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阿甲吞吃曆史の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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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炸掀起的煙塵嗆得楚清歌直咳嗽,她努力繃著臉,試圖用“禁地衛生標兵”的歪理糊弄過去。腳下那片暗紅色的坑底泥土,卻像活物般極其輕微地蠕動了一下,一股陰冷的寒意順著腳底板往上爬,激得她汗毛倒豎。
    “嗬…嗬嗬…” 泥土深處傳來一陣沉悶壓抑的、仿佛破風箱漏氣般的怪響,聽著就不像什麽好東西。
    “喂!” 楚清歌強作鎮定,腳尖試探性地踢了踢那塊蠕動的土,“別裝神弄鬼啊,衛生標兵在此,一切髒亂差都得現形!出來聊聊?”
    泥土猛地一拱,一個灰頭土臉、頂著半塊碎瓦片的穿山甲腦袋鑽了出來。阿甲甩了甩腦袋上的土,小眼睛茫然四顧:“楚…楚老板?剛才啥動靜?俺正挖地道搞地下交通線呢,差點被震塌方埋裏頭!這年頭,挖個隧道都不安全了?” 它聲音甕聲甕氣,帶著委屈。
    楚清歌鬆了口氣,又有點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指了指旁邊林青羽那堆豪華樹屋的殘骸:“喏,動靜來源。林師姐的違章建築,我代表禁地管委會,依法強拆了。倒是你,沒傷著吧?”
    阿甲費勁地把胖乎乎的身子從土裏拔出來,抖落一身泥點:“俺皮糙肉厚,沒事兒!就是…咦?” 它的小鼻子忽然用力抽動了幾下,圓溜溜的黑眼睛瞬間鎖定坑底那片剛剛蠕動過的暗紅區域,“香!楚老板,這下麵有東西!賊香!像…像放了三百年的陳年鍋巴!嘎嘣脆那種!” 它口水都快淌下來了,爪子刨得飛快,塵土飛揚。
    “喂!阿甲!別亂挖!那東西剛才還動彈呢!” 楚清歌心頭警鈴大作,想阻止。
    可吃貨的力量是無窮的。阿甲速度驚人,三兩下就刨開表層浮土,露出一塊約莫臉盆大小、邊緣粗糙的暗紅色石板。石板表麵坑坑窪窪,隱約能看到些模糊的刻痕,透著一股子滄桑和…怨氣?
    “鍋巴!好大的鍋巴!” 阿甲眼睛放光,撲上去張嘴就啃,尖銳的牙齒刮在石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石屑紛飛。
    “住口!孽畜!給我停下!” 一聲淒厲的尖嘯驟然在楚清歌腦中炸開,震得她腦仁嗡嗡作響,眉心那火焰狀的胎記瞬間灼痛發燙,紅光隱隱透出皮膚。是丹尊殘魂!這老鬼平時裝深沉,這會兒聲音都劈岔了,透著前所未有的氣急敗壞。
    楚清歌捂著刺痛的眉心,沒好氣地用意念吼回去:“閉嘴!吵死了!不就一塊破石頭嗎?你激動個啥?阿甲啃兩口怎麽了?啃你家祖墳了?”
    “破石頭?!” 丹尊殘魂的聲音抖得厲害,像是被戳了肺管子,“無知小輩!那是本尊的豐碑!是本尊當年功參造化、澤被蒼生的見證!是本尊親手立於禁地,供後世萬代瞻仰的無上榮光!這、這孽畜竟敢…竟敢用它磨牙?!逆徒!逆獸!氣煞我也!快讓它停下!否則本尊…本尊…”
    他“本尊”了半天也沒憋出個像樣的威脅,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豐碑危機”氣昏了頭。
    楚清歌還沒來得及反唇相譏,另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意念,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怨念,直接撞進了她的通靈感知裏。這意念的來源,赫然是阿甲爪子底下那塊正遭罪的“豐碑”!
    “豐他姥姥的碑!” 那意念哭嚎著,字字泣血,充滿了被拖欠工資三百年的社畜悲憤,“老子是罪己詔!罪己詔!懂不懂?!就是那個老混蛋當年腦子抽風,為了點破事兒,硬逼著老子加班加點刻出來的檢討書!檢討書啊!刻得老子腰酸背痛爪抽筋!”
    楚清歌:“……”
    那“罪己詔”石碑的意念還在瘋狂輸出,怨氣衝天:“刻完了,這老混蛋倒好!一看內容太丟人,反悔了!又舍不得毀掉這上好的‘血怨岩’,就把老子往這鳥不拉屎的坑底一埋!說好的刻字工錢呢?!拖欠整整三百年啊!三百年!黑心老板!周扒皮!活該他被挫骨揚灰隻剩個魂兒飄著!呸!”
    信息量太大,楚清歌一時有點懵。她看看啃得歡實、對“鍋巴”口感讚不絕口的阿甲“嘎嘣脆,帶點土腥味兒,補鈣!”),又感覺著腦子裏丹尊殘魂那歇斯底裏的咆哮“逆徒!管好你的穿山甲!本尊的榮光…不,本尊的罪己詔啊啊啊!”),最後再看看那塊正在通靈頻道裏瘋狂吐槽前老板拖欠工資的“血怨岩”……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噗!” 楚清歌一個沒繃住,樂了。她蹲下來,饒有興致地拍了拍阿甲的硬腦殼:“喂,阿甲,聽見沒?你啃的可不是普通鍋巴。人家說了,它是被無良前老板坑害、拖欠工錢三百年的苦命打工碑!正擱這兒哭呢!”
    阿甲動作一頓,茫然地抬起頭,嘴邊還沾著石粉:“打工碑?哭?楚老板,俺就嚐個味兒,它哭啥?嫌俺牙口不好?”
    楚清歌憋著笑,一本正經地解釋:“人家是傷心!辛辛苦苦刻字,結果工錢沒拿到,還被埋坑底三百年不見天日。好不容易露個臉,又被你當鍋巴啃了。換你,你哭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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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甲眨巴著小眼睛,似懂非懂,但爪子下的動作明顯猶豫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被阿甲啃掉小半塊的“罪己詔”石碑,大概是感應到丹尊殘魂那毫不掩飾的嫌棄和憤怒“孽畜!別啃了!給本尊留點體麵!”),又或許是三百年積壓的社畜怨氣終於到達了頂點,它表麵殘留的那些模糊刻痕猛地爆發出刺目的血光!
    “嗡——!”
    一股帶著強烈怨念和抗拒的波動驟然擴散開來!
    “嗷!” 阿甲首當其衝,被那股力量狠狠彈開,圓滾滾的身子像個皮球一樣在坑底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它暈頭轉向地趴在地上,爪子裏還死死攥著一小塊剛啃下來的“鍋巴”碎片。
    更詭異的是,那半塊石碑竟然晃晃悠悠地……立了起來!它懸浮在離地半尺的空中,通體散發著不祥的血光,對著阿甲的方向,石屑簌簌落下,仿佛氣得渾身發抖。
    “呃……” 楚清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玄幻的一幕,“這年頭……連石頭都這麽有脾氣的嗎?”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碑也是碑上人!” 那石碑的意念在楚清歌腦中咆哮,充滿了悲憤和力量,“拖欠工錢,埋我百年,現在還想讓人啃我?沒門!看碑!”
    隻見那半截石碑猛地一“掄”,帶著呼呼的風聲,像塊憤怒的板磚,朝著還處於懵逼狀態的阿甲就拍了過去!動作雖然僵硬,但氣勢十足,頗有種“老子跟你拚了”的悲壯!
    “臥槽!” 阿甲嚇得魂飛魄散,四爪並用,連滾帶爬地往楚清歌身後躲,“楚老板救命!鍋巴成精了!它要拍死俺!”
    楚清歌也被這“石碑暴走”的場麵震住了,下意識地想掏符籙,又覺得對一塊憤怒的“討薪碑”用符好像不太人道。
    “放肆!反了你了!” 丹尊殘魂的尖叫再次刺穿楚清歌的耳膜或者說意識),他大概覺得這塊記載著他黑曆史的石頭暴走,比被啃了還丟人,“區區一塊頑石,也敢噬主?!”
    他殘存的力量似乎試圖壓製石碑,但效果甚微,反而讓那石碑的血光更盛,“板磚”拍下的勢頭更猛了!眼看阿甲那身硬甲就要挨上一記狠的。
    “都住手!” 楚清歌忍無可忍,一聲斷喝,同時將一絲帶著安撫意味的草木靈氣主要是火鍋底料味兒的)通過通靈之體傳遞過去,目標直指那暴走的石碑,“喂!那位石碑兄!冷靜!暴力討薪不可取!打壞了它,誰賠你工錢?阿甲它就是個傻吃傻喝的,你跟它計較什麽?真正的黑心老板,是那個隻剩個魂兒還在這兒瞎叫喚的!”
    她話音一落,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那氣勢洶洶拍下的石碑,在距離阿甲腦門兒隻有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血光閃爍不定,仿佛在劇烈掙紮。楚清歌那股子混合著奇異“鍋氣”的草木靈氣,似乎真的對它產生了一點安撫效果。通靈意念裏,石碑的咆哮變成了委屈的嗚咽:“嗚…三百年的工錢…我的青春…”
    而丹尊殘魂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大概是氣到失語。
    就在這僵持的當口——
    “噗!”
    一聲悠長響亮的飽嗝,打破了坑底的死寂。
    隻見阿甲捂著圓鼓鼓的肚子,一臉滿足又無辜地打了個嗝。它剛才慌亂躲避時,爪子一鬆,那塊啃下來的“鍋巴”碎片,竟然被它下意識地…咽下去了!
    “呃…味道還行,” 阿甲咂咂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就是有點…咯得慌?”
    楚清歌:“……”
    暴走的石碑:“……”
    氣到失語的丹尊殘魂:“……”
    現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嗝兒!” 又是一聲。隨著這聲飽嗝,阿甲圓滾滾的肚皮上,靠近胃部的位置,竟極其微弱地透出了一點暗紅色的光暈!那光芒一閃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咦?” 楚清歌眼尖,心頭猛地一跳。那紅光…感覺和這石碑的氣息同源,但又有點不一樣了?她下意識地看向那塊懸浮在半空、血光搖曳的石碑。
    石碑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周身血光劇烈地明滅了幾下,傳遞過來的意念充滿了驚疑不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那…那是什麽?我的…碎片…在它肚子裏…好像…活了?”
    坑底的風打著旋兒吹過,卷起幾片焦黑的樹葉。阿甲茫然地眨巴著小眼睛,看看自己發光的肚皮雖然光已經沒了),又看看懸在頭頂仿佛僵住的血色石碑,最後求助地望向楚清歌。
    “楚老板…俺肚子…有點暖暖的…還有點…想唱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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