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耶律沉舟厲喝，立刻追了出去！
    石室內，隻剩下豆豆和昏迷的簫景軒。
    豆豆心中的警兆大生！那個窺伺者…會是誰？王妃的人？鎮撫司？還是…
    她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因為傷勢和消耗過度，再一次跌倒在地上。
    而就在這時，她的腦中那一直沉寂的係統，突然發出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溫和而清晰的提示音：
    【檢測到宿主麵臨重大命運抉擇…】
    【終極任務模塊解鎖…】
    【選項a：繼承冰魄源心。獎勵：完整掌控冰裔之力，解除目標簫景軒）寒毒連接。風險：需承擔聖主職責，可能受源心意誌影響。】
    【選項b：引導源心能量自我封印。獎勵：目標簫景軒）寒毒緩慢消散，世界地脈擾動降至最低。風險：封印過程極度危險，宿主可能隕落，目標仍有10幾率無法存活。】
    【選項c：毀滅冰魄源心。獎勵：徹底終結拜火教與冰墓隱患。風險：世界地脈可能崩塌，目標簫景軒）100死亡，宿主遭受劇烈反噬。】
    【請選擇…】
    係統的提示，冰冷而清晰地列出了所有的可能和代價。
    豆豆看著那三個選項，又看看石床上氣息微弱的簫景軒，再看看那一扇隔絕了古老力量的冰門。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染血的手上，落在了那一枚若隱若現的聖女印上。
    這一次，沒有人能夠替她做決定。
    這天地間的浩劫，這至親的性命，這無法預料的未來…
    都將由她這個來自荒村、曾經隻為一口吃食掙紮的少女…
    一肩承擔。冰心、抉擇與最後的回響
    冰冷的石室，寂靜無聲，隻有豆豆粗重的喘息聲，和簫景軒微弱的呼吸交錯。
    腦中係統那清晰冰冷的選項，如同三道沉重的閘門，每一條背後，都是莫測的深淵。
    繼承？封印？毀滅？
    每一個詞都重逾千斤，壓得她幾乎窒息。
    繼承源心，獲得力量拯救簫景軒，卻要背負起所謂的“聖主”職責，甚至可能被那古老的力量同化、改變，成為另一個未知的存在。
    那是耶律沉舟期望的道路，或許也是北戎某一些勢力渴望的，但是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封印源心，風險巨大，自己可能死去，簫景軒也隻有九成生機。而且地脈的擾動“最低”並非“沒有”，依舊可能帶來災難。
    這更像是一場賭博。
    毀滅…代價最為慘烈。簫景軒必死，地脈崩塌，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她不敢想象。
    這一項似乎是最決絕，卻也最不可取的選擇。
    豆豆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簫景軒蒼白的臉上。
    這個少年將軍，從最初的青梅竹馬，到後來的誤會糾葛，再到生死與共…他從未真正傷害過她，甚至一次次因她而陷入絕境。
    他的正直，他的掙紮，他的守護…隨著係統的恢複正常，正一點點一滴滴的，回想起來，浮上了心頭。
    她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嗎？
    可是為了救他一個人，就要去承擔那可能波及無數人的力量和責任嗎？
    豆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杏花村啃樹皮的鄉親，想起了黑風寨浴血的土匪，想起了春娘臨死前的托付，想起那一些被冰封的孩子…
    這世間的苦難已經太多太多了。
    係統的存在，聖女印的出現，或許並非偶然。
    這個“豐饒女神係統”，難道最終指引的，就是用這所謂的“冰魄源心”，去換取“豐饒”嗎？
    用一個人的犧牲，或者一個人的崛起，去平衡這一個亂世？
    不。不是的！豆豆猛地睜開眼睛。
    她想起係統最初的名字——“文明火種”。
    它要求的，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施舍或者是掠奪，而是“人心博弈”，是抉擇，是文明的韌性。
    力量本身並無善惡，關鍵在於掌控它的人，如何使用它。
    她不想成為什麽聖主，也不想毀滅什麽源心。
    她隻想結束這一場災難，救回該救的人，讓該受到懲罰的人付出代價。
    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在她的腦海中逐漸成型——
    或許，還有第四條路！
    她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那一扇緊閉的冰門。
    耶律沉舟說，隻有她的血和意念，才能夠打開它。
    那麽，是否也能用它來做一些別的事情？
    她掙紮著爬起身，走到冰門前麵。
    她沒有將手按上去，而是咬破另一根手指，將鮮血塗抹在冰門那些複雜的古老符文上。
    同時，她集中全部意念，不再是簡單的“開啟”或“關閉”，而是試圖將更複雜的“請求”或者說“條件”，注入其中，傳遞給門後麵。，那可能存在的、源心的微弱意識？
    【係統…助我…將我的意念放大…傳遞給源心…】她在心中默念。
    【收到指令…剩餘能量集中…啟動精神擴增…鏈接嚐試…】 【警告：鏈接目標能量層級過高…存在著巨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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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不管不顧，繼續強化意念：
    “我知道你能感知…我知道你有某種意識…我們談談…我不是來征服你，也不是來毀滅你…我是想…結束這一場因你而起的災難…救回那個被你的力量傷害的人…我們可以找到更好的辦法…”
    她一遍遍重複著，如同對著深淵呼喊。鮮血在符文上流淌，散發出淡淡的金紅色光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冰門卻毫無反應。
    豆豆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難道猜錯了？源心它並無意識？
    就在她幾乎就要放棄的時候——
    那冰門之上，被她的鮮血塗抹過的那一些符文，突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一個極其古老、疲憊、卻又帶著一絲好奇的意念，如同細微的風，輕輕地拂過她的腦海：
    “…渺小…卻又…奇特…的…生命…你的血液…很熟悉…你的念頭…很…吵鬧…”
    有回應！雖然微弱，但是真的有回應！
    豆豆的心中狂喜，趕緊繼續傳遞著意念：“你能溝通！太好了！求求你…放過那個叫簫景軒的人…斷開與他的連接…他是無辜的…”
    那古老的意念沉默了一片刻，似乎在感知什麽：
    “…那個…被強行…釘在…吾之力上的…脆弱錨點…非吾所願…是外麵那個…充滿貪婪和恐懼的…雌性生物…所為…吾亦…疲憊…”
    豆豆一瞬間明白了！果然是史王妃做的手腳！
    源心本身似乎並不邪惡，隻是力量龐大而被利用和幹擾了！
    “那你能解開嗎？”豆豆急切地問。
    “…強行剝離…錨點會…碎裂…他的生命已與這一絲力量…纏繞太深…”
    源心的意念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良，“…除非…你能…提供…一個新的…更穩固的…臨時支點…分擔…疏導…”
    新的支點？分擔疏導？
    豆豆立刻想到了自己！她身負冰裔血脈，又有聖女印，或許可以！
    “我來！讓我來做那個支點！告訴我該怎麽做！”豆豆毫不猶豫地回應。
    源心的意念似乎傳來一絲訝異：“…你？…很有趣…但…風險…很大…你會…承受…雙倍的…痛苦…甚至…可能…被同化…”
    “我不怕！”豆豆斬釘截鐵道：“我隻要他能活！”
    “…如你所願…”源心的意念似乎帶著一絲讚許，“…放鬆…接納…引導吾之力…流過你…再導向…大地…”
    豆豆立刻照做，放鬆身體，放開精神防備，同時引導體內那一絲平和的寒氣，準備作為接引。
    下一刻！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卻冰冷的能量洪流，透過冰門，強行湧入了她的體內！
    “啊——！”豆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感覺身體和靈魂，仿佛在一瞬間被徹底撕裂、撐爆、然後又凍結！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苦千百倍！皮膚表麵一瞬間，裂開無數細小的血口，卻又被寒氣凍結！
    她死死咬住牙關，憑借頑強的意誌，拚命地引導著這一股恐怖的洪流，按照源心的指示，將其導入腳下的大地！
    這個過程痛苦至極，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獄煎熬！
    多次就要支撐不下去，想要放棄，她的意識在崩潰的邊緣反複地掙紮！
    但與此同時，石床上，簫景軒的身體猛地一震！
    纏繞在他心脈上的那一些幽藍色寒毒絲線，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開始劇烈地抖動。
    一絲絲極其精純卻致命的寒氣，被強行地抽離出來，通過某一種無形的連接，同樣匯入豆豆的體內！
    雙倍的痛苦！雙倍的衝擊！
    豆豆渾身劇烈地顫抖，七竅都開始溢出被凍結的血絲，但是她依舊死死堅持著！
    支撐不下去了啊！
    但是她看到簫景軒臉上的青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呼吸變得平穩悠長，甚至眼皮微微地顫動，他似乎即將蘇醒！
    即使是自己馬上倒地不起，這也是值了！這一切都值了！
    然而，就在大部分寒毒，即將被抽離的一刹那——
    “轟！”
    石室的入口猛然地被撞開了！
    耶律沉舟去而複返，臉色驚怒異常，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拜火教黑袍、眼神狂熱的教徒！
    而更讓人心驚的是，為首的那個黑袍人手中，竟然挾持著一個昏迷的小女孩——她是苗苗！
    “住手！”耶律沉舟厲聲地喝道，他看到豆豆的狀態和即將蘇醒的簫景軒，一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你會被源心之力同化，失去自我！趕快停下！”
    而那個挾持苗苗的黑袍人，則發出癲狂的笑聲：“聖主歸位！豈容你來打斷！殺了那個男人！帶走聖主！”
    幾名拜火教徒，立刻撲向石床上的簫景軒！
    耶律沉舟眼神一厲，竟毫不猶豫地揮刀攔向那一些教徒：！“滾開！她如若失控，誰都別想得到源心！”
    瞬間，石室內爆發了不可思議的混戰！耶律沉舟與拜火教徒廝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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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的心中大急！
    現在的引導正值最關鍵時刻，她根本無法動彈一分毫！眼看有教徒繞過耶律沉舟，刀尖直刺簫景軒的心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原本昏迷的簫景軒，猛然地睜開了眼睛！
    他深褐色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冰藍色的厲芒！他仿佛本能一般，抬起手，精準地抓住了刺來的刀刃！掌心被割破，流出的鮮血卻帶著一絲冰霧！
    那個教徒一愣。
    簫景軒的手腕發力，竟硬生生地掰斷了鋼刀，反手將斷刃刺入了教徒的咽喉！
    這個動作快如閃電，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意！
    他終於蘇醒了！而且在寒毒被大量抽離之後，似乎因禍得福，暫時掌控了體內殘留的部分寒力！
    他迅速地起身，眼神冰冷地掃過混亂的戰局，看到正在承受巨大痛苦、七竅溢血的豆豆，眼中一瞬間湧上滔天的怒火和心痛！
    “豆豆！”他嘶吼一聲，就要衝過來。
    “別過來！”豆豆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破碎。
    “快…去救苗苗…打斷那個黑袍人…他在用苗苗的血…舉行某種儀式…幹擾源心…”
    簫景軒聞言，目光立刻鎖定了那個挾持苗苗、口中念念有詞的黑袍人首領！
    就在這時候，異變再起！
    或許是受到拜火教儀式的幹擾，或許是豆豆的承受到了極限，源心傳輸過來的能量，突然變得極其不穩定，狂暴起來！
    豆豆慘叫一聲，身體劇烈地膨脹，皮膚下仿佛有冰藍色的光芒要破體而出！
    她感覺到自己真的要炸開了！
    “不好！”耶律沉舟見狀，臉色劇變，猛地逼退對手，想要衝向豆豆。
    而那黑袍首領則更加瘋狂：“聖主！接納吧！回歸吧！”
    就在這徹底失控的邊緣——
    豆豆的腦中，係統發出了最後的、前所未有的強烈警告和提示：
    【檢測到宿主即將能量過載崩潰！源心連接極度不穩定！】 【啟動最終應急協議：文明火種·抉擇時刻！】
    【選項確認：宿主選擇“引導疏導”】
    【基於宿主當前意誌及環境變量，生成最優解：】
    【將過量無法吸收的源心之力，導入大地脈絡節點此冰室下方即為微小節點），可引發區域性劇烈的地動，摧毀冰墓的入口，暫時隔絕源心，並重創附近的敵人！】
    【警告：此舉將耗盡係統全部能量，以及宿主大部分的精神力，宿主將陷入漫長的沉睡，並有永久無法蘇醒的風險！是否執行？】
    區域性劇烈的地動？摧毀入口？隔絕源心？沉睡？
    豆豆幾乎沒有一絲毫的猶豫！
    “執行！”
    她用盡最後一絲意識，發出了指令！
    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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