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源初之地,混沌遺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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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白色漩渦的瞬間,並非預想中的空間傳送扭曲感,而是一種奇妙的“融入”感。仿佛穿過了一層溫暖而富有彈性的水膜,周身被一股純淨、古老、蘊含著無限生機與創造力的氣息包裹。
眼前驟然一亮,隨即景象定格。
葉塵、冰月仙子、墨淵三人,出現在了一個完全超乎他們想象的世界。
這裏並非歸墟那般死寂破碎,也非靈界那般生機勃勃。而是一片……無垠的、色彩斑斕的“光之海洋”。
腳下是平靜如鏡、卻並非實體、仿佛由無數種法則本源凝聚而成的“水麵”,倒映著上方同樣浩瀚無垠的、流動的法則霞光。無數柔和的光帶,如同擁有生命的彩綢,在虛空中緩緩飄蕩、交織,演化著地水火風、時空生死、光暗輪回等宇宙間一切最根本的奧秘。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到極致的源初之氣,呼吸一口,都感覺修為在隱隱增長,對大道法則的感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這裏仿佛是宇宙誕生之初,一切法則剛剛定型、最為活躍與純粹的那個瞬間,被永恒地定格了下來。
“這裏就是……源初之地?”墨淵震撼地望著四周,身為天機閣傳人,他對各種能量與法則最為敏感,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地那近乎“道”之本源的意蘊。“不可思議……此地法則如此清晰、完整,若能在此長久修行,悟透大道絕非虛言!”
冰月仙子清冷的眸中也滿是驚歎,她身負太陰本源,在此地感覺如魚得水,周身太陰清氣自主流轉,與空中那些代表著“陰”、“寒”、“靜”的法則光帶隱隱共鳴,修為瓶頸竟有鬆動的跡象。
葉塵的感受則最為奇特與強烈。他體內的混沌靈海,在進入此地的瞬間,就如同回到了母體般,自主地、歡快地奔騰起來,瘋狂吸收著周圍那無所不包的源初之氣。這些源初之氣進入混沌靈海,幾乎無需煉化,便完美地融入了混沌之中,成為其一部分。
而他胸口的混沌古戒,更是傳來一陣陣灼熱而激動的波動,仿佛離家多年的遊子終於見到了故鄉。一股無比清晰的、帶著孺慕與渴望的意念,指向這片光之海洋的最深處。
那裏,懸浮著一物。
那並非想象中的宏偉宮殿或驚天秘寶,而是一團……不斷變幻形態、色澤混沌、仿佛蘊含著一個微縮宇宙的光團。光團隻有磨盤大小,靜靜懸浮在源初之海的中心,散發著一種淩駕於萬法之上、卻又孕育了萬法的無上道韻。
它仿佛是所有法則的起點,也是所有法則的歸宿。
“混沌之心……核心碎片……”葉塵福至心靈,瞬間明悟。這團混沌光團,正是混沌道祖的本命神器“混沌之心”失落在此的核心碎片!也是徹底激活他手中古戒、繼承完整混沌傳承的關鍵!
然而,就在那混沌光團的下方,那片由純粹法則凝聚的“水麵”上,卻盤踞著一片與周圍格格不入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那並非簡單的陰影或魔氣,而是一種純粹的、極致的“無”!是連法則、光線、時間、空間都被徹底湮滅、歸於終極死寂的“空無”領域!在這片黑暗的中心,隱約可見一個由無數扭曲、痛苦、怨毒麵孔凝聚而成的、不斷搏動的黑色心髒虛影!
正是之前那恐怖神念的源頭——寂滅魔主的部分意誌顯化!
它如同一個貪婪而惡毒的寄生蟲,紮根在源初之地的核心,無數黑色的、如同血管般的觸須從黑色心髒中蔓延出來,刺入下方的法則“水麵”以及上方那混沌光團垂落的道韻光華之中,瘋狂地汲取著源初之力與混沌本源,試圖以此滋養自身,加速蘇醒,並將這生命的源頭徹底轉化為死亡的終焉!
混沌光團微微震顫,垂落下的清輝不斷衝刷、淨化著那些黑色觸須,阻止其侵蝕,但似乎因為不完整,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光芒比起那不斷擴張的黑暗,顯得有幾分黯淡。
“它果然在侵蝕源初核心,並試圖汙染混沌之心碎片!”冰月仙子聲音冰冷,帶著殺意。玄女殘念傳遞的信息與眼前景象完全吻合。
“必須阻止它!若讓它徹底汙染了混沌之心碎片或者吞噬了太多源初之力,寂滅魔主很可能提前完全蘇醒!”墨淵臉色無比凝重,他能感覺到那黑色心髒虛影中蘊含的恐怖力量,雖然隻是部分意誌顯化,但其層次極高,遠超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
葉塵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團混沌光團上,古戒傳來的渴望與那光團本身的呼喚,讓他明白,自己必須靠近它,融合它!
但那條路,被寂滅魔主的意誌顯化——那片恐怖的“空無”黑暗領域所阻擋。
“我來引開它的注意力,創造機會。”冰月仙子忽然開口,語氣決然。她上前一步,眉心處那點冰魄玄女殘念所化的光華驟然亮起,一股清冷、孤高、帶著上古悲涼與不屈戰意的氣息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以吾之名,喚廣寒之影,凝太陰之華——月桂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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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結出繁複古老的印訣,周身太陰清氣如同海嘯般奔湧而出,在她身後凝聚成一株巨大無朋、通體由月華與冰晶構築的月桂樹虛影!月桂樹輕輕搖曳,灑落無盡清輝,那清輝帶著淨化邪祟、凍結萬物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向那片黑暗領域席卷而去!
滋滋滋——!
太陰清輝與寂滅黑暗接觸,頓時爆發出劇烈的能量衝突!清輝不斷消融著黑暗邊緣的觸須,而黑暗則如同活物般蠕動,試圖吞噬、湮滅清輝。冰月仙子嬌軀微顫,臉色迅速變得蒼白,顯然支撐如此強大的神通對她負荷極大。
“吼——!”
那黑色心髒虛影似乎被激怒,發出一陣無聲卻直抵靈魂的咆哮!更多的黑色觸須從黑暗中爆射而出,如同無數毒蟒,絞殺向月桂虛影和冰月仙子!同時,一股更強的寂滅意誌如同重錘,狠狠砸向她的神魂!
“就是現在!”墨淵大喝一聲,雙手疾舞,早已準備好的陣盤與符籙瞬間拋出!“周天星辰,聽我號令!封!”
頓時,數十麵散發著星輝的陣旗憑空出現,按照玄奧軌跡布列,引動源初之地遊離的星辰法則之力,化作一道道星光鎖鏈,纏繞向那些襲向冰月仙子的黑色觸須,雖然無法完全禁錮,但也極大地遲滯了它們的速度!
“葉兄,快!”墨淵額頭青筋暴起,全力維持著陣法。
不需要提醒,在冰月仙子出手的瞬間,葉塵已然動了!
《無界步》施展到極致,他將自身融入周圍流動的法則光帶之中,身形變得若有若無,氣息徹底內斂,如同一條遊魚,沿著月桂清輝與星光鎖鏈勉強開辟出的、緊貼著黑暗領域邊緣的狹窄縫隙,急速衝向中心的混沌光團!
寂滅魔主的意誌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那片黑暗領域劇烈翻騰,更多的觸須放棄攻擊冰月仙子和墨淵,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麵八方朝著葉塵纏繞、撲殺而來!同時,那股恐怖的寂滅意誌再次凝聚,如同無形的巨山,狠狠壓向葉塵,要將他連同神魂一起碾碎、歸於寂滅!
“混沌領域,開!”
葉塵低吼,十丈混沌領域全力張開!領域之內,萬法歸元的特性對抗著寂滅意誌的侵蝕,那些襲來的黑色觸須進入領域後,速度驟減,其上的湮滅之力也被混沌之氣不斷同化、削弱。
但觸須實在太多!太強!混沌領域劇烈震蕩,明滅不定,仿佛隨時可能崩潰!
葉塵將《無界步》催發到極限,身形在狹窄的縫隙與狂暴的觸須攻擊間瘋狂閃爍、挪移,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纏繞與穿刺。他不敢有絲毫停頓,更不敢回頭,目標隻有一個——前方的混沌光團!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距離在飛速拉近!
混沌古戒灼熱得幾乎要融化,與那光團的共鳴強烈到了極致!
然而,就在他距離光團僅有不到五丈之時——
異變再生!
那一直靜靜懸浮的混沌光團,似乎感應到了古戒的靠近與葉塵體內純正的混沌本源,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嗡——!
一道凝練到極致、色澤混沌、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所有奧秘的光柱,自光團中心轟然射出,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將葉塵籠罩!
在這道光柱籠罩下,葉塵感覺時間仿佛靜止了。周圍那些狂暴的觸須、冰月仙子與墨淵焦急的麵容、寂滅魔主憤怒的意誌咆哮……一切都變得緩慢而遙遠。
他的意識,被一股溫暖、浩瀚、包容一切的偉大意誌所包裹,拉入了一個奇妙的境地。
他仿佛看到了宇宙誕生之初,混沌未分,清濁未判的景象。看到了混沌道祖於無盡混沌中醒來,開天辟地,衍化萬法,定鼎乾坤的無上偉岸身影。也看到了上古那場慘烈大戰,道祖與天魔主宰同歸於盡,仙域崩碎,混沌之心碎裂四散……
無數關於混沌大道的感悟、關於《九轉混沌訣》的後續功法、關於如何運用混沌之心的法門,如同醍醐灌頂般,瘋狂湧入他的識海,與他原有的認知飛速融合、升華!
這是混沌之心碎片在主動認可他,在為他進行最後的傳承洗禮!
他的修為,在這浩瀚的傳承之力灌注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攀升!靈海境後期的壁壘如同紙糊般被衝破,直達巔峰,並且向著那玄之又玄的神泉境發起了衝擊!
丹田之內,浩瀚的混沌靈海中央,一點極致璀璨、蘊含著不朽神性的光華,開始緩緩孕育、凝聚!那是——生命神泉的雛形!
外界,看似漫長,實則不過一瞬。
那籠罩葉塵的混沌光柱驟然回收,連同葉塵一起,拉向了那團混沌光團!
在冰月仙子和墨淵驚愕的目光中,葉塵的身影與那混沌光團接觸的瞬間,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間消失不見!原地隻剩下那團變得更加凝實、光芒卻暫時內斂的混沌光團。
而失去了葉塵這個明確目標,寂滅魔主的意誌徹底暴怒!所有的攻擊瞬間轉向了仍在苦苦支撐的冰月仙子和墨淵!
“不好!”墨淵臉色劇變,陣法在狂暴的黑暗觸須衝擊下搖搖欲墜。
冰月仙子也是俏臉煞白,月桂虛影在無數觸須的絞殺下已然出現裂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那暫時內斂的混沌光團,猛地爆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億萬倍的混沌神光!一股完整、圓滿、淩駕萬古、開辟一切的無上意誌,轟然降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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