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溶洞迷蹤與守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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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的黑暗,唯有手中那一枚綠色的小牌,散發出微弱如豆的光芒,勉強照亮腳下方寸之地。
    空氣潮濕陰冷,帶著濃重的土腥味和某種礦物的氣息。
    簫景軒以劍拄地,每一步都踏在濕滑不平的岩石上,發出空洞的回響,在這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傳得很遠。
    他不敢大聲喘息,側耳傾聽,除了偶爾滴落的水聲,便隻有自己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轟鳴聲。
    上方裂縫處傳來的喧囂,已經徹底地消失,不知是距離太遠,還是那三方勢力達成了某種暫時的平衡,或者……
    他們根本就無法進入這一處裂縫。
    綠色小牌的光芒,穩定地指向溶洞的深處。
    這光芒雖然微弱,但卻給了他一絲的方向感,也讓他的心中那一個猜想愈發地清晰:
    豆豆通過係統傳遞信息中,提到的“種子”和那一片火紅楓林下的祭壇,或許並非存在於地表,而是隱藏在這一片廣袤山脈的地下某處。
    這溶洞,可能就是通往那裏的路徑之一。
    他強忍著全身散架一般的疼痛和傷口的灼熱,循光前行。
    溶洞的通道錯綜複雜,岔路極多,若非有綠光指引,他早就已經迷失了方向。
    有時需要側身擠過狹窄的縫隙,有時則要涉過及膝的冰冷地下暗河。
    環境極其惡劣,但是他不敢停歇,誰知道追兵何時會找到方法下來?
    約莫行進了小半個時辰,前方的景象豁然開朗。
    他走出了狹窄的通道,進入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這裏的穹頂高懸,隱約有微弱的光線,從某些裂縫或者是發光苔蘚上透下來,讓他能夠勉強看清周圍。
    這空間的中央,竟然矗立著幾尊巨大的、風蝕嚴重的石雕!
    這一些石雕造型古樸怪異,並非中原常見的佛像或神獸,而是一些身披鱗甲、頭生獨角的異獸,以及一些手持奇異法器、麵容模糊的人形雕像。
    它們沉默地屹立在黑暗中,仿佛亙古的守衛。
    更令人驚異的是,在石雕環繞的中心,地麵並非是岩石,而是一片奇異的、散發著極其微弱熒光的白色沙地。
    那沙地中央,孤零零地生長著一株植物——
    那株植物不過尺許高,通體呈現暗紅色,形態似楓非楓,葉片蜷縮,毫無生機,仿佛早已枯死千年。
    但是在這死寂的植物根部,簫景軒手中的綠色小牌,光芒卻驟然增強了幾分,甚至傳遞出一絲微弱的溫熱感!
    就是這裏!或者,這裏與那個“種子”所在之地,有著極強的關聯!
    簫景軒的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向那一株枯死的植物靠近。
    他注意到,白色沙地上似乎刻畫著一些極其複雜、早已模糊不清的紋路,像是一種古老的陣法。
    就在他踏入白色沙地範圍的一瞬間——
    “嗡……”
    一聲低沉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嗡鳴聲響起來。
    整個地下空間地微微震顫,那幾尊石雕的眼睛部位,竟然齊齊地亮起了幽幽的紅光!
    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籠罩了簫景軒。
    他感覺到呼吸一窒,仿佛被什麽極其古老而強大的存在盯上了。
    “闖入者……止步。”
    一個沙啞、幹澀、仿佛幾百年未曾開口說話的聲音,突兀地在空間中回蕩,來源難辨,似是從四麵八方傳來,又似直接響在腦海。
    簫景軒猛地停下腳步,握緊長劍,警惕地環顧四周:“是誰?!”
    在白色的沙地邊緣,一處陰影蠕動著,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地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穿著破爛不堪、幾乎與周圍岩石融為一體袍子的老者,他的頭發胡須皆白,長得遮住了麵容,身形枯槁,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但就是他,身上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老者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透過發絲縫隙看向簫景軒,目光在他手中的綠色小牌上,停留了一片刻,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波動。
    “此地……乃禁地。非‘鑰’持有者……不得入內。汝……手中之物,從何而來?”老者的聲音依舊幹澀,但是語速稍微流暢了一些。
    鑰?是指這個綠色的小牌?
    簫景軒的心中念頭急轉,難道這老者似乎是此地的守護者?
    他謹慎地回答:“此物……乃內子所贈。”
    “內子?”老者渾濁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她……是何人?現在何處?”
    “她叫賽豆豆。她……被拜火教的人帶走了。”簫景軒如實相告,同時緊緊地盯著老者的反應。
    聽到“拜火教”三個字,老者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淩厲的殺氣,雖然一閃而逝,卻讓簫景軒如墜冰窟!
    看來這老者對拜火教的敵意極深!
    “拜火教……那一群竊火之徒……竟敢覬覦‘源生之核’……”
    老者低聲嘶語,帶著刻骨的仇恨。
    他再一次看向簫景軒,目光中的審視意味更濃,“汝妻……可是身具‘豐饒’氣息?”
    簫景軒的心中巨震!這老者竟然知道“豐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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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連忙點頭道:“是的!前輩可知如何才能夠救她?”
    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周圍石雕眼中的紅光,微微地閃爍,那一股壓力時強時弱。
    “此物,名為‘源生之匙’。”老者最終指向綠色的小牌。
    “它是開啟‘源生之核’封印的鑰匙之一。汝妻……既是‘豐饒’眷顧者,又被拜火教盯上,想必……她便是這一代的‘守核人’候選,或者說……祭品。”
    守核人?祭品?簫景軒聽得心驚肉跳。
    “拜火教欲以邪術,剝離‘豐饒’本源,注入他們竊取的‘偽聖火’之中,妄圖掌控生機,顛覆乾坤。”老者的語氣森然。
    “而‘源生之核’,是唯一能夠對抗、甚至淨化那‘偽聖火’的力量源泉。此處,便是通往‘核’之所在的一處外圍屏障。”
    他頓了一頓,看著簫景軒道:“汝既持‘鑰匙’至此,便是緣分。但是……欲救汝妻,欲阻止拜火教,僅憑此鑰還不夠。汝需找到真正的‘源生之核’,在其力量之庇護下,方能與拜火教相抗衡。”
    “真正的‘源生之核’在哪裏?就是豆豆所提到的‘種子’嗎?”簫景軒急切地問道。
    “種子?”老者微微地搖頭。
    “那或許是‘核’的另一種形態,或者是其力量的顯化。老夫隻知道,這‘核’藏於這一片山脈地底,最深處的‘生命熔爐’之中,具體位置,唯有曆代‘守核人’或其血脈至親,憑‘鑰匙’的指引,方能夠找到。外界通道萬千條,但是正確的路,隻有一條。”
    他指向那一株枯死的暗紅色植物:
    “此乃‘血楓’,是‘生命熔爐’氣息外泄所生,亦是路標之一。當‘鑰匙’靠近真正的入口之時,枯木逢春,紅葉自生,它會為你指明最終的方向。”
    簫景軒看向那一株毫無生機的血楓,又看了一看手中光芒微閃的小牌,感覺到希望渺茫,卻又有了具體的目標。
    “前輩,那我該如何……”
    他的話音未落,老者突然臉色一變,猛地轉頭望向溶洞來時的方向,渾濁的眼中精光爆射:
    “有人強行破禁!好快的速度!是拜火教的‘蝕骨陰火’!”
    簫景軒也是大吃一驚!
    拜火教的人,竟然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來了?!
    “來不及細說了!”老者的語速急促起來。
    “小子,記住!‘源生之核’關乎此界的生機平衡,絕對不可以落入拜火教之手!你救汝妻,亦是救蒼生!沿著血楓指引的方向走,避開‘死寂回廊’和‘幻音水潭’!快走!”
    說罷,老者佝僂的身形,猛地挺直,一股磅礴的氣勢衝天而起。
    他的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周圍那幾尊石雕眼睛中的紅光大盛,發出低沉的咆哮,仿佛活了過來一般!
    地麵上的白色沙地,熒光暴漲,形成一個複雜的光陣。
    “老夫在此阻擋他們!你快快走!”老者厲喝一聲,袖袍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道,將簫景軒推向溶洞更深處的某一個黑暗的通道。
    簫景軒身不由己地向後跌去,他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老者孤身立於光陣之中,麵對來敵方向的決絕身影,以及通道深處,隱約傳來的一絲灼熱又邪異的氣息。
    他不敢遲疑,借著那一股力道,轉身就向黑暗通道的深處狂奔。
    身後很快傳來了劇烈的能量碰撞聲、石雕的怒吼聲,以及拜火教教徒的厲喝聲。
    顯然激烈的戰鬥已經爆發。
    那老者實力深不可測,但是拜火教來者顯然也非同小可。
    簫景軒的心中沉重,卻隻能將這一份感激與擔憂壓下,沿著通道全力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打鬥聲,漸漸地微弱直至消失。
    他停下腳步,喘著粗氣,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一個岔路口。
    麵前有三條通道,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他舉起手中的綠色小牌,仔細地觀察。
    小牌的光芒依舊指向正前方,但是似乎……
    比剛才又微弱了一點點。
    他看向那三條通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中間那一條看起來最為狹窄、也最不起眼的通道。
    就在他踏入通道的一瞬間,異變發生!
    通道兩側的岩壁上,突然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仿佛由陰影構成的鬼臉。
    它們發出無聲的尖嘯,一股冰寒徹骨、直透靈魂的死寂氣息彌漫開來,讓他的血液幾乎都要凍結!
    這大概便是“死寂回廊”!是老者警告過的地方!
    是走錯路了!
    簫景軒大吃驚,本能地想要後退,卻發現來路不知何時,已經被濃稠的黑暗封死了!
    他隻能硬著頭皮,緊守心神,抵擋著那無孔不入的死寂侵蝕,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挪動。
    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在緩緩地流逝,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懷中的賬薄突然微微地一熱!
    一股微弱但精純的、帶著一絲北境風雪一般凜冽氣息的能量波動,散發出來,竟然暫時驅散了些許死寂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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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賬薄!這一本記錄著史王妃罪證的賬簿,材質特殊,似乎也蘊含著某一種微弱的力量,在此刻,意外地起到了作用!
    簫景軒的精神一振,借著這短暫的緩衝,拚命地衝過了這一段不長的“死寂回廊”。
    當他衝出回廊盡頭,癱軟在地時,感覺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渾身冰冷,嘴唇發紫。
    他不敢久留,稍作喘息便繼續前行。
    接下來,還沒有緩過神來,他就又遇到了老者提到的“幻音水潭”——
    前麵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水潭,卻能發出迷惑心智的詭異聲音,聽了就讓人產生幻覺。
    簫景軒感覺到一會兒在天上飛,一會兒又有無數的夜叉,手持利刃,齊齊地刺向他的眼睛。
    忽然,啵地一聲,一隻一人多高的大螃蟹,揮舞著巨爪,朝他撲了過來。
    這一次,是那一枚“源生之匙”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它散發的柔和綠光,幫他穩定了心神。
    並且那漸漸接近的巨爪一見到那一塊綠牌,便猛地縮回去了。
    他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個小水潭。
    經過這兩處險地,簫景軒對這一片地下世界的詭異和危險,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對那“源生之核”的重要性,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確。
    手中的綠色小牌光芒越來越弱,似乎能量即將耗盡了。
    就在他心生絕望之際,前方通道的盡頭,隱約傳來了一絲……
    不一樣的光亮?不是苔蘚的熒光,也不是岩漿的紅光,而是一種溫暖的、仿佛夕陽一般的金紅色雲霞的光芒!
    同時,一股極其微弱、但充滿生機的暖意,順著通道傳了過來。
    簫景軒的心中一動,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當他衝出通道盡頭時,眼前的景象讓他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此時此刻,他身處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邊緣。
    空洞的下方,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如火如荼的……楓樹林!
    它的每一片葉子,都呈現出燃燒一般的金紅色,將整個地下空間映照得亮如黃昏!
    林中的霧氣氤氳,隱約可見一座古老巨石砌成的祭壇輪廓,矗立在楓林最深處。
    而在他的腳下,洞穴邊緣的岩石縫裏,頑強地生長著一株小小的、與之前那一株枯死的血楓一模一樣的植物。
    而不同的是,這一株血楓生機勃勃,葉片舒展,呈現出鮮豔的紅色!
    並且,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一條新的枝芽,枝芽指向洞穴下方,那一片浩瀚的紅色楓林!
    枯木逢春,紅葉自生!路標終於出現了!
    豆豆信息中的火紅楓林和祭壇,竟然真的存在於這地下深處!
    “生命熔爐”……“源生之核”……就在下麵!
    希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但簫景軒也清楚地看到,在那一片金紅色的楓林之中,隱約有一些暗紅色的身影在閃動——
    那就是拜火教的人,他們竟然已經先一步到達了這裏!
    他們顯然有其他的路徑,或者用了某種方法,繞開了老者的阻擋!
    前路已明,但是最後的險關,也近在眼前。
    簫景軒藏身於洞口的陰影之處,仔細觀察著下方的環境,尋找著潛入的路徑。
    他知道,最終的戰鬥與抉擇,即將在這一片神秘而壯麗的地下楓林之中展開。
    他不僅要找到救豆豆的線索,還要阻止拜火教的陰謀,守護那所謂的“源生之核”。
    而這一切,都係於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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