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沈墨の劍穗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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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朱抱著快趕上它身子大的鐵鍋,鳥臉皺成一團:“不是吧清歌?洞府都快成敞篷款了,頂上都開天窗了!這時候烤紅薯?這……這心得有多大啊?”它撲棱著翅膀,鍋沿磕在門框上哐哐響。
    楚清歌眼神還直勾勾地盯著洞頂那條蜿蜒的新裂縫,仿佛能從裏麵看出朵花來:“大,必須大!比沈師兄泡腳盆還大!趕緊的,餓著肚子怎麽跟天道討價還價?萬一等會兒再來個‘買一送一劈’,我可不想當餓死鬼。”
    “天道討價還價?”赤羽拖著還有點發軟的步子挪進來,新長出的玄甲羽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光澤。它嫌棄地嗅了嗅空氣裏濃鬱的焦糊味和塵土氣,重點批評:“這糊地瓜味兒……嘖,品味真差。本座涅盤那會兒,天劫都是帶青檀木香的!”它踱到那撮焦灰旁,伸出一隻爪子,小心翼翼地撥拉了一下,“就這點渣渣?不夠塞牙縫的。喂,女人,本座那份二十串特辣烤靈蚯,記賬上了啊,利息按日……”
    “轟隆——!!!”
    赤羽的“利息”倆字還在喉嚨裏打轉,外麵毫無預兆地又是一聲炸雷!聲音比剛才劈紅薯那下隻大不小,震得整個山頭都在哆嗦!洞頂“嘩啦”又掉下一片碎石,精準地砸在赤羽剛撥拉過紅薯灰的爪子上。
    “嗷——!本座的爪子!”赤羽瞬間炸毛,玄甲羽根根倒豎,“哪個不長眼的!真當本座是病鳥了?!”
    “不是雷!”小朱朱尖叫一聲,抱著鍋“嗖”地竄到楚清歌身後,七彩炫光尾羽炸得像隻受驚的蒲公英,“是人!是沈師兄!他……他衝過來了!殺氣騰騰的!像要吃鳥!”
    楚清歌心裏咯噔一下,剛摸出個新紅薯的手僵在半空。沈墨?他來幹嘛?看笑話還是……收屍?
    念頭剛閃過,一道裹挾著凜冽劍氣和焦糊氣息的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撞開搖搖欲墜的洞府石門,卷進漫天煙塵裏。
    來人正是沈墨。
    隻是此刻的他,形象有點……崩壞。
    平日裏一絲不苟束著的墨發淩亂地散開幾縷,沾著灰燼,貼在汗濕的額角。那張俊美卻常年冰封的臉上,此刻竟帶著一種近乎倉惶的急迫,薄唇緊抿,唇線繃得死白。最紮眼的是他那身玄色弟子服,左肩位置明顯被什麽高溫燎過,焦黑一片,邊緣還冒著細微的青煙,散發著一股……嗯,熟悉又濃鬱的糊地瓜味兒?
    “楚清歌!”沈墨的聲音又急又沉,像被砂紙磨過,完全失了平日的清冷。他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石凳上那個抱著紅薯、灰頭土臉卻還活蹦亂跳的身影,緊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鬆,但隨即又被更深的凝重取代。
    “沈……沈師兄?”楚清歌眨了眨眼,舉了舉手裏的紅薯,“您……吃了嗎?要不要來點?剛出爐……哦不,剛撿回來的,還熱乎。” 她試圖用紅薯緩解這撲麵而來的低氣壓。
    沈墨根本沒理會她的紅薯外交,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動作快得帶起一陣裹挾著焦糊味的風。他猛地伸出手,卻不是奪紅薯,而是一把攥住了她沾著灰的左手腕!
    力道之大,捏得楚清歌手腕骨“嘎嘣”一聲輕響。
    “嘶——!輕點!沈師兄!我這手腕還要留著畫符煉丹烤地瓜呢!”楚清歌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手裏的紅薯差點脫手。
    “剛才那道雷……”沈墨的聲音低啞得厲害,攥著她手腕的指尖冰涼,甚至帶著細微的顫抖。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找出什麽被劈過的痕跡,“你……沒事?”
    楚清歌被他這反應弄得有點懵,試著抽了抽手腕,紋絲不動。“托您的福……哦不,托紅薯的福,它替我擋災了。”她晃了晃另一隻手裏的紅薯,“就是有點費晚飯。師兄您這……”她目光落在他焦黑的肩頭,“您這是……去哪個爐灶裏滾了一圈?改良泡腳粉失敗,炸爐了?”
    沈墨的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有驚魂未定,有審視,更深處翻湧著一種楚清歌從未見過的……近乎恐懼的東西?他沒回答她的調侃,視線卻猛地盯在了她的眉心!
    楚清歌眉心那火焰狀的胎記,此刻正散發著一種極其微弱、卻不容忽視的赤金色光芒!如同燒紅的烙鐵,在昏暗的廢墟裏異常醒目!那光芒並非靜止,而是像呼吸般微微脈動,每一次明滅,都讓周圍的空氣產生一種奇異的扭曲感。
    沈墨的瞳孔驟然收縮!
    就在他目光觸及那赤金胎記的瞬間——
    “滋啦!”
    一聲極其細微、卻異常刺耳的灼燒聲響起!
    是沈墨腰間!
    是他常年佩戴、幾乎從不離身的那個暗藍色、編織著複雜銀絲的劍穗!
    此刻,那原本溫潤的暗藍色劍穗,如同被無形的火焰點燃,瞬間變得滾燙灼人!表麵甚至冒起了極其微弱的白煙!一股難以言喻的焦糊味彌漫開來,混合著洞府裏原有的糊地瓜味,形成一股詭異又令人心頭發緊的氣息。
    “嘶!”沈墨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那突如其來的灼痛刺穿了神經。他攥著楚清歌手腕的手下意識地收得更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他的臉色在煙塵中變得極其難看,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眼神裏的驚懼如同冰水般炸開,瞬間淹沒了其他所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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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歌也懵了。手腕的疼痛被這詭異的一幕暫時壓了下去。她看看自己發光的腦門,又看看沈墨那冒煙的、價值一看就不菲的劍穗,最後目光落在他煞白又驚懼的臉上。
    “沈……沈師兄?”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您這劍穗……質量好像不太行啊?碰瓷我腦門兒?” 她試圖用玩笑驅散這令人窒息的詭異氛圍,“還是說……我這胎記太燙,把您掛件兒給烤糊了?這算工傷嗎?宗門給報銷不?”
    沈墨卻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胡言亂語。他的目光死死鎖住她眉心那脈動的赤金光芒,又猛地低頭看向自己腰間那仍在散發焦糊味和灼熱的劍穗,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他薄唇緊抿,下顎線繃得如同刀鋒,那攥著她手腕的手指,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洞府裏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劍穗那細微的“滋滋”灼燒聲,還有赤羽不耐煩地用爪子扒拉碎石的聲音。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息。
    突然,沈墨猛地抬起頭!那雙深邃的墨瞳裏,翻湧的驚懼被一種近乎決絕的狠厲強行壓下。他攥著楚清歌的手腕,將她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拉!
    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近得楚清歌能清晰地看到他額角的汗珠滑落,能感受到他冰冷手指下那異常急促的脈搏跳動,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焦糊味和一絲……若有若無、極其淡薄卻讓她眉心胎記猛地一跳的、類似之前天劫的氣息?
    沈墨俯身,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用盡全身力氣才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聲音壓得極低,嘶啞而破碎,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急迫和……絕望的警告:
    “別信……任何人!”
    他的氣息冰冷,噴在楚清歌的耳廓上,激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楚清歌渾身一僵。
    沈墨頓了一下,那雙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裏,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痛苦和掙紮。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才無比艱難地、幾乎是氣聲地補充了三個字:
    “包……括……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攥著她手腕的手猛地鬆開,仿佛那是什麽滾燙的烙鐵。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腰間那灼熱的劍穗終於停止了“滋滋”聲,但那股焦糊味卻更加刺鼻地彌漫在兩人之間。
    沈墨最後深深看了楚清歌一眼,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警告,有恐懼,有掙紮,甚至有一絲……楚清歌看不懂的悲涼?然後他猛地轉身,玄色的身影如同被什麽無形之物追趕著,倉惶地撞開破碎的石門,瞬間消失在洞府外彌漫的煙塵和尚未散盡的雷雲氣息之中。
    隻留下楚清歌僵在原地,左手腕上還殘留著被巨力攥過的冰涼疼痛,耳邊反複回蕩著那嘶啞絕望的警告:
    “別信任何人……”
    “包括我……”
    還有鼻尖縈繞不去的,屬於沈墨劍穗的,那股新鮮出爐的、比糊地瓜更刺鼻的焦糊味。
    小朱朱從楚清歌身後探出個鳥頭,抱著大鐵鍋,鳥眼瞪得溜圓:“清……清歌?沈師兄他……他腦子也被雷劈糊了?還是……他的劍穗終於受不了他那身泡腳味兒,自焚抗議了?”
    赤羽慢條斯理地舔了舔被碎石砸到的爪子,玄甲羽泛著冷光,金紅色的眼瞳眯起,盯著沈墨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哼,焦糊味裏……摻著點‘天罰’的餿味兒。這男人……藏得挺深啊。”它甩了甩尾巴,轉向還在石化狀態的楚清歌,語氣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傲嬌,“喂,女人!本座那份特辣烤靈蚯,看來得加倍了!這保鏢活兒風險係數暴漲!還有,你這腦門兒……嘖,以後離本座遠點,燙禿了本座的玄甲羽,你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楚清歌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剛才被沈墨攥過的手腕還在隱隱作痛,而另一隻手裏,那個被遺忘的紅薯表皮已經涼透了。
    她慢慢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眉心。那赤金色的光芒已經隱去,但皮膚下殘留的灼熱感,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別信任何人……
    包括他……
    楚清歌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地上那撮屬於她上一個紅薯的焦黑灰燼旁——幾縷極其細微的、同樣焦黑的、帶著獨特編織紋路的絲線。
    那是從沈墨腰間,那枚突然灼燒冒煙的劍穗上,崩落下來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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