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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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未亮,東洲鎮守使府邸內,李文淵已從深沉的入定中醒來。
    他推開窗,深深吸了一口氣。東洲清晨的空氣帶著草木的濕潤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甜香,湧入肺腑。
    與往日不同,今日這口氣息吸入,仿佛與整個東洲大地產生了共鳴,地脈的搏動,山河的呼吸,都隱隱與他自身的韻律相合。
    大羅金仙的境界,不僅帶來了力量,更帶來了一種與腳下這片土地血脈相連的掌控感。
    他心念微動,神念如水銀瀉地般鋪開,瞬息間便籠罩了如今廣袤無比的東洲。
    昨日還需費神梳理的地脈衝突,今日隻需一個念頭便能撫平;
    那些新歸附區域百姓心底殘存的最後一絲不安與隔閡,在他溫和而浩瀚的神念掃過時,也悄然冰釋,化為一種自然而然的歸屬感。
    “鎮守使大人,神都欽差已至府外,宣陛下旨意!”一名親隨快步走入,聲音帶著激動與敬畏。
    如今所有東洲官員都能感覺到,這位李大人身上發生了某種脫胎換骨的變化,氣息深不可測,令人不敢直視。
    李文淵神色一肅,整理了一下衣冠:“開中門,設香案,準備接旨。”
    他知道,陛下助他突破大羅,絕非僅僅為了讓他更好地治理東洲。必有後續安排。
    與此同時,在西洲、南洲、北州、天星洲、天月洲、四海洲,王強、王軍等六位混元金仙鎮守使,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收到了神都欽差抵達的消息。
    他們雖遠在各自疆域,但混元金仙的神通足以讓他們隱隱感知到彼此,以及東洲那道新晉大羅、卻與龍脈人道緊密相連的獨特氣息。
    “大哥陛下)要有大動作了。”六人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第二天,不朽神山,人皇殿。
    今日的朝會氣氛格外莊重。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息沉凝。
    經過世界晉升與人道蘇醒的洗禮,能在今日站在這大殿之中的,至少也是金仙修為,太乙金仙比比皆是,甚至有幾道隱晦的氣息,已觸摸到了大羅的門檻。
    王霸天端坐於九龍皇座之上,身著玄黑龍紋袞服,冕旒垂落,遮住了他深邃如同星海的眼眸。
    他並未刻意散發威壓,但整個大殿都籠罩在他那混元大羅的無形場域之中,法則在他身邊自然臣服,空間因他而穩固。
    他沒有多餘的廢話,目光掃過下方,平靜開口,聲音卻清晰地傳入每一位臣子耳中,更透過特殊的陣法,回蕩在遙遠各洲的鎮守使府邸上空。
    “炎黃初定,九洲已立。然疆域廣袤,非強藩不可鎮守;人道昌盛,非至親不可托付。”
    “朕,承天命,掌人道,今日,分封諸王,以鎮九洲,以安萬民!”
    話音落下,整個炎黃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一瞬。無論是神都大殿內的百官,還是各洲通過陣法聆聽的官員與修士,都屏住了呼吸。
    “李文淵,上前聽封!”
    東洲鎮守府,香案之前,李文淵躬身應道:“臣在!”
    “爾本東荒舊臣,追隨先輩,勞苦功高。今晉位大羅,道合東洲,德配其位。朕封爾為——東荒王!
    永鎮東洲,開府建牙,統轄東洲一切軍政要務,子孫世襲罔替!”
    “臣,李文淵,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文淵深深拜下,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東荒王!這不僅是一個王爵,更是對他過去功績的肯定,對他未來地位的確認!東洲,這塊龍興之地,徹底交到了他的手中。
    “王強,上前聽封!”
    西洲鎮守府,王強魁梧的身軀微微一震,單膝跪地:“臣在!”
    “爾為朕之臂膀,勇力冠世,征伐有功。今封爾為——西涼王!永鎮西洲,護我西疆,開疆拓土!”
    “臣,領旨!”王強聲音如同金鐵交鳴,帶著煞氣與決絕。
    “王軍,上前聽封!”
    南洲鎮守府,王軍神色冷峻,躬身應命:“臣在!”
    “爾鋒銳無匹,戰功赫赫,堪當大任。今封爾為——南疆王!永鎮南洲,定鼎炎火之地,守土安民!”
    “臣,領旨!”
    “李岩,上前聽封!”
    北州鎮守府,李岩目光閃爍,推演天機,已然明了陛下之意,肅然道:“臣在!”
    “爾智謀深遠,算無遺策,可托北疆。今封爾為——北冥王!永鎮北州,經略苦寒之地,為國屏障!”
    “臣,領旨!”
    “李牛,上前聽封!”
    天星洲鎮守府,李牛周身氣息沉凝如山,甕聲道:“臣在!”
    “爾沉穩厚重,煞氣內斂,可護英魂。今封爾為——天星王!永鎮天星洲,衛我先烈安息之地,承其遺誌!”
    “臣,領旨!”
    “張二狗,上前聽封!”
    天月洲鎮守府,張二狗身影在虛實間微微波動,應道:“臣在!”
    “爾機變詭秘,洞察入微,可守縹緲。今封爾為——天月王!永鎮天月洲,護持水澤安寧,監察四方!”
    “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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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鐵蛋,上前聽封!”
    四海洲鎮守府,張鐵蛋看著眼前無數島嶼星圖,躬身道:“臣在!”
    “爾精於匠造,擅布大陣,可扼要衝。今封爾為——四海王!永鎮四海洲,構建星海防線,聯通諸天!”
    “臣,領旨!”
    七道封王詔書,如同七道驚雷,傳遍九洲!東荒王、西涼王、南疆王、北冥王、天星王、天月王、四海王!
    七位王爺,皆是跟隨王霸天起於微末的絕對心腹,如今憑借功勳與實力,裂土封王,真正成為了這煌煌炎黃的擎天之柱!
    七道強悍無匹的氣息,在各自封地上衝霄而起,與當地龍脈、人道氣運緊密勾連,宣告著王權的確立!
    西洲的庚金肅殺,南洲的炎火熾烈,北州的玄冰寒意,天星洲的星輝璀璨,天月洲的水澤清冷,四海洲的浩瀚磅礴,以及東洲那厚重磅礴、帶著龍興氣象的王者之氣,交織在炎黃世界的天穹之上,蔚為壯觀。
    神都大殿內,百官心潮澎湃,他們知道,一個屬於炎黃仙朝、屬於諸王的時代,正式開啟了!
    然而,就在這封王儀式即將圓滿結束,眾人以為陛下會宣布退朝之時——
    一道帶著幾分憊懶、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帶著某種無視空間距離的特質,慢悠悠地響徹了整個不朽神山,也傳入了所有正在聆聽朝會的修士耳中。
    “等等,等等……兒子,你這封王封得熱鬧,怎麽把老子我給忘了?”
    這聲音……
    百官愕然抬頭,看向皇座之上的王霸天。
    隻見王霸天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近乎無奈的神情,他抬手輕輕揉了揉眉心。
    下一刻,人皇殿中央,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一個穿著簡單青袍、作青年模樣、嘴角還帶著一絲戲謔笑意的人,憑空出現。
    正是王飛!
    他先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這氣勢恢宏的人皇殿,又看了看兩旁目瞪口呆的百官,最後目光落在皇座上的王霸天身上,嘿嘿一笑:
    “怎麽?當了人皇,混元大羅了,就不認爹了?他們幾個小子都封王了,老子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給你打下這偌大家業的基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給我也來個王爺當當,不過分吧?”
    滿殿死寂。傳聞陛下父親沒死,這是真的!!)
    文武百官們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自己此刻是透明的。
    這位爺……可是陛下的生父,炎黃仙朝真正意義上的奠基者!
    雖然平日裏深居簡出,從不幹涉朝政,但其深不可測的實力至少在大羅金仙後期,甚至更高),以及那份超然物外的姿態,無人敢小覷。
    可他此刻……居然跑來……討封?
    這畫麵實在太過於顛覆,讓一眾見慣風浪的老臣都有些措手不及。
    王霸天看著下方那個一副“你今天不封我,我就賴著不走”模樣的父親,哭笑不得。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父親庇護的少年,身為混元大羅,統禦萬界的人皇,此刻卻有種被自家老爹將了一軍的感覺。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父親……您這是何必?您若想要,這整個炎黃……”
    “打住!”王飛立刻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少來這套。整個炎黃?累死累活的,我才不幹。
    我就要個王爺,清閑王爺,有名號,有地盤,不用管事的那種。
    我看……那天陽洲不是還沒主嗎?正好,歸我了!”
    他指著殿內那幅巨大的炎黃九洲光影地圖上,那片散發著煌煌大日氣息的疆域——天陽洲。
    王霸天看著自己父親那理直氣壯的模樣,又看了看下方努力憋著笑、肩膀微微抖動的幾位老臣,以及那通過陣法隱約傳來的、各洲王爺們想必同樣精彩的表情,再次揉了揉額角。
    他知道,父親並非真的貪圖一個王位,更多的是一種姿態,一種對他這個兒子成就的認可與……調侃?
    或者說,是以這種看似胡鬧的方式,進一步鞏固他這人皇的權威?畢竟,連生父都心甘情願在他麾下受封,還有誰能質疑?
    心思電轉間,王霸天已然有了決斷。他坐直了身體,臉上那絲無奈盡去,恢複了人皇的威嚴,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暖意。
    “既然父親開口,朕,準奏。”
    他聲音恢弘,傳遍四方:
    “王飛,上前聽封!”
    王飛立刻收斂了那副憊懶模樣,整了整其實並不淩亂的衣袍,像模像樣地躬身:“臣……呃,老王在!”
    這自稱更是讓一些老臣差點破功。
    王霸天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朗聲道:
    “爾乃朕之生父,於微末中崛起,奠定仙朝之基,功在千秋,德澤萬民。
    今,朕封爾為——太上皇,炎黃帝君,領天陽王,永鎮天陽洲!見君不拜,參朝不趨,劍履上殿,與國同休!”
    靜。
    比剛才更加徹底的寂靜。
    太上皇!炎黃帝君!天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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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尊號,一個比一個驚人!太上皇,明確了其超然的身份;
    炎黃帝君,更是賦予了他與皇帝幾乎平起平坐的崇高地位;
    而天陽王,則落實了封地!
    更別提後麵那“見君不拜,參朝不趨,劍履上殿,與國同休”的無上特權!
    這已不是普通的封王,這是確立了一位淩駕於所有親王之上、與國同體的“亞帝”!
    王飛似乎也愣了一下,他原本隻想討個清閑王爺,沒想到兒子手筆這麽大。
    他抬頭看了看皇座上目光深邃、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兒子,忽然笑了,這次的笑容裏少了戲謔,多了幾分欣慰和坦然。
    他再次躬身,這一次,姿態鄭重了許多:
    “老臣……王飛,領旨謝恩!吾皇……永昌!”
    他沒有稱“臣”,而是自稱“老臣”,其中意味,耐人尋味。
    “平身。”王霸天抬手虛扶。
    至此,九洲皆有主!
    東荒王李文淵、西涼王王強、南疆王王軍、北冥王李岩、天星王李牛、天月王張二狗、四海王張鐵蛋,以及地位超然的太上皇兼天陽王王飛!
    八道強大的氣息,加上坐鎮神州不朽神山的混元大羅人皇帝霸天,九道氣運光柱在炎黃世界各處衝天而起,勾連天地,穩固法則,鎮壓山河!
    整個世界的本源在這九大王者的氣運反哺下,似乎又凝實、壯大了一分!
    朝會散去,消息如同狂風般席卷九洲,傳入諸天萬界。
    炎黃仙朝,九王並立,人皇獨尊的格局,徹底奠定。
    東洲,新任東荒王李文淵感受著體內與封號更加契合的王道氣運,望著神都方向,深深一拜。
    他知道,從此刻起,他肩上的擔子更重,但前路也更加清晰。
    其他各洲王爺,也各自在王府原鎮守使府升級)中,遙拜神都,心中豪情與責任並存。
    天陽洲,王飛站在那片屬於他的、充滿蓬勃朝氣與煌煌大日之力的疆域上空,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太上皇……炎黃帝君……天陽王……嘿,這小子,倒是會來事。罷了罷了,以後就在這天陽洲曬曬太陽,釣釣魚,偶爾……看看熱鬧吧。”
    他目光似無意地掃過幽冥地府的方向,又瞥了一眼九天之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而神都人皇殿內,王霸天獨自立於殿中,看著九洲氣運如龍,匯聚於神山,最終融入他身。
    分封諸王,非是分散權柄,而是以王者鎮疆土,將他的意誌,將人道的秩序,更徹底地貫徹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內政已安,疆域已固。
    接下來,便是那風雨欲來的……諸天之戰了。
    他負手而立,目光穿透殿頂,望向那無盡深邃的星空。
    “來吧。”
    他輕聲自語,帶著混元大羅的無上自信,“讓朕看看,這諸天萬界,誰能擋我炎黃兵鋒,誰能逆我人道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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