片刻,他那耗靈巨量的水龍卷必散!泫湙這孩子,沒辜負宗門幾百年培養!”
瀚瀾城廣場上,數億子民見水龍卷被纏,頓時急紅了眼。有人將珍藏多年的深海靈水潑向水鏡,嘶吼道:“黃師兄別慌!用『千重浪濤勁』衝碎她的破網!”更有甚者直接燃燒自身少量靈力,想隔空為黃天海助力,一時間瀚瀾城上空靈力激蕩,水鏡裏的水龍卷竟真的暴漲三分,龍首猛地撞向霧網,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連水鏡都泛起劇烈波紋,仿佛要碎裂開來。
“天真。”黃天海眼神一凜,萬濤碎嶽戟突然刺入水龍卷核心。『千重浪濤勁』層層疊加,第九重“崩海浪柱”的威勢尚未消散,大乘後期的渾厚靈力已將其推至“千重浪”之境,水龍卷猛地膨脹三倍,龍身泛起千層浪紋,每一道都帶著撕裂虛空的力量,竟硬生生將霧網撐出數道裂痕,蝕骨弱水在狂暴的水元衝擊下,瞬間被蒸發大半。
遊泫湙神色凝重,九品瀾心蓮驟然在身後展開,淡藍色的柔瀾護罩擋在身前。堪堪抵住龍首撞擊的刹那,她猛地掐動法訣:“百流幻影術!”千道含水氣的分身瞬間散開,與周圍霧靄融為一體,真假難辨;真身則借分身掩護,足踏『流淵步』的“水紋踏”,如一道白影繞至黃天海側後方。玄水凝練劍裹著濃稠的蝕骨弱水,直指他後心,那裏正是瀚海龍隱甲的逆鱗銜接處,也是唯一的防禦薄弱點。
“想偷襲?”黃天海嘴角勾起冷笑,瀚海龍隱甲驟然泛起幽藍水光,『霧隱遊龍步』的“龍隱水遁”瞬間發動,身形猛地融入水龍卷,下一秒已出現在遊泫湙身後。萬濤碎嶽戟的戟尖凝出丈許長的海煞槍芒,裹著刺骨的冰煞寒氣,直逼她麵門,戟芒所過之處,空氣都凝結成細碎的冰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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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滄溟城水鏡前,數億人齊聲驚呼,聲浪險些掀翻水鏡底座。遊泫湙的師弟師妹們嚇得捂住眼睛,宗門大長老急得直跺腳,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宗門令牌:“用『流淵步』躲!快躲!他的海煞槍芒沾之即凍!”
巨台上,遊泫湙反應極快,踏出水紋借力,身形如流水般斜掠而出,險之又險避開槍芒。但槍芒裹挾的冰煞寒氣還是掃過她鬢角,烏黑青絲瞬間化作冰屑,簌簌落下,連肩頭的白衣都結上一層薄冰。未等她站穩,黃天海已欺身而上,萬濤碎嶽戟橫掃,戟風裹著千重浪勁,竟在她身周凝出環形水牆,將其退路封死。
“覆海控靈法!”黃天海不給絲毫喘息之機,低喝一聲,雙手結出複雜法印。刹那間,遊泫湙隻覺周身水元不受控製地躁動,運轉中的『玄冰凝真訣』驟然滯澀,周身霧刃瞬間黯淡大半,玄水凝練劍更是嗡嗡作響,險些脫手。她猛地咬碎舌尖,借劇痛穩住心神,卻見體內三成水元竟被黃天海的術法牽引,順著經脈向外溢散。
“他竟能強行抽離對手體內水元!”滄溟城的宗門長老們臉色大變,三長老急聲道:“用血引控水術!拚精血也要幹擾他的術法運轉!不然泫湙的水元會被他抽幹!”水鏡前的弟子們紅了眼眶,數十人同時跪地,對著水鏡方向叩拜:“師姐撐住!用血引!我們等你回來!”
偏遠酒館裏,幾個凡人趴在窗台上,盯著牆上模糊的水鏡,緊張得大氣不敢出。穿粗布衣裳的樵夫咽了口唾沫,抓著身邊的酒保胳膊:“那穿藍衣服的太凶了,仙長快反擊啊!別被他困住!”
旁邊的酒保擦著杯子,手卻止不住發抖:“這哪是打架,簡直是移山倒海!咱們凡人這輩子能見到這等場麵,就算明天死了也值了!”角落裏的老漁夫歎了口氣:“霧雖巧,卻難敵海之磅礴,這姑娘怕是要輸啊……”
巨台上,遊泫湙望著身周越來越稀薄的霧靄,眼中閃過決絕。她猛地仰頭,一口精血噴入身前霧靄,殷紅血跡在半透明的水汽中散開,如墨滴入泉。『血引控水術』全力發動,那口蘊含本命精元的精血瞬間化作萬千水元細針,穿透水牆阻礙,如附骨之疽般鑽入黃天海體內。
“嗯?”黃天海悶哼一聲,丹田歸墟玄海的運轉瞬間滯澀,水龍卷的旋轉速度驟然放緩,龍首上的冰晶甚至開始消融。他低頭看向胸口,瀚海龍隱甲的幽光黯淡幾分,甲下傳來陣陣刺痛,那些水元細針竟在試圖幹擾他的靈力流轉,連『聚海凝神訣』的神海共振都出現了細微斷層。
“就是現在!”遊泫湙眼中爆發出精光,將剩餘所有靈力盡數注入『凝霧鎖空訣』與『玄冰凝真訣』。千裏霧靄驟然收縮,在水龍卷外圍瘋狂壓縮,水汽與玄冰之力交織,竟凝成一片冰封領域,那是水汽壓縮至臨界狀態的極致形態,玄冰呈暗藍色,覆蓋之處連空間都泛起細微裂痕,寒氣順著巨台蔓延,竟將邊緣的光壁都凍上了一層冰殼。黃天海與他的水龍卷,被硬生生凍在這片冰封領域中央,如一尊藍色冰雕。
“贏了!贏了!泫湙師姐贏了!”滄溟城廣場瞬間爆發出震天歡呼,弟子們相擁而泣,有人甚至將宗門大旗拋向空中,青袍身影在歡呼聲中舞動。宗門長老們捋著胡須,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大長老睜開眼,眼中閃過劫後餘生的慶幸:“好!好一個血引控水,好一個冰封困龍!這孩子,終究沒讓我們失望!”
小鎮茶館裏,押了遊泫湙的修士跳起來,一把搶過輸家的酒壺仰頭猛灌,酒水順著嘴角淌下也渾然不覺:“我就說泫湙師姐能贏!這冰封術絕了!黃天海再厲害,也得被凍成冰棍!”旁邊輸了錢的散修臉色難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招夠狠,拚精血換生機,當真女中豪傑……”
全疆域三百億雙眼睛,都透過水鏡盯著那片冰封領域。水係宗門的長老們聚在一起,有人撫掌讚歎:“『凝霧鎖空訣』與『玄冰凝真訣』同出,將氣態水元凝為固態玄冰,這等造詣,已是凝霧道途的極致!”也有人搖頭:“終究是飲鴆止渴,耗了精血又空了靈力,後續再無還手之力。”
瀚瀾城廣場上,數億子民陷入死寂,有人癱坐在地,望著水鏡裏的冰雕,眼中滿是絕望。瀚瀾城宗門的弟子們攥緊拳頭,死死咬著牙,首席供奉皺著眉,沉聲道:“別急,天海絕不會就這麽輸了,他的『聚海衍天訣』還未出手!”
話音剛落,冰封領域中突然傳出刺耳的哢嚓聲。那聲音如驚雷炸響,透過水鏡傳遍十八城,所有歡呼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窒息般的寂靜。
“聚海衍天訣,起!”黃天海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滿是摧枯拉朽的力量,穿透冰層傳出。冰封領域內,他猛地燃燒丹田三成玄海靈力,周身泛起刺眼的藍光,那是靈力燃燒到極致的征兆,歸墟海珠在空中急速旋轉,竟在虛空凝聚出一片“臨時靈海”。這片靈海僅存瞬息,便被他以『聚海凝神訣』壓縮至極致,化作一枚漆黑如墨的海煞彈,彈身纏繞著撕裂空間的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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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海煞彈轟然炸開,衝擊波瞬間震碎玄冰,掀起萬丈滔天巨浪,巨台上的水痕被瞬間抹平,連地麵都向下塌陷百丈,露出下方黝黑的岩層。歸墟海珠的“歸墟引力”同時發動,強行拉扯著漫天凍霧與碎冰,將遊泫湙的霧域攪成亂流,連她周身的柔瀾護罩都泛起劇烈波紋,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不好!”滄溟城的歡呼戛然而止,大長老臉色煞白,猛地站起身,“他竟還留著這張底牌!燃燒三成玄海靈力,這是要拚命!”弟子們瞬間紅了眼,有人嘶吼著要衝去巨台,卻被長老們死死攔住:“回來!這是她的道途,你去了也沒用!”
黃天海乘勢而起,身形在浪濤中如遊龍穿梭,萬濤碎嶽戟在半空劃出璀璨的斷海戟痕,撕裂空間的同時,破碎的水龍卷化作千萬道浪柱,如暴雨般砸向遊泫湙。她的九品瀾心蓮在連續撞擊下光芒潰散,蓮瓣片片碎裂,化作漫天光點;潮紋軟甲布滿裂痕,玄水凝練劍脫手飛出,整個人被一道水桶粗的浪柱狠狠拍中,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巨台邊緣的光壁上,發出沉悶的巨響,緩緩滑落。
巨台上水汽翻騰,浪濤未平,全場陷入死寂。三百億道目光,透過水鏡聚焦在那道滑落的白衣身影上,連風聲都仿佛靜止了。
瀚瀾城廣場的數億人先是呆滯,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有人將歸墟海珠的仿品拋向空中,有人跪地叩拜,仿佛在朝拜海神。“黃師兄!黃師兄!”的呐喊聲浪,連巨台上的黃天海都清晰可聞,孩子們騎著木雕海馬,圍著水鏡奔跑,口中喊著“黃師兄”的名字,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瀚瀾城宗門的弟子們抬著城旗狂奔,浪濤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水鏡裏的身影交相輝映,首席供奉捋著胡須大笑:“我就知道,天海定能破局!這才是我瀚瀾城的水係天驕!”
滄溟城的水鏡前,千萬人沉默地望著那道滑落的白衣身影。弟子們低下頭,淚水滴在水鏡上,暈開一片水痕,有人哽咽道:“師姐……”宗門長老們也紅了眼眶,三長老別過頭,聲音沙啞:“她已臻至自身道途的極致,隻是……遇上了更契合水係本源的對手。”大長老閉著眼長歎,聲音裏滿是無力:“技不如人,泫湙,你已盡力了。”
“瀚瀾城黃天海,勝!”裁判的聲音穿透漫天水汽,帶著難掩的震撼,傳遍全疆域每一麵水鏡。
城主席上,瀚瀾城的葉深城主猛地站起,揮手間,他對著黃天海的方向拱手,朗聲道:“天海,好樣的!為我瀚瀾城爭光!”
周圍其他城的城主紛紛附和,兆民城城主林嘯天撫掌笑道:“葉城主好福氣!麾下有這般人物,瀚瀾城怕是要在十八城獨占鼇頭了!”雲夢城城主淩月頷首讚歎:“黃道友的『聚海凝神訣』,融靈力與元神為一體,實乃水係功法的革新之途,佩服!”
唯有滄溟城的陸翼明城主臉色沉凝,對著水鏡輕聲道:“泫湙,回來吧,滄溟城永遠是你的後盾,你已做得足夠好。”
巨台上,遊泫湙被人攙扶著起身,嘴角溢出血跡,蒼白的臉上沒有不甘,隻剩一絲釋然。她望著黃天海的方向,輕聲道:“你的聚海術,融靈力與元神為一體,以‘包容’納天地水脈,確實是更勝一籌的水係道途。我輸得心服口服。”
黃天海收起萬濤碎嶽戟,氣息雖有些紊亂,眼神卻依舊沉穩。他對著遊泫湙微微頷首,聲音裏帶著一絲敬意:“你的凝霧之巧,以‘刁鑽’破萬法,亦讓我受益匪淺。今日一戰,若不是你逼出我的『聚海衍天訣』,我也難悟透神海共振的極致。”
兆民城休息區,流螢扒著欄杆,臉上因震撼而漲紅,指著水鏡裏尚未平息的浪濤咋舌:“我的天!這哪是對決,簡直是把整個大海都翻過來了!黃天海那招海煞彈,差點把百萬裏巨台都炸穿!”
毅天攥著拳,指節泛白,眼神滿是震撼:“大乘後期竟有這般威力……『聚海凝神訣』的神海共振,讓他的靈力操控精準到恐怖,連遊泫湙的血引都隻能幹擾片刻。輸得不冤,這是道途的差距。”
晴天抱臂沉吟,目光落在水鏡裏的歸墟海珠上:“兩種水係道途,終究是‘包容’勝了‘刁鑽’。黃天海的歸墟玄海能納天地水脈,靈力源源不斷;遊泫湙的霧靄卻受限於環境,一旦靈力耗竭,便無還手之力。久戰之下,勝負早有定數。”
景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那招冰封困龍確實驚豔,可惜後續無力。要是遊泫湙有黃天海那般的續航功法,勝負未可知。不過話說回來,黃天海燃燒三成玄海靈力,怕是得閉關百年才能恢複吧?”
柳霜輕歎一聲,目光落在賽台裏遊泫湙落寞的身影上,語氣帶著惋惜:“她已將凝霧道途走到了盡頭,隻是遇上了更契合水係本源的對手。這場對決,沒有敗者,隻有兩種巔峰道途的碰撞,能親眼見證,已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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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疆域的水鏡前,議論聲如潮水般湧起。押注黃天海獲勝的修士們狂喜呐喊,抱著裝滿靈石的儲物袋狂笑,有人甚至當場開壇設宴,邀請同好共慶;輸了賭局的人捶胸頓足,卻仍忍不住對著水鏡複盤招式,爭論著遊泫湙若早用『水元凝種秘錄』引動水脈,是否能逆轉戰局。
水係宗門的長老們圍在一起,對著水鏡殘留的水痕推演兩種功法的優劣,時不時發出驚歎。“『聚海凝神訣』的神海共振,解決了水係靈力操控難的弊端,這思路值得借鑒!”“遊泫湙的霧冰融合之術,也給了我們新啟發,氣態水元未必不如液態!”
偏遠小鎮的茶館裏,老漁夫喝了口酒,對滿座看客笑道:“我打了一輩子魚,早知道浪能衝散霧,霧卻困不住久浪。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黃仙長的本事,怕是能呼風喚雨了!”
眾人紛紛附和,剛才輸了錢的散修也舉杯,雖心疼靈石,卻滿臉興奮:“雖輸了靈石,卻見了這般巔峰之戰,值了!下次鬥法,我還押黃天海!”
旁邊的樵夫湊過來,好奇地問:“仙長們這麽厲害,以後會不會幫咱們鎮裏擋洪水啊?”惹得滿座大笑。
巨台上的水汽漸漸散去,露出被浪濤衝刷出的溝壑,蜿蜒如江河,縱橫交錯,最深的地方竟達百丈,仿佛在巨台上刻下這場對決的永恒痕跡。
陽光重新灑滿巨台,黃天海立於水痕中央,歸墟海珠在他掌心緩緩旋轉,映出十八城的萬千水色,也映著全疆域三百億人敬畏的目光。這一刻,他不僅贏了對決,更以“歸墟聚海”之道,為水係修士開辟了一條全新的巔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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