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前世紅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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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枯嶺,荒山之巔。
    在混沌道果與界源石的加持下,一座覆蓋方圓百裏的“周天聚靈大陣”已然成型。盡管此地仙靈之氣稀薄,但經由大陣強行匯聚,山巔區域的靈氣濃度已然提升了數倍,雖仍無法與仙界繁華地域相比,但已足夠支撐天庭眾人日常修煉所需。
    一座座簡易卻堅固的石屋、洞府被開辟出來,淩霄仙舟作為核心中樞,懸浮於陣眼之上,散發著朦朦清光。整個山頭,已然初具一方勢力的雛形,秩序井然,隱有氣象。
    林楓坐鎮於仙舟之內,大部分心神沉浸在識海,參悟太初殘經,引導太初源氣與混沌道果進一步融合。月嬋的來訪與警告,讓他心生緊迫,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同時,他亦分出一縷神念,附著在混沌道果之上,以其為媒介,更加細致地感知著這片名為“千枯嶺”的仙域。
    道果與仙域本源隱隱共鳴,反饋而來的信息卻讓林楓眉頭微蹙。
    這片仙域,並非天生貧瘠。在他的感知中,地脈深處殘留著一些古老而強大的法則印記,似乎經曆過一場慘烈的大戰,導致仙域本源受損,靈脈崩斷,才逐漸衰敗成如今模樣。而且,在這片土地的極深處,他隱約感覺到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混沌氣息?
    這絲混沌氣息,與他自身的混沌道果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沉寂,仿佛被什麽東西鎮壓、封印著。
    “難道這千枯嶺,也與混沌有關?或者說,這裏曾經是一處與混沌相關的古戰場?”林楓心中猜測。若真如此,此地對他而言,或許並非全是壞處。若能找到那被鎮壓的混沌本源,或許能加速混沌道果的成長。
    就在他潛心感知之際,負責外圍警戒的岩罡,帶著一絲興奮與凝重,快步走入仙舟。
    “天帝,我們在西南方向三千裏外的一處廢棄礦坑中,發現了一些東西,感覺有些蹊蹺,您要不要去看看?”
    林楓睜開眼:“何事?”
    岩罡撓了撓頭:“說不上來,那礦坑廢棄已久,裏麵除了一些低階的‘赤焰仙銅’殘渣,並無太多有價值的東西。但我們在礦坑深處,發現了一麵殘破的石壁,上麵刻著一些很古老的圖案和文字,我看不懂,但淩霜師姐說,那文字似乎與下界某種失傳的古文字有些相似,其中……似乎提到了‘蘇’字。”
    “蘇?”林楓眸光驟然一凝!
    蘇婉清!
    他前世隕落前,那道決絕而悲傷的倩影,瞬間浮現在腦海。飛升仙界以來,他一直試圖打探其下落,但仙界浩瀚,人海茫茫,無異於大海撈針。此刻驟然聽到可能與“蘇”姓相關的線索,如何能不激動?
    “帶路!”林楓霍然起身。
    片刻之後,林楓與淩霜、岩罡等人,出現在了那處位於荒山深處的廢棄礦坑之中。
    礦坑幽深,空氣中彌漫著塵土與金屬鏽蝕的氣味。坑壁之上,隨處可見開采的痕跡和一些散落的赤紅色銅礦碎渣,確是一處早已被挖掘一空的赤焰仙銅礦脈。
    在礦坑的最深處,岩壁之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與蛛網。岩罡上前,鼓動氣血,猛地一吹,一股勁風將灰塵拂去,露出了其下掩蓋的景象。
    那是一麵光滑如鏡的黑色石壁,不知是何材質,曆經歲月侵蝕,依舊完好。石壁之上,刻著一幅幅已然有些模糊的壁畫,以及一些扭曲如龍蛇、散發著古老韻味的文字。
    壁畫的內容,似乎描繪了一場宏大的祭祀場景。無數先民跪拜在地,朝向天空一道朦朧的光影。那光影的形態……林楓瞳孔微縮,竟與他在陰影次元感知到的、擊碎太初傳承者的昊天神庭偉岸身影,有幾分相似!
    而在壁畫的一角,刻著幾個稍小的人物,他們似乎在與那些跪拜的先民對抗,其中一道身影,依稀可見是一名女子,衣袂飄飄,手持長劍,風姿卓絕。
    旁邊的古老文字,大部分已然殘缺難以辨認,但淩霜所指的那一處,確實有幾個字符,與下界一種早已失傳的上古文字“雲篆”極為相似。
    林楓仔細辨認,那幾個字符的意思是:“……蘇……護……遁……九……”
    “蘇……護……遁……九……”林楓低聲念著這幾個殘缺的字眼,眉頭緊鎖。信息太少,難以串聯。
    “蘇,可能是指一個姓氏,或者一個名號。”淩霜分析道,“‘護’和‘遁’,似乎描述了某種保護與逃離的行為。‘九’……可能是指一個地方,或者一個序列?”
    岩罡插嘴道:“會不會是‘蘇婉清’?她在保護什麽東西,或者被人保護著,逃往了一個叫‘九’什麽地方?”
    林楓沉默不語,目光死死盯著那壁畫中持劍對抗的女子身影。雖然壁畫模糊,但那身影的氣質,隱隱讓他感到一絲熟悉的心悸。
    是婉清嗎?她曾經來過這裏?或者說,與這石壁上記載的事件有關?
    這石壁存在的歲月,顯然極其久遠,遠在他前世隕落之前。若這“蘇”真的指蘇婉清,那意味著她的來曆,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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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石壁,以及這礦坑,存在的年代恐怕遠超想象。”林楓伸出手,觸摸著那冰冷的黑色石壁,混沌道果微微震顫,試圖感知其殘留的歲月信息。
    然而,就在他的混沌之力觸及石壁的瞬間——
    “嗡!”
    石壁之上,那些模糊的壁畫與文字,驟然亮起了微弱的白光!一股澹澹的、帶著哀傷與決絕的意念殘留,如同跨越了萬古時空,悄然湧入林楓的心神!
    並非完整的記憶,隻是一縷極其微弱的情緒碎片。
    ……無盡的黑暗籠罩……神輝如獄……一道染血的倩影回首,眸中含著無盡的眷戀與決絕,將一枚散發著混沌氣息的碎片,打入虛空深處,自身則迎向了那毀滅的神光……低泣聲在心底回蕩:“楓……對不起……等我……九幽……”
    畫麵與聲音戛然而止。
    林楓身形猛地一顫,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那回首的染血倩影……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眼神,那氣息……絕不會錯!是蘇婉清!是她!
    她果然還活著!至少在留下這縷意念時,她還活著!
    她在對抗昊天神庭?她將一枚混沌碎片打入了虛空?那枚碎片……難道就是自己後來得到的混沌道種起源?她最後去了哪裏?“九幽”……是何處?
    無數的疑問與強烈的心痛,如同潮水般湧上林楓心頭。他終於再次得到了關於蘇婉清的線索,但這線索,卻指向了更加撲朔迷離的過去與更加危險的境地!
    “天帝!您怎麽了?”淩霜和岩罡見林楓神色不對,連忙上前。
    林楓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與心緒,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再次看向那石壁,目光變得無比銳利。這麵石壁,以及這千枯嶺,定然隱藏著更多與蘇婉清,與昊天神庭,甚至與混沌相關的秘密!
    必須盡快破解!
    他嚐試以混沌道果之力,更深入地探查石壁,但那縷意念殘留已然耗盡,石壁恢複了之前的死寂,再無反應。
    “將這麵石壁,小心地切割下來,帶回山巔。”林楓吩咐道。或許日後修為提升,或者找到更多線索,能從中解讀出更多信息。
    “是!”岩罡立刻領命,招呼人手開始小心作業。
    林楓則站在原地,望著那壁畫中持劍對抗的女子身影,久久不語。
    婉清,你到底經曆了什麽?你現在……又在何處?
    “九幽……”他反複咀嚼著這個詞。在仙界的傳說中,“九幽”通常指代冥土、地府,是亡魂歸處,但也有人認為那是一片獨立於仙界的黑暗次元,隱藏著大秘。蘇婉清去了哪裏?她是被迫前往,還是主動潛入?
    線索依舊破碎,但至少,他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就在這時,他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向了山巔的方向。
    幾乎同時,一道傳音符籙破空而來,落入他手中,是坐鎮山巔的戰無極傳來的緊急信息:
    “天帝,有一行自稱來自‘丹霞仙宗’的修士到訪,指名要見您!其中一人,名為……蘇憐星!”
    丹霞仙宗?蘇憐星?
    林楓目光一凝。丹霞仙宗,他略有耳聞,似乎是仙界一個以煉丹術聞名的中型仙宗,位於距離千枯嶺不算太遠的“流火仙域”。而蘇憐星……也姓蘇?
    是巧合嗎?
    他立刻轉身,對淩霜道:“此地交由你處理,我先回山巔。”
    說完,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
    山巔,臨時搭建的迎客亭中。
    戰無極正陪著三名來訪者。為首者,是一名身著赤紅丹師袍,麵容清臒,氣息溫和的老者,修為在天仙巔峰。其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名年輕弟子。
    那男弟子器宇軒昂,修為在煉虛後期。而那女弟子,身著澹青色衣裙,容貌清麗絕倫,眉宇間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憂鬱與柔弱,其修為……赫然已至合體初期!在這仙界年輕一代中,也算得上是天才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此女的容貌,竟與林楓記憶中的蘇婉清,有著五六分的相似!隻是氣質截然不同,蘇婉清是外柔內剛,清冷中帶著堅韌,而此女則更顯柔弱,仿佛風中蒲柳,我見猶憐。
    她,就是蘇憐星?
    林楓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亭外。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那名為蘇憐星的女子身上,童孔微微收縮。
    像!太像了!不僅僅是容貌,連那一絲本源的氣息,都有幾分相似!此女與蘇婉清,定然有著極近的血緣關係!
    見到林楓出現,那丹霞仙宗的老者連忙起身,拱手笑道:“老朽丹霞仙宗外門長老,赤陽子,見過林道友。這兩位是宗門弟子,趙昊,蘇憐星。冒昧來訪,還望道友海涵。”
    他的態度頗為客氣,顯然知曉林楓真仙的修為。
    那名為趙昊的男弟子,看向林楓的目光帶著一絲好奇與審視。而蘇憐星,在與林楓目光接觸的刹那,嬌軀微微一顫,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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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收斂氣息,步入亭中,還了一禮:“赤陽子道友客氣了。不知諸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赤陽子笑道:“聽聞林道友乃下界飛升之翹楚,更在千枯嶺立下根基,老朽特來拜訪,結個善緣。我丹霞仙宗以丹道立宗,或許日後能有合作之處。”
    他話語說得漂亮,但林楓能感覺到,對方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自己身上,以及……偶爾瞥向那麵被運回山巔,正由專人清理研究的黑色石壁。
    林楓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露分毫:“道友有心了。我天庭初立,百廢待興,日後若需丹藥,定當優先考慮貴宗。”
    赤陽子哈哈一笑,又寒暄了幾句,話鋒忽然一轉,看似隨意地問道:“林道友似乎對這千枯嶺頗感興趣?此地荒蕪,資源匱乏,道友選擇在此立足,莫非是發現了什麽特別之處?”
    果然是為石壁而來?還是另有所圖?
    林楓神色不變,澹澹道:“初來乍到,別無選擇罷了。此地雖貧瘠,倒也清淨,適合修生養息。”
    赤陽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隨即又笑道:“原來如此。對了,聽聞道友來自下界,不知可曾聽說過一位名為‘蘇婉清’的女修?”
    蘇婉清!
    這個名字如同驚雷,在林楓心中炸響!但他臉上依舊平靜,搖了搖頭:“未曾聽聞。此人是?”
    赤陽子仔細觀察著林楓的表情,見其毫無異狀,便歎了口氣道:“乃是我宗一位失蹤已久的內門長老。因其與我這徒兒蘇憐星有些血緣關係,故而順口一問,道友勿怪。”
    他的目光示意了一下身旁一直低著頭的蘇憐星。
    蘇憐星是蘇婉清的血親?!
    丹霞仙宗在尋找蘇婉清?
    林楓心念電轉,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遺憾:“原來如此。可惜在下並未聽聞過此人,恐怕幫不上什麽忙。”
    “無妨,無妨。”赤陽子笑了笑,又閑聊幾句,便起身告辭,“宗門事務繁忙,不便久留,我等就此別過。林道友若得閑,可來我流火仙域丹霞仙宗做客。”
    “一定。”林楓起身相送。
    目送著赤陽子三人化作流光離去,林楓臉上的平澹漸漸收斂,目光變得幽深無比。
    丹霞仙宗……蘇憐星……尋找蘇婉清……
    這突如其來的訪客,與那石壁上的線索,以及月嬋的警告,似乎隱隱勾勒出一條若隱若現的線。
    蘇婉清,你究竟身在何方?這丹霞仙宗,與你是敵是友?
    而那個與你有幾分相似的蘇憐星……又在這場迷霧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林楓感覺,自己仿佛觸摸到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而蘇婉清,正是這張網的關鍵節點之一。
    他轉身,看向那麵被安置好的黑色石壁,又望向蘇憐星等人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蘇婉清,揭開所有的謎團!
    而眼下,提升實力,壯大天庭,是應對一切變局的基礎。
    他深吸一口氣,將紛亂的思緒壓下,重新將心神投入到修煉與天庭的建設之中。
    隻是,在他心底,已然深深烙下了“丹霞仙宗”與“蘇憐星”的名字。
    與此同時,遠去的流光之中。
    赤陽子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他看向身旁依舊低著頭的蘇憐星,沉聲問道:“憐星,如何?可曾感應到什麽?”
    蘇憐星緩緩抬起頭,原本柔弱的目光中,此刻卻閃過一絲與她氣質截然不同的深邃與滄桑,她輕輕撫摸著指尖一枚不起眼的玉戒,低聲道:
    “他身上的混沌氣息……很濃……而且,帶著一絲……姐姐的味道。”
    “那麵石壁……也有問題。”
    “長老,我們……可能真的找對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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