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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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潤城握劍的手又抖了抖。他方才勉強接住她兩記"裂空鞭",掌心已被震得麻木。他踉蹌退至竹林深處,足尖碾碎的嫩筍滲出汁液,混著冷汗滴在青石板上。女妖見狀低笑,妖力驟然迸發,鞭尾甩動間,十數根碗口粗的青竹應聲爆裂,竹片如利刃般向他攢射而來。顏潤城揮劍格擋,劍刃與竹片相撞迸發火星,卻因真氣不濟,左臂被兩片碎竹劃破。未及喘息,女妖已化作青影欺身,軟鞭如活物般纏住他手腕,輕輕一扯,屠龍劍便"當啷"落地,在靜幽竹海裏激起清越回響。她指尖捏住他手腕脈門,妖力如冰錐般順著經脈刺入,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身子一軟倒在了竹葉堆裏。“別怕!姐姐舍不得弄壞你這副好看的皮囊。"嬌媚的笑聲傳入耳中,他漸漸失去了意識。
敖爍比他也好不到哪去,那縛仙綾當真厲害,不管他如何變化總能如影隨形,真個是斬不斷理還亂。腰間突然一沉,主綾如溫玉般貼上他腰腹,卻在纏繞時爆發出鋼鐵般的韌性,餘下六道細綾纏上他雙臂,從肘彎到手腕層層疊疊,他試圖運轉真氣震開綾子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龍吟劍在揮砍間被細綾卷住,如被溫柔的渦流吞噬,“當啷”一聲輕響後,跌落在三丈外的竹葉中。
此時縛仙綾已經完全纏上了他的身軀,敖爍苦笑,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即將押赴刑場的囚犯,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原來這世間最可怕的武器,從來不是見血的利刃,而是讓所有力量都如泥牛入海的溫柔絞索。
顏潤城醒來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類似人間牢房的地方。他雙手撐地,坐起來往旁邊一看,隔壁牢房裏許多男子被關在一起。想來就是村子裏失蹤的人,顏潤城起身和他們交談中,得知他們中除了村裏的青壯年還有女妖自別處擄來的。“還不是你長得漂亮,讓你住的舒服一些。”顏潤城正疑惑自己為何被單獨關押,一個男子解答了他的疑問。
“女魔頭也好色,長得越俊死得越快。我們又可以多活幾天了。”另一個人道,這都什麽人啊,我們不應該同仇敵愾嗎?“你們就沒想過要逃出去?”顏潤城看到角落裏還坐著幾個萎靡不振的男子,顯然是元陽被采過多。“怎麽逃,那女魔頭神通廣大不說,外麵還有許多小妖看守。”“逃跑不成被抓回來會更慘。“他們七嘴八舌地道。
“都吵吵什麽?安靜點!”幾個女妖闖進來。眾人紛紛閉嘴乖乖地坐到一邊去。“美女,幹嘛那麽凶呢?”顏潤城笑容滿麵,“少套近乎,你不過是夫人的獵物。”一執鞭小妖冷冷道。“鞭子握得這麽緊,可是怕我掙脫這牢籠去偷你鬢邊那支狼尾簪。”目光掃過她泛白的指節,顏潤城抬眼輕笑。那小妖剛要回話,忽見其他小妖紛紛行禮,原來女妖來了,其他男子都本能的往後縮,眼中盡是驚懼之色。
“這地牢陰暗潮濕小心傷了夫人的玉足。”目光掃過女妖赤裸的雙足,顏潤城嬉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小郎君嘴巴還挺甜。”女妖纖纖玉指輕掩朱唇“和那些粗脂俗粉果然不同。”“夫人今日親入這牢籠可是專來看我的?”指尖摩挲鐵欄,顏潤城唇角微勾。“莫急!待姐姐先去辦了那條龍,再好好疼你。”女妖嬌媚的笑容中帶著奪命信號。她一定是盯上小爍的龍元了,顏潤城麵上不露聲色,心頭一緊,那可比凡人的元陽要珍貴千萬倍,但願小爍能應付的了。
青銅香爐裏摻著鮫人逆鱗磨成粉末的降泥,每片鱗尖都泛著幽藍磷光,隨煙氣騰起時紛紛剝落,像細碎的流星墜入案頭積灰。香煙繚繞將暖紅燭影染成青白色。床上錦被疊成並蒂蓮的形狀,鵝黃緞麵上繡著交頸鴛鴦,針腳細密得過分,細看竟是用銀絲穿了人發繡成,鴛鴦眼睛處嵌著極小的琉璃珠,在燭火下流轉著幽藍的光。案頭兩盞青瓷酒盞盛著琥珀色的酒,湊近便能聽見極細的氣泡聲,像某種活物在酒液裏呼吸,杯沿凝著的酒珠滾落在木桌上,竟在木紋裏蝕出淡淡的焦痕。
這布置總能讓人聯想到那浪漫的花燭之夜。縛於敖爍身上的紅色桎梏仿佛也融入著喜慶的氣氛中。紗帳後傳來環佩輕響,著鮮豔紅衣的女子正坐在床沿,鬢邊簪著的卻不是金釵,而是幾支凝著晨露的曼珠沙華,花瓣垂落時在緞麵上燙出淺褐色的印記。她抬眼望來,眼尾挑著的胭脂紅一直漫到鬢角“姐姐的精心布置,你可還喜歡?”“難為美女姐姐如此費心,屬實令人感動!”落到如此地步敖爍居然還笑得出來。“果然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女子嫋嫋窕窕走來,指尖劃過他臉龐溫潤的曲線,敖爍感覺自己的鱗片又要豎起來了。
“怎麽?怕了?”女妖察覺出他的異常。“與如此絕色共處一室又怎麽會害怕呢?”敖爍臉上揚起笑意。“可是人人皆知我是要人性命的妖魔呢?”魅惑的笑意洋洋灑灑飄散開來。“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敖爍一貫溫潤的語調卻染上了幾絲撩人的意韻。“隻不過如此良宵,我這樣綁著豈不煞風景?姐姐如此,倒像怕我飛了似的?”“常言說得好,縛虎不緊容易傷人,何況是一條龍呢。”女妖的話語伴隨著咯咯的笑聲。“姐姐集美麗與智慧於一身,實乃當世罕見!”敖爍依舊是笑意。
“姐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女妖想不明白怎麽會和自己的獵物聊了這麽久,就在她伸手過來時敖爍忽然自椅子上跳出七步開外,卓然挺立,身上的縛仙綾此刻已經被他收入手中。都怪那鏡子太坑,教他的解縛方法如此耗時,也隻能用這個方法拖延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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