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分鍾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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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入口處,出現了晃動的人影。
一支日軍小隊排著鬆散的縱隊,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帶隊的曹長名叫佐藤,三十多歲,下巴上留著一撮肮髒的胡子,臉上滿是常年在中國土地上橫行霸道而養成的傲慢。
他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腰間的軍刀隨著步伐一晃一晃。
在他看來,這次為前線運輸一批急缺的藥品和通訊器材的任務,不過是一次輕鬆的郊遊。
沿途的抵抗早已被肅清,剩下的不過是些躲在山溝裏的土八路,連槍都快拿不穩了。
“停下!”
走在最前麵的士兵忽然發出喊聲。
佐藤不耐煩地撥開擋路的部下,向前看去。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拐角,幾棵砍倒的大樹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中間,剛好堵住了狹窄的道路。
“八嘎!又是那些該死的支那遊擊隊搞的鬼!”
佐藤不屑地啐了一口,完全沒把這簡陋的路障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這更像是老鼠絕望的騷擾,而非什麽正經的埋伏。
“還愣著幹什麽?快點把木頭搬開!別耽誤了行程!”
他拔出指揮刀,指著那幾個士兵,大聲嗬斥。
“哈伊!”
十幾個日軍士兵立刻跑上前去,開始費力地拖拽那些沉重的樹幹。
整個小隊的行軍隊形,因為這個小小的意外,被迫在狹窄的穀道上停了下來,不自覺地擠成了一團。
他們吵吵嚷嚷,咒罵著,完全沒有察覺到,在他們頭頂兩側的山坡上,一百五十雙冰冷的眼睛,正像狼群一樣注視著他們。
山穀中段的臨時指揮點。
陳峰放下望遠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獵物,全部進入了屠宰場。
他身邊的王大力,呼吸已經變得有些粗重,握著槍的手因為用力,指節捏得發白。
不隻是他,所有101連的老兵,在看到那身土黃色的軍裝時,身體都繃緊了。
那是刻在骨子裏的仇恨。
蒼雲嶺的屍山血海,仿佛就在昨天。
那些倒在衝鋒路上的弟兄,一張張臉在他們眼前閃過。
複仇的火焰,在每個人的胸膛裏無聲地燃燒。
陳峰能感受到隊伍情緒的變化,但他沒有說話。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看著山穀下那群毫無防備的日軍,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佐藤曹長見清理路障的進度緩慢,愈發不耐煩,他走到隊伍中間,正準備再次開口催促。
就是現在!
陳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所有陣地上的戰士,視線都死死地鎖定了那隻手。
山穀裏,空氣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
陳峰的手,猛地向下一揮!
“開火!”
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轟——!
命令下達的瞬間,山穀兩側,九挺捷克式輕機槍同時發出了怒吼!
噠噠噠噠噠!
清脆而連貫的槍聲,瞬間撕裂了山穀的寧靜。
九條灼熱的火舌,從不同的角度噴吐而出,在半空中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劈頭蓋臉地朝著穀底那群擁擠的日軍罩了下去!
緊隨其後的,是上百支中正式步槍整齊劃一的爆鳴!
砰!砰!砰!砰!
子彈,如同實質的鋼鐵暴雨,攜帶著複仇的怒火,從天而降!
“敵襲!!”
一名日軍士兵剛剛驚恐地喊出聲,他的上半身就在瞬間被兩道交叉的火線掃中,整個人像一個被打爆的血袋,炸成了一團模糊的血霧。
正在清理路障的十幾個日軍,是第一批承受這毀滅性打擊的倒黴蛋。
他們甚至來不及轉身,後背就被無數的子彈撕開。
血肉橫飛,骨骼碎裂。
彈雨穿透他們的身體,在他們身後的地麵上濺起一蓬蓬塵土。
短短一秒,這十幾個人就變成了一堆堆蠕動的爛肉。
“機槍!壓製!快!”
佐藤曹長肝膽俱裂,他做夢也想不到,這種窮鄉僻壤裏,竟然隱藏著如此恐怖的火力。
這不是遊擊隊!
這是正規軍!是主力!
他嘶吼著,試圖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小隊裏兩名歪把子機槍手也反應了過來,他們手忙腳亂地想要架起機槍。
但他們早已被陳峰重點標記。
“周大牛!李石頭!打掉他們的機槍!”
“是!”
山穀東側製高點上,兩挺捷克式同時調轉槍口。
兩道精準的長點射,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劃過。
那兩名機槍手連同他們身邊的副射手,胸口同時爆開一團團血花,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仰麵倒下。
那兩挺歪把子機槍,更是被打得零件亂飛,徹底成了一堆廢鐵。
失去了唯一的支援火力,剩下的日軍徹底陷入了絕望。
他們被兩翼的交叉火力死死地壓在穀底,抬不起頭。
子彈像冰雹一樣砸下來。
躲在岩石後麵的,子彈會從另一個方向鑽進他的後腦。
趴在地上的,跳彈會撕開他的肚皮。
慘叫聲、哀嚎聲、子彈鑽入肉體的噗噗聲,混合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
佐藤曹長趴在一塊岩石後麵,身體抖得像篩糠。
他親眼看到自己身邊的一個士兵,被一梭子子彈從腰部掃過,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分了家。
腸子內髒流了一地。
恐懼!
前所未有的恐懼,攥住了他的心髒。
他想不明白,八路軍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奢侈的火力?
九挺!
他至少聽到了九挺捷克式的聲音!
瘋了!這他媽是一個軍的機槍營嗎?!
他想投降,可那密不透風的彈雨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想逃跑,可前後左右都是死亡的扇麵。
陳峰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眼中沒有憐憫,隻有冰冷的殺意。
這就是他想要的戰爭。
用絕對的火力,將敵人徹底碾碎,不給他們任何機會。
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這就是火力即正義!
不到三分鍾。
槍聲,漸漸稀疏下來。
陳峰抬手,做了一個停止射擊的手勢。
震耳欲聾的槍聲戛然而止。
山穀裏,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濃烈的硝煙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刺鼻難聞。
九挺捷克式的槍管,都因為持續的速射而變得滾燙,冒著淡淡的白煙。
戰士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們握著滾燙的步槍,眼睛裏閃爍著一種混雜著震撼、激動和快意的光芒。
贏了?
這就贏了?
一些新兵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隻是機械地執行著命令,拉栓、射擊、拉栓、射擊……然後,戰鬥就結束了。
王大力第一個從掩體後站了起來,他探頭朝穀底望去。
下一秒,他倒吸一口涼氣。
地獄。
那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狹窄的穀道上,鋪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
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鮮血將整段路麵都染成了暗紅色,匯聚成一條條小溪,在坑窪處積成一個個小血泊。
斷肢殘臂,隨處可見。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五十多人的日軍精銳小隊。
在三分鍾之內,被徹底、幹淨地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而101食虎連,無一傷亡!
死一樣的寂靜之後,不知是誰,第一個發出了一聲壓抑的嘶吼。
“啊——!”
緊接著,山坡上,一百五十名戰士,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鋼槍,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呐喊!
“萬歲!”
“我們贏了!”
“給弟兄們報仇了!”
許多從反掃蕩幸存下來的老兵,此刻扔掉了手裏的槍,跪在地上,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地麵,嚎啕大哭。
他們不是悲傷,是宣泄!
是把積壓在心底的屈辱、憋悶、仇恨,一次性全部吼了出來!
他們終於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勝仗!
他們終於用手裏的槍,為死去的弟兄們,討回了一點血債!
陳峰靜靜地看著歡呼的戰士們,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一戰,不僅是複仇之戰。
更是立魂之戰!
它徹底打碎了戰士們心中對日軍野戰部隊的恐懼,將那份名為“自信”和“驕傲”的東西,重新注入了這支部隊的骨髓!
“行了,都別嚎了!”
陳峰提高了聲音。
“打掃戰場!所有武器彈藥,物資裝備,全部收集起來!檢查一下還有沒有活口,有就補一槍!”
“是!”
戰士們立刻擦幹眼淚,嗷嗷叫著衝下山穀。
他們現在看陳峰的眼神,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連長,就是神!
陳峰也走下山坡,他踩著粘稠的血泊,緩步走到那名被重點照顧的日軍曹長屍體旁。
佐藤的屍體已經不成樣子,身上至少有十幾個彈孔。
一名戰士正在他身上摸索著。
忽然,那名戰士像是發現了什麽,動作一頓,隨即發出一聲無比驚喜和激動的呼喊。
“連長!快看!”
戰士從佐藤的腰間,解下來一把用料考究、刀鞘上鑲嵌著銀飾的指揮刀。
他又從佐藤那被撕爛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麵折疊得整整齊齊,邊緣已經有些破損,但依舊能看出其鮮紅底色的旗幟!
“連長!是佐官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