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合院。
    臥房之內，那張結實的大床，搖搖欲墜。
    蘇清雪那高高隆起的肚皮裏，兩個還未出世的小家夥，此刻正如同驚弓之鳥，瑟瑟發抖。
    祂們雖然還沒出生，什麽也不懂，但是因為一母同胞，具有獨特的“神念”交流方式。
    心有靈犀。
    若是把祂們的感應翻譯成人話，大概就是下麵這樣。
    女嬰驚慌道：“地震了嗎？洞府不會坍塌吧。”
    男嬰也緊張起來，抓緊臍帶：“安全第一名，快抓緊安全帶。”
    女嬰：“我要出去！”
    男嬰：“給我回來，我先出。”
    ……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地板上。
    蘇清雪慵懶地從劉源懷裏醒來。
    她這位十二境的大能，此刻竟也覺得渾身酥軟，臉頰上還掛著未褪的紅暈，整個人如同一朵雨後初綻的海棠，嬌豔欲滴。
    “醒了？”
    劉源側著身，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習慣性地搭在她圓潤的孕肚上，眼神寵溺。
    “嗯……”
    蘇清雪輕哼了一聲，像隻小貓一樣在他懷裏蹭了蹭，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麽，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怎麽了老婆？做噩夢了？”劉源輕聲問道。
    蘇清雪搖了搖頭，把臉貼在劉源的胸口，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幽幽說道：
    “老公，我算了一下時間。”
    “我從無量天回來，已經有七個多月了。”
    她抬起頭，清澈的美眸中帶著一絲為人母的焦慮，“雖然兩個世界的流速不同，咱們這裏過了大半年，無量天那邊大概才過去了大半天……但我算著，現在應該是那邊的下午了。”
    “蘇蘇……該放學回家了。”
    提到兒子蘇蘇，蘇清雪的語氣變得柔軟無比，“那個小家夥太頑皮了，又是天魔之體，我怕他闖禍。”
    劉源點了點頭，是該回去了。
    “還有，我這次是偷偷跑回來的，要是讓我爸知道我不在家……他肯定會生氣的。”
    劉源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那咱們就回去。”
    蘇清雪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那我們準備準備，過幾天就出發！卡著點回去，正好趕上蘇蘇放學！”
    夫妻倆商量定了行程，跨越四合院和蘇清雪的閨房，對於劉源來說很簡單。
    ……
    吃過早飯。
    蘇清雪換了一身寬鬆卻不失時尚的孕婦長裙，挽著劉源的胳膊出了門。
    領獎！
    臨安市福利彩票中心。
    蘇清雪挺著大肚子，沒有任何遮掩，也沒有戴口罩墨鏡，就這麽挽著劉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大廳裏，早已等候多時的主任王德發，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看到這一男一女進來，腿肚子都在轉筋。
    “快！快把支票準備好！”
    王德發親自迎了出來，腰彎得像個大蝦米，“劉先生！劉夫人！恭喜恭喜！這是您的十億大獎支票，手續全都辦好了，您簽個字就能拿走！”
    整個兌獎過程，絲滑得不可思議。
    周圍辦事的大爺大媽們都看傻了。
    “哎喲，這小兩口心真大啊，中這麽大獎，也不戴個頭套？”
    “就是啊，不怕被搶劫嗎？我看新聞上那些領獎的，都扮成牛馬、奧特曼的。”
    “搶劫？你快拉倒吧！”
    旁邊一個懂行的年輕人壓低聲音說道，“你們不認識那個男的？那是劉源！人家可是官方認證的九境武道宗師！”
    “嘶——九境？！我的媽呀，那可是大人物！”
    “難怪敢這麽露臉！這誰敢搶？除非不想活了！”
    “他老婆真漂亮啊……而且你看那氣質，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貴氣，跟九境宗師站在一起，竟然一點都不遜色。”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蘇清雪嘴角微揚，毫不在意。
    ……
    領完獎，兩人順道去了移民局大樓。
    雖然劉源常年翹班，但他好歹還是公職人員，已經好多天沒有打卡了，順便露個臉。
    第九科辦公室。
    “喲！老大來了！”
    “科長好！”
    “這就是嫂子吧？天呐，嫂子這也太美了！”
    當劉源牽著蘇清雪走進辦公室時，原本正在摸魚聊天的科員們瞬間沸騰了。
    他們大多隻聽說過劉源有個美若天仙的老婆，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劉源和蘇清雪結婚，還是十五年前的事情，第九科的成員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
    蘇清雪今天雖然隻是淡妝，但那剛突破十二境的空靈氣質，加上懷孕後獨有的母性光輝，讓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就是傳說中的科長夫人？我的天，我感覺自己看到了仙女……”
    “而且還懷孕了！恭喜科長！這是又要當爹了啊！”
    幾個年輕的科員激動得手足無措。
    “大家都好。”
    蘇清雪微微一笑，那一瞬間，整個辦公室仿佛都亮堂了幾分。她從包裏掏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喜糖，分發給大家。
    “嫂子大氣！”
    就在這時，一道高挑的身影從裏麵的副科長辦公室走了出來。
    “科長，您來了。”
    聲音成熟、知性，帶著一絲職業化的幹練。
    來人是副科長，林薇薇。
    她今年已經快四十歲了，但歲月似乎對她格外寬容。
    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職業套裙，腿上裹著薄如蟬翼的黑絲，腳踩七厘米的細高跟，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她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手裏抱著厚厚的一疊文件。
    這是一種經過歲月沉澱後的成熟韻味，如同熟透的水蜜桃。
    但在看到蘇清雪的那一刻，林薇薇眼中的光彩，還是下意識地黯淡了一瞬。
    她很驚訝！
    十五年過去了，科長的妻子竟然和剛結婚的時候，一模一樣。
    歲月未能留下任何痕跡。
    同為女人，雖然林薇薇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頗為自信，但在蘇清雪麵前，她竟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不是容貌上的差距，而是生命層次上的鴻溝。
    對方站在那裏，就像是雲端的皓月，而自己隻是地上的螢火。
    “薇薇，好久不見。”劉源笑著打招呼，語氣很自然。
    “好久不見，科長。”林薇薇推了推眼鏡，迅速調整好心態，露出一抹得體的職業微笑，“這些是上個季度的匯報，您要看看嘛？”
    她默默地把所有繁瑣的工作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讓劉源這個甩手掌櫃當得舒舒服服。
    劉源接過文件，隨手翻了一下，沒有什麽問題。
    蘇清雪真誠地說道，“薇薇姐，這些年，謝謝你對劉源的照顧。”
    林薇薇的臉微微一紅，有些慌亂地擺手：
    “不不不……嫂子您言重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前些年多虧了劉源的幫忙，她的武道實力，也達到了武者三境。
    作為一名練武的普通女人，這已經是很高的境界了。
    林薇薇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隻要科長不嫌棄，我願意給科長當一輩子的秘書。”
    聽到“一輩子”這三個字。
    蘇清雪的心裏，泛起了一丟丟酸溜溜的小氣泡。
    哼，一輩子的秘書？
    那我老公豈不是天天都要看黑絲？
    但轉念一想。
    蘇清雪看著眼前這個雖然風韻猶存的凡人女子。
    她已經是武道三境，壽命比普通人長，但也就能活個一百二三十歲。
    如今她快四十了。
    她口中的“一輩子”，不過是短短幾十年。
    在這個凡人女子的眼中，劉源是她生命中的高山，是她願意用一生去追隨的光。
    但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裏，她隻是劉源生命中一段短暫的插曲。
    想到這裏，蘇清雪心中的那點小吃醋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屬於天人的悲憫和寬容。
    “薇薇姐，辛苦了。”
    蘇清雪握住林薇薇的手，不動聲色地渡過去一絲極為精純的先天靈氣。
    這道靈氣，足以保林薇薇無病無災，容顏延緩衰老二十年。
    林薇薇隻覺得一股暖流湧遍全身，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處理完公事，劉源牽著蘇清雪離開了移民局。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林薇薇站在窗前，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