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下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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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還未亮,薑南曦就醒了。
她骨子裏的生物鍾,比雞鳴還準。
簡單洗漱後,她找出原主打補丁的舊衣裳,利索地換上,又將頭發用布條高高束起,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她從牆角拿起一個破舊的背簍,還有一把缺了口的小鋤頭。
這就是她全部的家當了。
她看了一眼炕上睡得正香的牧牧,小家夥蜷縮成一團,長長的睫毛在晨光熹微中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薑南曦心裏一軟,俯下身,輕輕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乖乖等娘回來。”
她壓低聲音,轉身就要出門。
可她一隻腳剛邁出門檻,衣角就被輕輕拽住了。
薑南曦回頭,正對上牧牧那雙剛睡醒、還帶著點迷蒙霧氣的大眼睛。
他不知什麽時候醒了,正赤著小腳丫站在地上,一聲不吭地看著她,小手裏死死攥著她的衣角。
“牧牧怎麽醒了?”
薑南曦連忙蹲下身,把他冰涼的小腳捂在手心。
“快回炕上去,地上涼。”
牧牧不為所動,隻是搖了搖頭,然後伸出另一隻小手,指了指她背上的背簍,又指了指門外。
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一起去。
“不行!”
薑南曦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山上危險,你還小,不能去。”
她試圖把自己的衣角抽回來,可牧牧攥得死緊,小小的身體裏爆發出驚人的力氣。
他不哭也不鬧,就那麽倔強地看著她,眼神裏寫滿了“你不帶我,我就不鬆手”。
薑南曦有點頭疼。
“牧牧聽話,娘很快就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牧牧還是搖頭,眼眶慢慢紅了,金豆子在裏麵打轉,就是不肯掉下來。
他怕。
他怕娘親像爹爹一樣,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孩子這副模樣,薑南曦的心像是被泡進了醋裏,又酸又澀。
她想起了自己現代的同事,那些寶媽們總說,孩子到了一定階段,分離焦慮會特別嚴重。
牧牧這孩子,本就缺乏安全感。
罷了罷了。
“行行行。”
薑南曦歎了口氣,舉手投降。
“娘帶你去,但你必須答應娘,全程都要緊緊跟著我,不許亂跑,聽到了嗎?”
牧牧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被點亮了兩顆小星星,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薑南曦給他穿好鞋襪,又分了一個幹硬的窩頭,兩人分著吃了,這才牽著他的小手,迎著晨曦,向村後的深山走去。
山路崎嶇,比想象中更難走。
薑南曦一手牽著牧牧,一手拿著根木棍探路,走得小心翼翼。
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竄出一條蛇或者一頭野豬,她們娘倆今天就得交代在這。
“柴胡、半夏、黃精……”
薑南曦一邊走,一邊在腦子裏使勁回憶那些草藥的圖片。
上學時為了應付考試,她也曾被迫背過一些中草藥圖譜,可現在真到了實踐的時候,她才發現——
這滿山的綠植,在她眼裏,長得都一個樣!
她蹲在一片草叢前,看著幾株長得差不多的植物,陷入了沉思。
“這個……葉子是這麽長的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這到底是柴胡,還是普通的野草啊?”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感覺比照顧一個精神分裂患者還累。
就在她糾結得快要把自己變成一株植物的時候,身邊的牧牧突然動了。
他鬆開薑南曦的手,邁開小短腿,走到其中一株植物麵前,站定。
然後,他伸出小小的手指,篤定地指了指那株草。
“嗯?”薑南西愣了一下,“牧牧,你指這個幹嘛?”
牧牧不說話,隻是仰著小臉看著她,眼神清澈又肯定。
薑南曦將信將疑地湊過去,仔細辨認。
好像……還真有點像圖譜裏的柴胡。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她用小鋤頭小心翼翼地把那株植物連根挖起,抖掉泥土,放進背簍。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往前又走了沒多遠,薑南曦又對著一叢藤蔓犯了難。
“這個是半夏還是天南星來著?一個能賣錢,一個有毒……這要是挖錯了,可就鬧笑話了。”
她正自言自語,牧牧又一次走了過去,精準無誤地指向了其中一根藤。
薑南曦:“……”
她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就跟昨天在鎮上,牧牧拉著她去找那個管家一樣。
一種被精準導航的感覺。
難道……
一個荒謬又大膽的念頭,像閃電一樣劈中了她的腦海。
小說裏的金手指……
穿越女主必備的外掛……
她以為沒有,或者壞掉了……
該不會……落在了牧牧身上吧?!
薑南曦的心“砰砰”狂跳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點急促了。
她決定,試一試!
她蹲下身,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對著牧牧小聲地、像在說什麽秘密一樣問道:
“牧牧啊,我的好大兒,娘不想挖這些不值錢的小草了。”
“你想不想……讓娘親掙大錢?”
“就是那種,一個就能賣好多好多錢的東西?”
“比如說……長得像小人兒的那個……人參?”
她緊緊盯著牧牧的眼睛。
牧牧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她的話。
幾秒鍾後,他突然轉身,拉起薑南曦的手,就往林子深處走。
他走得很急,小短腿倒騰得飛快。
薑南曦的心跳也跟著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穿越密林,繞過荊棘。
牧牧最終在一棵巨大的老樹下停了下來。
他指了指樹下一片不起眼的蕨類植物。
薑南曦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髒驟然一縮!
那片植物底下,一株植物的頂端,赫然掛著一小簇鮮紅色的果子!
人參籽!
行家說,見籽如見參!
薑南曦激動得手都開始抖了。
她扔掉木棍,幾乎是撲了過去,用手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雜草。
“我的媽呀……”
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隻見一株形態飽滿、根須清晰、蘆頭肥大的人參,正靜靜地躺在腐殖土裏。
看這品相,少說也有幾十年了!
發了!
這下真的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