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歸墟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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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燈盞的微光在陸謙指尖明滅不定,每一次點亮,都如風中殘燭,搖曳著照亮前方斑駁的壁畫和腳下布滿塵埃與碎石的甬道。那沉重如遠古巨獸心跳的搏動聲,砰!砰!砰! 每一次響起,都仿佛直接敲擊在他的靈魂深處,與丹田內枯榮漩渦的旋轉、與那點金色燈焰的躍動,產生著越來越強烈的共鳴。
    這共鳴,竟暫時壓下了體內肆虐的死寂侵蝕與鑽心劇痛,甚至讓枯榮真氣的流轉都順暢了一絲,汲取著地宮中某種難以言喻的、沉澱萬古的蒼茫氣息。
    陸謙拖著殘軀,沿著燈盞指引的方向,在絕對的黑暗與斷續的微光中艱難前行。甬道傾斜向下,仿佛通往大地的髒腑。空氣愈發滯重、冰冷,彌漫著濃烈的金屬鏽蝕和某種類似陳舊血液凝固後的腥氣。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豁然開朗。微弱的枯黃光芒照亮了一個巨大空間的入口輪廓。心跳聲正是從那裏傳來,震耳欲聾,如同擂響的戰鼓,連帶著腳下的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他掙紮著爬過門檻,眼前所見,讓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地下溶洞,穹頂高懸,隱沒在濃重的黑暗裏,望不到盡頭。空間的中心,並非預想中的祭壇或宮殿,而是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搏動著的“心髒”!
    它並非血肉構成,更像是由無數粗壯虯結、閃爍著幽暗金屬光澤的古老藤蔓盤繞、絞合而成!藤蔓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如同活物般緩慢翕動的暗綠色苔蘚,縫隙間流淌著粘稠、散發著微弱熒光的暗金色液體,如同血液。這些藤蔓相互纏繞、擠壓,形成一個直徑超過十丈的巨大球狀核心,隨著那沉重的心跳聲,有規律地膨脹、收縮!每一次收縮,藤蔓絞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暗金“血液”被擠壓迸射;每一次膨脹,藤蔓舒展,縫隙中湧出帶著濃烈生命與衰敗混雜氣息的氣流,吹拂得整個空間都發出嗚咽般的回響。
    在這搏動的藤蔓巨心表麵,赫然鑲嵌著數顆巨大的、如同眼瞳般的源晶!它們顏色各異,有的赤紅如火,有的湛藍如冰,有的漆黑如墨,還有一顆最為核心的,呈現出混沌的灰白色澤,正是陸謙在深淵底部所見源晶的放大版!這些源晶隨著巨心的搏動,明滅不定地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如同鑲嵌在活體上的冰冷寶石,源源不斷地汲取著藤蔓巨心傳遞來的某種磅礴力量,又反哺著某種奇異的能量循環。
    而在藤蔓巨心正下方,並非地麵,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翻滾著濃鬱灰黑色霧氣的深淵!霧氣不斷升騰,帶著刺骨的、凍結靈魂的死寂氣息——歸墟死氣!這深淵,仿佛就是那壁畫中斷裂世界樹枝幹墜落的核心之地!藤蔓巨心搏動時汲取的能量,似乎正是源自這片深淵死氣,又通過那些源晶,轉化成一種奇特的、混雜著生與死的混沌之力,支撐著整個心髒的運轉。
    更令陸謙心神劇震的是,環繞著這搏動的藤蔓巨心,整個溶洞的穹頂、四壁之上,密密麻麻地鑲嵌著無數青銅藤蔓燈盞!其數量之多,遠超甬道所見何止千百倍!它們如同星辰般點綴在黑暗的岩壁上,大部分沉寂著,隻有靠近藤蔓巨心的數百盞,正隨著巨心的搏動,同步地、極其微弱地閃爍著枯黃色的光芒,如同在呼吸!這些燈盞的底座紋路,與甬道中的如出一轍,隻是更加繁複古老,它們通過無數細微的、幾乎與藤蔓融為一體的青銅管道,與中央的巨心相連,構成一個龐大而詭異的能量網絡。
    “藤心歸墟……這就是父親遺言中的‘藤心歸墟’?九幽藤真正的源頭核心?”陸謙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壁畫中的景象,父親用生命傳遞的信息,丹田內的枯榮漩渦與燈焰,此刻都與眼前這活生生的恐怖造物產生了強烈的印證和共鳴!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似乎是被陸謙這個“闖入者”身上殘留的歸墟死氣、枯榮真氣以及那點微弱燈焰的氣息所刺激,藤蔓巨心猛地一縮!鑲嵌其上的混沌源晶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灰白光暈!
    “嗡——!”
    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吞噬與同化意誌的波動,如同水紋般瞬間掃過整個空間!
    噗!噗!噗!噗!
    距離陸謙最近岩壁上的數十盞沉寂的青銅燈盞,燈碗內沉積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凝固油脂,竟在這波動掃過的瞬間,自行點燃!跳躍起同樣枯黃、微弱,卻帶著一股邪異生命力的火苗!
    更可怕的是,隨著燈盞的點燃,岩壁上那些原本隻是紋飾的藤蔓浮雕,竟在光影搖曳中活了過來!無數細小的、如同蛇影般的墨綠色藤蔓虛影從岩壁中蜿蜒探出,貪婪地汲取著燈盞燃燒散發出的光與熱,並迅速由虛化實!它們扭曲著,纏繞著,發出窸窸窣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如同蘇醒的蛇群,齊刷刷地“盯”向了空間入口處那個渺小的、散發著誘人“食物”氣息的身影——陸謙!入蛇窟的獵物
    這些活化的藤蔓,每一根都散發著冰冷、死寂,卻又帶著一絲微弱生命悸動的詭異氣息,正是歸墟死氣與藤蔓巨心轉化出的混沌能量混合的產物!
    饑餓感、死寂侵蝕、被無數冰冷“視線”鎖定的恐怖感瞬間淹沒陸謙!他如同墜入蛇窟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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