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族封印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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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歌也皺緊了眉頭,這味道太詭異了,聞著就讓人有點頭暈。“什麽玩意兒?誰把糖罐子埋地下了?”她捏著鼻子湊近那個小窟窿。
    就在這時,一股濃稠如墨汁、卻又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動著的黑色霧氣,絲絲縷縷地從那個窟窿裏擠了出來。霧氣接觸到空氣,那股甜膩的香氣變得更加濃烈,幾乎讓人窒息。
    楚清歌剛想後退,腦子裏卻“嗡”地一下!
    一個聲音,一個帶著哭腔、仿佛餓了幾百年、委屈巴巴又有點無賴的聲音,直接在她腦海裏炸響:
    “餓——!!!”
    “好——餓——啊——!!!”
    “哪個殺千刀的在上頭吃香的喝辣的!饞死老子了!胡辣湯!是胡辣湯的味兒!還有辣子!香!太香了!”
    “一百年!整整一百年沒嚐過辣味兒了!給口湯!給口辣的行不行?求求了!一口!就一口!”
    這聲音如同魔音灌耳,震得楚清歌腦瓜子嗡嗡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她驚恐地看著那絲絲縷縷還在往外冒的甜香黑霧,又看看那個還在冒著“香氣”的小窟窿,心髒狂跳。
    金手指!是她的通靈之體!這玩意兒……這玩意兒在跟她喊餓?封印?這黑霧是封印?一個餓瘋了的封印?!
    “誰……誰在說話?”楚清歌強作鎮定,對著那個窟窿小聲試探。
    “我!封印!底下關壞蛋的那個!靚仔靚女!行行好!給口辣的吧!聞著味兒了!忒香了!”那聲音急切無比,帶著一種市井無賴討飯般的腔調,“剛才是胡辣湯雨對不對?還有那霸道的小紅椒!隔著封印都給我香迷糊了!分我一口!就一口湯底子!我用好東西跟你換!”
    楚清歌嘴角抽搐,這畫風跟她想象中的上古封印、大妖咆哮什麽的,差距也太大了點吧?這分明是個餓死鬼投胎!
    “呃……封印……大哥?”楚清歌組織著語言,“您……冷靜點?您底下關著啥呢?”
    “關啥關啥!不重要!”那聲音急吼吼地打斷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老子快餓死了!餓瘋了!再不給口辣的提提神,老子這‘太古鎮獄封魔大陣’就要餓得罷工了!到時候底下那幫孫子跑出來,第一個就找上麵吃獨食的算賬!靚女,你看著辦吧!”
    罷工?跑出來?楚清歌一個激靈。雖然聽著像訛詐,但萬一是真的呢?這鍋她可背不起!
    “吱吱吱!”阿甲也感覺到了不妙,圍著那個冒黑霧的小洞急得團團轉,小爪子不安地刨著地。
    “咕!”小朱朱則歪著頭,小眼睛盯著那黑霧,似乎在評估這東西能不能吃。
    “行行行!辣的是吧?有!管夠!”楚清歌當機立斷,趕緊從懷裏她那件破雜役服神奇地有好幾個內袋)掏出一個小布袋。這是她之前給吳長老試製“超濃縮爆辣丹”時剩下的邊角料,本來是打算當“防身武器”用的,幾顆就能辣哭築基修士的那種。
    她倒出一顆龍眼大小、通體赤紅、表麵還布滿了猙獰小凸起的丹藥。光是捏在手裏,一股霸道絕倫、仿佛能點燃空氣的辛辣氣息就彌漫開來。
    “這個!夠辣!”楚清歌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把那顆紅彤彤、看著就極其危險的爆辣丹,對準了那個還在絲絲冒甜香黑霧的小窟窿。
    “咕嚕……”腦海裏那聲音激動地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對對對!就這個味兒!衝!夠勁兒!快!丟下來!別磨嘰!”
    楚清歌心一橫,手指一鬆。
    嗖!
    赤紅色的爆辣丹順著窟窿掉了下去。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轟——!!!
    整個藥園的地麵,猛地向上一拱!仿佛地底下有個巨人在打噴嚏!一股比剛才強烈十倍、帶著極致辛辣味道的熾熱氣流,混合著濃鬱的甜香黑霧,“噗”地一聲從那個小窟窿裏噴了出來,直衝雲霄!
    “咳咳咳!!”楚清歌、阿甲、小朱朱瞬間被這股“辣味衝擊波”掀翻在地,涕淚橫流,咳得驚天動地。旁邊的幾株變異辣椒苗被這氣流一衝,葉子瞬間卷曲焦黃,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燎過。
    “爽——!!!”
    “嗷嗚——!!!”
    “就是這個感覺!夠勁!夠辣!夠味兒!一百年了!老子終於又活過來了!嗚嗚嗚……抽泣聲)”
    腦海裏那聲音先是發出一聲滿足到靈魂出竅的嚎叫,接著又變成了委屈巴巴的嗚咽,情緒轉換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隨著這聲“爽”字落下,那股狂暴的辛辣氣流和噴湧的黑霧瞬間倒卷,嗖地一下縮回了地底。緊接著,那一直若有若無、如同背景噪音般的沉悶震動……
    嗡……嗡……嗡……
    突然停了!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安靜得隻剩下楚清歌他們三個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還有遠處幾聲受驚的靈禽鳴叫。
    停了?真停了?
    楚清歌捂著火辣辣的眼睛和喉嚨,難以置信地感受著腳下堅實、平靜的大地。剛才那驚天動地的震動,真的因為一顆超辣丹……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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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嗝兒——!”腦海裏傳來一個響亮無比、帶著濃濃滿足感的飽嗝聲,“舒坦……小丫頭,夠意思!以後有啥麻煩,跟哥……咳,跟本封印說!罩著你!”那聲音透著一股子吃飽喝足後的慵懶和豪氣,“不過……還有沒有?剛才那顆勁兒是夠,就是量少了點,塞牙縫都不夠……再來十顆八顆的當零食唄?”
    楚清歌:“……” 她看著自己布袋裏那幾顆僅存的、能辣死人的“零食”,陷入了沉思。這封印的胃口,怕不是個無底洞?
    就在這時,楚清歌眼角餘光瞥見藥園邊緣,靠近陸明遠執事小屋方向的那片竹林陰影裏,似乎有一道極其淡薄、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黑色影子,如同受驚的水墨般,猛地一晃,隨即無聲無息地消散了,快得仿佛隻是她的錯覺。
    陸明遠?他在看?黑影……散了?
    楚清歌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細想,腦海裏那個慵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帶著點意猶未盡:
    “哎,對了小丫頭,剛才那股子甜膩膩、齁死人的妖氣是誰弄出來的?聞著就不像正經路數,忒倒胃口!差點壞了老子吃辣的心情!離你這藥園不遠吧?一股子耗子精的醃臢味兒……”
    妖氣?耗子精?離藥園不遠?
    楚清歌猛地抬頭,看向陸明遠小屋的方向,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耗子精的醃臢味兒……”
    封印那懶洋洋又帶著嫌棄的聲音,像根無形的針,精準地紮在楚清歌的神經上。她猛地扭頭,目光如電,死死盯向陸明遠執事小屋的方向。那簇翠竹在微風中搖曳,竹影婆娑,方才那道一閃而逝的黑影仿佛從未出現過,隻留下一片靜謐。
    “耗子精?陸師兄?”楚清歌心裏翻江倒海,念頭一個接一個往外蹦,“不可能吧?看著挺人模人樣的……難道真是妖?封印大哥鼻子這麽靈?隔著封印都能聞出來?”
    “吱?”阿甲見她盯著竹林方向發愣,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她的破草鞋,綠豆眼裏滿是疑惑。剛才那一下“辣氣衝天”,可把它嚇得不輕。
    “咕嚕嚕……”小朱朱則挺著依舊圓滾滾的肚子,癱在泥地上,滿足地打了個飽含酸辣味的嗝,小眼睛半眯著,一副“天塌下來也與我無關”的佛係模樣。
    楚清歌壓下心頭的驚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封印的話是真是假還兩說,就算陸明遠真有問題,現在自己這點修為衝上去也是白給。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個笑容,拍了拍阿甲的腦袋:“沒事沒事,甲,咱們先收拾戰場!今晚加餐照舊!”
    “吱吱!”阿甲一聽“加餐”,瞬間把剛才的驚嚇拋到九霄雲外,幹勁十足地開始用尾巴當掃帚,笨拙地掃著地上殘留的泥水、玉簪碎片和被辣氣熏蔫的雜草。
    就在楚清歌也挽起袖子準備加入勞動時,一陣刻意放輕、卻又帶著點趾高氣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抬頭一看,心頭咯噔一下。
    隻見林青羽換了一身嶄新的、繡著精致雲紋的淺碧色裙衫,臉上敷著薄粉,重新恢複了那副矜貴驕縱的模樣,在一眾跟班的簇擁下,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隻是她那雙眼睛,看向楚清歌時,依舊像淬了冰的刀子。
    她身後,兩個身材壯碩的跟班,正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個物件。那物件被一塊厚實的、繡著玄天宗雲紋的錦緞嚴嚴實實地蓋著,看不清具體是什麽,但看那沉甸甸的架勢,分量不輕。
    林青羽在距離楚清歌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下巴微抬,目光掃過狼藉的藥田和被辣氣熏得有點發蔫的變異辣椒,鼻翼裏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隨即,她臉上努力堆起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隻是那笑意半分未達眼底。
    “楚師妹,”林青羽的聲音刻意放得柔婉,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施舍感,“方才……是師姐一時情急,錯怪你了。那簪子,既是假貨,碎了也就碎了,倒省得它繼續害人。”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身後被錦緞蓋著的物件上,“說來也是巧,今日正好是師妹入我玄天宗藥園,滿三個月的日子。師姐我呢,念你孤苦伶仃,在此地辛苦勞作,特意備了一份薄禮,權當是賀喜了。”
    她微微側身,示意了一下。
    那兩個跟班立刻上前一步,動作有些笨拙地將蓋著錦緞的物件放在地上,然後一把掀開了錦緞!
    嗡——
    一股淡淡的、帶著煙火氣的靈力波動瞬間逸散開來。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尊丹爐!
    這丹爐通體呈暗沉的青銅色,爐身約莫半人高,三足穩穩立地,爐腹圓潤飽滿。爐壁上,雕刻著古樸的雲雷紋和幾隻形態各異的仙鶴,雖然算不上多麽華美精致,但線條流暢,透著一股子厚重古樸的氣息。爐頂有個小小的蓋子,蓋鈕被雕成一隻盤踞的異獸模樣。整體看起來,比楚清歌在丹房角落裏見過的那些灰撲撲的普通丹爐,確實要“高檔”不少。
    “哇!是青銅雲鶴爐!”
    “林師姐出手真大方!”
    “這爐子看著有些年頭了,怕不是下品法器級別?”
    跟班們適時地發出陣陣驚歎,語氣誇張,目光熱切地在那丹爐上流連。
    林青羽很滿意這種效果,嘴角勾起一抹矜持而得意的弧度,仿佛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她目光轉向楚清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和施舍:“楚師妹,此爐名為‘雲鶴’,雖非什麽絕世珍品,但勝在用料紮實,控火穩定,對初學煉丹者而言,頗為合用。師姐我見你成日與這些泥巴草藥打交道,實在辛苦,有了此爐,閑暇時也可嚐試煉製些基礎丹藥,也好……多學一門手藝傍身,免得日後離了宗門,連生計都無著落。” 話語間,那“泥巴草藥”、“生計無著落”幾個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
    楚清歌看著那尊青銅爐,又看看林青羽臉上那虛偽得快要掛不住的“關切”,心裏警鈴大作。黃鼠狼給雞拜年,絕對沒安好心!這爐子看著是還行,但林青羽會這麽好心?還“賀喜”?怕不是“送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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