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冬。
    又是大半年過去了。
    劉念十歲了，並且在秋季學期升入了五年級。
    這天傍晚是她值日，打掃完教室之後，和幾名同學一起走出學校。
    天氣陰沉，飄著雪花。
    她穿著單薄的針織毛衣和絨布短裙，雙腿上什麽也沒穿，光溜溜的。
    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了美麗凍人。
    不過作為八境巔峰的宗師，她是一點也不怕冷的，和夏天沒有區別。
    身上的毛衣也隻是為了應節氣而已，不讓自己顯得那麽奇怪。
    “劉念，給你奶茶。”一旁的少女裹得嚴嚴實實，遞給了她一杯珍珠奶茶，她是劉念的同班同學馬小玲。
    兩人可以算是發小，經常結伴而行，馬小玲的家就在四合院附近。
    “小玲，謝謝。”劉念接過奶茶，喝了一口。
    “念念，你說我以後能成為武者嗎？”馬小玲很是羨慕劉念，從小就這麽逆天的武道天賦，
    而她即便從小打藥，甚至在武館裏訓練，至今也不是武者。
    “一定可以的。”劉念點點頭鼓勵她。
    旁邊有一個順路的男同學許超說道：
    “小玲，你想成為武者至少也要高中才行，我還沒聽說有誰小學就是武者的，天驕除外。”
    “念念的起點，已經是我們遙不可及的終點。”馬小玲感慨道：“我要是有念念百分之一的天賦，能在小學成為武者，那我做夢都能笑醒。”
    “念念，按照你的實力，現在都能當省長了。”許超一臉仰慕，詢問道：“以後等你長大了，會不會成為咱們國家的女帝？”
    “那可太好了。”馬小玲道：“念念，以後你不要的作業本，包括草稿紙，千萬別扔，都給我。”
    劉念抬頭望著飄雪的天空，說道：“我想去那裏。”
    飛升！
    去找媽媽。
    同學們還在考慮怎麽成為武者，而劉念已經想著去天界了。
    這就是人生的差距。
    “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臨安城有好幾起凶殺案，血肉都被吸幹淨了，死相淒慘。”
    一名胖乎乎的小學生叫做南宮虎，小聲說了一句。
    “胖虎，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許超突然陰森著臉，壓低聲音道：“據說，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缺少一些部位，比如手指頭、眼睛、小腿……”
    馬小玲嚇得縮了縮脖子，抓住了劉念的手臂，才有安全感，又質疑道：“我怎麽沒聽說，電視上也沒報道啊。”
    南宮虎和許超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們這也是小道消息。”
    劉念瞪著兩人，感覺他們的表情像是在遮掩什麽。
    不過也無所謂，兩個小學生罷了，在她眼中就是螻蟻。
    走過幾條街，同行的學生越來越少。
    穿過那座大橋，劉念的眼睛下意識朝著下麵的深淵中掃視了一眼。
    正常來說，她的天眼會看到地心深處有一塊殘軀，那就是老天人的身體。
    但是，怎麽不見了？
    劉念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真的沒了。
    按照老爸劉源的說法，天人之軀難以毀滅，難道那塊殘軀破除了封印？
    劉念有些擔心。
    走在橋上，橋頭有一個老乞丐正在雪地裏乞討。
    馬小玲出於好心，放進去一塊錢。
    而許超和南宮虎，各自拿出一百塊。
    “不是，你倆真有錢。”馬小玲有些詫異，誰家小學生隨身帶著一百塊啊。
    這是一筆巨款了。
    “謝謝好心人。”老乞丐道謝一聲，
    伸出一雙白皙的手掌，還做了美甲。
    直接朝著兩個小孩的雙腿抓了過去。
    劉念一把提起兩人，往後麵的雪地裏扔了過去。
    也不知從哪裏竄出了一群黑衣保鏢，將兩人各自護了起來。
    馬小玲更是嚇得躲到了劉念身後。
    “念念，這老登不對勁啊，怎麽還做了美甲。”馬小玲驚悚道。
    劉念也皺眉頭道：“這不是男人的手，是女人的手。”
    “而且，你看他的手腕上，有縫合的痕跡。”
    劉念的雙眼觀察入微，可以直接看到細胞層次。
    所以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老乞丐，是縫合人。
    大概就是好幾具不同的肢體部位，縫合在一起，拚湊出了這具身體。
    “臥槽，這是邪祟！”馬小玲毛骨悚然。
    “這不是。”劉念搖頭道：“他有心跳，是活人。”
    正常來說，十幾具不同的肢體拚湊起來，不應該還有生命氣息。
    但劉念確實感受到了。
    這就是個大活人。
    “甭管是不是人，敢嚇唬我，先抓起來再說。”遠處的許超有些惱火，對著身邊的黑衣人說道：“給我上。”
    “是，少主。”黑衣保鏢衝了上去。
    南宮虎也不甘示弱，招呼他的保鏢說道：“快動手。”
    然後又對劉念說道：“念念別怕，我保護你。”
    這時候，已經有人靠近老乞丐，開始出手了。
    還是等級比較高的武英。
    但是剛靠近老乞丐，血肉便幹癟下來，成為一具老屍。
    “不想死就快退後。”劉念提醒了一句，她已經看出了這老乞丐的來頭。
    老天人！
    更準確的說，是老天人的殘軀，隻有他的胸口軀幹，四肢和腦袋從其他人屍體上拚接的。
    “小友放心，老夫是八境宗師，定能殺他。”有一位老宗師很有自信。
    馬小玲立馬認了出來道：“這不是臨安城城主府的鎮北宗師嗎？他竟然給小胖子當保鏢！”
    南宮虎一臉得意，似乎都準備攤牌了。
    但是，那老宗師眨眼間，便被老乞丐切斷了脖子，人首分離，鮮血染紅了雪地。
    “少主快跑，他，他是老天人……彭玄！”
    老宗師的腦袋，最後說出一句話，便沒了呼吸。
    劉念很無奈，大爺，我都提醒你了，非要上去送人頭。
    南宮虎嚇傻了，立馬縮了回去，瑟瑟發抖。
    彭玄看向了劉念道：“母債女償，九年前的大仇，今日也該清算了。”
    “若是再讓你成長下去，我就沒機會了。”
    他懸在空中，周身散發出金光，一口巨大的金缽顯化出來，將周圍千米之內的所有一切，全部籠罩。
    馬小玲嚇得腿軟，尿了褲子。
    而南宮虎和許超更是恐懼，我們兩個小學生，要麵對曾經的老天人？
    “救命，誰來救救我。”
    “我還不想死啊。”
    兩人抱頭痛哭。
    而劉念始終很平靜，雙眼中浮現出璀璨光華，她口中默念劍訣，手指作劍指：
    “媽，借我一劍。”
    話音剛落，大橋下的裂穀，亮起了紅光！
    這光芒從南到北，在整個裂穀蔓延，望不到盡頭，足足有上千公裏。
    劍光豎起，貫穿天穹，朝著劉念的方向，劈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