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關,登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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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破碎,眼前的景象卻並未回歸現實。
    雲霧翻湧,光影重組。葉塵發現自己立於一片屍山血海之上!腳下是堆積如山的骸骨,粘稠的血液匯聚成溪流,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在他麵前,柳青青衣衫破碎,渾身浴血,被一條符文閃爍的鎖鏈貫穿肩胛,跪伏在地。她抬起蒼白而淒美的臉龐,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聲音哀婉欲絕:
    “塵哥哥……救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離開你……都是趙峰逼我的……救我,我願意放棄一切,跟你走……”
    而在她身後,趙峰手持染血的長劍,一腳踩在葉家老祖的頭顱之上,麵目猙獰地狂笑:“葉塵!看到了嗎?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你的家族因你而滅!你的女人因你而殘!你就是個災星!是個廢物!跪下!跪下來求我,我就饒她一條賤命!”
    場景逼真,氣息慘烈,直擊人心最柔軟與最恐懼的深處!這是幻心陣的第二重考驗——構築內心最恐懼的場景,誘使其沉淪、崩潰,或做出違背本心的選擇!
    若葉塵心係柳青青,便可能被情愛所困,道心動搖;若他顧忌家族,便可能被責任壓垮;若他恐懼趙峰,便可能心生怯懦!
    然而,葉塵立於這屍山血海之間,看著那哀婉的柳青青,看著那猖狂的趙峰,看著那被踩在腳下的“家族老祖”,他的眼神,依舊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假的就是假的。”
    “我的道,是逆天而行,是掌控自身命運!豈會受製於區區情愛、家族之累、仇敵之脅?”
    “我所懼者,唯有自身不夠強!我所求者,乃是無上大道!”
    “我心如混沌,可容萬物,亦可破萬法!區區幻象,安能亂我道心?!”
    他心中道音轟鳴,混沌靈力在體內自發流轉,散發出一種超然物外、淩駕於一切虛妄之上的氣息。那屍山血海,那哀婉美人,那猖狂仇敵,在他眼中,都如同舞台上的皮影戲,雖然栩栩如生,卻毫無真實可言。
    他甚至沒有像破第一重幻境那樣,以神識強行斬破。而是就這般靜靜地看著,如同一位冷漠的觀眾,等待著戲碼的終結。
    那幻境似乎感應到了他堅不可摧、通透無瑕的道心,開始劇烈波動、扭曲。柳青青的哀泣變得尖利刺耳,趙峰的狂笑變得色厲內荏,腳下的屍山血海也開始模糊、淡化……
    “噗——”
    如同氣泡破裂,第二重幻境,竟因無法撼動其道心,自行崩潰消散!
    眼前景象再變!
    這一次,不再是具體的場景,而是無盡的黑暗與虛無。唯有前方,有一點微弱的光芒。
    一個充滿無盡誘惑,仿佛源自大道本源的聲音,在葉塵的靈魂深處響起:
    “來吧……孩子……走向光……”
    “那裏有永恒的生命……有無盡的力量……有超脫一切的奧秘……”
    “放棄掙紮,放棄抵抗,融入光,你便可得道……可得永恒……”
    這聲音帶著奇異的魔力,能勾起生靈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與懶惰。放棄艱難的前行,放棄痛苦的掙紮,便能獲得一切……這是何等誘人的選擇!
    幻心陣第三重考驗——大道誘惑!直指修士向道之心的根本!多少心誌不堅者,便是在這一關,沉淪於那虛假的“永恒”與“超脫”之中,道心蒙塵,乃至主動放棄抵抗,被陣法送出,淪為行屍走肉。
    葉塵的腳步,微微一頓。那光芒,那聲音,確實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永恒、力量、超脫……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嗎?
    但下一刻,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混沌戒中那破碎的仙域,是《九轉混沌訣》那逆天而行的總綱,是莫老那“掃除塵埃”的身影,是自己那“莫欺少年窮”的誓言!
    他的道,是逆!是爭!是於萬丈紅塵中,憑借自身雙手,打出一條通天之路!而非寄托於虛無縹緲的“賜予”與“融入”!
    “我之道,在我腳下,在我心中!”
    “虛假的永恒,不要也罷!”
    “給我——破!”
    他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呐喊,混沌靈力與強橫神識融合,化作一柄無形利劍,朝著那點誘惑之光,狠狠斬去!
    “哢嚓!”
    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了。那誘惑之光瞬間黯淡、熄滅。無盡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眼前豁然開朗!
    他依舊站在廣場中央的陣法之內,周圍的雲霧正在緩緩消散。身旁,是其他同樣通過幻心陣考驗的修士,大多臉色蒼白,眼神恍惚,心有餘悸,顯然在陣中經曆了極大的凶險。
    而在陣法之外,則有數百名修士或癱軟在地,目光呆滯;或抱頭痛哭,狀若瘋癲;或麵如死灰,道心破碎……這些都是未能通過幻心陣考驗,被淘汰出局,甚至心神受損之人。
    高台之上,周通執事目光掃過陣內剩餘的修士,最終定格在葉塵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歎。此子,竟是第一批從幻心陣中掙脫而出,而且看其神色,雲淡風輕,仿佛隻是散了個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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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子道心之堅,簡直匪夷所思!”周通心中震撼,“莫非……是傳說中的‘無垢道心’?若真如此,其未來……不可限量!”
    他深吸一口氣,朗聲宣布:“第三關,幻心陣,結束!”
    “成功通過三關者,共……三百七十八人!”
    “恭喜你們,正式成為我青雲門外門弟子!”
    轟!
    廣場之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與祝賀聲!尤其是那些成功通過選拔的修士及其親友,更是喜極而泣!
    葉塵立於人群之中,感受著周圍狂喜的氛圍,心中亦有一絲波瀾。青雲門,他終於踏入了這道門檻!這意味著更廣闊的天地,更多的資源,以及……更激烈的競爭!
    “肅靜!”周通執事聲音再次壓下喧囂,“接下來,宣布此次選拔最終排名,及獎勵!”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第十名,散修,鐵山!”
    “第九名,趙家,趙坤!”
    ……
    “第四名,葉家,葉琳!”
    ……
    名次一個個宣布,每念出一個名字,都引起一陣騷動。葉琳聽到自己的名字,俏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終於,到了最激動人心的前三!
    周通執事目光掃過台下,聲音提高:“第三名,趙家,趙峰!”
    趙峰臉色陰沉地上前一步,雖然進入了前三,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反而充滿了屈辱與不甘。他的目光,如同毒刺般射向台下那道青衣身影。
    “第二名,李家,李玄風!”
    李玄風神色平靜,上前一步,對這個結果似乎並無意外,隻是目光在與葉塵對視時,微微頷首,帶著一絲認可。
    整個廣場,瞬間安靜到了極點!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隻剩下……第一名!
    周通執事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葉塵身上,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第一名,葉家,葉——塵!”
    “獎勵:築基丹一枚!靈石一千!可入藏經閣一層,任意挑選功法武技三門!”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盡管早有預感,但當“葉塵”這個名字真的被宣布為第一時,所有人依舊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與不真實感!
    一個在第一關被評定為“偽靈根,低級”的少年,竟然力壓眾多天才,奪得了青雲門選拔的——第一名!
    這簡直是青雲門選拔曆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跡!
    短暫的寂靜後,是如同火山爆發般的嘩然與震撼!
    “天啊!真的是他!第一名!”
    “偽靈根奪魁!這……這怎麽可能?!”
    “奇跡!這是絕對的奇跡!”
    “葉塵!從今往後,誰敢再說他是廢物?!”
    葉家隊伍所在之處,爆發出狂喜的歡呼!所有葉家子弟都與有榮焉,激動得難以自已!大長老更是老懷大慰,撚須長笑。
    王大胖在台下又蹦又跳,哭得像個孩子。
    趙峰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直流,臉色鐵青得嚇人。柳青青站在他身後,看著台上那萬眾矚目、光芒萬丈的青衣少年,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心中那複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了一片冰冷的茫然與無盡的悔恨……她似乎,親手推開了一場本該屬於自己的……傳奇。
    周通執事將一枚裝著築基丹的玉瓶和一個儲物袋,親自交到葉塵手中,看著他,意味深長地道:“葉塵,你很好。宗門之內,資質並非唯一,心性、意誌、機緣,更為重要。望你戒驕戒躁,勤修不綴,莫要辜負了這份天賦與……秘密。”
    葉塵心中凜然,知道這位築基執事恐怕看出了些什麽。他恭敬接過獎勵,沉聲道:“弟子謹記執事教誨!”
    接過那沉甸甸的獎勵,尤其是那枚能增加築基幾率的築基丹,葉塵心中豪情激蕩。
    青雲門,隻是起點!
    他的目光,仿佛已經穿透了層層雲霧,看到了那更加波瀾壯闊的未來!
    第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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