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型社死栽贓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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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小朱朱那聲短促又帶著痛楚的尖叫,像根冰錐狠狠紮進楚清歌心裏。她捏著它尾羽的手指觸電般鬆開,小肥鳥立刻把自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紅毛球,綠豆眼裏蓄滿了生理性的淚花,可憐巴巴地瞅著她,喉嚨裏發出委屈又恐懼的“咕嚕”聲。
    “朱朱?很疼?”楚清歌的聲音都變了調,小心翼翼地把小東西捧到眼前,借著月光仔細查看那幾處泛著不祥黑光的粘液。那玩意兒像是活的一樣,在黑羽的映襯下,邊緣似乎還在極其緩慢地蠕動、滲透!
    “咕…痛…燒…”小朱朱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哭腔,小腦袋無力地耷拉在她掌心,“朱朱…尾巴…沒感覺了嘎…”
    沒感覺了?!
    楚清歌的心徹底沉到了冰窟窿底。林青羽!這女人到底在月華靈液裏混了什麽歹毒玩意兒?!這已經不是栽贓陷害,這是要毀了她,甚至可能連她的鳥都不放過!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雜著焦灼,瞬間取代了之前的疲憊和荒謬感。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這黑液是什麽,怎麽解!藥園被炸了,瓦罐壯裂了,手頭連個像樣的工具都沒有……
    就在楚清歌盯著那詭異黑光,試圖辨認其特性的當口,一陣比之前更急促、更雜亂、也更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催命鼓點般,由遠及近,狠狠砸在藥園外狼藉的石板路上。
    來了!
    楚清歌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刀,射向藥園入口。
    隻見林青羽去而複返,臉上的驚慌失措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得意、怨毒和一絲急不可耐的亢奮。她身旁,跟著一個身形矮胖、穿著丹峰執事特有的赭石色袍服、留著兩撇鼠須的中年男人。正是掌管丹房庫藏、以刻薄吝嗇和趨炎附勢聞名的王執事。王執事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腰懸令牌、麵色冷硬的執法堂弟子,那陣仗,活像是來抄家滅門的。
    “王執事,您看!”林青羽人未至,聲先到,纖纖玉指精準地指向廢墟中央捧著鳥的楚清歌,聲音又尖又亮,充滿了“痛心疾首”,“就是她!楚清歌!不僅擅動丹爐炸毀藥園,炸傷了李師兄,更膽大包天,竊取了丹房僅存的一瓶‘月華靈液’!弟子方才親眼所見,證據確鑿!她還妄圖狡辯,甚至汙蔑弟子!您可要為宗門做主啊!”她語速極快,唾沫橫飛,恨不得把“罪大惡極”四個字直接刻在楚清歌腦門上。
    王執事那張胖臉上嵌著的小眼睛閃爍著精光,他先是嫌惡地掃了一眼地上焦黑的瓦罐碎片和空氣中殘留的焦糊味,然後才將目光投向楚清歌,以及她手裏那隻明顯狀態不對的小肥鳥。他捋了捋那兩撇油亮的鼠須,拖著腔調,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楚清歌?你就是那個測出偽靈根、被貶來藥園的雜役弟子?”
    他上下打量著楚清歌一身沾滿泥灰、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眼神裏的鄙夷幾乎不加掩飾:“哼,本事不大,膽子倒是不小。林師侄所言,可是屬實啊?” 他根本沒給楚清歌開口的機會,那語氣,已然給她定了罪。
    楚清歌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和惡心感,直視著王執事那雙勢利的小眼睛,聲音清晰而冷靜:“王執事,弟子確有炸爐之過,甘願受罰。但竊取月華靈液一事,純屬林師姐栽贓陷害!弟子……”
    “栽贓陷害?”林青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地打斷她,臉上瞬間堆滿了難以置信的委屈,“楚師妹!你怎能如此顛倒黑白!人贓俱獲的事情,你居然還敢反咬一口?”她轉向王執事,泫然欲泣,“王執事!您聽聽!她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王執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小眼睛眯縫著,盯著楚清歌:“空口白牙,誰不會說?你說林師侄栽贓,證據呢?林師侄說你偷竊,可是有物證的!”他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楚清歌全身,最後落在了她那件寬大、沾著泥灰的粗布外衫上。
    林青羽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的快意,她上前一步,臉上帶著一種“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虛假關切,聲音卻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楚師妹,事到如今,你就別強了。認個錯,或許王執事念在你初犯,還能從輕發落呢?你看你,東西都藏不好,小心……小心你口袋裏掉出來的‘東西’啊!”
    她話音未落,楚清歌隻覺得被她塞在褲袋裏的那個空靈液玉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拽了一下!
    “哐當!”
    一聲清脆又刺耳的玉器撞擊石板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驟然響起,如同驚雷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隻見那個精致小巧、貼著“月華靈液”標簽、瓶口敞開的空玉瓶,正正地從楚清歌那洗得發白、還沾著泥點的褲袋裏掉了出來,骨碌碌地滾了幾圈,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王執事那雙擦得鋥亮的雲紋靴尖前麵!
    空氣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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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滯。
    王執事低頭看著腳邊的空瓶,胖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林青羽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幾乎壓抑不住的冷笑。那幾個執法弟子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圍觀的弟子們更是倒抽一口冷氣,看向楚清歌的目光充滿了“果然如此”的鄙夷和唾棄。
    “人贓並獲!”王執事猛地彎腰,一把抓起那個冰冷的空瓶,高高舉起,胖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楚清歌臉上,“鐵證如山!楚清歌!你、你、你還有何話說?!炸毀藥園在前,偷竊重寶在後,人證物證俱在!你簡直膽大包天,目無門規!”
    他氣得手指都在哆嗦,指著楚清歌的鼻子:“執法弟子!給我把她拿下!押送刑堂!這等賊子,定要嚴懲不貸!”
    “是!”兩個執法弟子立刻應聲,麵色冷峻地踏步上前,腰間鐵鏈嘩啦作響,伸手就要抓向楚清歌的肩膀。
    巨大的壓力如同山嶽般壓頂而來,四周是無數雙或鄙夷、或幸災樂禍、或冷漠的眼睛。林青羽那副“我早說了吧”的勝利者姿態更是刺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楚清歌非但沒有後退,反而猛地彎腰!
    她不是去撿那個空瓶,而是一把撈起了腳邊那隻還在瑟瑟發抖、努力把自己縮成球、試圖降低存在感的小肥鳥——小朱朱!
    “且慢!”
    楚清歌一聲清喝,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奇異的穿透力,硬生生讓那兩個執法弟子的動作頓在半空。
    在所有人驚愕、不解、甚至帶著“她是不是瘋了”的眼神注視下,楚清歌左手穩穩地托著小朱朱圓滾滾、毛茸茸的身體,右手快如閃電,精準地捏住了它那幾根沾著詭異黑光粘液的尾羽!
    “嘎嗷——!痛痛痛!謀殺親鳥啦嘎——!”小朱朱猝不及防被揪住痛處,瞬間發出殺豬般的淒厲慘叫,綠豆眼飆淚,小爪子在空中瘋狂刨蹬。
    楚清歌充耳不聞,她眼神銳利如電,死死盯住王執事手裏高舉著的那個空瓶的瓶底!
    在月光下,那白玉瓶底靠近邊緣的位置,赫然粘著幾根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鮮豔的紅色絨毛!絨毛根部還帶著一點點半透明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膠狀物,在月光下泛著和鳥羽上如出一轍的、極其微弱的沉鬱黑光!
    “王執事!”楚清歌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她捏著小朱朱尾羽的手指猛地用力一拔!
    “嘎——!!!!”小朱朱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幾根沾著粘稠黑液、幽幽泛著不祥黑光的尾羽翎毛,瞬間被楚清歌拔了下來!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楚清歌捏著那幾根還帶著溫熱、末端沾著詭異黑液的鳥毛,一步上前,無視了那兩個幾乎要碰到她的執法弟子,徑直走到王執事麵前。
    她左手依舊托著痛到翻白眼、嗷嗷直叫的小朱朱,右手捏著那幾根新鮮出爐、還帶著血絲的尾羽,毫不猶豫地、精準無比地朝著王執事手中那個空瓶的瓶底——那幾根粘著的紅色絨毛位置——狠狠按了下去!
    嗤……
    細微的、粘稠物被擠壓的聲音。
    幾根帶著新鮮黑液的鳥毛,嚴絲合縫、完美無缺地嵌進了瓶底粘著的那幾根舊絨毛旁邊的半透明膠狀物裏!絨毛的色澤、長度、甚至末端那點細微的卷曲弧度,都一模一樣!更刺眼的是,新舊絨毛根部沾染的那點黑液,在月光下,都散發著同源的、令人心悸的沉鬱幽光!
    楚清歌抬起頭,目光如寒潭之水,直直刺向王執事那雙因極度震驚而瞪圓的小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氣中:
    “執事大人,證據是會說話的。”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目光掃過瞬間麵無人色的林青羽。
    “比如——這瓶底的鳥毛,和這剛從我鳥屁股上拔下來的毛,好像……是同一隻鳥掉的?”
    她晃了晃手裏痛到打嗝翻白眼的小朱朱,又點了點瓶底那新舊交融、黑光同步閃爍的絨毛。
    “還是說……”楚清歌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冰錐,“是有人,故意把這瓶底,蹭到了我鳥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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