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心虛的石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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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歌看著眼前玄陽子和幾位表情各異的老祖,神識一掃,見大老祖正悄然尾隨蕭若白等人暗中護道,三老祖則已蹲守在琉璃聖地山門外,正數著過往弟子準備“欺負”小輩。
他心下莞爾,指尖微不可察地輕彈兩下,兩道蘊含無上道則的混沌印記便已破開虛空,悄無聲息地沒入了兩位老祖的命魂深處,即便是聖王境的他們也毫無察覺。
“罷了,”顧長歌收回神識,對玄陽子淡然一笑。
“既然兩位老祖興致勃勃,便任由他們去玩吧,隻要不出格便好。”
他尤其在三老祖那道印記中多藏了一縷後勁,琉璃聖地水深,得防著那老小孩玩脫了線。
……
從那激烈的戰場離開後,蕭若白幾人尋了一處隱蔽山洞稍作休整。
山洞內,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四人神色各異的臉龐。
蕭若白運轉功法,將手臂上那縷頑固的死氣徹底驅散,抬眼看向癱在對麵、一副劫後餘生狀的王小胖,眉頭微皺。
“說說吧,怎麽回事?不是讓你在外圍打探消息,收斂點嗎?怎麽又惹上琉璃聖地,還被追得這麽慘?”
王小胖一聽這話,胖臉頓時垮了下來,捶胸頓足,聲音裏帶著哭腔:“大哥!冤枉啊!這次真不怪我!胖爺我這次可老實了!”
他猛地坐直身體,小眼睛瞪得溜圓,手舞足蹈地開始比劃。
“我當時就在那山穀外邊看熱鬧,萬法閣和浩然宗打得不可開交,就為了搶那條新冒頭的極品地級靈脈!胖爺我多謹慎啊,就遠遠貓著,根本沒想摻和!”
“可後來……後來萬法閣好像贏了,正用法寶收那靈脈呢!我眼尖啊,就瞅見那靈脈根兒上,好像……好像還孕育著一小窪地脈靈乳!
那可是好東西啊!胖爺我一時沒忍住……就想著,就偷偷摸過去,撈一點點點點……就一點點!撈完立馬就用遁符跑路!”
王小胖說到這兒,臉上露出極度後怕和肉痛交織的表情,聲音都尖了幾分:“誰他媽能想到啊!就在我剛掏出玉鏟,還沒挨著邊兒的節骨眼上!
突然!毫無征兆!一個比石墩子還大的巴掌,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帶著一股子沒法形容的巨力,轟一下就拍下來了!”
他誇張地捂著自己腦袋,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恐怖的衝擊:“我那些護身法寶,什麽金絲蟬翼甲、玄龜殼符籙籙,跟紙糊的一樣,‘哢嚓’一下就全碎了!
胖爺我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過來……”
王小胖哭喪著臉,欲哭無淚,“就發現自己被深埋在地底,動彈不得!渾身骨頭跟散了架一樣!這還不算最慘的……”
他充滿憤懣地說道:“我的家當全都不見了!懷裏揣的高階符籙籙沒了!連腳上那雙花大價錢買的、能增加跑路速度的疾風靴都被人扒走了!
全身上下,被搜刮得比臉還幹淨!就給我剩下一身破衣裳!哪個天殺的黑心賊啊!手也太狠了!簡直比胖爺我還專業!”
蕭若白、方寒羽聞言,眼神微動,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絲訝異和了然。
能如此幹淨利落地敲暈並洗劫王小胖這滑頭,對方實力絕對遠超想象,而且這行事風格……
淩曦清冷的眸光也掃過王小胖,似乎想到了什麽。
“然後呢?”蕭若白繼續問。
“然後我就拚命掙紮啊,好不容易從土裏鑽出來,結果剛冒頭,就正好撞上琉璃聖地那幫殺才!”
王小胖一臉晦氣,“那家夥跟狗鼻子似的,不知道咋找到那兒的!一看我從地裏爬出來,二話不說就動手!
胖爺我差點就真交代在那兒了!幸好……幸好我機靈,存貨也夠多……”
他說到這兒,臉上露出一絲劫後餘生的得意,壓低聲音炫耀道:“胖爺我行走江湖,能沒點後手?
我早就把一枚儲物戒指,用特殊手法縫在了貼身穿的底褲夾層裏!
嘿,那黑心賊搜刮得再幹淨,也沒想到胖爺我還有這招!這才保住了一點老本!”
他說著,下意識摸了摸懷裏那枚僅剩的儲物戒,心有餘悸,又帶著點小慶幸。
……
山洞外,陰影深處,與山石徹底融為一體、連氣息都收斂到極致的石萬山,將洞內幾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在耳中。
當王小胖聲淚俱下地控訴那個“天殺的黑心賊”,尤其聽到那句“手比我還專業”時,石萬山那張飽經風霜的粗獷老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古銅色的皮膚下泛起一絲極難察覺的暗紅。
他下意識地用神識探了探自己儲物法寶裏那堆剛入庫的戰利品,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心下訕訕。
“這小子嚎得真難聽……老子不就是順手撈一筆,誰讓你小子當時鬼鬼祟祟地湊上去,誰能想到你那麽不經拍……”
待聽到王小胖竟在底褲夾層還藏了一枚儲物戒,石萬山內心頓時“咯噔”一下。
“啥?還有一枚?藏那兒了?”
他愕然之下,老臉又是一抽,既好氣又好笑地暗罵:“好你個胖小子!這種地方都能藏東西,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藏得可真夠嚴實的!這回算老子大意了,失策,失策啊!”
一股活兒沒幹利索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搓了搓粗大的手指關節,暗忖:“看來以後再扒人,還得多留意……
“咦,算了,好惡心!!!”
石萬山腦子裏不禁想到去扒敵人底褲的場景,頓時一陣惡寒。
不過,聽到王小胖後麵說琉璃聖地立刻出現,他眉頭又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慶幸和後怕。
“還好老子當時順手把這胖小子埋深了點,還布了層禁製遮掩氣息,不然要是讓琉璃聖地的人當場把他刨出來,那想跑都跑不了……”
但聽著洞裏王小胖那悲憤的控訴,石萬山還是覺得臉頰有點發燙,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這小子,嚎什麽嚎!老子後來不是還好心給你留了件保命的披風和玉佩嗎?
雖然……嗯,是看不上眼的……但總比沒有強吧!?”
他晃了晃大腦袋,決定不再聽這胖子的“血淚史”,身形悄無聲息地再次隱入更深沉的黑暗中,隻是那背影,怎麽看都透著點莫名的……心虛和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