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牆之上，葉塵負手而立，青袍在漸起的風中獵獵作響。
    遠方，煙塵滾滾，如同一條土黃色的巨龍，裹挾著衝天的煞氣，向著黑山部落所在的峽穀奔騰而來。大地在震顫，沉悶的腳步聲、荒獸的嘶吼聲、以及石爪部落戰士狂野的呐喊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聲浪，衝擊著黑山部落每一個族人緊繃的神經。
    烏森祭祀緊握著獸頭骨杖，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站在葉塵身後半步的位置，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那不斷逼近的煙塵，喉嚨有些發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煙塵之中，至少有四道不弱於他，甚至比他更強的氣血狼煙衝天而起！其中最為粗壯暴戾的那一道，毫無疑問，就是石爪部落的酋長，凶名在外的“血屠”！而另外三道帶著蠻荒凶煞氣息的，定然是那三頭戰爭巨獸！
    “大人……”烏森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顫抖。盡管葉塵深不可測，但麵對如此陣仗，他心中依舊沒底。黑山部落的戰士們，更是緊握著手中簡陋的武器，麵色慘白，不少人雙腿都在打顫。婦孺老弱被緊急安置在部落最深處的石洞中，壓抑的哭泣聲隱隱傳來，更添幾分絕望。
    唯有葉塵，麵色如古井無波。他的目光穿透了滾滾煙塵，清晰地“看”到了來襲之敵。
    為首者，是一名身高近三米，皮膚呈古銅色，渾身肌肉虯結如同老樹盤根，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爪痕的巨漢。他騎乘著一頭形似蜥蜴，卻長著獨角、覆蓋著厚重骨甲的龐大荒獸，手中提著一柄門板大小的血色巨斧。澎湃的氣血在他周身形成肉眼可見的紅色波紋，暴戾、嗜殺的氣息毫不掩飾。正是石爪酋長，血屠，一位中階蠻將！
    在血屠身後，跟隨著上百名石爪部落的精銳戰士，個個氣血旺盛，煞氣逼人，實力最差也堪比蠻士金丹元嬰）。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三頭如同移動小山般的戰爭巨獸。
    一頭是通體覆蓋著黑色岩石般甲殼的巨犀，獨角閃爍著幽光，每一次踏步都讓地麵龜裂；一頭是生有六足，形似蜘蛛，口器開合間滴落著腐蝕性毒液的恐怖怪蛛；最後一頭，則是一隻雙頭怪鳥，翼展遮天，周身繚繞著黑色的旋風，發出刺耳的尖鳴。
    這三頭戰爭巨獸，氣息都達到了初階蠻將的層次，加上皮糙肉厚，悍不畏死，在戰場上就是純粹的殺戮機器。
    “哈哈哈！烏森老兒！聽說你們黑山部落最近獵到了一頭鐵背狼王？運氣不錯嘛！正好拿來給老子下酒！”血屠狂放的笑聲如同雷鳴，隔著老遠傳來，震得黑山部落的骨牆都在簌簌抖動，“識相的，乖乖獻上所有獵物，還有你們部落所有的女人和壯丁，老子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屍！否則，今日就踏平你這黑山部落，雞犬不留！”
    囂張，霸道，毫不掩飾的殺意。
    黑山部落眾人聞言，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充滿了憤怒與絕望。
    烏森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貿然回話，隻是將祈求的目光投向身前的葉塵。
    葉塵依舊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對麵所有的喧囂與己方的恐慌，清晰地回蕩在峽穀內外：
    “聒噪。”
    簡單的兩個字，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血屠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眯起那雙凶光四射的眼睛，終於注意到了骨牆上那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青袍身影。
    “嗯？你是誰？黑山部落請來的救兵？”血屠感受到葉塵身上那平凡無奇的氣息，但本能卻讓他生出一絲警惕。能在這種場麵下如此鎮定，絕非尋常人。“不管你是誰，敢插手我石爪部落的事，就是找死！給我殺！碾碎他們！”
    血屠不再廢話，血色巨斧向前一揮，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吼！”
    三頭戰爭巨獸首先發起了衝鋒。岩甲巨犀低著頭，如同失控的山巒，轟隆隆地衝向骨牆；六足毒蛛噴吐出漫天綠色的毒液，腐蝕空氣，發出滋滋聲響；雙頭怪鳥則騰空而起，雙頭同時張開，一道黑色風刃和一道刺耳的音波同時襲向葉塵和烏森！
    石爪部落的戰士們也發出野性的咆哮，跟在巨獸後麵，發起了衝鋒。上百道強弱不等的氣血之力連成一片，如同血色的浪潮，要將黑山部落這葉孤舟徹底拍碎。
    “結陣！防禦！”烏森聲嘶力竭地大吼，骨杖頓地，試圖激發部落簡陋的防禦圖騰。
    黑山部落的戰士們強忍著恐懼，紛紛將氣血注入骨牆和地麵的圖騰紋路，一層微弱的血色光膜勉強升起。
    但任誰都看得出，這層光膜，恐怕連岩甲巨犀的一次衝撞都抵擋不住。
    巴圖目眥欲裂，握緊了手中的骨矛，準備拚死一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葉塵動了。
    他甚至沒有轉身，隻是隨意地抬起了右手，對著那奔騰而來的獸潮和戰士，對著那漫天毒液、風刃、音波，對著那氣勢洶洶的血屠，輕輕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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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對著前方，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沒有璀璨奪目的神光閃耀。
    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靜”。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那噴吐而來的綠色毒液，在距離骨牆尚有百丈之時，無聲無息地湮滅，化為虛無。
    那撕裂而來的黑色風刃和刺耳音波，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消散，沒有激起半點漣漪。
    那奔騰的岩甲巨犀，保持著衝鋒的姿態，巨大的獨角距離骨牆不到十丈，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它那狂暴嗜血的眼瞳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茫然充斥，然後，它那如同小山般龐大的身軀，從最細微的粒子層麵開始，寸寸瓦解，如同風化的沙雕，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
    緊接著是那六足毒蛛，那騰空的雙頭怪鳥，它們的下場與岩甲巨犀一般無二。衝鋒的姿態還在，生命的氣息卻已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最本源的能量粒子，回歸天地。
    不僅僅是三頭戰爭巨獸。
    那些跟隨著巨獸衝鋒的石爪部落戰士，無論是蠻士還是初階蠻將，他們的表情凝固在猙獰呐喊的瞬間，他們的身體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從頭到腳，迅速變得透明，然後徹底消失。
    上百名精銳戰士，連同三頭恐怖的戰爭巨獸，就在這輕描淡寫的一指之下，煙消雲散，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
    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風停了，嘶吼停了，連遠處部落深處隱隱的哭泣聲也停了。
    黑山部落這邊，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滾圓，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烏森祭祀手中的骨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巴圖保持著準備衝鋒的姿勢，臉上的決絕被無與倫比的震撼所取代。
    石爪部落那邊，僅剩下孤零零騎在蜥蜴荒獸背上的血屠。
    他臉上的獰笑早已僵住，轉化為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落精銳、自己倚仗的戰爭巨獸，在那青袍人一指之下，如同陽光下的泡沫般幻滅。沒有抵抗，沒有過程，隻有結果——徹底的消亡！
    這是什麽力量？！
    蠻王？不！就算是蠻王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做到這一步！難道是……蠻皇？！
    一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境界，血屠渾身血液都快要凍結了。他體內的澎湃氣血，在那根手指點出的瞬間，就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瑟瑟發抖，幾乎要潰散。一種源自生命層次和靈魂本能的絕對壓製，讓他升不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逃！
    必須逃！
    血屠猛地一拉韁繩，身下的蜥蜴荒獸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發出一聲驚恐的嘶鳴，調頭就想狂奔。
    然而，葉塵那根尚未收回的手指，隻是微微調整了一個角度，遙遙對準了血屠。
    血屠的身體瞬間僵直，連同他座下的荒獸，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格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前…前輩……饒命！小人不知前輩在此，冒犯天威，罪該萬死！求前輩饒小人一命！石爪部落願世代為奴，供奉前輩！”血屠肝膽俱裂，再也顧不得什麽酋長的尊嚴，聲音淒厲地求饒，龐大的身軀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
    葉塵緩緩收回手指，看都沒看血屠一眼，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粒塵埃。他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還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烏森和黑山部落眾人。
    “麻煩，解決了。”
    輕飄飄的五個字，如同洪鍾大呂，敲醒了所有陷入呆滯的黑山族人。
    解決了？
    困擾他們多年，讓他們寢食難安，今日更是帶來滅族之危的石爪部落主力……就這麽……沒了？
    所有人看向葉塵的目光，徹底變了。之前的敬畏中，摻雜了無與倫比的狂熱與崇拜！這已經不是強者，這是神！是降臨凡塵，拯救他們於水火的神靈！
    “噗通！”
    烏森第一個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以頭觸地，聲音激動得語無倫次：“多謝……多謝聖師大人救我黑山部落！烏森代表黑山部落所有族人，叩謝聖師大人救命之恩！”
    “噗通！噗通！”
    如同潮水一般，所有黑山部落的族人，無論是戰士還是剛剛從石洞中出來的婦孺，全都朝著骨牆上的那道青色身影跪拜下去，口中狂熱地呼喊著：
    “叩謝聖師大人！”
    “聖師大人萬歲！”
    聲浪震天，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激動與發自內心的崇敬。
    “聖師？”葉塵微微挑眉，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他目光掃過下方跪伏的眾人，最後落在烏森身上，“起來吧。準備一間靜室，將你們部落所有關於此地曆史、地理、傳說，以及蠻修體係的獸皮卷或骨刻送來。”
    “是！是！謹遵聖師法旨！”烏森連忙磕頭應下，親自起身去安排。
    葉塵又看向依舊被定格在遠處，麵如死灰的血屠，淡淡道：“你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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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血屠隻覺得周身一輕，那無形的束縛消失了，但他卻絲毫不敢逃跑，連滾爬爬地從蜥蜴荒獸背上下來，踉踉蹌蹌地跑到骨牆下，再次噗通跪倒，磕頭如搗蒜：“聖師大人饒命！聖師大人有何吩咐，小人萬死不辭！”
    此刻的他，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囂張氣焰，溫順得如同一條搖尾乞憐的野狗。
    葉塵沒有理會他的求饒，身形一晃，便從骨牆上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現在了部落中央，那座最為高大的石殿之前。
    烏森早已命人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出石殿內最好的一間石室，鋪上了部落裏最柔軟的獸皮。
    葉塵步入石室，盤膝坐下。很快，烏森便親自捧著一大堆顏色陳舊、材質不一的獸皮卷和骨片，恭敬地送了進來。這些是黑山部落傳承了不知多少代的所有知識積累。
    “聖師大人，這是部落所有的記載，都在這裏了。外麵那個血屠……”烏森小心翼翼地問道。
    “讓他等著。”葉塵閉上雙眼，神念已然覆蓋了那些獸皮卷和骨片，開始飛速瀏覽其中的信息。
    烏森不敢再多言，恭敬地行了一禮，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石門。
    石室外，黑山部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歡和忙碌之中。聖師降臨，一指滅敵，部落不僅轉危為安，更是得到了一位無法想象的強大存在的庇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激動和喜悅，看向那間石室的目光，充滿了虔誠。
    巴圖帶著人，將繳獲的那頭蜥蜴荒獸牽走，又將失魂落魄的血屠看守起來。烏森則開始組織人手，準備最豐盛的獵物和果釀，要以最高的禮節供奉聖師。
    石室內，葉塵的神念如同高速運轉的樞紐，處理著獸皮卷和骨片中蘊含的龐雜信息。
    《荒域紀年》、《百獸圖錄》、《蠻血初解》、《巨石主部風聞》、《古祭壇傳說》……
    大量的信息湧入他的識海，被他迅速歸納、整理、分析。
    “萬獸荒域，果然是一處被遺忘甚至是被封印的古戰場碎片……傳說上古時期，此地爆發過驚天大戰，有至強者隕落，其血液灑落，演化萬千荒獸，其意誌不散，形成了此地狂暴的天地法則和蠻荒氣息……”
    “蠻修體係，源頭竟是模仿此地強大荒獸的氣血運行？粗糙，但直指力量本質，若能加以改良，前途不可限量……”
    “離開此地的記載……幾乎沒有。隻有一些模糊的傳說，提及在荒域最中心的‘隕神山’上，有上古遺留的祭壇，或許能與外界溝通……但隕神山是荒域禁地，傳聞有蠻皇級的恐怖存在盤踞……”
    “巨石主部……其內似乎收藏有一塊來自天外的‘星鐵’，據說是祖輩在隕神山邊緣撿到，堅硬無比，蘊含奇異能量……”
    時間在葉塵的閱讀和推演中悄然流逝。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窗外已是繁星滿天。石室內鑲嵌的幾顆夜光石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他對這萬獸荒域，已經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此地，更像是一處流放之地或者古戰場遺跡，與羅天仙域主流世界隔絕。想要離開，難度極大。那隕神山，恐怕是唯一的線索。
    而那塊巨石主部的“星鐵”，引起了他的注意。能被此地土著稱為天外之物，堅硬無比，或許與他修複傳送令牌有關。
    這時，他心念微動，感應到石室外，烏森和巴圖正恭敬地等候著，旁邊還有被禁錮了氣血，萎靡不堪的血屠。
    “進來。”
    石門被輕輕推開，烏森和巴圖躬身走了進來，血屠則被巴圖像提小雞一樣拎了進來，丟在地上。
    “聖師大人。”烏森和巴圖恭敬行禮。
    葉塵目光落在血屠身上，直接問道：“巨石主部，你知道多少？那塊天外星鐵，在誰手中？”
    血屠一個激靈，連忙匍匐在地，顫聲道：“回聖師，巨石主部是方圓萬裏內最強大的部落，有三位蠻王坐鎮！酋長巨石蠻王更是中階蠻王，實力強橫。那……那塊星鐵，小人聽說過，是巨石主部的鎮族之寶之一，一直由酋長親自保管。”
    三位蠻王，其中一位是中階，相當於兩到三位玄仙。這股力量，在資源匱乏的荒域，確實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
    葉塵沉吟片刻，又問道：“你們石爪部落，與巨石主部關係如何？”
    血屠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我們……我們隻是巨石主部麾下眾多附庸部落之一，每年需要上繳大量供奉，關係……隻是依附，並無深交。”
    葉塵點了點頭，心中已有計較。強行奪取並非不可，但初來乍到，動靜鬧得太大，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驚動隕神山那些可能存在的老怪物。或許，可以換一種方式。
    他看向烏森，開口道：“我傳你一部《基礎氣血凝練法》，可引導氣血，淬煉筋骨神魂，遠比你們現有的功法高效。你可在部落中擇選忠誠可靠、心性堅韌者傳授。另，我需靜修幾日，修複一件器物。在此期間，封鎖我在此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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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森聞言，激動得老臉通紅，再次跪拜下去：“烏森代全族，叩謝聖師大恩！聖師放心，消息絕不會泄露半分！”
    一部更高效的煉體功法！這簡直是部落崛起的基石！
    葉塵不再多言，伸出一指，點在烏森眉心，將一部經過他以混沌之道推演、簡化、更適合此界蠻修的基礎法門，傳入其識海。
    烏森身體一震，隻覺得無數玄奧的氣血運行圖和信息湧入腦海，精妙深奧，遠超部落傳承不知多少倍！他激動得渾身發抖，看向葉塵的目光，如同看待創世神隻。
    “下去吧。血屠暫且關押，或許有用。”
    “是！”
    烏森和巴圖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恭敬地退了出去，順便將麵如死灰的血屠也拖走了。
    石室內恢複了安靜。
    葉塵攤開手掌，那枚布滿裂紋的“墟”字令牌浮現。他嚐試注入一絲混沌之力，令牌微微一亮，裂紋的修複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絲，但依舊緩慢。
    “此界能量狂暴，法則壓製，修複起來事倍功半……或許，那塊所謂的‘星鐵’，能起到一些作用。”葉塵目光深邃，望向巨石主部的方向。
    “巨石主部……便以此為契機，看看能否交易到那塊星鐵，同時，也能更深入地了解這萬獸荒域。”
    他閉上雙目，混沌原點緩緩旋轉，開始主動汲取外界那狂暴的蠻荒之氣，以混沌之道將其淬煉、提純，一方麵滋養己身與內天地，一方麵嚐試加速令牌的修複。
    內天地中，那百萬裏疆域，在吸收了此地獨特的蠻荒本源後，山川大地似乎變得更加凝實、厚重，隱隱多了一股不屈的野性。那信仰之力匯聚的神道分身，在接收到黑山部落那純粹而狂熱的信仰後，也凝實了一分，散發著微弱的混沌神光。
    聖師之名，已在此地播下種子。
    而他的腳步，絕不會止於此地。青木仙域，蘇婉清，他一定會找到。
    但在那之前，他需要先擺平這萬獸荒域的事情，找到離開的途徑。
    夜色漸深，黑山部落卻燈火通明，充滿了希望。而在遙遠的巨石主部，以及那傳說中的隕神山，命運的齒輪，似乎也因某人的到來，而悄然開始了轉動。
    第62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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