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苗蹤渺渺與血引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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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經了冰湖狼口的生死考驗,簫景軒等等一行人帶著珍貴的雪骨草,終於在第二天天黑前趕回了天門關。
關內依舊肅殺,但是得知他們成功地帶回救治凍傷的奇藥,尤其是看到那一株晶瑩剔透、散發著奇異寒香的雪骨草時,趙天德和幾位郎中都激動不已,立刻著手準備配製藥物。
然而,當他推開土屋那一扇吱呀作響的木門之時,屋內卻空無一人。
原本留給苗苗的幹糧和水,還原封不動地放在矮桌上,鋪著幹草的小窩也冰冷整齊,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
簫景軒顧不上休息,將虛弱至極的豆豆安頓在土屋的草鋪之上,便轉身去找苗苗。
那小丫頭膽子太小,他們離開的這兩三天,一定是害怕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一瞬間攫住了簫景軒的心髒!
“苗苗?苗苗!”他衝出屋子,在附近焦急地呼喊,聲音在寒冷的夜風中傳得很遠,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很快,豆豆也被驚動了,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也出來尋找。
李莽和幾名夜不收聞訊也趕了過來幫忙。
他們詢問了土屋附近值守的士兵,和居住的百姓,卻無人看到苗苗的蹤影。
一個小女孩,在這戒備森嚴、人員固定的關城之內,竟然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不可能!關城就這麽大的地兒,她能夠去哪裏?”豆豆的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冷汗一瞬間濕透了她的衣衫。
她緊緊地抓住簫景軒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了他的肉裏麵。苗苗是她唯一的妹妹,是她拚死也要保護的人呐!
“別急,別急!我們再找找!或許她貪玩,躲在哪裏睡著了……”
簫景軒強自鎮定地安慰著妻子,但是心中的恐慌卻如同野一草般瘋狂地生長。
他比誰都清楚,苗苗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懂事,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無故地亂跑,更不會離開這麽久,而不讓周圍的大人知道。
眾人打著火把,幾乎將關城之內,他們能夠想到的角落都翻了一遍——
傷兵營、糧倉附近、甚至是一些廢棄的屋舍,依舊是一無所獲。
苗苗仿佛從來未有在這裏出現過一樣。
絕望如同冰水,漸漸淹沒了豆豆的心。她癱坐在冰冷的雪地裏,淚水無聲地滑落,喃喃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她一個人留下的……我不該去的……”
簫景軒的心如刀絞,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無盡的悔恨和擔憂吞噬著他。
就在這時候,得到消息的墨塵匆匆地趕來了。
他查看了土屋內外,又仔細地詢問了最後可能見到苗苗的人一個負責給附近送炭的老兵,依稀記得前天傍晚,似乎看到有一個小女孩在屋後頭玩雪)。
他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她不是自己走失的。”墨塵蹲下身去,用手指撚起屋後雪地裏,一點幾乎難以察覺的、不同於普通積雪的細微晶瑩顆粒,放在鼻尖前麵嗅了嗅,眼神驟然變得銳利。
“這個是‘迷蹤粉’!江湖下九流拐帶人口常用的東西,它無色無味,但是沾上以後,會留下這一種特製的熒光細粉,在特定的角度下才能夠看到微光!”
是有人用迷藥擄走了苗苗!
是誰?在這個守備森嚴的關城之內,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了一個孩子?
是北狄的細作?還是……“星火”的殘餘?
他們的目標是什麽?是報複,還是……衝著苗苗那特殊的“木德靈體”?
一想到苗苗可能落入那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的手中,豆豆幾乎要暈厥過去。
“找!必須立刻找到她!”簫景軒的雙目赤紅,如同被激怒的雄獅,“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苗苗找出來!”
“關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藏一個人的地方是太多了。而且對方既然用了迷蹤粉,必然是有備而來,常規搜索恐怕難以奏效。”李莽沉聲道,臉色難看。
墨塵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了因極度擔憂和恐懼,而瑟瑟發抖的豆豆身上,又看了看她那因為緊握拳頭而被指甲劃破、滲出血絲的手掌。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緩緩地開口道:
“常規方法是不行,或許……可以用非常之法。”
眾人一齊看向他。
墨塵對著豆豆說道:“賽姑娘,你與苗苗的血脈相連,她又身具靈體,你們之間或許存在一種超越常理的感應。尋常時刻難以察覺,但是在極端情緒之下,尤其是至親之血為引之時,或許能夠激發這一種冥冥中的聯係。”
豆豆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先生的意思是……用我的血?”
“不錯。”墨塵點點頭,“但是這並非普通的滴血尋親,需要特殊的儀式和引導,而且……對你損耗不小,甚至可能引動你體內尚未平複的力量,有未知風險。甚至…你可願意?”
墨塵想進一步說,可能會傷及她身體裏可能的身孕,但是,這麽殘酷的話,他不忍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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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無論什麽都不要顧慮了!”豆豆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雖然虛弱,卻是斬釘截鐵,“隻要有一絲一線的希望找到苗苗,要我做什麽都行!”
簫景軒卻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阻止她,但是看著妻子那決絕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如果找不到苗苗,豆豆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墨塵也不再多言,讓李莽等人守住四周,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他讓豆豆盤膝坐在雪地中,麵朝北方苗苗最後出現的屋後方向),然後取出一張空白的黃符紙,又向簫景軒要了他的貼身匕首。
“你以此匕,取你中指指尖血,滴於符紙之上。”墨塵將匕首遞給了豆豆。
豆豆接過冰冷的匕首,沒有絲毫的猶豫,在自己左手中指指尖狠地狠一劃!
殷紅的血珠一瞬間湧了出來,滴落在黃色的符紙之上,暈開一小團刺目的紅花。
墨塵接過染血的符紙,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那是一種古老而晦澀的音節,仿佛在與冥冥之中的存在溝通。
他的指尖泛起微弱的白光,引導著豆豆的鮮血在符紙上蜿蜒地流動,竟然自行勾勒出一個複雜而詭異的圖案,隱隱像是一株燃燒的樹,又像是一個指引方向的箭頭!
隨著圖案的形成,豆豆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仿佛自己的精神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離,與那符紙上的血跡產生了某一種共鳴。
她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苗苗可愛的笑臉,想起她軟糯地叫著“姐姐”,想起她的胸口,那溫暖的綠葉印記……
“集中精神!想著苗苗!想著她在哪裏!”墨塵的低喝聲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豆豆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排除所有的雜念,將全部的心神、所有的擔憂、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對妹妹的思念和尋找之上!
就在這時候,異變發生了!
那符紙上由鮮血繪成的圖案,陡然亮起了微弱的、如同呼吸一般的紅光!
而豆豆感覺自己那枯竭的識海之中,那一直沉寂的、與“源生之核”的微弱聯係,似乎被這血脈儀式和極致的情感所引動,竟然也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順著那符紙紅光的指引,穿透了土屋,穿透了關城的建築,向著某個方向延伸而去!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並非真實的視覺,而是一種模糊的方位感和……一種冰冷的、令人不安的死寂氣息!
她“看”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指揮所的後方,一處早就已經廢棄多年、據說是在前朝守城之戰中死了很多人,因此被視為不祥而被封存的……地下冰窖的入口!
苗苗在哪裏!而且,那裏彌漫著一股讓她的靈魂。都感覺到戰栗的陰冷的死氣!
“冰窖……指揮所後麵的……廢棄冰窖……”豆豆猛地睜開眼睛,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因極度恐懼而顫抖,“苗苗在那裏!有……有很可怕的東西!”
墨塵的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捏碎了那燃燒殆盡的符紙:“跟我走!”
簫景軒二話不說,抱起幾乎虛脫的豆豆,與墨塵、李莽等人,如同離弦之箭,直奔指揮所後麵的廢棄冰窖!
那一個冰窖入口,果然有被近期凍過的痕跡,原本封死的石板,被挪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比外界寒冷數倍的、帶著陳腐和某種奇異腥味的陰風,從裏麵吹了出來。
眾人點亮火把,毫不猶豫地魚貫而入。
冰窖之內台階陡峭,深入地下,溫度驟降,四壁凝結著厚厚的冰霜。越往下,那股陰冷的死氣就越發地濃鬱!
就在他們下到窖底,火光照亮前方之時,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人血液幾乎凍結!
隻見苗苗小小的身體,被放在一個用鮮血畫成的、複雜而邪異的陣法中央!
她的雙目緊閉,臉色青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胸口那一枚綠葉印記,卻散發著不正常的、幽綠色的光芒!
而在陣法的周圍,赫然擺放著七盞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油燈,燈焰跳動,映照出牆壁上,一串串扭曲詭異的符文!
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看不清麵容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站在陣法前麵,手中握著一柄骨質匕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正要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
“住手!”簫景軒目眥欲裂,怒吼一聲,長劍如同驚鴻,直刺那一個黑袍人的後心!
那個黑袍人似乎並沒有料到,會有人找到這裏來,倉促之間回身格擋。
一時之間,骨質匕首與長劍相交,發出刺耳的摩擦之聲!
借著火光,眾人看清了,那黑袍下麵的一張臉——
蒼白、枯槁,他的眼中跳動著瘋狂與貪婪的火焰,赫然就是之前被墨塵放走、回去報信的“星火”組織成員,庚七!
他竟然沒有離開,反而潛伏回了關內,並且伺機對苗苗下手!
“庚七!你找死啊!”墨塵怒喝一聲,鐵尺帶著風雷之聲,直取庚七的麵門!
“哈哈哈!”庚七發出癲狂的笑聲,身形詭異地後退一步,避開了墨塵的攻擊,指著陣法中的苗苗。
“你們已經來晚了!‘奪靈陣’已經成形!這丫頭的靈體本源,即將歸於‘星火’!她的力量,即將幫助我的主上成就大業!”
奪靈陣?!他們要強行抽取苗苗的靈體本源?!
豆豆看到妹妹那毫無生氣的樣子,聽到“奪靈”二字,隻覺得眼前一黑,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滔天的憤怒,一瞬間淹沒了她!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脫簫景軒的懷抱,如同護崽的母獸一般,不顧一切地撲向陣法中的苗苗!
“把我的苗苗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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