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回到了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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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離去,在北境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
    第二天,趙天德得知消息後,麵對著空蕩蕩的小院,臉色陰沉了許久,最終隻是長歎一聲,並且下令嚴密地封鎖消息。
    他知道,北境,乃至整個大周,都注定要因為這一對夫婦的離去,而掀起新的、無人可以預料的波瀾。
    海風帶著鹹腥的氣息,撲麵而來。
    站在顛簸的漁船上麵,回望逐漸消失在視野盡頭的故土海岸線,豆豆緊緊地握著簫景軒的手,另一隻手,則摟著好奇地四處張望的苗苗。
    前路是浩瀚無垠、吉凶未卜的海洋,身後是再也回不去的故國以及那逝去的紛爭。
    但是他們的眼中,沒有迷茫,隻有對新生活的渴望,以及對彼此、對家人的堅定守護。
    星辰之力在體內緩緩地流轉,靈植異能,在血脈中悄然地萌發。
    他們的故事,即將在那一片更加廣闊、也更加神秘的海外天地,翻開全新的一頁。
    而大周境內的暗潮,與即將到來的頂破天的風暴,似乎已與他們暫時無關了。
    又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再一次交匯……
    一行人東南沿海的“珍珠港”之行,並非他們真正的目的地,而是一招精巧的金蟬脫殼之計。
    在李青山安排的周密計劃之下,簫景軒一行人,在海上繞行了數日,做足了出遠赴海外的假象之後,便趁著夜色,在另一處人跡罕至的荒灘,悄然地登陸了。
    幾經輾轉,最終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位於內陸、遠離權力中心的故鄉——杏花村。
    村子寧靜得有一些奇怪。
    仿佛外界所有的紛爭與血腥,都與這一片土地無關。
    村口的歪脖子柳樹,溪邊的青石板,還有那一間雖然略顯破敗、卻承載了無數記憶的破廟,一切都恍如昨日。
    選擇回到杏花村,是簫景軒和豆豆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海外雖然可能有機遇,但終究是未知之地,風險難測。
    而杏花村,看似普通,卻恰恰因其平凡,成為了最好的藏身之所。
    這裏民風淳樸,豆豆在那裏的一切經曆,鄰裏鄰居的都還在念叨著她。
    更重要的是,這裏是他們的根,一回到這裏,姐妹倆個,都有著最天然的歸屬感和安全感。
    還是那一間破屋子,稍加打掃修葺,便能住人。
    簫景軒則對外宣稱,現在是回鄉養病的退役軍官,王栓子和岩石是他的舊部,一同歸來。海上的風浪與顛簸仿佛還留在骨子裏,但當雙腳再一次踏上杏花村外那一片熟悉的、帶著泥土和青草氣息的土地時,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簫景軒和豆豆心頭。
    他們並未直接進村,而是先繞道來到了北邙山腳下,那片曾經給予他們最初庇護與希望的地方。
    時值初夏,北邙山草木蔥蘢,比他們離開時更加茂盛。
    然而,山腳下那一片原本由王錘子大叔、春娘等人開墾出來的、種植著豆豆帶來的耐旱草藥和作物的坡地,此刻卻顯得有些荒蕪,雜草叢生,隻有零星幾株頑強的草藥來,還在掙紮。
    “看來……我們離開後,這裏荒廢了不少。”豆豆蹲下身去,拔起一株半枯的止血草,語氣有一些黯然。
    這裏傾注了她和杏花村鄉親們最初的心血。
    簫景軒目光銳利地掃過四周,眉頭微蹙:
    “不止是荒廢。你看那邊的籬笆,有被人為破壞後又草草修複的痕跡。還有,就是太安靜了。”
    確實,以往這個時候,北邙山腳下,總是能聽到王錘子大叔打鐵的叮當聲,春娘和婦人們勞作的說笑聲。
    孩子們的嬉鬧聲。此刻,卻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死寂。
    “先去錘子大叔家看看。”簫景軒沉聲道。王栓子和岩石立刻警惕地散開,在前方探路。
    沿著熟悉的小徑往上,還沒到王錘子那一間熟悉的石屋,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以及春娘帶著哭腔的勸慰:
    “爹,您就別硬撐了,先把藥喝了吧……”
    “咳咳……喝什麽喝!那孫婆子派人守在山下,就等著咱們露頭呢!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掄得動錘子,死不了!”
    王錘子沙啞卻倔強的聲音傳來。
    簫景軒和豆豆對視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他們快步走到石屋前,推開那扇虛掩的、有些破舊的木門。
    屋內的景象讓兩人心頭一酸。
    王錘子大叔躺在土炕上,臉色蠟黃,形容枯槁,比記憶中蒼老了十歲不止,!
    胸口劇烈起伏著,還在不斷咳嗽。春娘坐在炕邊,眼睛紅腫,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臉上滿是愁苦。
    屋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和……貧窮的氣息。
    看到突然闖入的陌生人簫景軒和豆豆做了些許偽裝),春娘嚇了一跳,待看清豆豆那一雙熟悉的眼睛時,她猛地愣住了,手中的藥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豆……豆豆?是……是你嗎?”春娘的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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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炕上的王錘子也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豆豆和身形挺拔、氣質迥異的簫景軒:
    “景軒小子?豆豆丫頭?你們……你們真的回來了?”
    “錘子大叔!春娘姐!是我們,我們回來了!”豆豆連忙上前,扶住王錘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迅速檢查了一下王錘子的情況,是積勞成疾加上鬱結於心,又缺醫少藥,拖成了嚴重的肺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王錘子老淚縱橫,緊緊抓住豆豆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們再不回來,北邙山……北邙山就要被那黑心肝的給吞沒了!”
    “大叔,別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簫景軒沉聲問道,示意王栓子關上房門。
    春娘抹著眼淚,哽咽著將這幾年的變故一一道來。
    原來,自簫景軒和豆豆離開後不久,黑風寨的張莽確實依照諾言,暗中照拂過北山一陣子。!
    但隨著簫景軒“殉國”的消息傳來馮坤刻意散播),以及豆豆在天門關聲名鵲起,卻又突然失蹤,黑風寨似乎也遇到了麻煩,對北山的照應便漸漸地力不從心。
    而杏花村裏,以孫婆子和簫老爺簫景軒繼父)為首的一夥人,見靠山似乎倒了,便開始蠢蠢欲動。
    孫婆子本就嫉恨豆豆,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她勾結了附近幾個村子的地痞,時常來北邙山腳騷擾,搶奪藥材,破壞田地,甚至打傷了幾個試圖反抗的鄉親。
    王錘子就是為了保護鄉親和那一點賴以生存的草藥地,與地痞理論時被打傷,又氣又急,才一病不起。
    更可氣的是簫老爺。他經營的“百味坊”如今已是杏花村乃至附近幾個鄉鎮最大的商鋪,幾乎壟斷了所有的買賣。
    他利用豆豆當年留下的鹹甲蟲的製作方法,加以“改良”實則是偷工減料,用廉價鹽和香料掩蓋),製作出價格更低、味道卻差很多的“仿製鹹甲蟲”,擠占了所有市場。
    他還聯合孫婆子,壓低北山鄉親們采集的草藥,和其他山貨的價格,高價賣出生活必需品,盤剝得極其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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