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遺跡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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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光門的瞬間,時空變換的感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並非簡單的傳送,更像是一種層疊空間的穿透,仿佛穿過了一層世界的隔膜。
    眼前景象驟然開闊,預想中的宮殿內部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懸浮於無盡虛空中的破碎大陸!
    大陸廣袤無垠,一眼望不到盡頭。腳下是堅實卻布滿裂痕的黑色土地,遠處是斷裂的山脈,幹涸的河床,以及無數倒塌的、風格古樸宏大的建築殘骸。天空中沒有日月星辰,隻有一片永恒的、如同極光般流淌的七彩霞光,將這片死寂的世界映照得光怪陸離。
    空氣中彌漫著精純至極,卻又帶著濃鬱歲月塵埃與破敗死寂氣息的靈氣。這裏的靈氣濃度,遠超外界和之前的遺跡廣場,甚至比一些宗門福地還要濃鬱數倍!但吸入體內,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沉重與悲涼。
    “這裏……才是真正的遺跡核心?”林楓穩住身形,神識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擴散,心中震撼。這絕非普通的宮殿內部,更像是一個依附於幻夢秘境、卻又獨立其外的破碎位麵,或者說,是一個上古宗門的真正山門所在!
    他此刻正站在一塊巨大的、漂浮的黑色岩石平台上,平台邊緣就是無盡的虛空亂流,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放眼望去,類似的平台和破碎陸地星羅棋布,懸浮在虛空之中,由一些殘破的石橋或者凝固的能量虹光連接著。
    而在他視線所能及的最遠方,在那七彩霞光最為濃鬱的天際,隱約可見一座巍峨到難以形容的巨型宮殿輪廓,如同支撐天地的脊梁,靜靜矗立。那宮殿通體漆黑,與周圍的破敗不同,它保存得相對完整,散發著一種永恒、古老、至高無上的磅礴氣息!
    懷中的殘破玉簡和丹田內的世界樹種子,在這一刻,傳來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悸動!源頭,直指那座遠方的黑色宮殿!
    “混沌道種……世界本源……就在那裏!”林楓眼中精光爆射,心中湧起難以抑製的渴望。曆經艱險,他終於踏入了這最終之地!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符,點數還剩下一千五百多點。在這核心之地,幻夢點似乎已失去了意義,至少暫時如此。他的目標,是那最終的機緣。
    沒有遲疑,林楓選定方向,朝著那座黑色宮殿,開始在這片破碎的浮空大陸上穿行。
    這裏的危險程度,遠超外界。虛空亂流不時會卷過大陸邊緣,帶走大片的土石。一些地方空間極其不穩定,偶爾會出現細小的裂縫,吞噬一切。更可怕的是,這片遺跡中殘留的守衛,實力強大得令人發指。
    剛前行不到十裏,一頭完全由森白骨骼構成、高達五丈、眼窩中燃燒著金色魂火的骨龍,從一片山巒廢墟後猛然衝出,攜帶著滔天的死寂龍威,撲向林楓!其氣息,赫然達到了築基八層!
    林楓臉色凝重,不敢怠慢。元初神光瞬間激發,數道灰色流光如同閃電般射向骨龍的頭顱和關節要害!
    “叮叮當當!”
    然而,那骨龍的骨骼堅硬無比,元初神光打在上麵,竟隻留下淡淡的焦痕,未能將其擊碎!骨龍咆哮一聲,巨大的骨爪帶著撕裂空間的力量拍下!
    林楓身形急閃,險之又險地避開骨爪,原先站立的地麵被拍出一個深坑。他眼神一冷,混沌真元全力運轉,不再保留。
    “混沌開天印!”
    模糊的灰色掌印再現,帶著開天辟地般的意誌,狠狠印在骨龍的胸骨之上!
    “轟隆!”
    這一次,堅硬的骨骼終於承受不住,寸寸斷裂!骨龍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倒飛出去,砸塌了半片山崖,眼中的金色魂火黯淡了大半。
    林楓趁勢而上,元初神光凝聚成束,如同鑽頭般,精準地射入其魂火之中!
    “噗!”
    魂火熄滅,骨龍徹底散架,化作一堆枯骨。一枚鴿卵大小、蘊含著精純死亡能量的魂晶掉落出來。
    林楓將其收起,這魂晶能量龐大,雖然屬性與他相克,但或許有其他用處。他繼續前進,心情卻更加沉重。築基八層的守衛……這還隻是外圍!那座黑色宮殿附近,又會有何等可怕的存在?
    接下來的路程,印證了他的猜測。
    他遭遇了由純粹雷霆凝聚而成的雷元素巨人,掌握了殘缺空間神通、能瞬移偷襲的影魔,甚至還有一片區域,彌漫著能侵蝕神魂的詭異灰霧……
    每一步都充滿了致命的危機。林楓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將身法、元初神光、混沌開天印以及新領悟的混沌劍氣施展到極致,才得以艱難前行。戰鬥消耗巨大,他不得不頻繁停下來,吸收此地那濃鬱卻帶著死寂的靈氣進行補充,效率遠不如在外界。
    他也遠遠看到了其他進入者的身影。
    趙乾、冷凝霜、嶽山等人也相繼進入了這片核心之地,各自選擇不同的路線,朝著黑色宮殿前進。他們顯然也遭遇了強大的守衛,隊伍有所減員,行進速度並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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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些之前未曾露麵,但氣息同樣強橫的獨行客或小團隊,也出現在了這片破碎大陸上。能進入這裏的,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至少都擁有一萬以上的幻夢點,實力最弱也是築基五層巔峰。
    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朝著那最終的目標前進,彼此之間保持著警惕和距離,暫時相安無事。
    林楓選擇了一條相對偏僻,但根據玉簡感應,可能是最短的路線。他繞過一片彌漫著毒瘴的沼澤,穿過一條由凝固岩漿形成的赤紅峽穀,終於抵達了一片相對開闊的地帶。
    這裏似乎曾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地麵由完整的白玉鋪就,雖然布滿裂痕,卻依舊能看出昔日的輝煌。廣場的中央,矗立著九根高達百丈的蟠龍石柱,雖然大多已經斷裂倒塌,但依舊有一股蒼涼磅礴的氣勢。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廣場盡頭,一座保存相對完好的、風格與遠方黑色宮殿一致,但規模小了很多的偏殿。偏殿的大門緊閉,門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如同水波般蕩漾的藍色光幕禁製。
    更重要的是,林楓懷中的玉簡,在此地傳來的悸動,竟然絲毫不弱於對遠方黑色宮殿的感應!甚至更加清晰、急切!
    “這裏有東西!”林楓心中一動,立刻靠近那座偏殿。
    就在他靠近偏殿的同時,另外兩個方向,也幾乎同時出現了人影。
    左側,是一名身著麻衣、腳踏草鞋、背負著一個巨大葫蘆的光頭少年。這少年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土氣,但林楓的神識掃過他時,卻感覺到一股如同大地般厚重、深不可測的氣息!其修為,赫然是築基六層巔峰!
    右側,則是一名籠罩在寬大黑袍中、臉上戴著一張哭笑麵具的神秘人。此人氣息飄忽不定,時而如同幽靈般虛無,時而又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陰冷,修為同樣在築基六層巔峰。
    三人幾乎同時抵達偏殿門前,呈三角之勢站定,互相打量著對方,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緊張。
    能走到這裏,沒有弱者。彼此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那麻衣光頭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聲音憨厚:“俺叫阿土,來自山野小地方。兩位道友,也是被這裏的動靜吸引來的?”
    他雖然看似憨厚,但眼神深處卻透著一絲精明。
    那黑袍麵具人則發出一陣沙啞低沉的笑聲,如同夜梟啼哭,並未說話,隻是那麵具上的哭笑表情,顯得格外詭異。
    林楓目光掃過二人,最後落在那偏殿的藍色光幕禁製上,淡淡道:“各憑本事。”
    他感應到,這偏殿內的東西,對他至關重要,甚至可能不亞於那混沌道種的消息!絕不能錯過。
    阿土嘿嘿一笑:“道友爽快!那俺就不客氣了!”說罷,他取下背後的巨大葫蘆,拔開塞子,一股濃鬱的酒香彌漫開來。但他並非要喝酒,而是對著那藍色光幕,猛地一拍葫蘆底!
    “咕咚!”
    一道渾濁的、散發著濃烈土係靈光的黃色酒液,如同箭矢般從葫蘆口射出,撞擊在藍色光幕之上!
    “嗡!”
    藍色光幕劇烈蕩漾起來,那黃色酒液仿佛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和滲透性,竟然在光幕上侵蝕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缺口,並且還在緩緩擴大!這阿土,竟然擅長這種破禁之法!
    與此同時,那黑袍麵具人也動了!他寬大的袖袍一甩,數十道漆黑如墨、薄如蟬翼的飛刃悄無聲息地射出,並非攻擊光幕,而是如同擁有生命般,沿著阿土破開的缺口邊緣,飛速切割、旋轉,竟然是在加固和穩定這個缺口,防止其閉合!兩人的手段,一破一穩,竟隱隱有配合之勢!
    林楓眼神一凝,這兩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合作,或者說,在利益麵前,瞬間達成了默契,想要將他排除在外!
    眼看那缺口在兩人的合力下,迅速擴大,已然足夠一人通過!
    “想獨占?問過我了嗎?”
    林楓冷哼一聲,豈會讓他們如願?他並指如劍,元初神光瞬間凝聚,但目標並非那兩人,而是——偏殿大門旁邊,一根看似不起眼的、刻畫著奇異符文的石柱!
    在剛才神識掃過時,他就發現,這偏殿的禁製,能量節點並非完全在門上,而是與廣場上這九根蟠龍石柱隱隱相連!攻擊節點,比攻擊禁製本身更有效!
    “咻!”
    灰色神光精準地點在那根石柱的符文之上!
    “哢嚓!”
    石柱上的符文瞬間黯淡、碎裂!
    與此同時!
    “嗡——!!!”
    那藍色的光幕禁製,如同被掐斷了能量源頭,猛地劇烈閃爍起來,光芒急速黯淡,連阿土和黑袍麵具人維持的那個缺口也開始劇烈波動,眼看就要崩潰!
    “什麽?!”
    “他找到了節點!”
    阿土和黑袍麵具人同時驚呼,沒想到林楓竟然看穿了禁製的核心!
    趁此機會,林楓身形如電,直接衝向那即將崩潰的缺口!
    “攔住他!”阿土怒吼一聲,舍了葫蘆,一拳向林楓轟來,拳風厚重,如同山嶽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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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袍麵具人也袖袍再揮,數道漆黑的鎖鏈如同毒蛇般射向林楓的雙腿!
    麵對前後夾擊,林楓眼神冰冷,前衝之勢不減,左手混沌開天印的起手式已然擺出,右手元初神光蓄勢待發!
    就在三方即將碰撞的刹那!
    “轟隆隆——!!!”
    整個偏殿,連同腳下的廣場,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仿佛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在從沉睡中蘇醒!
    那藍色光幕因為節點被破壞和內部的異動,終於承受不住,“嘭”的一聲,徹底潰散消失!
    而緊閉的偏殿大門,也在這一刻,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緩緩地、自行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蒼茫、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氣息,從門縫中洶湧而出!
    與此同時,遠在廣場之外,正在與其他守衛苦戰的趙乾、冷凝霜等人,也感受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和那令人心悸的古老氣息,紛紛駭然望向偏殿方向。
    “那邊……發生了什麽?”
    “好恐怖的氣息!有重寶現世?!”
    遺跡深處,真正的機緣,似乎因為林楓的舉動,提前現世了!
    偏殿門前,林楓、阿土、黑袍麵具人三人,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暫時停下了爭鬥,目光驚疑不定地望向那緩緩洞開的大門。
    門內,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連接著未知的時空。
    那吸引林楓玉簡和世界樹種子的源頭,就在那黑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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