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逼死丈夫後,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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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大雪。
“斐先生在臨終前給您留了一筆錢,您收好。”
宋初薏沒接。
她無法相信丈夫已經離開。
明明昨天,她還在街上看見丈夫的身影。
明明她離開家那天,他還像往常一樣,給她準備豐盛的早餐。
看她光腳踩在地上,跪著給她暖,哄她穿鞋。
而她,卻像往常那樣衝他發脾氣。
罵他囉裏囉嗦像個老頭,罵他是連父親都看不上的廢物。
畢竟她可是宋家的大小姐,雖然,她隻是假千金,但那又怎樣。
總比他這個連一毛錢家產都要不到的斐家長孫強。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因為多次偷盜斐氏機密文件給宋家,直接導致了斐氏企業的破產。
而丈夫也在三天前跳樓自殺!
她傷心欲絕,想尋求家人庇護,卻被宋家掃地出門!
連手中的檢查報告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是胃癌早期,配合手術,康複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不做了。”
看到丈夫遺書的那一刻,她連病號服都沒換,就走出了醫院。
她害怕丈夫在那裏會冷。
仰看著白色的世界,她丟下信封裏的卡,任由漫天雪花將她埋葬。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好好對你,我們一起到白頭。”
~
大雨,宋家祠堂。
昏黃的光亮灑落,幹淨澄澈地映出堂廳的裝飾,每一處都精心設計。
古樸淡雅。
雖是午夜,但宋家的每一個人都穿戴齊整,肅穆清透的佛光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柔色,也映出地上人兒的狼狽不堪。
她的身後,血流如注。
宋初薏從深沉的昏迷中醒來。
她不是已經死了,又怎麽會在這裏?
“我最後問一次,斐硯舟你是嫁還是不嫁?”
宋初薏仰頭看著這個疼愛她二十年的母親,伴隨著那道冷漠的視線,遍布全身的痛幾乎要把她徹底紮穿。
她竟然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因為在訂婚宴撞見未婚夫顧時遠偷情,她一怒之下,將拍下的照片曝光。
結果,第二天,她就得到了小三宋美婷才是真千金的消息。
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
爺爺埋怨她給家族抹黑,父母視她為克星,未婚夫更是揚言和她勢不兩立。
她所珍視的一切,全部消失。
為了給宋美婷出氣,他們甚至還動用了宋家的最高家法,並試圖用刑罰逼迫她同意和斐家的聯姻!
曾經的她,認為自己是宋家的罪人。
哪怕被莫須有的罪名打得半死不活,留下可怕的傷疤和病根,卻仍拚盡全力地想挽回一切。
但現在,她已經不在乎了。
“我嫁。”
她聲音虛弱卻堅定。
這一世,她會幫丈夫拿到繼承人的位置,亦要讓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宋老爺子沒注意到她眼裏的狠厲,聽她肯鬆口,蒼老的臉倏地亮了。
可宋美婷明顯不想輕饒她。
她哭得梨花帶雨。
“姐姐,真的沒有和你搶,那天,時遠隻是喝醉了,才把我當成你。”
邊上江清美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幾句,宋美婷哭得更傷心了。
“可是我真的害怕姐姐生氣,媽,你都不知道網上那些人怎麽說我的,聽了那些難聽的話,我都不想活了!”
江清美很心疼。
她轉頭看向管家,沒有多餘的話。
“還不快抽!”
管家有點為難。
“已經二十鞭了,再下去,該出人命了。”
“那怎麽了?”
江清美怒瞪著他,聲音冰冷。
“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誰讓她偷走我女兒的人生,誰讓她搶走我女兒的一切!”
“我養育她二十多年,她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就算打死她,也是她活該!”
……
顫抖的話像針尖一樣在宋初薏的心口穿繞,重來一次,她還是痛得要死。
宋老爺子一拐杖杵在地上,嗬住了她。
“既然初薏同意替美婷完成婚約,嫁到斐家,就留她一條命吧。”
宋老爺子歎氣,看著宋初薏,仍是她記憶裏的慈眉善目。
“初薏,宋家養育你二十多年,你嫁到斐家,要記得報恩呀。”
宋初薏垂下眼眸。
上一世,她不情不願地嫁進斐家,不僅多次從斐硯舟手上套錢幫助宋家,對斐硯舟非打即罵,最後還害死了丈夫。
可即使那樣,男人還是在國外信托機構給她留了一筆錢。
而她最信任的家人,卻在她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將她一腳踢開,不僅在行業封殺她,還害死她的孩子。
重活一世,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宋初薏抬頭看向宋美婷,她脖子上掛著一個玉佩,那是她生母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既然已經各歸其位,她也該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要那個玉佩,我母親的玉佩。”
宋初薏艱難地吐出字。
宋美婷趕忙退開一步,牢牢護住。
這玉佩可是好東西,上一世宋初薏死後,她爺爺便派人找了過來。
她利用玉佩,頂替宋初薏,不僅攀上K國的頂級財團,還繼承了她的股份和遺產。
要不是飛機失事,不知道她小日子過得有多愜意。
她怎麽可能還她玉佩!
“這才不是你的呢,這是院長媽媽送我的玉佩。”
宋美婷哭哭啼啼的,“姐姐,我都這麽可憐了,你為什麽還要和我搶,難道,霸占我二十年的人生還不夠嗎?”
看著泣不成聲的女兒,江清美一把拽走鞭子,高高舉起。
鞭子上還帶著可怕的倒刺。
但比那更怕的是麵前的婦人,她睚眥欲裂。
“寶貝別哭,媽幫你教訓她!”
宋初薏認命地閉上眼睛。
院外的響動打斷了江清美的動作。
眾人凝眸看去。
黃色的光亮下,一道頎長淩厲的身影疾步逼近。
長柄黑傘,金絲細框眼鏡,淩冽的風帶起他的衣角,比清冷的聲音先到的,是熟悉的檀香。
宋初薏慢慢抬起頭。
男人完整地站在她麵前,一如她記憶裏的矜貴冷然。
永遠嚴絲合縫的白襯衫,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高檔西褲。
纖細的腕骨纏繞著紫檀佛串,珠子間還掛了一小朵蓮花形狀的白玉。
因為哮喘的毛病,他唇瓣沒什麽血色,但是生得性感好看。
到深夜,會追著她後頸吻,炙熱又溫柔。
是她死前,唯一會想到的溫暖。
她眼睛覆起眼淚。
而斐硯舟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側開了頭。
“母親讓我來看看初薏小姐,突然拜訪是不是太唐突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