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啾。
    踩踏草地的腳底猛然發力。
    以腳掌為中心，腳踝、小腿、大腿、腰腹。
    本應作為根基的下肢被逐層灌注力量。
    無論是使劍還是用拳。
    就連使弓之人也不例外。
    都是在強調根基的重要性。
    當力量分配達到滿意程度時，便以呼吸為引調動內息。
    轟隆!
    烈焰順著身軀衝天而起。
    立即壓製住試圖暴走的火焰。
    超出必要的力量終歸與無用無異。
    仇炎火輪功在體內緩緩盤繞旋轉。
    隨之身體周圍浮現出由火焰編織而成的環。
    [還不行]
    聽著神老頭的話語吐出熱氣 進一步加快旋轉速度。
    呼啦啦!
    能感覺到內力正急速流失。
    同時也能感受到火環的熱度在升高。
    [還不行]
    第二句話。
    火焰雖變得強大 但需精心調控以免破壞周圍環境。
    這種訓練對日後實戰中壓縮和釋放火焰大有裨益。
    旋轉達到一定次數後 體內內力突然輕輕叩擊某處。
    是中丹田。
    ‘…居然碰到了’
    自己也覺得荒唐。
    粗獷心法雖破壞力驚人 但通往巔峰之路卻崎嶇不平。
    若非當初吸收了穢物氣息 恐怕連四星境界都難以企及。
    可心法上的尖刺才剛變小 就開始像無賴般頻頻觸碰中丹田。
    [這可不行]
    對神老頭的話點頭稱是。
    正如他所說 僅僅隻是碰到了而已。
    絕不能貿然開啟。
    就連這事在神老頭看來也荒唐得可笑 聽見他發出無奈的笑聲。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天賦 居然已經觸碰到中丹田]
    天賦?在神老頭眼裏或許如此 但這純粹是因為有過往經驗才能做到。
    武者能否登臨絕頂 關鍵在於能否通過內力開啟中丹田並感知其存在。
    內力不足便無法開啟 即便僥幸開啟 若承受不住龐大氣息也會導致丹田爆裂。
    問題在於即使準備充分，若沒有領悟也終究無法觸及。
    隨時都能開啟卻準備不足，這簡直是天壤之別。
    「呼…...」
    膨脹的氣環不知不覺已提升到昨夜對戰英風時的水準。
    四星初階。
    此刻熱氣已難以調控，快要波及周遭。
    正想著還要堅持多久時。
    […到此為止]
    聽到神老頭的信號立刻收回內力。
    雖停運心法，殘餘熱氣仍讓身體滋滋冒煙。
    「您看如何?」
    [現在狀態就是極限了]
    嗯，差不多就是昨天水平吧。
    要說剛才在幹什麽——
    因神老頭每次抽走內力時體內總有異動，特地從白天開始測試上限。
    結果證實僅能調用手臂程度的內力，再多就會超負荷。
    「...嗯。」
    苦思冥想仍無計可施。
    去華山會有轉機嗎?依舊毫無把握。
    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問題在於無論如何都得去。
    [你還是總愛瞎操心，先去了再說不行嗎]
    神老頭說得對。
    明知再怎麽憂慮也找不到答案。
    隻因每次出門都橫生枝節，才平白多了這些顧慮。
    正拍拍衣服灰塵，想著好歹練會兒基礎拳法——
    忽覺背後有人靠近。
    扭頭發現是張熟悉麵孔，總算鬆了口氣。
    「少俠，昨夜休息可好？」
    英風帶著清爽笑容走來。
    [哦…]
    神老頭像是受到驚嚇般吐出感歎。
    我也和他沒什麽兩樣。
    昨天遭遇那種事，說實話本以為可能無法克服的…
    英風不僅若無其事地出現在我麵前，甚至看起來比之前更從容了。
    是克服了心魔，還是根本就沒陷入過心魔呢。
    [看起來如何]
    麵對神老頭的提問，我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他也罷，我也罷，其實都已知道答案。英風隻不過用一夜時間整理好了思緒。
    雖然似乎沒能完全理清，但從那明顯變得沉穩的氣場和表情就能感受到。
    ‘所以說天才這種家夥…’
    個個都讓人不爽。
    不知是否察覺我的想法，英風緩緩向我低頭致意。
    「英風道長…?」
    「感謝您。」
    「突然說這個幹什麽?」
    英風對我的疑問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
    「在下才疏學淺，雖不明白少俠為何要那樣做，但能明白您是想教導在下。」
    [噢!噢!]
    拜托你安靜點行不行。
    我的尷尬表情嚴重到快要扭曲了。
    「…少俠?」
    英風似乎被我的表情嚇到，又喚了我一聲，但我的心情並沒有好轉。
    說實話確實是想幫忙，但沒想到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來見我。
    更何況他毫無猶豫地向更年幼的我低頭。
    正因為感受到他是真心道謝，反而更讓人膈應。
    當然，就算英風現在整理思緒有所領悟，也不能保證日後就能突破他將要麵對的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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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那時候好多了。
    這點我可以確信。
    肚子疼。
    肚子疼得要命。
    有人拚死拚活...甚至死了都想得到這種...
    靠比武挨揍頓悟?還隻用一天?這誰能不火大。
    [小崽子]
    ‘...是’
    [看著就氣量狹小 差不多得了..]
    ‘....’
    嘖
    強忍著隱藏真心對英風說道
    「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您能有所收獲真是太好了」
    英風聽了我的話露出憨厚的笑容
    如果說南宮天俊給人陰森瘮人的感覺 英風就隻讓人覺得清爽
    天賦不但夠，連人品長相都來湊熱鬧...
    ...這小子真讓人不爽
    [...世風日下啊]
    「...原以為自己是最強新秀這點頗為慚愧 見到少俠才知人外有人」
    英風這話倒沒說錯
    雖說仇熙鳳被稱為年輕一輩第一人 但考慮到年齡差距 英風未必遜色 這麽想倒也不算坐井觀天
    「少俠必定付出過我想象不到的努力」
    他好像自己得出了奇怪結論 但我也沒法反駁
    總不能說是因為突然重生才...
    索性讓他自己瞎想去吧
    「不能光厚著臉皮道謝...少俠日後若有差遣 在下定義不容辭」
    「差遣?」
    讓華山第一新秀劍龍幫忙...
    英風的話讓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正好有個事想拜托你，來得正好。
    「啊，那英風道長，能請教您一件事嗎?」
    「哦…?當然，盡管問。不過門派絕技之類的可不能外傳…」
    「不是那麽了不起的事啦…」
    什麽門派絕技不絕技的...學了那玩意兒能往哪兒使啊。
    [那玩意兒?這小子…!說到華山劍法本該…]
    「道長，我想問的是。」
    「請講!」
    「…現在掌門人是第幾代?」
    「…啊?」
    […嗯?]
    「我突然好奇的就是這個…」
    突然想起神老頭曾問過華山掌門是第幾代的事。
    其實一直沒機會逮著人問，差點忘了這茬兒，現在碰上這麽個好時機...
    「您說…?」
    英風像是卡殼的機器般咯噔了一下。
    英風像聽錯了似的反問我。
    「…這就是，您要拜托的事?」
    「對，請您告訴我的請求。」
    「…哦。」
    英風露出有點魂不守舍的茫然表情。
    他這是怎麽了?
    不是很簡單的請求嗎?
    ‘我問了什麽奇怪的問題嗎?’
    看英風反應古怪，我又去問神老頭。
    神老頭沉默良久，突然蹦出一句。
    [丟人現眼的別跟我說話。]
    …不是，為啥啊?
    雖然全程掛著呆滯表情，英風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說是第十六代掌門。
    不過英風表示這次不算幫忙，下次再說吧。
    對我倒是好事，自然滿口答應。
    與劍龍比試結束後若說有什麽不便，那就是太過吸引華山派門人的視線了。
    在成為華山劍龍之前雖顯稚嫩，但英風畢竟是堂堂梅花劍手。
    把堪稱華山派主力的一流武者像抓老鼠般痛揍。
    而且從外表看還是個尚在成長中的少年。
    雖說是動手時就預料到的事，但關注度比想象中更熱烈。
    「聽說英風師侄倒地不起?就那個年輕少俠?」
    「我到現在都不敢信。簡直被徹底打垮了。」
    「據說手臂都折了。」
    「怕是腿也斷了胳膊也折了。」
    「可剛才英風師侄不是走得好好的…?」
    「當我沒說。」
    「…你肯定沒親眼看見。」
    傳聞似乎傳得相當離譜，不過很快就會平息。畢竟充其量隻是場轉瞬即逝的比試。
    …大概吧。
    據匯報說午飯後會再次啟程前往陝西。
    托這個福能做各種實驗，倒也不算壞時光。
    遠遠看見仇家正在準備餐食。
    畢竟是長途旅行，倒也沒什麽豐盛大餐。
    隻要能填飽肚子就無所謂。
    「…嗯?」
    但隨著距離拉近，莫名感到微妙氛圍。
    突然出現又自然混進來的南宮霏兒。
    以及旁邊戳弄食物的魏雪兒。
    先吃飯這事，既是我允許的倒也無妨。
    關鍵在於這個。
    魏雪兒正在戳弄食物。
    ‘…身體不適麽?’
    該不會病得很嚴重吧?
    旁邊的南宮霏兒似乎也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瞳孔微微顫抖著。
    但似乎難以啟齒，隻是安靜地吃著飯。
    南宮霏兒的筷子正要夾起一塊食物時。
    原本氣鼓鼓的魏雪兒突然一把搶了過去。
    呃….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剛覺得慶幸，問題是之後每當南宮霏兒想夾菜，魏雪兒就繼續搶著吃。
    反複幾次後，南宮霏兒頭頂冒出個大大的問號。
    “…??”
    歪著腦袋的樣子，大概在想這家夥到底在幹嘛。
    南宮霏兒靜靜思考片刻，很快點點頭用筷子夾起食物。
    這次魏雪兒動作慢了。
    沒搶到食物的衝擊直接寫在臉上。
    然而南宮霏兒把夾起的食物遞到魏雪兒嘴邊。
    「想吃…?」
    不，怎麽看都不像是想吃才這樣的….
    南宮霏兒對魏雪兒的惡作劇似乎毫無想法。
    反倒是魏雪兒被南宮霏兒的舉動弄得突然眼眶濕潤。
    「姐、姐姐是笨蛋!」
    這麽喊著就衝了出去。
    不過沒跑遠就被紅華以該洗衣服為由拽走了。
    …啥情況?
    感覺像看了出蹩腳短劇。
    南宮霏兒拿著筷子望向魏雪兒跑走的方向，突然轉頭看我。
    眼神像在尋求解釋，但我怎麽可能知道...
    「…別那麽看我，我也不知道。」
    為什麽那樣呢 我仔細想了想 但實在想不出什麽原因。
    啊 莫非…是青春期嗎?
    [唉 這個缺心眼的家夥]
    雖然聽見神老頭說的話 但這位爺動不動就蹦出怪話 我也就隨他去了。
    之後再次向陝西進發。
    魏雪兒比平時更黏人 搞得我有點煩。
    …但要是嫌煩推開她 感覺真的會鬧脾氣 那天隻好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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