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的冬雪，比往年更冷。聚魂塔的光柱在風雪中微微搖曳，將侯府大殿的窗欞映得發亮，卻驅不散殿內的凝重。
    林浩坐在首位，指尖捏著一封明黃的聖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聖旨是五日前抵達的，措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厲，墨跡仿佛帶著冰冷的刀鋒——“限林浩三月內入朝謝罪，上繳聚魂塔，解散青陽軍，否則以叛逆論處，舉國征討”。
    “舉國征討？他也配！”王虎一掌拍在案上，青瓷茶杯震得粉碎，茶水濺濕了地圖，“鎮國公的舊部剛收編就敢來叫囂？三萬禁軍都被咱們打趴了，十萬又能如何！”
    李鐵眉頭緊鎖，手指在地圖上的邊境線滑動：“這十萬禁軍不簡單。新帝把鎮國公的舊部整編了五萬，又從各地調了五萬老兵，由鎮國公的表親趙承統領——這人當年跟著鎮國公打過北境，最擅長打消耗戰，不好對付。”
    林浩將聖旨扔在案上，紙張發出脆響。他認得趙承，當年鎮國公圍剿黑風寨時，這人是先鋒，手段狠辣，尤其擅長利用兵力優勢步步緊逼。如今新帝把他推出來，顯然是想用絕對的兵力壓垮青陽。
    “三萬對十萬……”姚若曦輕聲道，她剛從傷兵營回來，那裏還躺著上次大戰的傷員，“硬碰硬肯定不行。”
    “誰跟他硬碰硬。”林浩的目光掃過殿內眾人——王虎的勇猛，李鐵的沉穩，趙勇的敏銳，還有姚若曦的細致，這是他最堅實的後盾。他站起身，走到地圖中央，指尖重重戳在“落霞穀”三個字上。
    “王虎，你帶五千人回落霞穀。”林浩的聲音清晰而堅定，“那裏是咱們的根基，鐵礦和糧倉都在，必須守住。趙承要是分兵偷襲，你就用落霞穀的天險耗死他們，記住，不求勝，隻求守。”
    王虎猛地站起，抱拳朗聲道：“林大哥放心！有我在，落霞穀丟不了！”他知道落霞穀的重要性，那裏不僅是後路，更是青陽軍的軍械來源。
    “李鐵，你率一萬五千人守青陽城，主力放在聚魂塔周邊。”林浩轉向李鐵，“趙承要是攻城，就用聚魂塔的戰魂共享耗他，重甲營守正麵，弓弩營藏在塔上，他攻得越急，損失越大。”
    “屬下遵命！”李鐵躬身領命，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聚魂塔的威力他最清楚，十萬禁軍來多少，就得留下多少屍體。
    最後，林浩的目光落在趙勇身上：“暗影衛分成兩隊，一隊潛入禁軍大營，查他們的糧草路線；二隊去聯絡白熊族和黑岩國——告訴黑岩國，隻要他們從背後襲擾禁軍，青陽的鐵礦分他們三成。”
    “是！”趙勇領命，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林浩叫住他，補充道，“告訴黑岩國，若敢陽奉陰違，我滅了禁軍就轉頭踏平他們。”
    “屬下明白！”
    部署完畢，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風雪拍打窗欞的聲音格外清晰，像在催促著什麽。姚若曦走到林浩身邊，遞上一件厚厚的披風：“外麵雪大，小心著涼。”
    林浩接過披風，卻沒有穿上，而是看向殿外的聚魂塔：“剩下的一萬人，跟我去邊境。”
    “林大哥！”王虎急道，“你是主帥，怎能親赴前線？”
    “趙承是衝我來的。”林浩的眼神銳利如刀，“我在邊境，才能把他的主力引過去，青陽城才安全。”他頓了頓，聲音傳遍大殿，“從今天起，青陽不再是大楚的城邑。我們有自己的軍隊，自己的律法，自己的百姓——這裏，是青陽國！”
    “青陽國！”
    三個字像驚雷炸響，震得殿內眾人熱血沸騰。王虎猛地單膝跪地：“屬下願為青陽國效死！”
    “屬下願效死！”李鐵、趙勇，乃至殿內的親兵，紛紛跪地，聲音震得梁上積雪簌簌落下。
    姚若曦看著林浩挺拔的背影，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她知道，這一步邁出去，再也沒有回頭路，但這條路，他們走得心甘情願。
    三日後，邊境線。
    風雪彌漫的荒原上，兩道陣線遙遙對峙。
    南側，十萬禁軍列成巨大的方陣，旌旗如林，甲胄在雪光下泛著冷光，密集的陣列幾乎望不到頭。趙承立馬陣前，穿著鎮國公留下的紫袍，手中長鞭直指北側，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冷笑。
    北側，一萬人的青陽軍列成緊湊的三角陣，玄甲上落滿雪花，卻絲毫不顯散亂。林浩站在陣前，鐵槍斜指地麵，戰魂領域在不知不覺中展開，淡金色的光芒穿透風雪，將每個銳士的氣息擰成一股繩。
    “林浩！你可知罪！”趙承的聲音借著風勢傳來，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陛下仁慈，給你三月期限，你竟敢公然叛逆，難道真以為憑這三萬人，能擋住十萬王師？”
    林浩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舉起鐵槍。
    “青陽軍，列陣！”
    “喏！”
    一萬人的方陣瞬間變換，前排的刀盾營蹲下，盾牌相連，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鐵牆；後排的弓弩營半跪，箭簇上凝結著冰霜，對準了禁軍的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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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承的臉色沉了下來：“冥頑不靈！來人，給我……”
    “報——！”
    一名斥候從西側疾馳而來，滾落在地，聲音帶著驚慌：“將軍，黑岩國突然出兵，襲擾我軍側翼！”
    趙承大驚：“黑岩國？他們敢！”
    話音未落，東側又傳來急報：“將軍，白熊族的騎兵渡過冰河，正在劫掠我軍的糧草隊！”
    “廢物！”趙承怒喝，卻忍不住看向青陽陣中的林浩——這分明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林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影衛的消息沒錯，趙承雖然兵力雄厚，卻要分兵防備黑岩國和白熊族，能投入正麵的最多七萬，這正是他要的機會。
    “趙承，”林浩的聲音終於響起，穿透風雪，清晰地傳到禁軍陣中，“你以為新帝真的信你？鎮國公的舊部，終究是舊部。你若退軍，還能保全性命；若敢前進一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趙承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確實忌憚新帝的猜忌，此次出征，新帝派來的監軍就站在身後，像一根刺紮在心頭。但此刻箭在弦上，已容不得他退縮。
    “休要妖言惑眾！”趙承猛地揮下長鞭，“全軍聽令，衝鋒！”
    “殺——！”
    七萬禁軍如潮水般湧出，馬蹄踏碎積雪，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密集的陣列幾乎要將荒原踏平。
    林浩深吸一口氣，戰魂領域全力展開，定向加持在最前排的刀盾營上。
    “重甲共享，開啟！”
    【戰魂共享效率80，刀盾營防禦力臨時提升50！】
    銳士們隻覺一股暖流湧入四肢，手中的盾牌仿佛變得更加沉重，也更加堅固。他們死死盯著衝來的禁軍，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弓弩營，拋射！”
    “咻咻咻——！”
    箭矢如暴雨般升空，劃著弧線落入禁軍陣中。衝鋒的勢頭頓時一滯，前排的騎兵紛紛落馬，慘叫聲在風雪中此起彼伏。
    但禁軍的數量實在太多，很快就衝到近前，長戟如林般刺向盾牆。
    “鐺！鐺！鐺！”
    金屬碰撞的巨響震得風雪倒流，盾牆劇烈搖晃，卻始終沒有崩潰。林浩握著鐵槍，在陣中往來穿梭，槍尖所至，總能精準地挑飛最凶猛的攻擊，為銳士們分擔壓力。
    【斬殺禁軍悍卒x3，獲得屬性：力量+6，體質+5，敏捷+3……】
    【共享屬性：力量+0.3，體質+0.2，敏捷+0.1……】
    戰魂錄的提示音不斷響起，林浩能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在緩慢增長。他知道，這場仗不能急，必須用戰魂領域的加持和地形優勢，一點點消耗禁軍的銳氣。
    風雪越來越大，掩蓋了雙方的傷亡，卻掩蓋不住空氣中越來越濃的血腥味。林浩抬頭望向青陽城的方向，那裏的聚魂塔光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地呼應著邊境的廝殺。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聚魂塔的力量，將是他們戰勝十萬禁軍的關鍵，而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第126章：聚魂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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