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民心所向:霍恒的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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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的滕州總被蟬鳴裹得熱鬧,可霍府門口的喧囂,卻比巷尾的蟬聲更早醒來。天剛蒙蒙亮,朱漆大門外就圍了不少百姓,有提著竹籃的老嫗,有扛著木活的工匠,還有抱著孩子的婦人,一個個臉上帶著拘謹又熱切的笑,時不時往門裏望——他們是來等霍恒的。
    “王阿婆,您怎麽又來送雞蛋了?”管家福伯剛打開門,就見賣豆腐的王阿婆踮著腳,手裏拎著個裝滿雞蛋的竹籃,趕緊上前接過,“小公子說了,您家裏不容易,別總破費。”
    “這哪是破費啊!”王阿婆笑得眼角堆起皺紋,“要不是小公子幫我找回孫兒,我這老婆子早就活不下去了。這點雞蛋,算我一點心意,您可一定要讓小公子收下。”
    福伯無奈,隻能先把雞蛋拎進廚房,轉身又看到城西的張木匠,扛著個新做的小木車,木頭上還透著新鮮的木香:“福伯,這是我給小公子做的,他年紀小,出門玩著方便。上次要不是他,我那被趙侏儒封了的鋪子也開不起來,這點東西算不了什麽。”
    這樣的場景,自王知府和趙侏儒倒台後,每天都在霍府門口上演。霍恒“神童”的名聲,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滕州的大街小巷——百姓們說,霍家二公子能通神,能看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能幫丟了孩子的找到親人,能讓欺負人的惡霸自食惡果,連城隍廟的老道士都逢人便說,霍小公子是仙童下凡,專為護佑滕州百姓來的。
    霍恒蹲在院中的桂樹下,手裏攥著根狗尾巴草,看著門外熙熙攘攘的百姓,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他剛幫東巷的李嬸找到了跑丟的雞——那雞被鄰村的偷雞賊抓了去,他不過是用了點“尋蹤術”,指尖泛著淡綠的微光,跟著雞的氣息走了半裏地,就把雞找了回來。可李嬸卻激動得哭了,非要把家裏僅有的半袋白麵送來,說“這是給仙童小公子的謝禮”。
    “恒兒,別總蹲在地上,快起來吃點心。”霍夫人端著盤桂花糕走過來,輕輕把他拉起來,幫他拂掉短打後襟的草屑,“你看門口這些百姓,天天來等著謝你,娘既高興,又擔心。”
    霍恒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化開,抬頭看著母親眼底的擔憂:“娘擔心什麽?”
    “擔心你太累,也擔心……”霍夫人頓了頓,壓低聲音,“擔心你暴露身份。你畢竟不是真的恒兒,萬一哪天出了差錯,可怎麽辦?”
    霍恒心裏一暖,伸手抱了抱母親的腰:“娘放心,我有分寸。我用仙術都是幫百姓辦事,不會隨便炫耀,沒人會發現的。”
    他知道母親的擔憂不是多餘的——自從霍琦用三十年壽命換了年輕,娶了王府的王佳寧後,就總盯著他的仙術,好幾次旁敲側擊問“能不能再幫我變些寶貝”,都被他用“仙術不能濫用”擋了回去。他能感覺到,霍琦的貪婪從未消失,隻是暫時被新婚的喜悅壓了下去。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哭聲。霍恒和霍夫人走到門口,就見一個穿著粗布裙的婦人跪在地上,懷裏抱著個三四歲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霍小公子,求您幫幫我!我家大牛丟了!找了三天三夜都沒找到,求您救救他啊!”
    周圍的百姓趕緊讓出一條路,霍恒快步走過去,蹲在婦人麵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娘,你別著急,跟我說清楚,大牛是在哪丟的?他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婦人抽泣著說:“大牛昨天下午在城隍廟門口玩,我就去買了個糖畫的功夫,回頭孩子就沒了!他穿著件藍色的小褂子,脖子上戴著個長命鎖,上麵刻著‘牛’字……”
    霍恒點點頭,閉上眼睛,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微光——尋蹤術不僅能找物件,還能找活人,隻要有對方的貼身之物或清晰記憶,就能感知到氣息。他在腦海裏勾勒出大牛的模樣,藍色小褂子、長命鎖,還有城隍廟門口的場景,漸漸的,一股微弱的孩童氣息在腦海中浮現,順著氣息的方向望去,是城外的破廟方向。
    “大娘,我知道大牛在哪了,跟我來。”霍恒睜開眼睛,拉起婦人的手,朝著城外跑去。百姓們也跟著起哄,紛紛跟在後麵,有人還喊著“小公子加油”“一定要找到孩子”。
    城外的破廟正是之前宋生避雨的那間,此刻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孩子的哭聲。霍恒推開門,就見一個穿著藍色小褂子的孩子坐在幹草堆上,脖子上掛著長命鎖,正哭得滿臉是淚。
    “大牛!”婦人衝過去,一把抱住孩子,哭得更凶了,“我的兒啊,你可嚇死娘了!”
    大牛看到母親,也委屈地哭了起來:“娘,我找不到你,我害怕……”
    霍恒站在門口,看著母子相擁的畫麵,心裏暖暖的。他走過去,從懷裏掏出塊桂花糕,遞給大牛:“別怕,以後跟緊娘,別亂跑啦。”
    大牛接過桂花糕,怯生生地說了句“謝謝小哥哥”,逗得周圍的百姓都笑了。婦人抱著孩子,對著霍恒連連磕頭:“謝謝小公子!謝謝仙童小公子!您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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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恒趕緊扶起她:“大娘,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從破廟回來的路上,百姓們圍著霍恒,七嘴八舌地說著感謝的話,有人還把剛買的果子塞給他,說“小公子吃點水果,解解渴”。霍恒手裏被塞了滿滿一兜果子,臉上滿是童真的笑容,心裏卻默默對自己說:仙力不是用來炫耀的,是用來幫人的。能讓這些善良的百姓少些苦難,比什麽都重要。
    沒過幾日,又有百姓來求助——城南的農戶張老漢,被鄰村的惡霸劉三搶了糧食。劉三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在村裏橫行霸道,每年都要搶農戶的糧食,誰要是反抗,就被他打得頭破血流。張老漢今年種的麥子剛收割,就被劉三搶了大半,老人家氣得病倒在床上,兒子想去找劉三理論,卻被打得鼻青臉腫。
    霍恒聽完,當即跟著張老漢的兒子去了鄰村。劉三正坐在自家院子裏,手裏拿著個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搶來的麥子,得意洋洋地說:“還是老子厲害,想要糧食,就得聽老子的!”
    霍恒站在院門口,冷冷地看著他:“把糧食還給張老漢,不然你會後悔的。”
    劉三抬頭看到霍恒,不屑地笑了:“哪裏來的小屁孩,也敢管老子的事?滾遠點,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
    周圍的村民都不敢說話,隻是遠遠地看著。霍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泛起淡紫色的微光——這是“反噬術”,能讓作惡者嚐到自己種下的惡果。他對著劉三輕輕一點,劉三突然覺得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正好摔進旁邊的泥坑裏,渾身沾滿了泥巴,像個落湯雞。
    “哎喲!我的腰!”劉三疼得齜牙咧嘴,剛想爬起來,卻發現手裏的酒葫蘆掉進泥坑裏,酒灑了一地。更倒黴的是,他搶來的麥子突然被一陣風吹倒,袋子破了個洞,麥子全灑在泥坑裏,再也不能吃了。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劉三又驚又怒,卻不知道是霍恒在施法。周圍的村民忍不住笑了起來,都說“這是惡有惡報”。
    霍恒走上前,看著狼狽的劉三:“現在,你還敢搶糧食嗎?”
    劉三被嚇得渾身發抖,趕緊磕頭:“不敢了!不敢了!我這就把糧食還給張老漢,再也不做壞事了!”
    他趕緊讓手下把沒灑的麥子裝起來,送到張老漢家,還親自上門道歉,給張老漢賠了醫藥費。村民們都拍手稱快,說“還是霍小公子厲害,能治得了這種惡霸”。
    霍恒的聲望越來越高,霍府門口每天都擠滿了求助的百姓。霍夫人雖然擔心,卻也為兒子驕傲——她看著霍恒幫百姓解決難題,看著百姓對霍恒的感激,心裏漸漸明白,自己的兒子哪怕不是真的),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霍琦和王佳寧的婚禮。霍琦用三十年壽命換了十四歲的容貌,又靠著霍恒的“名聲”,讓王府鬆了口,同意了這門親事。婚禮辦得格外熱鬧,霍府張燈結彩,門口掛著大紅的燈籠,街上擠滿了來祝賀的百姓和官員,連巡撫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霍琦穿著嶄新的大紅喜服,牽著穿著鳳冠霞帔的王佳寧,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他周旋在賓客之間,接受著眾人的祝賀,時不時看向人群中的霍恒,眼神裏帶著一絲炫耀——仿佛在說“你看,我終於娶到了王佳寧,我做到了”。
    王佳寧低著頭,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可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她總覺得,眼前的霍琦雖然年輕,卻少了幾分少年的純真,多了幾分成年人的算計,讓她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
    霍恒站在人群角落,手裏攥著塊沒吃完的桂花糕,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他看著霍琦得意的嘴臉,看著賓客們虛偽的祝賀,心裏滿是嘲諷——用三十年壽命換一場虛假的婚禮,用別人的信任換自己的虛榮,這樣的“幸福”,真的值得嗎?
    他想起霍琦當初求他施法時的瘋狂,想起霍琦變年輕後對王佳寧的刻意討好,想起霍琦私下裏問“能不能再幫我延長壽命”的貪婪。這個男人,從未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麽,隻是被野心和欲望推著走,一步步走向自己挖好的墳墓。
    “恒兒,怎麽站在這裏?快過來,跟大哥一起給賓客敬酒。”霍琦看到霍恒,笑著走過來,想拉他的手。
    霍恒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語氣平淡:“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霍琦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滿,卻很快又恢複了笑容:“那你別走遠,待會兒還有好吃的點心。”
    霍恒沒有說話,隻是轉身走向庭院深處。婚禮的喧鬧聲漸漸遠去,他坐在桂樹下,看著頭頂的枝葉,心裏默默想:霍琦,你用生命換來了你想要的,可你不知道,這場熱鬧過後,等待你的,隻會是更深的空虛。
    夕陽漸漸落下,將霍府的紅燈籠染成了金色。婚禮還在繼續,賓客們的笑聲、酒杯的碰撞聲,交織成一片熱鬧的景象。可霍恒知道,這份熱鬧是短暫的,就像霍琦的年輕和虛榮,終有一天會消散。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清心玉,玉墜溫熱,像仙人在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使命。他抬頭望向天空,晚霞滿天,像一幅絢麗的畫。他知道,自己不會像霍琦那樣被欲望蒙蔽,他會一直用仙力幫百姓辦事,一直守護著滕州的清明,因為他明白——仙力的真正意義,不是滿足私欲,而是守護那些值得守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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