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足以磨滅諸天、令萬道哀鳴的毀滅性能量洪流，即將徹底吞噬小黑與小白的身影。
    五大至尊臉上已露出猙獰與貪婪的笑意，以為勝券在握之際。
    “聒噪。”
    一個平淡到近乎漠然的聲音，突兀地在整個戰場的核心響起。
    聲音不大，卻仿佛蘊含著至高無上的法則，瞬間壓過了所有的能量轟鳴、法則碰撞聲，清晰地傳入了每一位至尊與小黑的耳中。
    是顧長歌。
    他一直靜立遠處，仿佛與這場驚天動地的帝戰毫無關係，但此刻，他終於動了。
    也沒有見他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動作，隻是隨意地抬起了右手，對著五人隔空輕輕向下一按。
    就仿佛拍一隻嗡嗡亂叫的蒼蠅。
    就是這麽簡單隨意的一個動作。
    下一刻——
    一股無法形容、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的力量，憑空降臨！
    這股力量，沒有璀璨的神光，沒有浩大的聲勢，甚至沒有引動任何大道法則的波動。
    它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出現，卻仿佛是整個宇宙的重量，是諸天萬界的意誌本身，是超越了“力量”這個概念的存在！
    “什麽？！”
    正準備發出絕殺的天荒大帝，臉上的瘋狂與威嚴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駭然與難以置信！
    他自己周身那澎湃如海、足以撕裂星河的巔峰帝力，在這股力量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瞬間消融！
    他引動的萬道法則，如同脆弱的蛛網，寸寸崩斷！
    他極盡升華帶來的、仿佛能撐爆這片大世界的恐怖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飛速萎靡、跌落！
    “不！！這不可能！！！”
    天荒大帝發出了驚恐到扭曲的嘶吼，靈魂都在顫栗。
    他感覺自己億萬年來鑄就的無敵帝心，在這股力量麵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他甚至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
    “噗——！”
    就像一道幻影被戳破，天荒大帝那剛剛回歸的巔峰帝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這股無形的力量直接從極盡升華的狀態拍落！
    其餘至尊臉上猙獰的笑容僵住，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駭然與難以置信！
    緊接著，他們自身那足以撕裂星海的恐怖力量，在這股無形的力量麵前，土崩瓦解！
    他們與帝兵的聯係也被強行切斷，帝兵哀鳴著，神光黯淡，如同凡鐵般懸浮在空中，動彈不得！
    曾經引以為傲的萬古積澱、極道法則，在這股力量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
    如同下餃子一般，五位曾經睥睨寰宇、俯瞰紀元沉浮的絕世至尊，連同他們那威能無限的極道帝兵。
    此刻毫無尊嚴、毫無反抗之力地從空中墜落，狠狠地砸在冰冷堅硬的大地上！
    那毀天滅地、足以葬送一個時代的能量洪流，早在無形之力掠過的瞬間，便如風中殘燭般悄然湮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整個被封印的空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連時間都仿佛凝固。
    唯有顧長歌，依舊白衣勝雪，纖塵不染，靜立原地，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五大至尊如同死狗般癱軟在各自的深坑中，帝骨折斷，帝血汩汩而流。
    一股無形的、難以言喻的恐怖力量場域將他們死死鎮壓。
    他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駭然，以及世界觀、力量觀被徹底碾碎後的茫然與空白。
    剛才那輕描淡寫的一按，已經粗暴地撕開了他們幾十萬年認知的穹頂，露出了其外無法想象的、令人心悸的深邃天空。
    小黑和小白也收斂了氣息，退回顧長歌身後，看向那五位至尊的目光帶著冰冷的殺意，但更多的，是一種對主人那深不可測、如淵如獄實力的深深敬畏。
    死寂中，傷勢最重、氣息也最為衰敗的天荒大帝，掙紮著抬起頭，混沌氣早已散盡，露出那張因極致恐懼和道基崩塌而扭曲的麵孔。
    他死死盯著顧長歌，聲音嘶啞破碎，如同破舊風箱：
    “你……你究竟是誰？！玄黃大世界……不，這方宇宙古史之中，絕不可能有你這等存在？！
    你來自外界？還是來自不可言的未知紀元？！”
    這問題，問出了其他四位至尊共同的心聲。
    他們存世萬古，自認知曉宇宙間絕大多數秘密，卻對眼前這白衣青年沒有半分印象！
    其手段，更是徹底顛覆了他們對“力量”的認知！
    顧長歌聞言，目光平靜地掃過天荒大帝，那眼神，如同九天之上的蒼龍俯瞰泥土中掙紮的螻蟻，淡漠、遙遠，不帶絲毫波瀾。
    “我是誰，不重要。”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絕對威嚴，不容置疑。
    “重要的是，你們要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微微一頓，目光依次掠過五位至尊，仿佛能洞穿他們的神魂。
    “現在，是我問，你們答。”
    顧長歌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強烈的威嚴，直接穿透靈魂：
    “本座很好奇。”
    他緩步向前，步履從容，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
    “爾等自斬一刀，蟄伏禁區，理應氣血枯敗，苟延殘喘。”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逐一掃過血獄至尊等人，最後定格在血獄至尊身上。
    “為何你等氣血，卻遠比尋常自斬者旺盛？壽元流逝，也慢得不合常理？”
    此言一出，如同驚雷在幾位至尊心中炸響！
    他看出來了！他果然看出來了！
    天荒大帝等人臉色劇變，眼神閃爍，下意識地想要躲避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這是他們最大的秘密之一！
    “休想！”
    血獄至尊掙紮怒吼，“要殺便殺！想拷問本尊，癡心妄想！”
    顧長歌不再多言，直接伸出右手食指，隔空對著血獄至尊輕輕一點。
    “啊——！！！”
    血獄至尊頓時發出淒厲慘叫！
    他感覺自己的生命本源正在被強行抽離，氣血飛速衰敗，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滅亡的痛苦，遠比直接死亡更可怕！
    “我說！我說！快停下！”
    血獄至尊的心理防線崩潰，嘶吼道：“是……是外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