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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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硯川看出了女孩眼裏的傷心,但沒說什麽,隻是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
“我讓陳叔送你,路上吃什麽和他說。”
喬清雪情緒本就到了一個臨界點,因這句話徹底失控。
“可不可以不分手?”她仰頭望著燈下的人,沒了一點平日裏的高傲,“今天的事情我不怪你。”
這次回答她的是利落又冷淡的三個字。
“對不起。”
*
在喬清雪離開後,周硯川上了台階,沒等他去開門,門就忽然從裏麵拉開了,同時一道溫柔女聲響起。
“硯川來了啊。”
周硯川下意識皺眉。
“怎麽來了不進去啊?”女人說著就衝房間裏喊,“老公,硯川來了。”
她急忙走下台階,一副熱情體貼模樣。
“來,快進房間。”
對於朝自己手臂伸來的手,周硯川本能地揮手躲。
緊接著“哎呀,”一聲在耳邊響起。
女人踉蹌著就倒在了草坪上。
周懷謙聞聲趕來,一看到坐在地上的喬宛,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不等他走下台階,地上的女人就已經撐著地板坐起來,聲音帶著慌忙的解釋:“硯川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沒站穩,不小心摔倒的。”
她這句話剛落下,周硯川就沒克製住的嗤笑了聲。
當然不是故意的,手都沒碰到她。
正要彎腰扶人的周懷謙停下動作,當即就嗬斥:“你什麽意思啊?你喬阿姨幫你說話,你就這個態度?”
“那我換個態度,”慢悠悠一句。
話落,未給人反應的機會,周硯川單腳勾起角落的那個足球,用手扣著,狠狠朝地上的女人砸了過去。
喬宛嚇得抱頭後退,這會也不柔弱,腿也不疼了,狼狽慌張的沒一點形象可言。
周懷謙氣得額角青筋直跳,衝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怎麽生出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巴掌帶著風砸在臉上的瞬間,周硯川隻覺得耳朵裏“嗡”的一聲,火辣辣的痛感緊跟著襲來。
院子裏空氣驟然凝滯。
聽到外麵的動靜,房子裏的人也都走了出來。結果沒想到一出來就撞見這樣一幕。
“你打他幹什麽?”秋意蓮一看孫子被打,不顧身旁傭人的攙扶,匆匆忙忙就跑下了台階。
周懷謙看老人護孩子的模樣:“媽,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他做什麽了?能做什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還打他!”老人一連串地反問,把周懷謙懟得說不上來話。
“疼不疼啊?”秋意蓮抬手去碰那已經腫了的嘴角。
周硯川身上戾氣在老人出現後有所收斂:“沒事。”
“來了怎麽不進去?”門口一直沒說話的周啟雍忽然開口。
周硯川朝他看去,在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小男孩時,瞳孔像是被什麽尖銳東西刺了一下,再開口,語氣散漫:“突然想起還有事。”
“有什麽事?都回來了,先吃飯,”身旁人挽著他就要往房子裏走。
周硯川笑著拒絕:“不了,之後再來看您。”
秋意蓮還想再說什麽,一旁站著的周懷謙猛地開口,語氣裏滿是壓不住的怒火:“讓他走,走了最好,有本事一輩子也別回來。”
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入耳畔,周硯川轉身的動作頓了下,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
看著那獨自走進夜色裏的背影,秋意蓮滿眼心疼:“這是幹嘛啊,這是他家啊,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被你們給逼走。”
*
從老宅出來,周硯川看著空曠的四周,腦海裏不禁浮現出剛剛那個小身影瑟縮在老人身後的情景,他低頭,自嘲地笑了出來。
曾經的他似乎也喜歡站在爺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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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走到門前那個巷子時,溫玖轉頭和身旁的人說:“我家就在前麵,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蘇瞬往前看了眼,見巷子裏那麽黑,當即就拒絕:“也不差這一點了,我把你送到家門口,這樣川哥問我也好交差。”
他說著就進了巷子,溫玖也隻能跟上。
隻不過沒走兩步,他忽然就停了下來。
溫玖也跟著停下,她剛想問“怎麽了?”
就聽到身前的人喊:“哥,你怎麽在這裏?”
溫玖怔住,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昏黃燈光下,周硯川就站在那裏,低著頭,衣服鬆鬆垮垮,腳下的影子被路燈拉的老長。
不知道在想什麽,總覺得渾身上下透著股孤獨和頹喪的勁。
她攥緊書包背帶。
“人呢?”
是周硯川的聲音。
蘇瞬愣了下,在反應過來他問的是溫玖時,立刻就讓開了身子。
他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遊走,不知為何,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這時巷子裏忽然響起一聲:“你可以走了。”
“嗯?”蘇瞬一怔,意識到是說自己時,急忙說,“好。”
他轉身走 ,又不忘跟身旁的女孩道別:“班長再見。”
“再見。”
隨著那白色衣擺消失在拐角,巷子裏徹底安靜了下來。
溫玖指尖攥緊,看著不遠處望著自己的人,她很明顯的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緒很低,狀態很不對。
關心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腦海裏適時的浮現出今天中午在樓梯口看到的那一幕。
喉嚨驀地發緊,湧到嘴邊的那些話也突然哽住。
溫玖在原地站了好幾秒,才抬腳往前走。
在她即將到周硯川跟前時,腳步猶豫了一下,便繼續往前。
他沒喊她,也沒攔,就是看她走,抬腳跟了上去。
地下兩道影子匯聚。
走到家,溫玖從口袋裏摸出鑰匙去開門。
隨著“哢嗒”一聲,她按下門把手,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隻不過,溫玖看著那道投在牆上的影子,遲遲沒將門完全拉開。
過了不知多久。
“我要回家了。”
輕小的一聲在樓道裏響起。
周硯川淡淡應:“嗯。”
溫玖眼睫低垂,握著門把的手微微用力,兩秒後,壓了下去。
門被徹底拉開,走廊光線也趁機鑽進了房間,緊接著又被隔離在外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