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景軒靠在茅屋唯一還算完整的土牆上，借著破洞透進來的慘淡天光，將手中那根完整的紅繩一圈圈纏回腕間。
    心口那猙獰的傷口，被紅繩的力量壓製著，不再滲血，新生的肉芽在緩慢交織，帶來陣陣麻癢。
    雖然依舊虛弱，但那雙深邃眸子裏的神采，已不再是瀕死的灰敗，而是沉澱下來的、磐石般的冷靜。
    他看向屋外。
    賽豆豆正帶著幾個還算有點力氣的村民，小心翼翼地在那片用破瓦碎石圈起來的“希望田”裏忙碌。
    幾天過去，最早的五株玉米苗，已經長到了半尺高，葉片雖然因為缺水而有些發蔫，但脈絡清晰，綠意頑強。
    蘿卜苗、扁豆苗、甚至幾株從發黴麥麩裏掙紮出來的無名草芽，也都在這片埋藏著危險翡翠碎屑的土地上，艱難地展示著生命的韌性。
    村民們看向賽豆豆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一種近乎盲目的依賴。
    這片綠色，是絕望中唯一的光。
    然而，簫景軒的目光掃過那些埋藏點，眉頭微蹙。
    孫婆子那晚的慘狀，和地上恐怖的腐蝕痕跡猶在眼前。
    史王妃的碎片汙染，如同潛伏的毒蛇，隨時可能反噬。
    賽豆豆鬢角刺眼的白霜，和她那眉宇間，揮之不去的疲憊與寒意，更讓他心中刺痛。
    他知道，那2000的沉重枷鎖，從未離開過她。
    “不能再靠那些碎片了。”簫景軒低聲自語，眼神變得銳利。
    他必須做點什麽。
    夜幕降臨。杏花村死寂如墓，隻有沙河故道方向，隱約傳來的深井挖掘聲，證明著民鞘軍還在履約。
    簫景軒換上了一身從廢墟裏翻找出來的、蕭府家丁的深色舊衣。
    他動作依舊有些滯澀，牽扯傷口時額頭滲出冷汗，但眼神卻如同夜行的獵豹。
    避開巡夜村民麻木的視線，他如同鬼魅一般，潛回了已成廢墟的蕭府。
    蕭家百年積累，狡兔三窟。
    蕭仁德那個貪婪又怕死的老狐狸，不可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簫景軒憑著模糊的兒時記憶，和對蕭仁德性格的了解，在斷壁殘垣間仔細搜尋。
    終於，在後花園假山一處極其隱蔽、被倒塌山石半掩的暗格裏，他摸到了一個冰冷的鐵環！
    用力拉開沉重的暗門，一股陳腐的黴味撲麵而來。
    裏麵空間不大，堆著幾個蒙塵的箱子。
    簫景軒撬開鎖。第一個箱子，是碼放整齊的金錠銀錠，在黑暗中閃著冰冷的光。
    他看也沒看。第二個箱子，是些地契房契。
    他依舊掠過。直到第三個箱子打開——
    裏麵是碼得整整齊齊、用油布層層包裹的——糧食！
    雖然不多，隻有大約三小袋糙米，兩袋黃小米，還有一小壇醃得發黑的鹹菜疙瘩！但在饑荒年，這就是無價之寶！
    簫景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他迅速將幾袋糧食，和那一壇鹹菜，塞進帶來的大布袋裏，又將金錠銀錠胡亂抓了幾把塞進去混淆視聽。
    背起沉重的布袋，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清晨。
    當簫景軒將那沉重的布袋，“咚”地一聲放在賽豆豆茅屋門口，解開袋口，露出裏麵金燦燦的米粒，和黑黢黢的鹹菜疙瘩時，整個杏花村都轟動了！
    “糧食！是糧食！”
    “鹹菜！有鹽味！”
    “軒少爺……從哪裏弄來的？！”
    村民們圍攏過來，幹涸的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和貪婪，躍躍欲試，卻又懾於簫景軒身上，那一股無形的氣勢，和賽豆豆冰冷的目光，不敢上前哄搶。
    簫景軒臉色蒼白，傷口因為負重而隱隱作痛，但聲音沉穩：“蕭家密室藏的。不多，分了吧。按人頭，老弱婦孺優先。”
    他沒有居功，隻是平淡地陳述。
    賽豆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
    她指揮著幾個還算公正的村民，開始小心翼翼地分糧食。
    金錠銀錠被簫景軒隨手扔在一邊，無人問津。
    這一些現在都不值錢了。
    此刻，黃澄澄的米粒和帶著鹽分的鹹菜，才是真正的硬通貨。
    分到糧食的村民，有的當場就抓了幾粒生米，塞進嘴裏，貪婪地咀嚼著，淚流滿麵；
    有的則緊緊抱著分到的那一小捧米，如同抱著命根子，飛快地跑回家藏起來。
    賽豆豆也分到了屬於她和苗苗、簫景軒的一份。
    她小心地收好。這些糧食，不僅能救命，更是填那2000窟窿的寶貴資源！
    她抓起一小撮糙米。
    【目標鎖定：糙米約0.1斤）。】
    【評估：標準食物資源載體！可轉化！轉化率：1斤=1單位！是否轉化？】
    “轉化！”賽豆豆毫不猶豫。手中的糙米消失。
    係統光幕跳動：
    【救助值：1998.9！】
    雖然依舊負得嚇人，但數字實實在在地減少了1.1單位包括之前轉化的葉片）！
    糧食，是最高效的“能量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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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景軒帶來的不僅是糧食，還有希望和威望。
    他開始拖著傷體，在村中走動。
    看到有村民餓得實在受不了，去摳牆角的苔蘚，他也走過去，蹲下身，幫忙摳。
    “苔蘚……太少了，刮半天也填不飽肚子。”簫景軒的聲音不高，卻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他撥開一片幹燥的苔蘚，露出下麵幾塊灰白的石頭。“看這個。”
    他用手指敲了一敲石頭背麵，陰暗潮濕處，附著的一層灰綠色、如同幹痂一般的薄片。
    “這叫‘石耳’，也叫地衣。比苔蘚厚實，曬幹了能磨粉，雖然味道差，但能頂餓，死不了人。”
    他小心地刮下一點，放進嘴裏慢慢咀嚼，麵不改色。
    村民們瞪大了眼睛，紛紛學著去刮石頭縫。
    簫景軒又走到一處向陽、土質鬆軟的牆根下，用樹枝撥開浮土。
    幾隻指甲蓋大小、灰褐色、甲殼堅硬的小蟲，驚慌地爬了出來。
    “旱地甲蟲。”簫景軒眼疾手快，捏住一隻，
    “北境邊軍斷糧時，就靠這個活命。別看小，用火烤焦，或者曬幹了碾碎，混在粥裏，是難得的葷腥，頂餓，長力氣。”
    他示範著，將蟲子丟進旁邊一個村民，剛剛生起的、微弱的火堆裏，蟲子很快蜷縮變黑，散發出一股奇異的焦香。
    “真……真能吃？”有人咽著口水，將信將疑。
    “總比餓死強。”簫景軒淡淡道，“記住，隻找這種殼硬、跑得快、隻啃土不吃綠苗的旱甲蟲。別碰那些顏色鮮豔、趴在葉子上的，那些可能有毒。”
    北境軍士，在絕境中的生存智慧，如同甘霖，滋潤著杏花村幹涸的求生意誌。
    村民們不再隻盯著那一點可憐的綠色幼苗，開始瘋狂地刮地衣、翻石頭找旱甲蟲。
    雖然依舊饑餓，但至少有了更多活命的法子。
    簫景軒神秘的身份能弄到糧食、懂軍伍生存之道），也讓他在村民心中，蒙上了一層高深莫測的光環，連帶著賽豆豆的威望，也水漲船高。
    然而，危機總在鬆懈時降臨。
    這天午後，烈日當空。
    苗苗因為饑餓和之前的驚嚇，又發起低燒，昏昏沉沉地躺在草堆上，小臉通紅。
    賽豆豆心急如焚，守著妹妹，不斷用破布，蘸著最後一點渾濁的水，給她擦拭額頭降溫。
    屋外，那株最早發芽、長得最高的玉米苗，因為缺水，頂端的葉片已經開始打卷，邊緣泛黃。
    這是“希望田”的標杆，是凝聚人心的象征！
    賽豆豆透過破窗看到，心中焦急萬分。
    “水……水……”苗苗在昏迷中無意識地囈語。
    賽豆豆看著水缸徹底見底，看著妹妹燒紅的小臉，再看看窗外那株瀕危的玉米苗，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焦躁攫住了她。
    她鬼使神差地集中了全部精神，溝通那猩紅的係統光幕。
    能量轉化依舊鎖定，但……那個基礎物質掃描雖然隻剩一米精度）還在！
    她將掃描範圍，死死鎖定在屋外，那一株打卷的玉米苗上！
    意念瘋狂地輸出，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祈求：“長！給我長！給我水！給我活！”
    【警告！宿主精神力異常波動！】
    【警告！嚐試驅動鎖定功能能量轉化）！違反懲罰條例！】
    【扣除救助值：5點！】
    【當前救助值：2003.9！】
    【警告！負值跌破2000臨界點！觸發隱藏機製：絕境求生模式！】
    【模式說明：允許宿主在極端環境下，以自身生命力精神力為代價，臨時解鎖非常規資源獲取方式存在巨大風險及不可控後果）！】
    【解鎖臨時功能：光能汲取初級）！可引導太陽光能，進行目標催化植物特定礦物）！效率：極低1）！消耗：宿主生命力每分鍾1點）！警告：過量光能催化可能導致目標不可控變異！】
    冰冷的提示如同雪崩！這個念頭不僅沒幫上忙，反而因為違規操作又扣了5點，負值直接跌破2000！
    更是觸發了什麽可怕的“絕境求生模式”！
    賽豆豆，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中回過神，那“光能汲取”的功能圖標，就在猩紅的光幕上瘋狂閃爍起來，仿佛一頭饑渴的怪獸在咆哮！
    與此同時，正午熾烈的陽光，透過破窗，正好照射在她的身上！
    嗡！
    一股難以抗拒的、狂暴的吸力，猛地從她眉心爆發！
    賽豆豆隻覺得，頭頂仿佛被開了個洞，正午毒辣的陽光，如同燒紅的鋼針，被強行抽取、凝聚，然後順著她的意念鎖定的方向——
    屋外那一株打卷的玉米苗——狠狠地灌注過去！
    “呃啊！”賽豆豆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如同被瞬間抽空，生命力被瘋狂榨取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
    鬢角的白霜似乎又蔓延了一絲！
    而屋外那株瀕危的玉米苗，在狂暴光能灌入的一瞬間，發生了恐怖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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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嗤嗤！
    它的莖稈如同充氣一般猛地膨脹、拔高！
    葉片瘋狂地舒展開來，顏色由蔫黃，一瞬間轉為一種刺眼欲盲的、不自然的油綠！
    葉片邊緣，甚至長出了細密的、如同鋸齒般的尖刺！
    更可怕的是，它的根係也在瘋狂生長，一瞬間突破了破瓦片的限製，如同無數條墨綠色的巨蟒，狠狠紮進周圍的土地，貪婪地汲取著地底最後一絲可憐的水分和……
    那些埋藏的、翡翠碎片殘留的汙染能量！
    【警告！目標玉米植株）發生未知變異！生長速度失控！能量汲取異常！檢測到汙染能量融合！危險等級：高！】
    僅僅幾秒鍾！那一株玉米就長到了一人多高！
    粗壯的莖稈如同成人的手臂，油綠的葉片，如同巨大的蒲扇，邊緣鋸齒閃爍著寒光！
    它像一頭蘇醒的怪物，矗立在小小的“希望田”中！
    周圍的蘿卜苗、扁豆苗，在它狂暴的根係掠奪，和散發的詭異氣息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發黑！
    “啊！妖怪！”
    “豆丫頭的苗成精了！”
    “快跑啊！”
    田邊幫忙的村民，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四散奔逃！
    賽豆豆強行中斷了光能汲取，虛弱地癱倒在地，大口喘息，看著窗外，那一株猙獰的變異玉米，心如死灰。
    完了！闖大禍了！
    而這僅僅是開始！
    那一株變異玉米，似乎嚐到了甜頭，它頂端的花穗，猛地張開，不是吐穗，而是噴出一股墨綠色的、帶著濃烈腥甜氣味的孢子煙霧！
    煙霧迅速擴散，籠罩了整片“希望田”！
    煙霧所過之處，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埋在土裏的翡翠碎屑，仿佛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紛紛爆發出墨綠色的幽光芒！
    所有接觸到孢子和幽光的植物——無論是剛破土的嫩芽，還是頑強生長的幼苗——都開始瘋狂地變異、膨脹、扭曲！
    蘿卜苗的根莖，膨大成布滿瘤狀物的巨球；
    扁豆藤蔓，如同毒蛇一般瘋狂蔓延，纏繞絞殺著，一切靠近它的物體；
    那些無名草芽，則長出了鋒利的倒刺和食蟲植物般的粘液！
    整片“希望田”在短短幾分鍾內，就變成了一片張牙舞爪、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恐怖叢林！
    墨綠色的霧氣在其中翻騰！
    “救命！”
    “我的腿！藤蔓纏住我了！”
    “豆丫頭！快想辦法啊！”
    來不及逃遠的村民，被瘋狂的變異藤蔓纏住，發出淒厲的慘叫！
    場麵一瞬間失控！
    賽豆豆掙紮著爬起來，眼中充滿了驚駭和自責。
    她一把抄起牆角，那一把豁了口的柴刀，就要衝出去救人！
    “別去！危險！”簫景軒強撐著擋在門口，臉色凝重地看著那一片瘋狂滋長的魔植，“普通的刀砍不斷！那藤蔓有毒！”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
    “嗚——嗚——嗚——”
    嘹亮而急促的號角聲，陡然從沙河故道方向傳來！
    緊接著，是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
    張莽！民鞘軍！深井挖成了！
    隻見張莽一馬當先，帶著數十名手持刀槍、甚至扛著鐵鍬鐵鎬的民鞘軍戰士，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迅速衝到了茅屋附近！
    當他們看到那一片瘋狂蠕動、墨綠霧氣翻騰的恐怖植物叢林時，饒是百戰精銳，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持符者！怎麽一回事？！”張莽一眼看到賽豆豆，厲聲喝問，同時指揮士兵，“結陣！防禦！別靠近那些鬼東西！”
    “井……井挖通了？”賽豆豆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通了！”張莽臉色卻比哭還難看，“但是……是一口鹹水井！水又苦又澀，根本不能喝！隻能勉強喂牲口或者……和泥！”
    他指向身後，幾個士兵推著一輛簡易的木輪車，車上放著一個大木桶，桶裏是從那剛剛挖成的井裏，打出來的渾濁發黃、散發著鹹腥味的水。
    鹹水井？！
    希望又一次破滅！
    “嗚嗚嗚…”
    村民們絕望的哭嚎聲更大了！
    然而，賽豆豆看著那一桶渾濁的鹹水，再看看那一片被墨綠霧氣籠罩、瘋狂攻擊的變異植物，腦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過！
    水！鹹水！鹽！
    史妃的汙染能量，是陰邪的，翡翠符文是冰冷的，它們催生出的變異植物，充滿了暴戾和毀滅！
    而鹽……自古就有驅邪、淨穢的說法！鹹水……是否有效？
    “張莽！水！把鹹水潑過去！潑那些變異的植物！”
    賽豆豆嘶聲喊道，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瘋狂的光芒！
    張莽一愣，雖然不明所以，但持符者的命令就是軍令！
    他毫不猶豫，大手一揮：“取水！潑！”
    幾個士兵立刻用水瓢、頭盔甚至用手，舀起桶裏渾濁腥鹹的井水，狠狠潑向離得最近、正瘋狂揮舞著帶刺的藤蔓，絞殺著村民的變異扁豆叢！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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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滾油潑雪！
    混濁的鹹水，潑灑在墨綠色的藤蔓和葉片上，瞬間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被潑中的部位，那油綠不祥的光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瘋狂舞動的藤蔓，如同被燙傷一般劇烈抽搐、蜷縮！
    纏繞村民的力量，也一瞬間鬆懈！
    “有效！真的有效！”被救下的村民，連滾帶爬地逃開，又驚又喜地大喊！
    “繼續潑！所有水！全部潑上去！”張莽精神大振，厲聲下令！
    士兵們士氣大振，紛紛上前，用一切能用的工具，將桶裏、車上的鹹水，瘋狂地潑灑向那一片恐怖的變異植物叢林！
    嗤嗤嗤——！
    令人心驚的腐蝕聲連成一片！
    鹹水所到之處，墨綠色的霧氣劇烈翻滾、消散！
    瘋狂的藤蔓迅速萎蔫、蜷縮、失去活力；
    膨大的瘤狀根莖幹癟下去；
    葉片上的尖刺和粘液也失去了光澤！
    整片“希望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瘋狂的生長和攻擊，戛然而止！
    隻剩下被鹹水澆透後，一片狼藉的、散發著怪異焦糊味的枯萎植株！
    危機……暫時解除了！
    所有人都長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心有餘悸地看著，那一片被鹹水“馴服”的恐怖叢林。
    賽豆豆也虛脫了一般，靠在門框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她看著那一桶渾濁的鹹水，又看看係統光幕上猩紅的2003.9，一個更加清晰、卻也更加艱難的計劃，在她心中徹底成型。
    鹹水井，不是廢井！
    它是克製變異植物的唯一武器！更是她填平那恐怖負值、真正種出救命糧食的，關鍵鑰匙！
    “張莽，”賽豆豆的聲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要這口井！我要所有鹹水的控製權！我要在井邊……開墾真正的糧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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