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丹尊の黑曆史點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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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裏,楚清歌剛對著窗外夜色放完“走著瞧”的狠話,一扭頭,差點撞上飄在眼前、忽明忽暗的丹尊殘魂光團。
“哎喲!”楚清歌捂著鼻子,“老頭兒!大半夜的,您老這出場方式能不能有點預告?跟鬼火似的,嚇唬誰呢!”
光團裏傳來丹尊那帶著點歲月磨砂感的、沒好氣的聲音:“哼!小丫頭片子,剛才是誰在那兒豪言壯語,要跟執事‘走著瞧’?口氣不小!老夫是怕你熱血上頭,把自己點著了,特地飄出來給你降降溫!”
“降溫?”楚清歌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角落漏雨的破瓦罐,“您老要是真有心,先幫我把屋頂那破洞堵堵?這降溫降得都快成水簾洞了!還省得我明天去挑水澆藥田。”
丹尊的光團似乎噎了一下,閃爍得更快了:“…區區凡俗陋室,豈能難倒未來的丹道宗師?目光要放長遠!等你學會了老夫的《九轉青靈訣》,煉製幾塊‘固若金湯瓦’還不是手到擒來?現在,給老夫打起精神來!陸明遠那小子陰險狡詐,妖族手段更是詭譎難防,你那點小聰明,在他麵前就是盤菜!”
楚清歌一屁股坐在她那硬邦邦的石床上,拿起一個烤得有點焦糊的靈薯,泄憤似的啃了一口:“知道是盤菜!可我這盤菜,也得硌掉他兩顆牙!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您老見多識廣,給支個招唄?比如…有沒有什麽無色無味,吃了隻會讓人一天跑八百趟茅房,還查不出毛病的…呃,‘清腸排毒丹’?”
丹尊的光團劇烈地抖動起來,仿佛被氣笑了:“胡鬧!簡直是胡鬧!老夫的丹術是用來懸壺濟世、問道長生的!豈能用來做這等…這等醃臢下作之事!”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追憶和得意,“想當年,老夫縱橫三域九州,多少大能魔頭,見了老夫的丹藥,哪個不是客客氣氣,奉若珍寶?便是那北疆的‘血煞魔尊’……”
提到“血煞魔尊”四個字,丹尊的聲音陡然卡住,光團也猛地一縮,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楚清歌正豎著耳朵聽八卦呢,突然沒下文了,急得直拍大腿:“誒?血煞魔尊?怎麽了怎麽了?他搶您丹藥了?還是被您一顆丹藥給放倒了?老頭兒,說話別說一半啊!吊人胃口要遭雷劈的!”
丹尊的光團沉默著,似乎在極力平複著什麽。過了好幾息,才用一種極其複雜、帶著點…嗯…難以言喻的…懷念?又或者是懊惱?的語氣,幽幽地、極其小聲地,哼起了一段調子。
那調子…怎麽說呢?
極其魔性!
土得掉渣!還帶著點遠古荒腔走板的韻味!
楚清歌和小朱雀正窩在楚清歌給它用破布頭搭的小窩裏打盹)同時豎起了耳朵。
隻聽丹尊那殘魂用蚊子哼哼般的音量,不成調地哼唱著:
“哎~喲喂~北疆的雪~那個飄呀飄~飄~)”
“魔尊哥哥~你心~比雪冷~冷~)”
“小丹爐~煉情丹~隻為~把你心兒繞~繞~)”
“哎呀呀~吃了丹~你咋~還不笑~笑~)”
“莫非是~嫌我老~配不上~你這英豪~豪~)”
“……”
哼到“配不上你這英豪”的時候,丹尊殘魂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某種久遠的、不堪回首的情緒裏,聲音居然帶上了一絲…委屈巴巴的顫音?那光團也跟著歌聲的節奏,一抖一抖,一明一暗,活像個抽風的老舊燈泡。
楚清歌:“……”
小朱雀:“啾?”鳥臉上寫滿了“這老頭兒怕不是吃錯藥了?”的震驚)
洞府裏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隻剩下漏雨滴答滴答的聲音,以及丹尊那越來越投入、越來越“深情”、越來越跑調的哼唱餘韻。
楚清歌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八卦好奇,逐漸變成了呆滯,然後是難以置信,最後定格在一種混合著“憋笑憋到內傷”和“發現驚天大瓜”的扭曲興奮上。
她動作快如閃電,悄無聲息地從懷裏天知道她為什麽隨身帶著這玩意兒)摸出一塊低階的留影石——這玩意兒功能簡陋,錄不了高清畫麵,但錄個聲音綽綽有餘,還是玄天宗弟子間流傳八卦、記錄仇家黑料的必備神器!
楚清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一絲微弱的靈力注入留影石,對準了還在那裏兀自“哎呀呀~吃了丹~你咋~還不笑~”的丹尊光團。
“滋啦…”一聲輕微的啟動音。
沉浸在“黑曆史回憶殺”中的丹尊殘魂毫無所覺。
小朱雀歪著頭,看看楚清歌手裏的留影石,又看看抖得跟篩糠似的丹尊光團,綠豆大的眼睛裏閃爍著智慧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光芒。
終於,丹尊把最後那句顫巍巍的“配不上~你這英豪~豪~)”哼完了,光團還意猶未盡地、憂傷地蕩漾了兩下。
就在這“餘音繞梁”的當口——
“咳哼!”楚清歌清了清嗓子,聲音甜得能齁死蜜蜂,“哎呀呀~丹尊前輩~~~”
丹尊的光團猛地一僵,瞬間停止了抖動,亮度“唰”地提高,警惕道:“幹…幹嘛?小丫頭,你這什麽腔調?老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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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笑眯眯地,晃了晃手裏那塊剛剛停止錄製的留影石,小拇指還特意在石頭上輕輕敲了兩下,發出清脆的“叩叩”聲:
“前輩~~~您剛才哼的那首…呃…《魔尊求愛小曲》?是吧?真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晚輩聽得是如癡如醉,醍醐灌頂啊!”
丹尊的光團“嗡”地一聲,光芒暴漲,幾乎要照亮整個漏雨的破洞府,聲音都尖利變調了:“什…什麽小曲?!你胡說什麽!老夫…老夫那是…那是感悟天地大道時引發的道韻共鳴!對!道韻共鳴!你這小丫頭懂什麽!”
“哦~~~道韻共鳴啊~~~”楚清歌拖長了調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像隻剛偷到油的小狐狸,“共鳴得真別致!歌詞也特別有深度,‘魔尊哥哥~你心~比雪冷~’嘖嘖嘖,這意境,這比喻,這直抒胸臆的…愛慕之情?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
“住口!!”丹尊的光團劇烈閃爍,像要爆炸,“老夫沒有!那是…那是…汙蔑!誹謗!是心魔作祟!對!是當年那魔頭給老夫下的心魔幻音!”
“是嗎?”楚清歌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手指在留影石上輕輕摩挲,“那可真巧了。您這道韻共鳴…哦不,心魔幻音,它…不小心被這塊小小的留影石給‘共鳴’進去啦!您說這事兒鬧的!”
她把“共鳴”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丹尊的光團瞬間凝固了,連閃爍都忘了,就那麽僵在半空中,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天雷劈中。
小朱雀適時地撲棱了一下翅膀,發出清脆的啾鳴:“啾!啾啾啾!”翻譯:錄下來啦!老頭兒完蛋啦!)
洞府裏再次陷入死寂。隻有漏雨聲滴答、滴答,像是在為丹尊即將逝去的尊嚴倒計時。
楚清歌慢悠悠地把玩著那塊此刻在丹尊眼中堪比“滅世神器”的留影石,笑容可掬,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前輩~~~您看,這‘道韻共鳴’也好,‘心魔幻音’也罷,它既然被我這塊石頭‘共鳴’到了,也算是…嗯…一段珍貴的‘曆史資料’?您說,這‘資料’的‘版權費’…咱們是不是得好好算算?”
她伸出另一隻手,掌心向上,手指還勾了勾。
“版權…費?”丹尊的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石頭,光團的光芒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仿佛被抽幹了靈魂,“什…什麽版權費?老夫…老夫沒錢!”
“哎呀,談錢多俗氣!”楚清歌一副“我很大度”的樣子擺擺手,“晚輩是那種隻看重阿堵物的人嗎?咱們可以…以工抵債嘛!”
她湊近那團光芒明顯萎靡不振的殘魂,壓低聲音,笑容狡黠得像隻小惡魔:
“比如…您那《九轉青靈訣》裏,有沒有什麽特別適合用來…嗯…讓某些喜歡半夜扒窗戶、還惦記著穿山甲煲湯的‘執事大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體驗一下‘飛流直下三千尺’快感的方子?或者,能讓他那張‘人皮麵具’偶爾在關鍵時刻…‘不小心’掉下來那麽一小會兒的…小技巧?”
她晃了晃留影石:“隻要您教得好,教得妙,教得讓晚輩滿意…這段‘珍貴的曆史資料’,我保證讓它爛在我手裏!絕不外傳!怎麽樣?這買賣,劃算吧?”
丹尊的光團劇烈地起伏著,像是在進行激烈的天人交戰。一邊是上古丹尊的尊嚴和羞恥心,一邊是被捏得死死的、足以讓他徹底“晚節不保”的黑曆史把柄。
過了半晌,那光團才極度憋屈地、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發出一聲幾不可聞、充滿了無盡滄桑和悲憤的歎息:
“…孽徒啊!老夫…老夫當年怎麽就…唉…成交!”
“爽快!”楚清歌一拍大腿,笑得見牙不見眼,“那就…先預付點‘誠意金’?比如,那‘飛流直下’丹的簡化版配方?要求不高,見效快,味道小,最好能偽裝成吃壞肚子那種?”
她晃著留影石,哼起了剛剛才學會的調子:“哎~喲喂~丹尊前輩~您心~比火燎~燎~)… …”
“閉嘴!!!”丹尊的光團發出一聲羞憤欲絕的咆哮,光芒亂閃,差點當場消散,“…藥園東角,那幾株長得像癩蛤蟆皮的‘瀉心草’,搗碎取其汁液三滴,混入‘凝露花’的晨露半盞…記住!是晨露!午後的不行!…再輔以…輔以…”
他咬牙切齒地開始口述一份極其缺德的配方,每一個字都透著濃濃的悲憤和…被迫營業的辛酸。
小朱雀在窩裏興奮地蹦躂:“啾啾啾!啾啾!”翻譯:發財啦!有好戲看啦!)
楚清歌一邊強忍著笑,一邊飛快地掏出個小本本封麵還畫著個憤怒的小人,旁邊寫著“陸扒皮欠債本”),認真地記下每一個字,嘴裏還哼著那洗腦的調子助興。
洞府外,夜色依舊深沉如墨。洞府內,一場由一首跑調土味情歌引發的“敲詐勒索”與“被迫教學”大戲,正伴隨著滴答的雨聲和丹尊悲憤的講解,如火如荼地上演著。
陸明遠?走著瞧?不,楚清歌現在覺得,手裏捏著丹尊黑料的感覺,可比放狠話爽多了!這“差評”的回報,似乎…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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