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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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靈真仙恭敬稟報:回陛下,此冊乃微臣耗時兩月,聯絡地府,查閱太玄真府與陰司千年檔案整理而成。
    殿內眾仙聞言皆驚。要在浩如煙海的典籍中梳理出與斫獻令相關的案件,實非易事。
    僅用兩月?玉帝訝異道,縱是查找這些文書已屬不易。
    火靈真仙從容應答:雖事務繁雜,但微臣擅長案牘之事,兩月足矣。
    玉帝正色道:既如此自信,朕當派人核查。若屬實,記你一功;若有誤,便是欺君之罪。
    火靈真仙坦然拱手:請陛下明察,此冊絕無紕漏。
    甚好。玉帝將玉冊交予太白金星,速往太玄真府與地府核對。
    臣領旨。太白金星雙手接過玉冊。
    火靈真仙再次啟奏:陛下,微臣尚有一事相稟。
    玉帝和顏悅色道:但說無妨。
    火靈真仙上前一步道:啟稟陛下,單憑太玄真府與地府文令使查驗此冊,恐需十餘日方能完成。懇請陛下派遣天庭文官協助核查。
    玉帝轉向太白金星吩咐:此事交由愛卿處理。
    太白金星恭敬領命:臣遵旨。隨即退出大殿。
    玉帝仔細比對兩份名冊後,眉頭微蹙。若火靈真仙所呈屬實,地府這份未免過於簡略。
    沉吟片刻,玉帝開口道:若火靈真仙名冊無誤,紫府少陽帝君在斫獻令一案中的罪責可減半。
    翊聖真君出列詢問:敢問陛下,火靈尚書所呈玉冊有何特別之處?
    玉帝解釋道:此冊詳盡記載了每例斫獻案件的來龍去脈,包括龍族鳳族獲罪緣由、是否冤屈、行刑日期、抓捕原因及主審官員等信息。
    東嶽大帝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望向火靈真仙的目光中滿是讚歎,卻又暗歎如此人才竟非己方麾下。
    翊聖真君驚歎道:若此冊屬實,對天法院審理斫獻令一案將大有裨益。
    玉帝頷首道:朕觀此冊內容,七成案件確屬罪有應得,僅三成存在冤屈。此言一出,滿殿嘩然。這意味著紫府少陽帝君的罪責已減輕七成。
    遊奕靈官尤為詫異,原以為此冊是問罪之證,不料竟成開脫之據。他不禁多看了幾眼那道火紅身影,心頭忽生異樣,連忙收斂心神。
    紫府少陽帝君本人也頗感意外,未料火靈真仙所贈玉冊竟有此等效用。
    約莫兩個時辰後,太白金星匆匆回殿,麵帶驚色稟報:啟稟陛下,經查火靈尚書玉冊與地府、太玄真府千年檔案完全吻合。
    殿內頓時驚歎連連。文昌帝君感慨道:本君執掌太玄都省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精密的文書。
    哪吒悄悄碰了碰莊顏:可是你暗中指點?
    莊顏正色搖頭:此事與我無關。
    哪吒訝然道:如此說來,這位火靈道友當真了得。
    玉帝龍顏大悅,對火靈真仙讚許道:愛卿實乃輔國良才,日後定當重用。
    火靈真仙欠身行禮:謝陛下隆恩。
    玉帝微微頷首,環視眾仙道:關於斫獻令一案,現已查明。人間部紫府少陽帝君負主要責任,洞真殿承務郎負次要責任。此案造成三成生靈枉死,其罪責...
    臣願獨自承擔罪責。紫府少陽帝君上前奏道,懇請陛下褫奪臣帝君封號,準許臣自毀道身,散盡功德回向冤魂,再入輪回重修。
    玉帝凝視片刻,點頭應允:準奏。即日起褫奪紫府少陽帝君封號及洞真上卿職位,保留五品仙階。準其自斬道身,所有功德散予冤魂,轉世重修。
    紫府少陽真人顫巍巍行禮:謝陛下恩典。
    在遊奕靈官與雷威將軍攙扶下,他被天法院翊聖真君帶往雷部。
    文昌帝君出列啟奏:紫府少陽真人已入輪回,洞真上卿一職需另擇人選。
    玉帝詢問:愛卿可有推薦?
    臣建議由洞玄少卿玄都真君接任,同時擢升人間部司命虛寂衝應真人為四品仙官,暫代洞玄少卿之職。文昌帝君答道。
    玉帝準奏後,又道:至於空缺的人間部司命一職,朕已有決斷。
    請陛下明示。
    玉帝指向火靈真仙:即日起,擢升火靈真仙為五品仙官,兼任人間部司命。
    西牛賀洲弱水之畔。
    一個紅衣總角的小女孩正叉腰訓斥著一排泥偶:都兩百年了,這座橋還沒造好!
    不服氣?我說得不對嗎?
    記住,我才是老大!
    等找到我真正的老大,一定帶你們享福——前提是先把橋造好!
    泥偶靜默無言,唯有弱水奔流不息。
    訓話許久,女孩獨自來到岸邊抱膝而坐,凝望東方出神。
    老大...你現在過得好嗎?她輕聲呢喃。
    微風拂過,吹不動她的衣袂——原來隻是一縷孤魂。
    忽然天降九彩仙光,化作虹橋橫跨弱水,直達她所在的小島。
    好美的仙橋!女孩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女孩匆忙跑回泥塑小人旁,興奮地喊道:“快看,九彩仙橋!”
    她迅速抱起一尊泥塑,將它挪到洞外。來回十幾趟後,所有泥人都被搬到洞外。盡管累得氣喘籲籲,女孩仍心滿意足地坐在泥人中間,仰頭望著仙橋說道:“老大我可沒騙你們,有福同享!等橋造好,我帶你們去找老大,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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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瞪大眼睛,揉了揉眼,指著仙橋驚呼:“不對!橋上有人!”泥人們毫無反應,她卻慌了神,急忙將泥人往洞裏搬。“快躲起來,萬一是壞人……”
    剛搬回一個泥人,洞口便出現一位身著天青色道袍、束發結簪的道人。他劍眉朗目,氣度非凡,正含笑而立。
    女孩一愣,隨即護住泥人,警惕地問:“你是誰?”
    莊顏淡然一笑:“東勝神洲‘清河’龍女紅線,是你吧?”
    紅線怔住:“你怎麽知道?”
    莊顏道:“我無所不知。”
    紅線眼珠一轉:“那你認識我老大嗎?”
    “百草觀江寒,對嗎?”
    “你真知道!”紅線驚喜交加,急切追問,“他怎麽樣了?”
    莊顏笑意微斂:“他為替你 ,殺了鼓風山神,觸犯天條,已被伏魔殿擒拿。”
    紅線臉色驟變:“他會怎樣?”
    “尚未可知。”
    女孩懊悔不已:“都怪我!不該去鼓風山摘靈果……”
    莊顏問:“想見他嗎?”
    “想!”紅線脫口而出,又滿懷期待,“你能帶我去嗎?”
    “正是為此而來。”
    紅線歡呼雀躍:“你真是好人!我們這就走?”
    莊顏搖頭:“你打算以魂魄之身見他?”
    紅線愁眉苦臉:“可我的肉身被毀了……”
    莊顏安撫道:“不必憂心。你魂魄能飄至弱水河,注定命不該絕。”
    莊顏指尖輕點,一道璀璨的金芒從天而降,籠罩在紅線周身。
    紅線虛幻的魂體逐漸凝實,肌膚紋理漸次浮現。隨著一聲清越龍吟,弱水河畔雲霧翻湧,一條紅白相間的真龍騰空而起,鱗甲如織錦般流光溢彩。
    原來如此。莊顏望著空中盤旋的龍影,終於明白她名字的由來——那赤色鱗片宛若朱砂描繪的絲帶,在雪白龍身上勾勒出曼妙紋路。
    真龍俯衝而下,落地時已化作俏麗少女。紅線撫摸著新生的軀體,眼眸亮若星辰:我真的重獲肉身了?
    是功德金光助你重塑形骸。莊顏溫聲解釋,有位仙家為彌補過錯,將這份機緣賜予所有枉死生靈。
    那位仙家......紅線正要追問,卻被莊顏打斷:該去見你老大了。少女聞言立即雀躍起來,轉身小心翼翼收起陪伴多年的泥偶:我帶你們享福去!
    九彩雲霞自橋麵升騰而起。紅線剛驚歎雲朵的柔軟,就聽見莊顏說:到了。她低頭望去,隻見滿山紅楓如焰——方才還在弱水之濱,轉瞬竟至南瞻部洲。
    看呆啦?簷角傳來脆生生的調侃。名叫寶兒的貓耳少女輕盈躍下,尾巴好奇地搖晃著:你就是紅線?
    “火靈姑姑告訴我的。”寶兒眨著眼睛說,“你老大就是被火靈姑姑抓走的。”
    紅線聞言,轉頭望向莊顏,遲疑片刻後輕聲問:“我老大現在在哪裏?”
    莊顏尚未開口,寶兒便笑嘻嘻地插話:“別著急呀,火靈姑姑一會兒就帶他過來啦!”
    說完,寶兒歪著頭打量紅線:“我叫寶兒,你呢?”
    紅線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喊過我的名字了嗎?”
    “哎呀,哈哈哈!”寶兒撓撓頭,憨笑著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記性不太好。”
    莊顏輕咳一聲,吩咐道:“寶兒,帶紅線去芳廳稍候,記得奉茶備些果子。”
    “是,老爺!”寶兒恭敬地彎腰應下。
    莊顏朝紅線微微頷首,隨後轉身離去。
    待莊顏走遠,寶兒立刻湊近紅線,神秘兮兮地說:“走吧,我帶你去芳廳,火靈姑姑和你老大很快就能到。”
    紅線點頭致意:“多謝。”
    寶兒連連擺手:“哎呀,謝我做什麽?我又沒幫上什麽忙。”他一邊引路,一邊好奇地回頭問,“你怎麽知道我是道觀裏的童子?”
    紅線指了指他的裝束:“你稱呼那位上仙為‘老爺’,自然就是這裏的童子了。”
    “你真厲害!”寶兒瞪大眼睛,滿臉佩服。
    不多時,兩人來到芳廳,卻發現廳內已坐了兩人——一名年紀相仿的道童,氣質清冷端莊;另一位女仙身著金絲雲紋仙袍,周身氣息令紅線莫名熟悉。
    寶兒興衝衝地介紹:“紅線,這是我老大武照,我們都叫她武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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