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黑風寨缺藥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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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撫司?玄狼衛?!”北戎百夫長臉色劇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懼!
    玄狼衛的凶名,是北戎人用無數鮮血刻下的噩夢!他下意識地就想撥馬後退!
    然而,沈硯的速度快如鬼魅!戰馬如電,一瞬間就衝到了北戎騎陣前!
    他根本不理會那一些外圍的遊騎,鐮刀劃出一道幽藍的弧光,精準無比地劈向,那擋在簫景軒正前方的一名北戎騎兵!
    “噗嗤!”彎刀格擋的脆響,和利刃入肉的悶響,幾乎同時響起!
    那一名北戎騎兵連人帶馬,被巨大的力量劈得倒飛出去,人還在半空,脖頸處已噴濺出一大蓬血霧!
    一擊斃命!悍勇絕倫!
    沈硯身後的十餘騎,如同虎入羊群,一瞬間撞入北戎騎陣!
    這些精銳的玄狼衛,雖然人數極少,但戰鬥經驗豐富,配合默契,出手狠辣刁鑽!
    彎刀與鋼刀碰撞,戰馬嘶鳴,慘叫連連!北戎遊騎哪裏是對手,他們精心琢磨的陣型,一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
    沈硯策馬如風,目標極其明確!
    他如同劈波斬浪的利刃,在混亂的騎陣中,硬生生殺開一條血路,直撲岩壁下的簫景軒!
    陳衝看著那個,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殺來的玄鐵麵具身影,看著他的腰間,那一枚熟悉的狼首銅錢,在廝殺中晃動,又想起將軍昏迷前,死死地將他攥著的那一枚雙魚銅錢,塞給自己的情景,眼中一瞬間爆發出狂喜和決絕的光芒!
    “沈大人!將軍在此!”陳衝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同時猛地將一直死死護在懷裏的、那一枚染著簫景軒和自己鮮血的宮廷雙魚銅錢,朝著沈硯的方向狠狠地拋了過去!
    銅錢在空中劃過一道帶血的弧線。
    沈硯頭也不回,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淩空一抄,精準地將那一枚染血的銅錢抓在手心!
    冰冷的金屬帶著濃烈的血腥氣,也帶著簫景軒和杏花村傳遞而來的沉重托付!
    他策馬衝到岩壁下,沒有絲毫停頓,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鬼魅,從馬鞍上一滑而落,精準地落在簫景軒身邊。
    他看都沒看那渾身浴血、搖搖欲墜的陳衝等人,冰冷的目光如同探針,迅速掃過簫景軒的傷勢:
    肩窩處那猙獰的箭傷、灰敗的臉色、微弱到極致的呼吸…
    沈硯麵具下的眉頭似乎皺了一下。
    他迅速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巧的皮囊,倒出幾顆腥氣撲鼻的黑色藥丸,毫不猶豫地捏開簫景軒的牙關,塞了進去。
    同時,他撕開簫景軒肩窩處,那被血汙浸透的破布,露出裏麵深可見骨、甚至能看到碎裂骨茬、周圍皮肉翻卷發黑的恐怖傷口!
    他沒有絲毫猶豫,又從皮囊裏倒出一些同樣腥臭的黑色粉末,直接按在了那恐怖的傷口上!
    “呃啊——!”昏迷中的簫景軒,身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悶哼,仿佛承受著刮骨療毒一般的劇痛!
    “將軍!”陳衝目眥欲裂。
    沈硯卻置若罔聞,動作快如閃電。
    他扯下簫景軒殘破披風的一角,沾著地上冰冷的雪水,迅速而粗暴地,清理傷口周圍的血汙和腐肉,然後將剩下的黑色藥粉全部糊上去,再用撕下的布條死死地捆紮固定!
    整個過程冷酷、高效、甚至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利落。
    做完這一切,簫景軒已經痛得再一次昏死過去,但呼吸似乎比之前稍微有力了一點點。
    沈硯這才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掃過還在負隅頑抗、但已顯敗象的北戎殘兵,又掃過陳衝等幾個僅存的傷兵,最後落回昏迷的簫景軒臉上。
    他彎下腰,用那一隻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毫不費力地將簫景軒魁梧卻瀕死的身體,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走。”沈硯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隻有一個冰冷的字。
    他扛著簫景軒,大步走向自己的戰馬,將其橫放在馬鞍前。
    陳衝看著沈硯那冷漠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犧牲兄弟的遺體,再看看被沈硯如同貨物一般搭在馬背上的將軍,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和屈辱湧上心頭,但更多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茫然和沉重。
    他咬碎了牙,和幸存的幾名傷兵互相攙扶著,踉蹌地跟上沈硯的馬蹄印。
    風雪依舊。峽穀內隻留下滿地的北戎屍體,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
    沈硯策馬在前,扛著昏迷的簫景軒,身後跟著幾個如同血葫蘆一般的殘兵,沉默地朝著峽穀外,未知的方向行去。
    他的腰間,那兩枚銅錢在顛簸中輕輕碰撞,發出細微的、如同命運叩問般的脆響。
    黑風寨的夜,被祠堂方向那幽綠的毒火柱,映得如同鬼域。
    寨牆隔絕了部分喧囂,卻隔不斷絕望的氣息。
    西側簡陋的醫棚裏,濃重的草藥味、血腥味和隱隱的腐爛氣息,混合成死亡的序曲。
    豆豆靠坐在冰冷的土牆邊,胸前滲血的繃帶帶來一陣陣鈍痛,更痛的是心頭懸著的那一把刀——
    苗苗的手腕上,那一抹死灰複燃的淡綠,如同毒蛇的信子,噬咬著她的神經。
    春娘正小心地,給苗苗重新塗抹著,沈硯留下的黑色藥膏,孩子昏睡中的呼吸依舊急促。
    王錘子守在門口,如同沉默的礁石,布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棚外混亂的人影。
    高長貴蜷在角落,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嗬嗬”聲,枯瘦的手,無意識地抓撓著自己的脖頸,那裏已悄然浮現出幾點細小的、令人心悸的暗紅色疹點。
    “豆丫頭…藥快沒了…”春娘的聲音帶著哭腔,看著手中見底的藥瓶和油紙包。
    這沈硯給的藥,如同飲鴆止渴,隻能勉強壓製苗苗,和幾個輕微感染者的症狀,對東棚那邊爆發的“綠毛瘟”,束手無策。
    豆豆攥緊拳頭,指甲深陷掌心。
    救助值隻剩下可憐的25點!係統界麵沉寂如同死水。
    沈硯…那個扔下藥就衝向毒火的男人,是死是活?他給的銅錢,是希望還是更深的陷阱?
    簫景軒…北疆風雪中的他,可還活著?
    “疤爺!東棚…東棚快壓不住了!”
    一個土匪連滾爬爬地衝進來,臉上帶著極致的恐懼:
    “李二狗…李二狗身上開始長綠毛了!按他的兄弟…也有兩個開始打擺子,身上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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