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歸墟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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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之…門…開——!!!”
    那聲來自巨門之後的意誌咆哮,如同末日號角,裹挾著讓靈魂凍結的毀滅宣告,狠狠碾過深淵!緊隨其後的,是那仿佛天地根基斷裂的恐怖巨響!
    轟哢——!!!
    布滿刀斧爪痕的遠古巨門,在無數血藤的瘋狂拉扯和門後積蓄到頂點的毀滅偉力衝擊下,被硬生生推開了一道巨大的、血光滔天的縫隙!
    縫隙開啟的刹那,時間與空間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沒有聲音,沒有衝擊波。隻有一片純粹到極致的、粘稠如實質的黑紅色,如同決堤的九幽冥河,從那縫隙中無聲無息地奔湧而出!
    這並非尋常的能量洪流。它是歸墟死氣!是萬物終結、星辰寂滅、法則崩壞後沉澱的最終殘渣!是純粹的、終極的“枯”之具現!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被投入強酸的薄紙,無聲無息地湮滅!不是破碎,而是徹底化為虛無!深淵底部堅硬的、被枯寂浸潤了萬古的黑色岩石,在這死氣洪流麵前,如同沙堡般瞬間消融、分解,歸於永恒的寂滅!
    毀滅!絕對的、無差別的、湮滅一切的毀滅!
    陸謙渾身冰冷,靈魂都在那純粹的歸墟死意下顫抖!他胸口那盞剛剛凝形、散發著混沌翠綠光芒的守護燈盞,在這滅世洪流麵前,渺小得如同狂風暴雨中的螢火!燈焰被無形的死意狂潮壓製得瘋狂搖曳,光芒急劇黯淡,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逃!必須立刻逃!這是陸謙腦海中唯一的念頭!任何遲疑,都將與這方空間一同化為虛無!
    他瘋狂催動丹田內新生的混沌枯榮漩渦,試圖引動地脈之力,撕裂空間遁走!然而,歸墟死氣彌漫之處,空間法則早已混亂崩壞!他那點可憐的空間感悟,如同試圖在狂怒海嘯中點燃一根火柴,瞬間被撲滅!
    “吼——!!!”毀滅洪流的最前端,隱約凝聚出一張由無盡死氣和混亂意誌構成的、模糊而猙獰的巨口虛影,發出無聲的咆哮,帶著吞噬萬物的饑渴,朝著陸謙和他胸口的燈盞,當頭噬下!那是門後存在的意誌化身!
    死亡!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這萬劫不複的刹那——
    嗡!!!
    陸謙胸口那盞搖搖欲墜的混沌翠綠燈盞,仿佛被這終極的毀滅死意徹底激發了潛能!盞壁上,《枯榮經》真本顯化的混沌道紋瞬間亮到極致,如同燃燒的星辰!而燈盞最核心處,那一點之前吞噬血光後一閃而逝的微弱金光,此刻如同被投入油池的火星,轟然暴漲!
    金光!純粹、神聖、帶著一種曆經萬劫而不磨、照破九幽黑暗的亙古不朽氣息!
    這金光並非燈盞本身發出,而是源自燈盞核心烙印深處!它瞬間脫離了燈盞的形態,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不過尺許長的金色光束,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光,無視了時空的湮滅與混亂,無視了那噬咬而來的死意巨口,精準無比地、無聲無息地射入那扇被強行推開的、噴湧著歸墟死氣的巨門縫隙深處!
    金光沒入縫隙的刹那——
    轟!!!
    仿佛一滴冷水滴入了滾燙的油鍋!整個奔湧的歸墟死氣洪流,驟然陷入了難以想象的狂暴和…混亂!
    那由死氣凝聚的猙獰巨口虛影發出一聲無聲的、充滿痛苦和暴怒的嘶嚎,瞬間潰散!奔湧的洪流仿佛失去了統一的意誌引導,內部產生了劇烈的衝突和塌陷!湮滅空間的速度驟然一滯!
    更令人驚駭的是,那道射入縫隙的金光,似乎擊中了門後存在的某個核心!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帶著無盡痛苦和狂怒的本源意誌衝擊,如同億萬星辰同時爆炸的餘波,猛地從門縫中倒卷而出,狠狠撞向整個深淵!
    轟隆隆隆——!!!
    整個枯榮深淵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搖晃!岩壁大麵積崩裂!無數未被血光侵染的暗綠藤蔓在這意誌衝擊下寸寸斷裂!連那堅不可摧的枯榮源晶岩壁,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陸謙首當其衝!即便有守護燈盞的全力抵禦,這源自門後存在核心的狂怒意誌衝擊,依舊如同億萬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靈魂之上!
    “噗——!”他眼前徹底一黑,覆蓋藤蔓的身體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量,軟軟癱倒。七竅、乃至全身的毛孔都滲出粘稠的黑血。剛剛突破通脈中期、重塑的經脈再次布滿裂痕,丹田內的混沌枯榮漩渦光芒黯淡,旋轉近乎停滯。意識如同狂風中的燭火,瞬間被衝擊得支離破碎,墜入無邊黑暗。
    重傷瀕死!靈魂重創!
    然而,就在他意識徹底沉淪前的最後一瞬,他“看”到了!
    在那道射入巨門縫隙的金光指引下,在門後存在核心遭受重創、意誌混亂失控、歸墟死氣洪流內部塌陷衝突的短暫間隙——
    那扇被強行推開的巨門縫隙邊緣,被歸墟死氣侵蝕得極不穩定的湮滅空間中,一點極其微小、卻真實存在的空間漣漪,被金光的力量強行穩定、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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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並非通往生路的門戶,而是一條被強行撕裂、由狂暴的歸墟死氣與空間碎片構成的、充滿了毀滅性能量亂流的、極不穩定的臨時通道!通道的另一端,被混亂的能量和空間碎片遮蔽,無法窺視,但通道本身,卻在金光的餘暉中,清晰地指向了巨門之外、深淵的上方!
    這條通道,是那道神秘金光撕裂混亂、利用門後存在失控瞬間製造的、唯一的、也是無比凶險的生路!
    陸謙殘存的最後一點求生本能,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瘋狂地驅動著那具幾乎徹底崩潰的藤蔓之軀。他用盡最後一絲靈魂力量,將“通道”的方位死死烙印在即將熄滅的意識深處。
    下一刻,無邊的黑暗和靈魂撕裂的劇痛徹底吞沒了他。他癱倒在源晶岩壁之下,如同死去。胸口的混沌翠綠燈盞,在爆發出那道驚天動地的金光後,光芒黯淡到了極致,盞體上甚至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痕,靜靜懸浮著,勉強維持著最後一點微光,守護著他破碎的靈魂核心。
    深淵之底,死寂重新籠罩,卻彌漫著一種大戰後的慘烈與壓抑。歸墟死氣的洪流在短暫的混亂後,似乎被門後存在強行壓製,依舊在緩緩擴張、湮滅著周圍的一切,但速度慢了許多。那扇巨門縫隙中,血光依舊洶湧,卻不再有意誌衝擊傳出,隻有一種受傷野獸般的、沉重而充滿無盡惡意的喘息,在深淵中回蕩。
    無數斷裂的藤蔓如同死蛇般散落。源晶岩壁上的裂痕無聲訴說著方才的恐怖。而在湮滅空間的邊緣,那條由金光強行撐開的、充滿了毀滅亂流的不穩定通道,如同惡魔微張的嘴,無聲地懸浮著,散發著致命的誘惑與死亡的氣息。
    陸謙殘破的身軀倒臥在微弱的燈焰光芒下,生死懸於一線。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卻需要他以這瀕死之軀,穿越那比地獄更恐怖的毀滅通道。
    枯榮深淵,在毀滅的餘燼中,陷入了詭異的沉寂。隻有那扇巨門縫隙中沉重的喘息,如同喪鍾的餘音,敲打在死寂的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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