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華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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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汙門接受仇家委托已過月餘。
這段日子都雲秋經曆了不少瑣事。
仇陽天離開下汙門後,都雲秋做的第一件事既不是仇陽天的委托,也不是追查他提供的情報下落,而是調查仇家的信息。
既然直接提起門主這事,就該優先將仇家視為重大嫌疑人。
都雲秋必須弄清楚。
仇家真的綁架了下汙門主嗎?
如果是的話,出於什麽理由,何時動手,如何得逞。
還有派仇陽天來通風報信的目的何在。
調查這些的同時,還得核實仇陽天委托內容的真偽與他傳遞情報的真實性。
要處理完所有這些事,短短一個月時間實在捉襟見肘。
即便如此,都雲秋也不得不做。
因為已無退路可走。
他首先搜集了關於仇家的所有情報。
下汙門在情報搜集與隱匿方麵,本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存在。
所以即便無法動用門派全部力量,隻要真心追查,總該有所收獲。
然而關於仇家的情報,除了下汙門原有檔案外,竟找不到任何新線索。
就算是四大世家,保密程度也不該如此誇張,反倒顯得蹊蹺。
仿佛有人刻意掐斷了信息流。
‘...莫非在世家藏了三尊者級的人物’
竟讓他冒出這般荒謬的念頭。
關於仇陽天提供的逆天山脈情報真偽,短短一月難以核實。
畢竟兩地相隔甚遠,情報往來本就不易。
不過已聽聞發現異常的消息,他正密切關注著。
除此之外,還有海量情報如雪片般往來。
但都雲秋必須在這種狀況下保持鎮定,繼續戴著慣用的麵具。
就算有好奇的事也別表現出來。
因為對他人展現好奇心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憑著這份覺悟活到現在 我敢斷言這絕對正確。
但都雲秋今天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份堅持。
這事不問清楚實在憋得慌。
猶豫許久的都雲秋終於開口。
「……仇公子 能請教您一件事嗎?」
「不 別問。」
「您那隻眼睛到底怎麽了……?」
都雲秋小心翼翼指向仇陽天的左眼。
原本完好的眼睛不僅腫得老高 還泛著青紫色淤痕。
「……說了別問。」
與此同時仇陽天眉頭擰成了疙瘩。
‘非要問這個……’
拖著疲憊身體出門本就讓他心情不佳。
哈啊……
聽到都雲秋的提問 他不由自主歎氣。
這傷是昨晚和瘋老虎搏鬥的光榮勳章。
該死的……
那頭瘋老虎 明明叫它安分點卻死活不聽人話。
最嚇人的是比武全程仇熙鳳都在咯咯笑。
到底興奮個什麽勁 居然擺著那種表情衝過來。
明明說要幫我疏導淤積的氣 中途卻隻顧著自己嗨。
雖然和仇熙鳳比武確實排出了大半鬱氣 但額外賺了這身傷。
「……就是出了點小狀況。」
「這樣啊……」
或許自知理虧 比武結束後仇熙鳳始終蔫頭耷腦的。
‘...躲過了劍卻用手肘攻擊的人到底算哪門子功夫。’
因為剛躲過劍招時仇熙鳳身體重心不穩她才沒打中,要是挨實了腦袋怕是會開花。
再不敢跟那家夥比試了。
期間都雲秋似乎很在意我的傷勢,一直偷瞄我的傷口。
說實話這種程度已經算用視線戲弄人了吧?
都雲秋察覺我的不自在,假咳了一聲。
「...咳咳,聽說您這次在四川出了些事。」
「出事...?」
端著茶盞的手因都雲秋的話突然頓住。
若說四川的事隻有找到秘藏...但再怎麽也不該知道這個...
「您擊敗了雷龍。」
「啊。」
啊,原來是在說這個。
這才覺得心裏踏實了些。
看來他並不知道秘藏的事。
都雲秋問的本來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幾乎快忘了。
「仇家義公子在比試中打斷了雷龍手臂的傳聞,說的不就是公子您嗎?」
「沒打斷...隻是輕輕敲了幾下。」
當時堂內應該隻有直係子弟在場。到底是誰在散布謠言...
「耳目眾多的地方,閑話自然也多。」
都雲秋像是看穿我的表情,代為回答了。
說實話把雷龍揍成那樣時,就料到會傳開。能止於這種程度反而稀奇。
「南宮家正拚命封鎖消息,不會大規模傳開的。」
該說真不愧是南宮世家麽。
連這種事都能壓住不傳出去...
‘除非在剛開始時撒下金幣,否則恐怕難以成功吧。’
比起散播謠言,阻止謠言擴散要困難得多,但南宮做到了。
想必投入了超出想象的金幣。
更讓我驚訝的是都雲秋——明明聽說我擊敗了雷龍歸來,相對來說卻沒有多大反應。
‘...反倒對我這對充血的眼珠有著相當強烈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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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身就很讓人火大...?
「先不說這個,拜托你的事辦得如何?」
都雲秋像是早有準備般,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我。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信展開。這可是苦等一個月的消息。
「...這是什麽啊。」
但總覺得有些蹊蹺。
讀了幾行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信上簡短記載著那家夥的行蹤。
說是在剛接受委托時,那家夥就已隨祖父離開搜索區域移動。
簡直荒謬。
那家夥離開地區也罷,突然和祖父同行也罷,站在我的立場實在難以理解。
明明聽說是個孤兒,居然有家人?甚至...
「已經離開地區了?」
「是的,這是我們能力範圍內查到的信息。」
十歲出頭的少年,占據半邊長度的白發,特殊的山地地形。
任誰看都是特征鮮明的外貌,搞錯的可能性反而更低。
這樣一來,要麽下汙門在說謊,要麽我掌握的情報有誤,再不然。
就是又發生了什麽變故。
‘真頭疼。’
如果下汙門說謊,動機又是什麽。
硬要找個理由的話,要麽是為了從我這裏套取更多情報而對他多加留意。
要麽是覺得我看重他,所以綁架囚禁了起來...
無論哪種情況對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倒不如說那樣反而更合我意。
要是我掌握的情報有誤呢?
這可真讓人心裏發毛。
‘如果連那種情況下都在說謊的話...’
這可是諸葛赫親自告訴我的往事。
更何況若他當時就在撒謊....
這想法實在太瘮人了。
難道在瀕死之際還要對我說謊嗎?
不敢輕易下定論,是因為覺得那家夥真幹得出來這種事。
他可是憑著毫無內力的凡人之軀,用腦子就能輕鬆應對上千武者的家夥。
‘即便如此。’
無論真相如何,眼下都無能為力。
總不能親自翻遍每個角落去查證。
過會兒還得去華山派。
‘...感覺麻煩事全趕一塊兒了。’
「少爺。」
「...這個該怎麽辦。」
「少爺...!」
「...怎麽了。」
剛出下汙門走在集市上。
反正繼續待著也問不出什麽,就說過幾天再來。
出來時照例想買些蜜餞。
現在買這個都快成習慣了。
正抓著一把蜜餞,身後武延哭喪著臉。
他這是怎麽了。
「...有事?擺這副表情。」
「...小的沒錢付賬啊少爺...!」
武延突然大聲嚷嚷。
這沒頭沒腦的說什麽呢?
為什麽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會用他的錢買呢。
看他那樣子,我忽然有點想捉弄他。
「什麽!?幹嘛現在才說....!」
聽到我的話,武延果然露出早該料到的絕望表情。
看到他的表情,我立刻從懷裏掏出銀錢。
武延看到我這副模樣,似乎受到了衝擊。
看著他那樣子,我失笑著開口。
「什麽啊開玩笑的,難道真打算用你的錢買?」
「不是...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幹嘛這樣。」
「...要是有錢的話,能把上次借走的錢還我點嗎....」
“....
「蜜餞出爐了!」
「啊!蜜餞好了,得趕緊去。」
我機靈地抓起剛出爐的蜜餞,急匆匆往世家方向走去。
身後似乎傳來武延哀切的呼喚。
但我決定先無視。
對不起...下次真的還你。
要說仇陽天居所最大的變化,莫過於那排成串的木雕工藝品。
這間原本樸素冷清的居所能煥發生機,除了魏雪兒的功勞外,劍尊的業餘愛好也功不可沒。
李長老望著剛完成的木雕雄鷹,如是想道。
「聽說離開安徽了?」
這是劍尊的詢問。
李長老小心翼翼放下把玩中的木鷹——生怕不小心摔壞似的。
「確有耳聞。」
「...莫非出了什麽事。」
神醫是如風般飄忽的人。
從不在某處長久停留。
這樣的神醫竟去了安徽,這情報別有深意。
安徽是天尊的地界,而天尊正在尋找自己。
在這種情勢下,劍尊苦尋的神醫竟踏足安徽...
早就料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為何偏偏如此。’
倘若天尊知曉劍尊正在尋找神醫,斷然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但你說神醫已經離開安徽了?
「可知他去了何處,仇輪。」
麵對劍尊的詢問,李長老陷入短暫沉思。
李長老本需前往南宮家,乃是受家主所托。
既要處理仇陽天的婚約問題,又得打探神醫相關消息。
想到自己甚至跑到安徽白忙一場,比起打發仇陽天去四川的差事,簡直勞心勞力到下次見麵非得給他個爆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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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趕到時,神醫早已離開安徽。
雖多方探聽去向,卻隻得到些含糊其辭的回複。
不過從神醫暫居處得知,他常提及陝西之事。
「...陝西的話,是華山麽。」
這熟悉地名讓他挑眉——這不正是幾日後仇陽天要去的地方。
「前輩意欲何為?」
「迫不得已時,老夫自當親往。」
劍尊親自出馬?這個連端茶遞水都要偽裝身份生怕暴露的人,竟說要親自奔波?
此事對劍尊竟重要如斯?
李長老一時難以揣度其中深意。
雖追問後續打算,劍尊卻始終沉默以對。
數日後。
李長老赫然發現華山派出行名單中,竟列著劍尊與魏雪兒的名字。
對農夫而言,夏季無異於地獄時節。
不僅毒日頭曬得人脫皮,辛勞耕作的莊稼還常因幹旱枯萎,到頭來工錢反倒比應得的少。
要這麽較真的話,四季不都這樣嗎,雖然這麽想著...
對幫母親幹農活度日的莽東來說,夏天最難熬。
「娘!這又賣不出去了。」
哀嚎著把手裏莊稼啪地摔在地上。
該死的,這狗日的季節。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熬過這乞丐般的鬼天氣。
每年擦著同樣的汗水抱怨,但什麽都不會改變。
這時,不停灼燒的陽光突然被遮住。
「咋回事?」
該不會要下雨吧,莽東這麽想著抬起頭。
可惜沒下雨,但看到站在自己麵前投下陰影的人,莽東嚇得差點跳起來。
「...嗚哇哇哇...!」
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
被陽光照著的青白發絲,白得像活在陰影裏的皮膚。
正是當年莽東爹喝醉時常嚷嚷的仙女模樣
「那個...」
仙女開口了。
見鬼,連聲音都這麽好聽。
莽東按不住快要炸開的心跳。
「在,在的!?」
「去山西該往哪...」
山西...?什麽山西?
難道仙女住在山西...?腦子不清醒的莽東甚至冒出這種可笑念頭。
但趕緊掐大腿找回理智。
「山,山西往東邊....」
「謝謝你。」
仙女似乎很急,聽完就飛上...天,飛上天了!
用顫抖的聲音,莽東這樣喊道。
「幹嘛!鬼叫什麽發什麽瘋!」
「仙、仙女,媽媽是仙女!」
「...這瘋子上次被方淑教訓後連魂都丟了吧。」
「不是...真的仙...」
無論怎麽解釋,母親又轉頭繼續幹活了。
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莽東的話。
「...這是啥?」
隻是仙女站過的地方靜靜躺著一枚銀錢。
那金額夠全家飽餐數月還有餘。
「瘋、瘋了....」
是仙女留下的嗎?莽東先把銀錢揣進懷裏。
但有個疑點揮之不去。
仙女問過山西方位。莽東隻知道大致在東邊。
「...可仙女大人為何往西邊飛了呢。」
明明自己還親手比劃了方向...
莽東到死都不會明白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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