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集，名副其實。
    尚未真正踏入，一股混合著血腥、腐臭、汗漬與劣質酒氣的汙濁氣味便撲麵而來，令人作嘔。放眼望去，整個聚集地如同一個巨大的、潰爛的瘡疤，牢牢貼在金黃的沙海之上。外圍是由各種不知名妖獸的巨大骸骨和風化巨石雜亂堆砌成的簡陋圍牆，許多骨架上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和刀劈斧鑿的痕跡。
    入口處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隻有一個巨大的、如同某種巨獸張開的頜骨形成的通道，兩側站著幾個眼神凶悍、氣息駁雜的守衛，修為在築基初期到中期不等，正用一種打量肥羊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葉塵和蘇淺的到來，並未引起太多注意。在這骸骨集，每天都有新的亡命之徒湧入，也有舊的倒黴鬼永遠消失。葉塵早已將自身氣息收斂至築基後期，蘇淺則是築基初期，這樣的組合在此地不算起眼，但也絕非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繳納了十塊下品靈石作為“入集費”後，兩人走進了這片混亂之地。
    集內更是髒亂不堪。道路狹窄而泥濘或許是某種不明液體），兩側擠滿了歪歪扭扭的帳篷和簡陋的土屋。叫賣聲、爭吵聲、狂笑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有當街擺攤售賣各種沾染血汙的法器碎片、不知名礦石、風幹獸肉甚至……奴隸的；也有在光線昏暗的角落裏進行著見不得光交易的；更有甚者，剛剛結束一場爭執，便直接拔刀相向，勝者獰笑著搜刮屍體，敗者則很快被拖走，不知會成為哪隻沙獸的晚餐。
    弱肉強食，赤裸裸的叢林法則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蘇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眉頭依舊緊蹙，下意識地靠近了葉塵一些。葉塵麵色平靜，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四周，神識卻已如同無形的蛛網般悄然蔓延開來，收集著各種零碎的信息。
    “血屠和毒蠍的人昨天又在西區火並了，死了十幾個！”
    “聽說沒？狂沙城遺跡那邊有動靜，好像真有什麽寶貝要出世了！”
    “定風珠？扯淡吧！那玩意兒幾百年沒聽說過了，肯定是有人放煙霧彈！”
    “黑沙匪的三當家折在外麵了，據說是踢到鐵板，被元嬰老怪隨手捏死了！黑煞大人正大發雷霆呢……”
    “元嬰？真的假的？這鬼地方還能有元嬰前輩駕臨？”
    各種信息紛雜而來。葉塵重點關注著“狂沙城遺跡”、“定風珠”以及“黑沙匪”的相關消息。
    “前輩，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我知道一家客棧，雖然簡陋，但還算‘幹淨’，是聽風閣暗中的產業之一。”蘇淺低聲道。
    葉塵點了點頭。
    在蘇淺的帶領下，兩人穿過混亂的街區，來到一處相對偏僻的角落。這裏有一棟三層高的土石結構小樓，掛著個破舊的牌子，寫著“沙海客棧”。比起外麵的喧囂，這裏確實安靜不少。
    客棧掌櫃是個獨臂的幹瘦老者，正趴在櫃台上打盹，氣息在築基中期。聽到腳步聲，他懶洋洋地抬起頭，看到蘇淺時，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住店？”老者聲音沙啞。
    “兩間上房。”蘇淺上前，手指在櫃台上看似無意地敲擊了幾下特殊的節奏。
    老者眼神微動，點了點頭：“一天五十下品靈石，先付錢。”
    價格昂貴得離譜，但蘇淺並未還價，直接支付了靈石。老者取出兩把掛著骨牌的鑰匙遞給蘇淺：“三樓，左轉最裏麵兩間。”
    上了三樓，環境果然比下麵好了許多，雖然依舊簡陋，但至少幹淨，而且房間內布置了簡單的隔音和防護禁製。
    “前輩，此地掌櫃代號‘老沙’，是聽風閣在此地的暗樁之一，可信。若有需要，可以通過他傳遞或獲取消息。”蘇淺向葉塵解釋道。
    葉塵嗯了一聲，對此並不意外。聽風閣若無這等滲透能力，也不可能將生意做到各大域。
    “關於狂沙城遺跡和定風珠，讓老沙盡力收集情報，越快越好。”葉塵吩咐道。
    “是，晚輩這就去辦。”蘇淺領命，立刻下樓去找老沙。
    葉塵則在房間內布下自己的警示禁製，盤膝坐下，神識再次與坤元珠結合，嚐試感知這片聚集地以及更遠方的情況。
    骸骨集下方的大地，魔染氣息比沙海中更甚，充滿了各種負麵情緒與混亂的能量殘留，使得坤元珠的感知也受到不小幹擾。但他依舊能模糊地感覺到，在聚集地的中心區域，有兩股最強的氣息盤踞，如同盤踞的毒龍，應該就是“血屠”和“毒蠍”的首領，皆是金丹後期修為。而在偏西方向，則有一股陰冷暴戾的氣息，想必是“黑沙匪”首領黑煞，同樣是金丹後期，但其氣息似乎有些不穩，可能與他三當家隕落有關。
    至於狂沙城遺跡的方向，位於骸骨集東北方約千裏之外，那裏傳來的能量波動確實有些異常，隱隱有古老而混亂的空間之力彌漫。
    片刻後，蘇淺返回，臉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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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情況有些複雜。老沙那邊剛得到消息，狂沙城遺跡的異動確實不假，似乎是因為近期一場罕見的沙暴，吹開了部分掩埋的沙層，露出了一角入口。現在血屠、毒蠍，甚至一直按兵不動的幾個小型勢力都在調派人手，準備前往探查。關於定風珠的傳言，也是從那裏流傳出來的，但目前無人證實。”
    “另外，”蘇淺頓了頓，低聲道，“黑沙匪那邊放出風聲，懸賞十萬下品靈石和一件中品靈器，尋找關於殺害他們三當家凶手的線索。他們雖然不敢明著來骸骨集中心搜查，但暗地裏的眼線肯定增加了。”
    葉塵聞言，神色不變。黑沙匪的懸賞他並未放在眼裏，在絕對實力麵前，這些伎倆毫無意義。他更關心的是遺跡。
    “遺跡入口情況如何？有何限製？”
    “據說是上古宗門‘狂沙派’的遺址，外圍有殘存的禁製，對修為有一定壓製，似乎金丹以上修士進入會受到更強排斥，而且內部空間不穩，時有虛空裂縫出現，非常危險。目前各方約定，先由築基期修士進入探路，金丹修士在外策應，以免引發禁製暴動。”
    築基期探路？葉塵嘴角微不可查地揚起一絲弧度。這倒是個混水摸魚的好機會。以他混沌金丹的斂息之能，偽裝成築基修士易如反掌。
    “準備一下，我們也去湊湊熱鬧。”葉塵站起身。
    “前輩，您要親自去？那裏現在魚龍混雜，恐怕……”蘇淺有些擔憂。雖然知道葉塵實力深不可測，但遺跡險地，加上各方勢力覬覦，風險極大。
    “無妨。”葉塵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你留在客棧，繼續收集情報，尤其是關於東歸路和黑風暴帶間歇期的信息。”
    蘇淺見葉塵主意已定，隻好點頭：“是，前輩務必小心。”
    葉塵換了身更不起眼的灰色布衣，將氣息完美壓製在築基後期巔峰，隨後便獨自離開了沙海客棧，融入了骸骨集湧動的人流，朝著東北方向的狂沙城遺跡而去。
    越是靠近遺跡方向，遇到的修士越多。大多行色匆匆，眼神警惕而貪婪，彼此之間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其中不乏血屠、毒蠍等大勢力的成員，穿著統一的服飾，成群結隊，氣勢洶洶。
    千裏距離，對於修士而言並不算遠。小半日後，一片巨大的廢墟輪廓便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片遠比石村遺跡宏偉無數倍的殘破建築群，大半依舊被黃沙掩埋，隻露出一些斷裂的巨大石柱、傾頹的宮殿穹頂以及部分刻滿了風蝕符文的城牆。一股古老、蒼涼、夾雜著狂亂風沙氣息的靈力波動從廢墟中彌漫開來，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此刻，在廢墟外圍的一片相對平坦的沙地上，已經聚集了數百名修士，涇渭分明地分成幾個陣營。人數最多的兩撥，一撥身穿血色勁裝，煞氣騰騰，是“血屠”的人；另一撥則穿著暗黃色帶有蠍尾圖案的皮甲，眼神陰毒，是“毒蠍”的人。此外，還有幾個小團體和一些獨行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廢墟深處，一個剛剛被沙暴吹露出來的、黑黝黝的洞口。那洞口不斷向外逸散著混亂的靈力與空間波動，顯然就是遺跡的入口之一。
    血屠陣營前方，一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光頭大漢，聲如洪鍾：“諸位！廢話不多說！遺跡入口已現，按之前約定，各派築基弟子先行進入探查！所得機緣，各憑本事！但有誰敢在裏麵耍花樣，就別怪我血屠翻臉不認人！”此人乃是血屠的二頭領，金丹中期修為。
    毒蠍陣營那邊，一個手持蛇頭杖、麵容枯槁的老嫗陰惻惻地接口道：“刀疤劉說得不錯。不過老身提醒一句，遺跡內危機四伏，除了禁製空間裂縫，說不定還有上古遺留的機關傀儡，甚至……一些不幹淨的東西。諸位，好自為之。”她是毒蠍的副首領，人稱“蛇婆”，亦是金丹中期。
    兩位大佬發話，下麵的人自然沒有異議。很快，各方勢力的築基修士，以及一些自信實力不俗的散修，開始三五成群，小心翼翼地朝著那黑洞洞的入口走去，身影陸續消失在黑暗中。
    葉塵混在散修的人群中，不顯山不露水，也跟著踏入了入口。
    一進入洞口，光線驟然暗淡，一股陰冷、帶著腐朽氣息的風迎麵吹來。腳下是向下延伸的、布滿碎石的階梯，兩側牆壁上刻著模糊的壁畫，描繪著狂風、黃沙以及一些駕馭風沙的修士身影。
    神識在這裏受到了極大的壓製，隻能探查周身數丈範圍。空氣中彌漫著混亂的靈力流和細微的空間波動，給人一種極不穩定的感覺。
    前行不過百餘丈，前方便傳來了兵刃交擊與法術爆鳴之聲，夾雜著幾聲淒厲的慘叫。
    “有機關！”
    “小心地上的符文！”
    隻見通道前方，地麵上亮起數個複雜的符文，瞬間激發出一道道淩厲的風刃和地刺，將幾名躲閃不及的修士撕成了碎片。旁邊還有一些殘破的、由岩石和金屬構成的傀儡殘骸，顯然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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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進入的修士們更加警惕，各施手段，小心翼翼地規避或破壞著沿途的陷阱與殘存禁製。
    葉塵步履從容，混沌金丹微微運轉，那些襲來的風刃、地刺在靠近他身周尺許範圍時，便如同陷入泥沼，威力大減，被他輕易避開或隨手拍散。他的目光則更多地停留在兩側牆壁的壁畫和那些殘破的符文上。
    這些壁畫和符文，雖然殘破，卻蘊含著一絲古老的風係法則真意，與他之前接觸的土係、星辰係法則截然不同。
    “狂沙派……以風沙之力立派麽？”葉塵若有所思。若能在此地領悟一絲風係真意，或許對日後穿越黑風暴帶也有所助益。
    他一邊前行，一邊分出一縷神識，默默參悟著那些殘存的道韻。
    通道曲折向下，仿佛沒有盡頭。沿途又經曆了幾波機關陷阱和少量沉睡被驚醒的低階沙係傀儡的襲擊，修士的人數開始逐漸減少。有人隕落，也有人因為爭奪某間石室內發現的零星法器或丹藥而自相殘殺，血腥味在通道中彌漫。
    葉塵對此視若無睹，除非有不開眼的主動招惹他，才會隨手一道混沌指芒將其點殺，繼續自己的“參觀”與“悟道”之旅。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
    廣場中央，矗立著四尊高達十丈、手持巨斧或長矛的岩石巨人傀儡！它們眼中閃爍著紅光，周身散發著堪比築基後期乃至巔峰的強大波動，牢牢守護著廣場後方一座緊閉的、布滿玄奧紋路的青銅大門。
    此刻，廣場上已經聚集了近百名修士，正與那四尊岩石巨人傀儡激烈交戰。法術光芒閃耀，轟鳴聲不斷，但那岩石巨人防禦極強，力量巨大，而且似乎能吸收部分沙土修複自身，極難對付，已經有不少修士倒在它們的巨斧長矛之下。
    血屠和毒蠍的弟子試圖組織起有效的攻擊，但在各自為戰、互相提防的散修幹擾下，效果甚微。
    葉塵站在廣場邊緣，目光掃過那四尊傀儡和後麵的青銅大門。他能感覺到，大門後麵傳來一股更加強大而精純的風係靈力波動，或許藏有這座遺跡的核心之物。
    他並不急於出手，而是仔細觀察著那四尊傀儡的行動規律和它們身上流轉的符文。這些傀儡的製作技藝頗為精妙，核心處似乎鑲嵌著某種風係晶石作為能量源。
    就在戰局陷入膠著，眾人一籌莫展之際，異變陡生！
    廣場一側的牆壁突然炸開，碎石紛飛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竄出，直撲一尊背對著他的岩石巨人傀儡後心！那人手中握著一柄漆黑的匕首，匕首上繚繞著詭異的黑氣，速度快得驚人！
    “是影煞的人！”有人驚呼。
    影煞，骸骨集三大勢力之外，一個以暗殺和偷盜聞名的神秘組織！
    那黑影的目標並非擊敗傀儡，而是它後心處一塊微微發光的核心晶石！
    “嗤！”
    匕首精準地刺入晶石與傀儡軀體的連接縫隙，黑氣瞬間侵蝕進去！
    那尊岩石巨人傀儡動作猛地一僵，眼中的紅光急速閃爍，隨即徹底熄滅，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煙塵。
    一擊得手，那黑影毫不停留，身形再次模糊，撲向另一尊傀儡！
    “攔住他！”
    “不能讓他搶了核心！”
    血屠和毒蠍的人又驚又怒，紛紛調轉攻擊方向，想要阻止那黑影。場麵變得更加混亂。
    葉塵看著那黑影的身法和那柄詭異的匕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原來是依靠這種破法匕首和詭異身法來破壞能量核心。
    就在那黑影即將得手第二尊傀儡時，青銅大門前的地麵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芒！一個更加複雜、覆蓋了整個廣場的巨型法陣被激活！
    轟隆隆！
    整個廣場劇烈震動起來！地麵裂開，無數閃爍著青光的鎖鏈如同毒蛇般鑽出，無差別地攻擊廣場上的所有修士！同時，那剩下的三尊岩石巨人傀儡眼中的紅光大盛，攻擊速度和力量陡然提升了一倍不止！
    “是陷阱！”
    “快退！”
    慘叫聲此起彼伏，猝不及防的修士們瞬間被鎖鏈纏住、刺穿，或被狂暴的傀儡砸成肉泥！就連那黑影也被數道鎖鏈逼得狼狽不堪，無法再靠近傀儡核心。
    混亂中，葉塵依舊站在原地，周身灰蒙蒙的靈光流轉，那些攻擊他的青光鎖鏈在靠近時便紛紛扭曲、崩解，無法近身。他目光平靜地看著那突然激活的殺陣和狂暴的傀儡，又看了看那緊閉的青銅大門。
    “看來，不解決掉這幾個大家夥和這陣法，是進不去了。”
    他不再猶豫，一步踏出，身形如電，直接衝向最近的一尊正在追殺散修的岩石巨人傀儡！
    那傀儡感應到葉塵的靠近，舍棄了原來的目標，巨大的石斧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當頭劈下！
    葉塵不閃不避，右手握拳，混沌靈力凝聚，拳頭上浮現出山川地脈的虛影，隱隱有玄龜低吼之音！
    “破！”
    一拳轟出，後發先至，悍然砸在了那勢大力沉的石斧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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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那足以開山裂石的石斧，竟被葉塵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打得偏離了方向，狠狠劈砍在旁邊的地麵上，留下一條深溝！
    傀儡龐大的身軀也被帶得一個踉蹌。
    葉塵得勢不饒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貼近傀儡胸前，並指如劍，指尖灰芒吞吐，蘊含著坤元鎮封之力，精準無比地點在了它胸口核心晶石的位置！
    “封！”
    哢嚓！
    晶石表麵的防護符文瞬間黯淡、破碎！內核的能量流動被強行截斷！傀儡眼中的紅光驟然熄滅，高舉的石斧僵在半空，隨即轟然倒地，化作一堆真正的頑石。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不過眨眼之間！
    正準備拚死抵抗的散修們看得目瞪口呆。
    一拳轟偏傀儡攻擊？一指封印核心？
    這真的是築基修士能做到的嗎？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葉塵身形再動，如法炮製，衝向第二尊、第三尊傀儡！
    在眾人震撼的目光注視下，剩下的兩尊狂暴傀儡，也在葉塵那看似輕描淡寫，實則蘊含恐怖力量的拳指之下，步了前兩尊的後塵，紛紛化作碎石，散落一地。
    四尊強大的守衛傀儡，轉瞬間被一人解決！
    廣場上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站在廣場中央，衣衫甚至都未曾淩亂的灰衣青年身上。
    血屠、毒蠍的弟子，影煞的黑影，以及幸存的散修，眼中都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深深的忌憚。
    此人，究竟是誰？
    葉塵並未理會眾人的目光，他抬頭看向那座緊閉的青銅大門，以及地麵上依舊在閃爍、但失去了傀儡作為能量節點支撐後、威力大減的青色鎖鏈陣法。
    他緩緩走向青銅大門。
    是時候，看看這門後，究竟藏著什麽了。
    第10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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