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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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瑤見薑南曦油鹽不進,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她湊近薑南曦的耳朵,拉著她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聲音也壓得極低,變得尖酸而刻薄。
“薑南曦,我好聲好氣跟你說,是給你臉了。”
“別給臉不要臉!”
“我告訴你,東亮的前程要是真因為你,因為你那個死老娘,背上一點不孝的汙點,斷了仕途……”
她的聲音裏透出毫不掩飾的怨毒和威脅。
“你看我怎麽收拾你那個小啞巴野種!”
話音剛落。
薑南曦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力道之大,甚至讓沈宛瑤踉蹌了一下。
她看著沈宛瑤,笑了。
那笑容,比這冬日的寒風還要冷。
緊接著,她揚高了聲音,確保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弟妹,你剛才說什麽?我沒太聽清,不如你再說一遍?”
沈宛瑤臉色一變,心裏“咯噔”一下,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你想幹什麽?”
薑南曦根本不理她,直接轉向那些目瞪口呆的村民,朗聲說道:
“各位鄉親鄰裏,大家都來評評理啊!我這個好弟妹,剛剛湊在我耳邊告訴我。”
她的目光像利劍一樣,直直地刺向臉色瞬間煞白的沈宛瑤。
“她說,我若是不去官府,把我那個犯了盜竊罪的生母撈出來……”
“她就要——”
薑南曦故意頓了頓,一字一句地,清晰無比地說道:
“‘收拾’我那個五歲的兒子!”
“大家夥兒都聽聽!這就是咱們村秀才娶回來的城裏媳婦,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
“就因為我不肯去為一個罪犯求情,她就要對我一個孩子下手!”
“這是何等的歹毒心腸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沈宛瑤。
一個婦人,當眾威脅要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這話說出來,簡直豬狗不如!
“你……你胡說!我沒有!”
沈宛瑤的臉,瞬間血色盡褪,慘白如紙。
她有些慌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薑南曦竟然會這麽豁得出去,直接把這種私底下的威脅,當眾給捅了出來。
這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胡說?”薑南曦冷笑一聲,“那你敢不敢對著爹的牌位發個誓,說你剛才沒說過這話?”
沈宛瑤被噎得死死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當然不敢。
周圍村民看她的眼神,已經從鄙夷變成了確信和厭惡。
“我的天爺,這婆娘心也太黑了!”
“就是啊,還讀書人家的女兒呢,嘴巴這麽毒!”
“有什麽事衝大人來,拿個孩子撒氣算什麽本事!”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薑東亮也傻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他知道她不喜歡薑南曦,可他沒想到,她竟然能說出這麽惡毒的話來。
沈宛瑤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鄙夷目光,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羞憤欲絕。
她想辯解,想咒罵,可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什麽都說不出來。
薑南曦看著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連多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了。
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她轉身,回到桌邊。
趙亦行不知何時已經給牧牧擦幹淨了小嘴。
牧牧正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安靜地看著她,眼神裏沒有害怕,隻有全然的信賴。
薑南曦心頭一暖,所有的戾氣和冰冷,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柔情。
她溫柔地摸了摸牧牧的頭,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誰。
“吃飽了嗎?”
牧牧搖了搖頭。
“這裏的飯菜不合胃口,”薑南曦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笑意,“回家,娘給你們做桂花藕粉甜湯喝。”
趙亦行也站起身,體貼地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柔聲說:“好,牧牧最喜歡娘做的甜湯了。”
牧牧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腦袋點得像搗蒜。
“那我們走吧。”
薑南曦說完,伸出一隻手牽住牧牧。
趙亦行則自然地牽起了她的另一隻手。
一家三口,就這麽在眾人複雜無比的目光中,在薑東亮失魂落魄的注視下,在沈宛瑤怨毒欲狂的眼神裏,昂首挺胸,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薑家的院子。
身後的靈堂,愈發顯得冷清。
那嫋嫋升起的青煙,仿佛是一場無聲的嘲諷。
薑東亮眼睜睜看著那三道身影越走越遠,沒有絲毫留戀。
一股無名火“蹭”地一下就竄了上來。
他想不通。
明明是她把爹娘送進大牢!
明明是她害得薑家成了全村的笑柄!
她憑什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這麽瀟灑地轉身離開?
“站住!”
薑東亮嘶吼著追出了院門。
薑南曦腳步未停,甚至連頭都懶得回。
這種無視,刺痛了薑東亮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他的目光,怨毒地落在了那個始終攙扶著薑南曦,一副病弱書生模樣的趙亦行身上。
對,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如果不是他,姐姐怎麽會變得這麽六親不認!
怒火燒掉了他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口不擇言。
“還有你!”
他指著趙亦行的背影,聲音尖利。
“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靠我姐姐養著的廢物!”
“有什麽資格在我薑家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你給我……”
“滾”字還沒出口,趙亦行緩緩地回過了頭。
他臉上依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身形依舊顯得單薄。
可那雙平日裏總是溫潤含笑的眸子,此刻卻像是臘月裏結了冰的深潭,沒有一絲溫度。
薑東亮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掐住,後麵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的心髒瘋狂地擂動,手腳冰涼,冷汗“唰”地一下就浸濕了後背。
薑東亮被這股氣勢駭得“噔噔”後退了兩步,腳下一軟,差點癱坐在地。
但下一刻,那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又如潮水般退去。
趙亦行眼中的冰霜瞬間融化,重新變回了那個無害又虛弱的美男子。
他眉頭微蹙,像是被冬日的寒風吹得受不住了,虛弱地靠向薑南曦。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聲音不大,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還有那麽點告狀的意味。
“南曦,我傷口……好像有點疼。”
他抬眼,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薑東亮,又飛快地低下頭,小聲補充。
“他……他好凶啊。”
薑南曦:“……”
牧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