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驅散了夜的寒意。
    葉塵盤膝坐在床榻之上，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內斂，氣息渾厚綿長，已然徹底穩固在煉氣期五層的境界，並且第一道混沌靈紋在丹田中央緩緩旋轉，自行吐納，使得他的靈力恢複速度和總量都遠超同階。
    “第一道靈紋已成，修為也穩固在五層。憑借混沌靈力的特性，如今就算麵對煉氣期大圓滿，我也有一戰之力！”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葉塵信心十足。
    他目光落在置於膝前的那尊殘破小鼎上。鼎身依舊布滿鏽跡和汙痕，三足兩耳，造型古樸，毫不起眼。但見識過它提純乙木精華的神奇功效後，葉塵再不敢以貌取物。
    “你究竟是何來曆？為何流落至黑風山脈那等地方，被掩埋於妖獸巢穴之下？”葉塵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冰涼的鼎身，神識仔細探查。
    鼎身的材質非金非鐵，非石非木，以他目前的見識，完全無法辨認。上麵的紋路模糊不清，似乎並非裝飾，而是一種極其古老、複雜的符文，隻是磨損嚴重，難以辨識其意。
    他再次嚐試向鼎內注入混沌靈力。和之前一樣，靈力如同泥牛入海，鼎身毫無光華異象，但他的神識能清晰感知到，靈力在鼎內流轉時，被一絲絲地純化、凝練，效果雖然微弱，但勝在持續。
    “能淬煉靈力，提純藥材……這尊小鼎，簡直是為《九轉混沌訣》量身定做的輔助至寶！”葉塵心中越發肯定。尋常丹藥對他效果大減，但經過小鼎提純後的藥材精華，卻能極大促進混沌靈力的增長和靈紋的凝聚。
    “必須弄清楚它的更多用途。”葉塵沉吟片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物品。
    他先是將幾塊下品靈石放入鼎中，注入混沌靈力。片刻後，靈石化為齏粉，其中的靈氣被提純出一絲，卻無法保存，很快消散。看來小鼎無法固態保存提純後的靈氣。
    接著，他取出一柄從劫匪那裏得來的、品質普通的一階下品飛劍放入鼎中。混沌靈力注入，小鼎毫無反應，飛劍依舊是原樣。“看來對金屬器物無效，或者品階太低，不值得提純？”
    他又嚐試放入一張最低級的“火球術”符籙。符籙在鼎內無聲無息地化為了灰燼，連那微弱的靈力結構都未能留下。
    “對成品符籙、法器似乎無效……其主要功能，還是針對草木精華、礦物原石這類蘊含原始靈性的材料？”葉塵大致摸清了一些規律。
    他最後將目光投向那半截蘊含一絲古老劍意的獸骨。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將其放入鼎中，然後小心翼翼地注入混沌靈力。
    這一次，小鼎有了反應！鼎身紋路微閃，但那半截獸骨卻並未像藥材那樣被提純液化，反而是那縷殘存的微弱劍意，仿佛被某種力量激發，陡然變得清晰了一絲！
    “嗤！”
    一道細微卻無比鋒銳、帶著萬古蒼涼氣息的虛幻劍影，自獸骨裂縫中一閃而逝，雖未針對任何事物，但那瞬間透出的劍意，竟讓葉塵神識刺痛，仿佛被針紮了一般！
    “好可怕的劍意！”葉塵心中駭然。僅僅是殘留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一絲意境，就有如此威力，其主人生前該是何等強大的劍修？
    小鼎的光芒黯淡下去，那半截獸骨似乎變得更加枯敗，裂縫中的那絲劍意也徹底消散了。顯然，小鼎剛才並非提純，而是以混沌靈力為引，將獸骨內最後殘留的劍意逼出、顯化了一次。
    “雖然消耗了這絲劍意，但也讓我親身感受了一次高階劍意的風采，對我日後領悟劍道，大有裨益。”葉塵並不覺得可惜，反而覺得值了。這種意境上的感悟，有時比實物資源更加珍貴。
    他將變得平平無奇的獸骨殘骸清理掉，看著手中的小鼎，愛不釋手。
    “以後就叫你‘混沌鼎’吧。”葉塵為其命名，與混沌戒對應。
    有了混沌鼎，他獲取資源的效率將大大提升。他計劃著，日後可以大量收購低年份、價格便宜的普通藥材，通過混沌鼎提純成高濃度的精華液，用以修煉。這遠比直接購買高階丹藥劃算，效果也更好。
    “當務之急，是熟悉煉氣期五層的力量，並修煉幾門合適的武技。《崩山拳》和自創的‘流光一劍’雖不錯，但手段還是略顯單一。”
    他起身，準備前往葉家的藏經閣。作為家族子弟，修為每提升一層，都有資格免費挑選一門對應品階的功法和武技。雖然他有了主修功法，但武技還是需要補充的。
    剛推開院門，就看到王大胖急匆匆地跑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光。
    “塵哥！塵哥！公告貼出來了！青雲門選拔，三個月後正式開始！”胖子揮舞著手臂，激動地喊道。
    葉塵目光一凝，終於來了。
    “選拔地點就在城中心的廣場，要求骨齡二十歲以下，修為至少煉氣期三層！聽說這次獎勵特別豐厚，前十名不僅能進入外門，還能獲得築基丹獎勵！”
    築基丹！能夠增加築基成功率的珍貴丹藥！對於所有煉氣期修士而言，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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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塵心中也泛起波瀾。築基丹對他同樣重要，《九轉混沌訣》築基難度更大，若有築基丹輔助，成功率能提升不少。
    “塵哥，你肯定沒問題的！以你現在的實力，說不定能衝進前十！”王大胖對葉塵充滿了盲目的信心。
    葉塵笑了笑，沒有多說。青雲門選拔，匯聚的是周邊萬裏內的年輕天才，競爭必然激烈無比。但他無所畏懼。
    “我去一趟藏經閣。”
    “好嘞，塵哥你去忙！我再去打聽打聽有什麽內部消息！”王大胖風風火火地又跑了。
    葉塵搖搖頭，朝著葉家核心區域的藏經閣走去。
    藏經閣是一座三層高的古樸閣樓，有專門的執事看守。葉塵亮明身份，並釋放出煉氣期五層的氣息後，看守執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態度恭敬地將他請了進去。
    “煉氣期弟子可在第一層挑選一門功法和一門武技，時間為一個時辰。”執事交代道。
    葉塵步入藏經閣一層。裏麵空間寬敞，擺放著一排排書架，上麵陳列著玉簡和書冊。此時已有不少葉家子弟在此翻閱挑選。
    他的到來，立刻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充滿了好奇、審視，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葉塵擊敗葉猴、坊市反殺劫匪、黑風山脈救援葉琳的事跡，經過幾天的發酵，早已在葉家年輕一代中傳開。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個任人嘲笑的廢物，而是一個實力深不可測，手段狠辣的神秘高手。
    沒有人敢再上前挑釁，甚至在他目光掃過時，不少人都下意識地低下頭。
    葉塵樂得清靜，徑直走向存放武技的書架。
    《流雲劍法》、《破風刀訣》、《厚土盾》、《斂息術》……各種屬性的武技琳琅滿目，大多是一階中下品，適合煉氣期修士修煉。
    他快速瀏覽著，神識掃過玉簡簡介。這些武技大多精妙不足，威力有限，難以完全發揮他混沌靈力的優勢。
    就在他略感失望，準備隨便挑選一門身法類武技時，目光落在了書架最底層一個積滿灰塵的角落。那裏隨意堆放著幾枚顏色暗淡，甚至有些破損的玉簡，似乎是無人問津的殘次品或冷門貨。
    其中一枚顏色灰黑，毫不起眼的玉簡吸引了他的注意。玉簡上沒有任何名稱標注，隻有一道簡單的、仿佛隨手劃下的痕跡，卻隱隱透出一股沉重、崩滅的意境。
    葉塵心中一動，將這枚玉簡撿起，神識探入。
    一股信息流入腦海——《崩山拳》！
    竟然是他正在修煉的那門冷門拳法！但這枚玉簡中記載的，似乎比他之前得到的更加完整，不僅包含了煉氣期的拳招運力法門，還隱約提到了築基期之後，凝聚“拳勢”，乃至領悟“拳意”的模糊方向！隻是後麵部分殘缺嚴重，語焉不詳。
    “這《崩山拳》果然不簡單！”葉塵暗喜。這門拳法看似樸實無華，卻極其契合混沌靈力那沉重、霸道的特性。若能修煉到高深境界，凝聚出屬於自己的“崩山拳意”，威力絕對驚人！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枚《崩山拳》玉簡。
    隨後，他又挑選了一門名為《遊龍步》的一階上品身法武技，注重小範圍內的騰挪閃避，與他擅長的近身戰鬥相得益彰。
    選好武技，葉塵正準備離開，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喲，我當是誰這麽大架子，原來是我們的‘大天才’葉塵啊。怎麽，突破到煉氣五層，就迫不及待來藏經閣顯擺了？”
    葉塵轉頭看去，隻見葉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不遠處，正抱著雙臂，一臉冷笑地看著他。他身上的氣息波動，赫然也達到了煉氣期五層！隻是比起葉塵的凝實厚重，顯得有些虛浮，顯然是剛突破不久。
    在葉明身後，還跟著幾個嫡係子弟，也都神色不善地看著葉塵。
    周圍的葉家子弟見狀，紛紛停下動作，屏息看來。都知道葉明和葉塵有過節，這下有好戲看了。
    葉塵麵色平靜，淡淡道：“我是否顯擺，與你何幹？藏經閣是你家開的？”
    葉明臉色一沉：“葉塵，你別太囂張！別以為有點奇遇就了不起了！煉氣五層，我也有！今天正好讓你知道，嫡係和分支的差距，不是靠一點運氣就能彌補的！”
    他早就對葉塵懷恨在心，如今突破到煉氣五層，自覺實力大進，再也按捺不住，想要當眾找回場子，挽回聲譽。
    葉塵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對手，讓開吧。”
    這輕描淡寫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葉明。
    “狂妄！接招！”
    葉明怒吼一聲，體內靈力爆發，煉氣五層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右手五指成爪，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直抓葉塵咽喉！正是葉家有名的武技——裂金爪！他含怒出手，威力更勝從前，爪風淩厲，似乎要將空氣都撕裂！
    “是裂金爪！葉明少爺動真格的了！”
    “好強的威力！葉塵恐怕要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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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驚呼，仿佛已經看到了葉塵被一爪重創的場景。
    然而，麵對這淩厲狠辣的一爪，葉塵卻是不閃不避，直到爪風臨近麵門，他才隨意地抬起了右手，後發先至，五指張開，精準無比地迎向了葉明的手爪！
    他竟然想硬接？！
    葉明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靈力再催，爪風更盛！他要廢了葉塵這隻手！
    “嘭！”
    拳爪相交，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預想中骨斷筋折的聲音並未出現。
    葉明隻覺得自己的手爪仿佛抓在了一塊萬年玄鐵之上，一股無可抵禦的恐怖力量順著對方的手掌洶湧而來！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但卻是從葉明的手腕處傳來！
    “啊——！”葉明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如同被巨錘砸中，蹬蹬蹬連退七八步，撞翻了一個書架才勉強停下，握著自己扭曲變形、劇痛鑽心的手腕，臉上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的裂金爪，在葉塵隨手一握之下，竟然不堪一擊？！連手腕都被瞬間震斷！
    靜！
    藏經閣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一招！僅僅是一招！同樣是煉氣五層，葉明在葉塵手下，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住？！甚至對方連武技都未曾使用，隻是隨意地一抓一握！
    這實力差距，也太大了吧？！
    葉塵緩緩收回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靜地看著臉色慘白、冷汗直流的葉明：“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他不再理會如同鬥敗公雞般的葉明，拿著選好的兩枚玉簡，走到看守執事那裏登記後，便在一片死寂和無數道敬畏目光的注視下，從容地離開了藏經閣。
    經此一事，葉塵在葉家年輕一代中的威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再無人敢因其分支身份而有絲毫輕視。
    葉明看著葉塵離去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怨毒、恐懼，以及深深的無力感。他明白，自己這輩子，恐怕都無法追上這個曾經被他視作廢物的少年了。
    回到小院，葉塵便開始潛心修煉《崩山拳》完整版和《遊龍步》。
    有之前的底子和混沌靈力支撐，他修煉起來進展神速。
    《崩山拳》的運力法門更加精妙，能更好地發揮出混沌靈力的崩滅特性。他一拳揮出，拳風沉悶，空氣震蕩，仿佛真能崩碎山嶽。
    《遊龍步》則讓他的身法更加靈活詭異，配合《崩山拳》的近身爆發，戰鬥力再上一個台階。
    修煉之餘，他便利用混沌鼎，提純購買來的大量低階藥材，服用藥液精華，穩固修為，並緩慢滋養著丹田內的第一道混沌靈紋，為凝聚第二道靈紋打下基礎。
    時間，在緊張的修煉中悄然流逝。青雲門選拔的日子，一天天臨近。
    整個青雲城，乃至周邊區域的年輕修士們，都開始摩拳擦掌，風雲漸起。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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